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中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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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端午，寧國公府便緊鑼密鼓地辦世子的婚事。

氏主持中饋，心著佈置內外和宴席菜。

花榮月閒著沒事，便這裡看看那裡瞅瞅，但凡有一絲不緻不貴重，她立刻挑病“這可是世子娶親呢，進門的可是未來的宗婦！這娶的還是您孃家侄女，若不是，這魚翅鮑魚是不是要換成雞絲粉皮？”氏眼中冒火，但又須強自忍耐。自小產之後，她對花榮月的心結越深，只是花榮月即將出閣，又是世子娶親的大喜子，她要是和花榮月吵起來，不論有理沒理，傳到國公爺耳朵裡，就是她為母不慈、辦事不力。

花榮月分明是故意的！

這幾天，花榮月就是什麼忙也幫不上，只靠一張嘴巴雞蛋裡挑骨頭，氏氣得和自己陪嫁的心腹趙嬤嬤訴苦，在自己屋裡咒罵花榮月出氣。

趙嬤嬤倒是提醒了她“夫人何須與大小姐置氣？大小姐要橫由她橫，以後自有王妃調教、管教，夫人可別白擔了惡名。”是啊！花榮月恃寵生驕，不服繼母教誨，並非孃家沒教導她為為媳之道。

氏忍了，任憑花榮月如何挑剔，均淡笑回應，但忍久了會得內傷，無法拿花大小姐開刀出氣，無依無靠的寒蓮她也動不得嗎？

氏心想寒蓮從小愛慕花榮信，如今花榮信要娶了，她決定噁心噁心寒蓮。

“表小姐在做什麼？”氏用過午膳，突然問道。

“表小姐一向安靜乖巧，除了給夫人和大小姐請安，一直待在暖香院裡。”趙嬤嬤為她按摩消乏，邊笑道。

“呵，我們大小姐有她一半乖巧就好了。”氏冷冷一笑，聲音卻異常溫和平靜“去，請表小姐過來幫著搭把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要成親了，總要盡點心力，怎好縮在閨房裡。”

“是。”趙嬤嬤笑應了，叫一名小丫鬟去請人。

於是，婚禮前三天開始，氏將寒蓮留在身邊支使，尤其在佈置新房時，讓寒蓮跟著丫鬟嬤嬤一起忙碌，想噁心死她，而氏在一旁看得很樂。

寒蓮在心裡嘆了口氣，暗忖，子過得太舒坦了是不？後果如何，可怨不得我。

婚禮前一，新娘子的嫁妝如水般抬進寧國公府，氏自然要拉著她好好欣賞，告訴她女子嫁妝豐厚，到了婆家底氣就是不一樣。

光是二十個首飾匣子一字排開，便珠光寶氣，晃得人眼花亂。

“有爹孃疼愛，兄弟撐，想不好命也難。”氏一半自詡一半嘆“蓮兒，這名字不好啊，蓮子心中苦，你說是不是？”

“舅母說的是。”寒蓮做出忍氣聲、低眉順目的模樣，接過丫鬟呈上來的銀耳紅棗湯，轉身時從指甲蓋落下粉末入湯中，用湯匙攪拌散熱，一副很體貼會服侍人的卑怯之姿，恭敬地請氏享用。

氏心情舒暢的把一碗湯用完，以茶漱口，用絹帕擦拭嘴角，笑道:“明你表嫂進門，大小姐我指使不動，只好請蓮兒端茶送湯給新娘子。”既然她沒福氣嫁花榮信，當小妾也不配，就去新房裡服侍一下新娘子。

寒蓮如她所願，做出一副快哭出來的表情，長長的睫輕輕抖動著，恭順應是，沒人瞧見她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眸深沉如夜。

接連三，又是參湯、三元棗子茶，又是銀耳蓮子湯、補元益氣茶的，何首烏鱸魚湯更是連喝了兩碗，氏若是發現自己從小產之後便再也無法受孕，是會懷恨景蘭還是花榮月？

無法再生育之後，對唯一的親生兒子又會如何嬌寵呢？

寒蓮終於體會了一把“黃鶴樓上看翻船”的心情。

到了大喜之，花榮月盛裝打扮，紅寶石的瓔珞錯挽在頭髮中，光芒若隱若現，而最大的一顆紅寶石恰恰垂在額頭間，使雪的肌膚映出淡淡紅暈，真是光采照人，豔壓群芳，一屋子鶯鶯燕燕都失了顏。

氏的眼裡劃過一絲冷冷的光芒，畔的笑意卻沒減少半分，應酬著前來賀喜的夫人小姐們，眼角餘光朝大小姐身後的寒蓮看去，見她一身淡紫羅衫繡花裙，海棠珠花金步搖，眉梢幽靜，顯得人淡如菊，算她識趣！

寒蓮安靜地站在花榮月身後，有著與年齡不相符的淡定與內斂，卻沒人覺得奇怪，大家早已習慣她是花榮月身後的一道影子。

下午申初，新娘子的花轎進了寧國公府，拜堂之後送入房，挑起紅蓋頭，喝了杯酒，新郎官便出了新房到外院去，和寧國公一道應酬男客，等晚上的酒席散後才能回去房花燭。

不斷有女眷湧進新房看新娘子，誇獎景蘭美得不同凡響，宛若芍藥籠煙，傾國傾城，世子爺真是前世修來的豔福云云。

婆婆不能進新房，早安排了心腹嬤嬤照顧新娘子，待天暗下來，女客們都去坐席，氏的心腹嬤嬤這才讓寒蓮服侍景蘭用一碗百合蓮子湯，喻意“百年好合、連生貴子”又上了一盞參茶給景蘭提提神。

蓮始終殷勤淺笑，那笑靨清醇如甘泉，甜美，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