第三百一十七章難憶當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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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方寒，有事求見掌門人”大殿之外，突然想起一聲恭敬的話語，大殿之內的二人皆是一愣隨即，莫師言恢復了往平定不驚的神，帶著威嚴道:“進來吧”只見，方寒一身土黃的弟子服，顯然是屬於玉華峰的弟子，這方寒雖是玉華峰弟子，但其本人卻並不是門內英弟子，修為極差，乃是看守玉虛峰的門人，而其，恐怕也是第一次來到這玉虛殿中，神情之中，難免多了一絲惶恐。

然而，等到方寒邁入這大殿之中時，無論是他，還是莫師言二人，臉都是變了變。

方寒之所以變，乃是因為乃是因為莫師言那滿頭的白髮，而莫師言與韓旭二人變，乃是因為方寒手中，正牽著一個約莫**歲模樣的小男孩。

這小男孩身上，衣著華貴，眉宇清秀，目光之中，正帶著無盡的好奇之意，四處觀摩，一雙小眼之中，帶著喜不勝收的訝莫師言的目光閃閃，臉上有些陰晴不定:“方寒，你為何會帶這幼童到這玉虛殿”這玉虛殿內，在玉虛宗乃是一處聖潔的所在，就算是門人弟子，也很少進入，而眼下，這方寒卻是帶著陌生之人進入此處，無論莫師言還是那韓旭，臉都是隱隱有些陰沉。

似乎聽出了莫師言的不悅，方寒心中微苦，出聲道:“回掌門的話，並非是弟子要帶他前來，而是陸不名陸師叔要弟子帶其前來拜見掌門，想讓掌門安排入門測試”而那大殿上的小男孩，似乎也反應了過來，見到大殿之上的莫師言二人氣宇不凡，更是令剛才的仙長都尊敬萬分，頓時明白眼前這兩人地位非同小可，心念:“這難道就是爹爹所說的仙長”念及至此，連忙跪倒在地，叩首道:“請仙人收我為徒”沒有在意那小男孩的動作，腦海中回顧著方寒的話，心中卻是狂喜，壓制住內心的動，上前一步抱著方寒的肩膀道:“陸師叔他回來了”莫師言下意識的動作，卻是令方寒愣住，不知道為何莫師言前後反應相差如此之大，心中有些動與興奮，一時間語無倫次道:“陸師叔讓我轉告掌門，若是掌門問起，就說他直接去了後山的玉虛”絲毫沒有在乎方寒語無倫次的話，莫師言雙目一亮，心中動之意大漲，再也不復先前的威嚴之，側身對著韓旭道:“韓師弟，你安排一下入門測試，檢測一下資質及心，一切要求照舊，師兄有事要做，請師弟代師兄為之”韓旭也是注意到莫師言前後的變化，本便是在暗自稱奇，眼下，聽到莫師言如此之話，卻是心中疑惑。

猶豫十年前一亂，雖玉虛宗的入門測試不像以前那般五十年一次，可依舊需要五年進行一次，而上一次檢測，卻是在兩年之前，而眼下，莫師言卻如同忘記了這般。

不過，看到莫師言急切的神，韓旭心領神會，知曉莫師言恐怕真的是有事要做，而且這事情恐怕是不小，因此也不遲疑，沉聲道:“掌門師兄有事儘管去便是，其餘的事情由弟子來打理”

“如此有勞師弟了”莫師言謝道，其本身卻是匆匆的從這玉虛殿中離去。

而後山玉虛前，陸不名靜靜的站立於此，望著那漆黑深邃的玉虛，不知在想什麼幾之前，其答應同那柳雲方去其家，卻是意外的發現，柳雲方之子的資質卻是不錯，雖並非妖孽之，但在玉虛境內，也算得上是一份中上游資質。

當然，想加入玉虛宗，並不是只有資質問題，更重要的，乃是心等問題。

經過陸不名簡單的考核，對這孩子的心也算是有些瞭解，雖然有些頑皮，而且在長期養尊處優之下，很少吃苦，但其子卻極其堅韌，不失為一塊好的璞玉，只要心雕琢，也可成就大才。

因此，陸不名也是起了為玉虛收徒之心，當然，也是方便與那柳雲方換那蜃龍之珠。

得知自己的親子學習仙法的天賦，柳雲方自然是喜出望外，千恩萬謝，甚至表示要將這枚蜃龍之珠贈予陸不名，只是陸不名雖不諳世俗之事，卻也知道這裡面的人情世故，當然不肯欠下這種人情債，因此走時，亦是留下了自己換之物五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

