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浮生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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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八節。週。正逢一個陰雨的天氣。
已是晚上九點多鐘,秦思昊坐在沙發上玩著手機遊戲,兩個孩子俱已睡去。
房間裡沒有開空調,秦母了
冰冷的手,問秦思昊:“蔚蔚怎麼到現在又沒有回來?”
“哦,最近她業務忙的。”秦思昊低著頭繼續玩著遊戲。
秦母走過去,戳了一下秦思昊的額頭,丟下了“沒腦子”三個字,回房間裡去了。
等秦母關了房門,秦思昊放下手機,點燃了一支菸。只是秦母不知道,他和周子蔚已經分居不分至少兩個月了。
時間,改變了婚姻,致使他們之間慢慢的沒了情。從開始他們之間的吵吵鬧鬧,最終演變成了今天的冷言冷語。自上次一鬧之後,表面上兩個人之間不再鬧騰了,但卻成了彼此之間不可言喻的傷,兩個人誰都不敢揭開傷疤。
秦思昊完一支菸,把菸蒂掐滅,搖搖頭,回了房間。一張
上,兩條被子,一人一邊,涇渭分明。躺下之後,秦思昊看了一眼身旁周子蔚的被子,再沒了肝膽俱灰。——他已經麻木了。…“唉,團險固然比較誘人,但做團險是很累的,你是一位女
,這樣下去,
本就不是個辦法。”周子蔚坐在副駕駛上,分管經理陸建業開著車子。
周子蔚笑了笑:“男女沒什麼不同,只不過是多喝點酒少喝點酒罷了。”
“得,今晚你又喝了不少。”
“老陸,你不喝酒,咱們倆總得有一個上戰場的吧。”陸建業道:“你呀,只怪你當初聽信了高彩雲的話,說什麼做團險一定要喝酒,本沒這個道理的,有時候就是走走過場,以後少喝點兒吧。”
“老陸,開弓沒有回頭箭哪,現在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小周能喝,我恐怕是避之不及咯。老陸你開慢點兒,我被你給晃暈了。”周子蔚打了個哈欠,一臉的倦意。
自進了保險公司四個多月,周子蔚從一無所知到了今天的出單王,她重新找回了頭些年工作時候的那種韌勁。相比做一個家庭主婦,她更喜歡的是把自己的力投身於工作當中。
陸建業把周子蔚送到樓下,周子蔚下車之後,與他道了別,晃晃悠悠地往家裡走。樓道里的燈壞了,周子蔚拿著鑰匙戳了半天的鑰匙孔才把門打開。
進屋之後,周子蔚看到房間裡的燈已經滅了,她知道,沒人在等她。匆匆洗漱完畢,已經快十一點鐘了。周子蔚爬上了之後,酒也醒了不少,她
到房間裡有些冷,打開空調之後,關上了燈,默默地縮進了被子裡面。
“又喝酒了。”秦思昊問道。
“嗯,你還沒睡著呢。”周子蔚與秦思昊打著招呼,客客氣氣的如同對著一個陌生人。
“沒,等著你呢。”秦思昊緩緩地回答道。
“等我,等我幹什麼,明天都要上班,早點兒睡吧。”
“聊聊天吧,好久都沒聊天了。”
“不聊了,喝的有點兒懵,還有點兒冷,困了。”周子蔚回答道。
沉默了一會兒,秦思昊慢慢挪過自己的身體,鑽進了周子蔚的被子裡,把她摟在了懷裡。周子蔚身上冰冷,沒有躲避。時間凝滯,他們之間有著一層不可逾越的天塹和鴻溝,也不知道最初是誰疏遠了誰。
許多人都以為,婚姻雙方拿到了結婚證,兩個人一起過子就可以,但婚姻卻不是童話。冰凍三尺非一
之寒,夫
二人太久沒有
,就像淤堵了的管道,誰也
受不到誰的溫度。
婚姻真的很奇怪,吵架的時候,雙方會覺得累,但若是不爭吵了,反而更累。幸福的婚姻,看上去並沒有那麼完美;不幸的婚姻,最終再也不能夠相互敞開心扉。
當兩個人再無爭吵,變成徹底的冷戰,婚姻淪陷,冷暴力開場,不是不愛,也談不上再愛,沒人說“離婚”這兩個字,只因覺得再找一個未必更好。所以,很多人習慣了搭夥過子。
“睡去吧,明天都還要上班。”周子蔚重複了一句。
秦思昊沒有言語,放開了周子蔚,下穿鞋,穿上棉睡衣,拿著手機去了客廳裡。他點燃一支菸,打開手機,打開了葉小倩的微信。
很久沒有和葉小倩聊天了,他不過是閒暇的時候看看她的動態。葉小倩就是這樣,只要秦思昊沒有理她,她也很少主動聯繫秦思昊。
“最近好嗎?”秦思昊猶豫了許久,給葉小倩發了一條信息。許久,葉小倩沒有回覆,秦思昊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凌晨,他想了又想,又點燃了一支菸,慢慢悠悠地完,才回到了房間裡。
