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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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籌畫的禮物,卻在他門前躺了一夜。宛雲氣得撕掉卡片,把小迸松端回家自己觀賞。

“頂方”的人說他出差了。他去三天,她等了三天。這其間她反覆思量,柯靖宇不是可以輕易掌握的。他一下是毫無良心的花花公子,一下是明幹練的企業家,一下是冷淡有禮的鄰居,三個面目迥然不同,她該如何引出他最惡的真我呢?

今天他終於返家了!宛雲重新換了一套行頭,低的緊身上衣和短得可以的墨綠絨裙,穿在身上,纖若隱若現,一‮腿雙‬修長美麗,細如凝脂的肌膚耀耀生光。

母親生前從不準女兒買這一類“暴”的衣服,所以宛雲自己看了都臉紅,穿了一整來適應。但她不得不承認,若柯靖宇看了不動心,就不算是男人了。

她不習慣全然的豪放,因此將紛亂的秀髮規矩地挽上去,用墨綠夾子簪住,只留下細絲垂在潔白優美的頸項上,沒想到更有人的效果。

她來到走道上,將門一推,又把自己關在門外了。她踏了兩步,才發現又忘了穿鞋。

著足按鈴,她準備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眼內有盈盈波光的。門開了,他一身淺灰的運動衣褲,比印象中更高壯人地站在那裡。

“對不起,又打攪你了。”她眉微蹙,委屈地說。

“你又忘了帶鑰匙了?”他看著她,高興的樣子。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健忘,改都改不了!”她用有些嬌嗔的聲音說:“我開始要恨自己了!”

“進來打電話吧!”他笑著說,側身讓開。

她故意挨他很近,讓身上洗髮和沐浴的香草味充斥在他鼻間,她覺他退後一步,差點撞到鞋櫃。

同一家鎖匠,一樣十分鐘後到。

打完電話,宛雲發現他並沒有像上一次,徑自到書房去辦事,反而站在她身後,若有所思地望著她。

她很優雅地移步過來,染著橙紅指甲油的纖足在他的白地毯上特別美。她抬起頭來,看見他的眼光停駐在她的腿上,不展開一抹冷笑,臉上的熱氣才慢慢散去。

“你幫忙我那麼多次,我還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呢?”她微笑地說:“我叫傅小霜,細小的心,霜雪的霜。”

“好詩意的名字,就和你的人一樣。”他友善地說:“我叫柯靖宇,李靖的靖,宇宙的字。”

“哇!好氣派的名字。”她又給他一個燦爛的笑,然後說:“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

“你有看到其它人嗎?”他頓了一下又說:“你呢?你是張先生和張太太的親戚嗎?”

“你也認識張先生他們呀!”她有些緊張地問。

“不,只在電梯上遇到一、兩次。”他說。

“哦,我只是他們的房客,他們出國探親,所以租給我半年。”她說。

“你的家人呢?”他又問。

“我父母親都過世了,完全的天涯孤女,無親也無故。”她適時地輕嘆一口氣,假裝很無奈。

“連兄弟姐妹都沒有?”他真正好奇了。

她搖搖頭。

“叔伯阿姨總有一些吧?”他不死心地問。

她仍是搖搖頭,用一個美麗安全的姿勢坐下來。

“我不相信世上會有一個人全面孤立的,你總有朋友吧?”他眉頭微皺。

“朋友當然有,他們都在南部。我是母親死後,獨自上臺北打拚的,除了你和老李外,我不算真的認識什麼人。”她強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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