那蜃龍之珠雖價值連城，但夜明珠也非凡物，五顆如此大小的夜明珠，在凡間的價值遠遠超過了那蜃龍之珠，至於柳雲方之子，若是可以通過考核，自然是皆大歡喜，一旦通不過，陸不名也不至於欠下人情，也可做到心中無愧。

至於夜明珠這些俗世之物，雖然玉虛宗弟子清心寡慾，但很多宗內外圍弟子卻是不避俗，甚至由於千年以來，周圍受玉虛庇佑村民的香火堆積，玉虛宗這些俗物自然不再少數百鳥齊鳴，百花盛放，鬱郁古樹遮天蔽，玉虛後山，景一片祥和，但唯獨玉虛前，看上去有些陰森之，樹蔭之下，光線甚弱，林風掃過，有些冰冷之意，落葉簌簌。

“不名，既然來了，何不進來一見”似乎察覺到陸不名的到來，石巖蒼老的聲音，頓時在這玉虛內響起，蒼老中，帶著些許惆悵，又似乎帶著懇求。

陸不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向著內而去。

三清雕像，在這陰暗的玉虛中，原本正氣凜然之下，似乎有隱藏著一絲異，而案板之上，十七枚白玉牌位一一而立，其中，十六枚牌位之上，帶著硃紅的名字，格外醒目，玉虛第一代掌門起，都有記載，唯獨第十七枚，乃是一片白璧，為道明真人所留。

縱使山風肆，煙塵垢土紛飛，但難抵這案板之前的一塵不染，似乎這牌位時刻有人打掃一般。

陸不名沒有繼續上前，而是呆呆的站在這十六枚牌位之下，目光帶著一絲尊敬，在在三支不滅金香的光芒之下，深深地對著牌位行禮。

“五十年未見，曾經的你也是老了不少”空巖長老的聲音，突然從內傳來，令陸不名的神微微有些複雜只見，陰暗的光線之中，漫步走出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臉上皺紋橫生，身體更是不住的顫抖，手持掃帚，在一塵不染的地面之上掃著陸不名抬頭，再次對著那些牌位施了一禮:“五十年未曾來拜祭，也不知道列祖列宗是否忘了我這不孝徒孫”是的，陸不名五十年未曾來此祭拜，這在玉虛宗眾位首座之中極其少見，縱使其它幾位玉虛首座極其忙碌，也會在閒暇之時前來，但這之間唯有陸不名沒有前來對於陸不名為何不來此處，空岩心中再是清楚不過，輕聲嘆了一口氣道:“這些年來，你依舊在恨我嗎”上代弟子之中，空巖乃是門內英弟子之中最小的一位，不過只比陸不名大上十幾年而已，而且其資質也絕非普通，不過相比與門內其它之人，其光環還是小了很多而且，卻是因為那事，其自己便將自己判為罪人，將自己拘在玉虛後山，從不肯出玉虛後山一步，否則，當魔道攻山，怕是不會如此容易。

陸不名深深的嘆了口氣，眼角的魚尾紋皺的更深了。百度嫂索天怮五十年前，正是因為在對方的提議之下，玉虛才將其最尊敬的師兄逐出師門，令其無家可歸，成為世人嘲笑，千夫所指之人，也是此人，將凡天就任天魔宗主之事傳回了宗門，引起了萬千正道弟子的憤怒，也正是因為他，正道中人才知道了凡天受傷的消息，在所必經之路上，設下埋伏，最終被正道中人圍擊而死因此，凡天的死，凡天的悲劇，可謂是空巖一手造成的，非但如此，就算是自己的六弟子叛出宗門，也是與這有著莫大的關聯，若非是雙親血仇，以雲一凡的心，又豈會走上如此之路腦海中，回想著一幕幕，陸不名眼中不由的閃過一絲異芒，臉複雜道:“恨曾經我也以為我恨你，但這麼多年來，我卻發現我本就無法恨你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宗門而已”是的，空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門利益著想，也是為了維護玉虛，十年前，陸不名自己，為了守護玉虛宗，何不是選擇如此所為甚至為此放棄了為自己最敬佩的大師兄報仇放棄了其心底的堅持“為了宗門”空巖長老身軀巨顫，臉上突兀的出現了一絲悔恨之“現在的我，還有什麼資格說是為了宗門”雖然深知陸不名此言，乃是原諒自己，只是空巖臉上卻無絲毫喜悅之，甚至其容貌，在這一刻變的更加蒼老，臉上滿是苦笑之。

若非其將凡天出宗門，若非其傳遞的消息，二十六年前那一戰，何至於導致天下正道實力大減，其本以為凡天身受重傷，眾人有機可乘，卻未曾料到，即使是受傷後的凡天，也不是常人可以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