周子蔚早已經睡著,秦思昊躺回上,閉上了眼睛,但心事重重的他卻怎麼也睡不著,沒過多久,他又爬起來。他摸索到周子蔚那邊,小心地拿起了她的手機,躲在被子裡打開。他翻遍了周子蔚手機的各個角落,並沒有查到她和其他人曖昧的言語。對於這樣的結局,秦思昊寬
了一些,但仍有一些沉重,不甘心地把周子蔚的手機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這才慢慢睡去。…原莉莉仍然是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品嚐著冰冷的紅酒。那種冰冷從嘴裡
向胃裡,帶的身體都
搐在冰冷之中。說是品嚐,她卻一口喝下去了半杯,茶几上橫著一個倒空了的紅酒瓶子。
李麗麗披著一件外衣從房間裡走出來,把燈調亮,走到原莉莉身邊坐下,說道:“姐,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呢。”
“睡不著,想喝點兒酒。”原莉莉微微睜著眼睛,如同一個年邁的老嫗。
李麗麗說道:“哥代過,說你吃藥的時候,不能喝酒呢。”
“哼,他會管我!”原莉莉從嘴角里擠出這幾個字後,把酒杯裡的酒喝了個底朝天。說道,“麗麗,你再去給我開瓶酒過來吧,我懶得動了。”李麗麗知道勸也沒用。多少個子以來,只要是林楓不在家的時候,她都會酗酒,而且一瓶都不夠了。
“姐,沒酒了啊。”李麗麗合上了酒櫃門,對原莉莉喊道。
原莉莉茫著雙眼,說道:“又騙我!”
“這回真沒了呢。”李麗麗無辜地說道。
原莉莉才不相信,因為李麗麗已經多少次跟她說沒酒,但都被她翻了出來。她走到酒櫃前,仔細地翻找了一下,真的沒了酒。
“bitch!fuck!shit!damn!”原莉莉猛力合上櫃門,一連飆出了四個英語單詞,眼睛猶如噴血。
李麗麗有些害怕,小聲說了一句:“莉莉姐…”
“嗯?”原莉莉如同從夢中醒來,看了一眼驚惶失措的李麗麗,說道,“你趕緊睡去吧,明天還要送涵涵上學。”原莉莉渾身散發著陰柔的美,讓李麗麗產生了懼怕。在她的眼中,原莉莉是她的僱主,同時也是一個病人。她乖乖回了房間關門休息,想想自己夫關係,也是一攤子破事兒,對原莉莉,產生了更多的同情。
原莉莉拿著錢包出了門,順手攔住了一輛出租車,上車之後,靠在後排座倚坐著不說話。
“小姐,你要去哪裡?”司機問道。
“去酒吧!”原莉莉回答道。
“小姐,這裡那麼多的酒吧,你要告訴我去哪個酒吧的呀。”原莉莉好久沒有去過酒吧了,搖了搖發脹的腦袋說道:“隨便哪個酒吧,能喝點酒就行。”司機不再多問,啟動車子離開了,原莉莉在車上昏昏睡,閉上了眼睛。
“小姐,小姐,喂,醒醒醒醒…”司機喊著。
原莉莉睜開朦朧的眼,看了一眼外面,糊糊地說道:“啊,這就到了啊。”
“什麼這就到了,你看看錶,一點多了,怎麼喊你都喊不醒,我在這裡等了你一個小時哦。還有,我可是停在攝像頭下面的,不然我不放心。現在這社會可怕著呢,我要不注意點兒,就被坑的啦,夜班司機最不好搞,去哪裡都不能去風險大的地方,馬上就過年了,我有老婆孩子,還想過個好年,我跟你們外地人不一樣的,你別看我開著這個計程車子,但我家裡有錢呢,拆遷賠款,我鄉下有八套房子,一轉手賣掉,那麼好了啦,我在市郊換了一套別墅,裝修就花了兩百萬呢,我們一家四口住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只有七十平米,但買東西方便,我也不算農村人,在這裡壓就沒農村人。你們外地人倒是辛苦一些的,不像我們,我是想開就開,不想開就不開,房子就夠我吃一輩子的了…”原莉莉只覺得這司機婆婆媽媽,聒噪的心煩,本來還覺得有些歉疚,但此刻已經沒了耐心,只聽那司機大叔如同到了更年期,不停地說著自己的優越,她打斷道:“師傅,多少錢。”
“吶吶吶吶,儂看看計價器上顯示,快一張鈔票了,我等你等了那麼久,這個,多給個三塊兩塊夠一百塊吧。”原莉莉噌噌噌噌地抓出四張一百元的鈔票,往前面一扔,說道:“這是我十分鐘掙的錢,拿去!”原莉莉下車往酒吧裡走著,司機一邊檢查著錢的真偽一邊看著原莉莉的背影,不屑地罵道:“我去你婊。子的,誰十分鐘能賺這麼多,一看不就是賣。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