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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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家自古就被鳳家壓制,輸給一個鳳陵君轉世的鳳玄澈也就罷了,憑什麼連這屬弱的鳳疏桐都要怕?

這一次,他要替先人掙回以前丟掉的面子,徹底把鳳家人踩在腳底下。

不僅如此,還有妖王,其實妖王並非絕對權威、不可侵犯,只要找到弱點加以牽制,也不怕妖王不為他所用,甚至被他取而代之…

想到這裡,他嘴角勺起一彎妖魅的笑意,推開房門,大步走向尹清所在的房間。

這個女人縱有幹般不願,今夜也必須順從於他,她體內那顆五百年靈丹觸合了她獵妖師的血,足以化煉成幹年難得一見的聖品,服下之後會產生怎樣奇異的效果他不能肯定,卻熱烈期待著。

況且今夜若不能得到她體內的靈丹,但只要讓她成功懷上他的孩子,也算達到他的第二個目的。

而無論是哪一個目的先達成,莫家都將取代鳳家,成為這個王朝新的統治者!

鳳琉桐單膝跪地,手指觸摸著地上的血漬,他翻過手掌端詳,血並沒有印上自已的指腹,這說明血漬也是幻象。

佛家有云:幻象皆由心生。而在妖界,幻象則有可能是某人將現實中已有的東西帶入幻境,有如海市蟹樓一樣。

他相信自己是真的傷到了莫隨園,可傷到什麼程度還不知道。生門已被再度封閉,經此一役,莫隨園必會更加謹慎,再也不敢出一絲馬腳。

一切又回到原點,所以他不得不重新考慮最初的那個決定。

死亡他原本從不畏懼,卻因為現在心中有了另一個人,不得不有所牽掛。

上一次他生命垂危時,她不惜去找妖王救他,對他的痴情令人動容,更令人慨——為何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不是他的父母,卻比父母更愛惜他的生命?不是他的手足,卻比手足更在意他的存在?

為何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哪怕將自己的生命嗦。同雜草一樣捨棄,也要讓他光榮燦爛地繼續活著?

為何世上會有這樣一個人,讓他每每想起她的名字、思及她的面容,就心生暖意,連不捨?

他長長一嘆,又悽然一笑。世上幹般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更何況是天地問如微塵一樣的他們?

垂縷飲清響出硫桐…他與她,或許便是如此有緣無份吧。

能夠相識、相知、相戀,便是美好的極致了,何必還奢望天長地久的相守?

,對不起了,我必須先走一步—莫隨園來到尹清的房門口,揮袖一拂,原本空無一物的門外立刻張燈結綵、喜氣洋洋,不僅有大紅的薯字窗花貼在門窗上,一對紅通通的大燈籠也亮晃晃地掛在房門正上方。

一副對朕更似有難以掩飾的嘲諷之意,一左一右遍遍相對—蕩妖魔收妖孽天地之間我作主,結仙緣成仙古今之內誰堪敵。

佈置完了,他很是滿意地站在門口欣賞了好一陣,然後才伸手敲了敲房門,慢條斯理地問:“娘子,我可以進來了嗎?”尹清站在門後,降魔杖就握在手中,心情忐忑惶然。

怎麼辦?是開門敵?還是繼續周旋?

莫隨園知道她就站在門後,他聽到她走過來的腳步聲了,但她遲遲不開門,讓他的那點耐心很快就消失殆盡,“你要是不開門,可知道後果?”房門倏然被拉開,尹清一身大紅嫁衣站在那裡,臉上有一抹強擠出的笑容,“你準備的這身衣服實在難穿,總得讓我整理好了再給你開門吧。”他一腳踏進房,伸手接過她的纖,滿意地吻上她的臉頗,嗤笑道:“不必穿得這麼整齊,反正一會兒還是要脫的。”她漲紅了臉,費盡力氣才忍下推開他的衝動。

“既然今晚你我成婚,能不能告訴我,等我們入了房後,你準備把鳳疏桐怎麼樣?”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若是服服帖帖地順了我的意,他自然能活命,否則就得一輩子困在那間屋子裡。”

“沒吃沒喝的,他能堅持多久?好歹給他送點食物和水吧?”她和他談條件。

莫隨園批著她的手往上拉,嘻笑道:“他娘可是曇花。靠夜風水就能維生了。放心,常人一兩天沒吃沒喝都能活命,更何況是他。你別故意顧左右而言他,費了育一刻,我可是會不高興的哦。”他將她推倒在來上,順勢壓了上去。

“不是說好了要先拜堂?”她掙扎著,不肯順從。

“我改變主意了。”他用力按位她肩頭,制止她反抗,“誰知道你心裡在打什麼鬼主意?”他一邊說,一雙手將她緊緊裹好的衣襟用力向外一扯,“我就說你穿得這麼整齊也是白穿。你這身子…嗯,還有股處子的味道,想來那位一心只有鳳朝的大義王爺,應該還沒來得及對你下手吧?”她的笑容僵在臉上,從擊間哆哆嗦嗦地說:“他是個木頭人,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是啊,連梅樹都沒能勾搭上他,他這個童男身最後還不知要便宜了誰呢。可惜我對玩男人沒興趣,否則…嘿嘿。”尹清的雙手在身側驟然謀緊,她可以忍受別人羞辱自己,卻不能忍受別人對鳳疏桐出言不遜。

她恨不得立刻跳起來一劍刺進莫隨園的心臟,封住他這張惡毒的臭嘴,偏偏情勢所,此對此刻她只得一忍再忍。

“呵呵,相公真會說笑。”她配合地乾笑,全身猛地一顫,無法抑制地繃緊,因為他如游魚般冰涼得溜的手掌已經鑽進了她衣內。

“其實你不必故意傻笑。”莫隨園的眼神擾如正在玩獵物的夜叉般,陰鶩得意,“你傻笑的樣子很難看,我倒希望能看到你尖叫著又哭又鬧,這樣一來,說不定連那邊的鳳疏桐都聽得到呢!”說罷,他重重地吻住她—對曇花來說,最渴望和最恐懼的,都是黎明。

曇花害怕見到光明,卻也渴望見到光明。光明對於萬物來說代表新生,但對於曇花來說卻代表生命的終結。

鳳疏桐從沒見過自己的母親,只在父親的書房中看過一幅父親親筆所繪的“子夜曇花圖”畫中那株嬌羞得不堪一觸的紫幽曇,栩栩如生得彷彿會隨時從畫中化身人形走出來。

那就是他的母親,給子他生命的那個人。

母親沒給他留下過只書片語,他甚至不知她當初為何會放棄自己的生命以成全他的出世,是因為愛嗎?還是因為宿命?

也許如此,和燦爛的白叄相比,他天生更喜歡幽暗的深夜,無邊夜幕中璀璨的星子和咬潔的月華,總能讓他的心緒寧靜如水,許多疑問和困惑,在黑夜中也都能思索到答案。

他是誰?他從哪兒來?他因何出生在鳳朝、能為這個國家帶來什麼…他的生命,會如何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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