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獄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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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喬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關悅是如此的具有黑幫大哥的氣質。當他發現這一點時,他不有點不寒而慄。他看見關悅從那群保鏢中走出來,邊上有人替他點火,他叼著煙微微側過點臉去,那完美的側臉線條異常麗而俊朗,漂亮的就像是一尊雕塑,但是這尊雕塑竟也有幾分掩飾不住的凝重的冷酷與猙獰。

這個場景在那一刻就像是被凝固了一般,只有那繚繞的飄散的藍煙霧在空氣裡浮動,其餘的一切,似乎都在瞬間靜止了,但那安靜的底下卻像是有一股更強大的氣勢正在暗暗湧。大喬不由得有點忐忑,他想,他們把他抓到這裡來,到底想做什麼?

“我妹妹死了。”關悅開口道。他沒看任何人,只是默默地看著自己手中的菸頭,一明一滅的菸頭。

“你妹妹?”大喬問:“你妹妹是誰?”必悅慢慢走到他面前,啪的甩出一記響亮的耳光“這個耳光,是我替她賞你的。我妹妹,就是黃絹。”

“怎麼可能?”大喬半邊臉馬上火辣辣的,痛得麻木心裡又疑惑:“她怎麼可能是你妹妹?她是黃家的獨生女!”必悅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家世代黑幫,沒工夫,也沒心情,和你這個名門望族出身的公子哥兒講故事,講家事。我告訴你,是想讓你死的明白點。黃絹,她就是我的親妹妹。我以前說過,哪怕你再動她一手指頭,我都會讓你付出代價。”

“她是自殺,不是我謀殺她。”必悅道:“我問你,偷情是什麼罪?每個人要是偷情都要受到她那樣的懲罰的話,這世上還有活人嗎?還有,我家的女人,即使做錯事,我會教!什麼時候輪到你來行私刑!”說著,他忽地轉過身去,站在他身邊的阮明突然看見他眼裡有一層水霧,薄薄的,離的,晶瑩的一層霧。

“我現在不跟你多廢話。”關悅回頭對他的保鏢們說:“他,你們不管用拳腳,,武器,工具,無論用什麼方法都可以,給我往死裡打。不過,要慢慢地打,活活打死。然後扔進大海。還有,”他看了看手錶“過一個小時我再進來。那時侯我要看到他還是活著的。大家乾的漂亮點!”說完,他上去拍拍大喬的肩,微笑道:“好好享受。上半場開始了。”阮明看著他走了出去,心想,分上下半場活活打上兩個小時,那大哥這個宣判豈不是接近於凌遲?他想了想跟在他身後,叫道:“大哥,你向來是最公正的。他,罪不致此。乾脆給他一槍算了。”必悅半晌沒說話,過了一會,只吐出輕微但是明晰的四個字:“這是命令。”阮明聽了,便說了句“是。”必悅一個人走到停車場。他坐進車裡,可不知道自己想去哪。他不敢回憶那天凌晨黃絹給他打的那個電話,他不敢想象,也不敢去記憶那短短的幾分鐘以及幾分鐘之後的事。每次想到這些他的心都會顫抖。有一股叫作悲慟的情緒就像火山一樣埋伏在他的心底,而這座山現在也已然是越來越龐大,越來越壯觀。

他的手機在突然間響了起來,在那一剎那,他竟以為是黃絹。她和他幾乎每隔一兩天,最多三天,都會通一個電話。可是現在,他們已經有多久沒有打電話了啊。他是永遠都不會再接到她的電話了。她也永遠都不會再在電話裡向他抱怨,傾訴,和撒嬌了。

“誰?”

“是我。”電話那頭傳來大志的聲音“大喬先生失蹤了。我們已經報了警。”必悅問:“你告訴我這個做什麼?”大志道:“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那好吧,我也告訴你,他已經死了。”大志想,假如他落在你手裡,那也就和死了差不多了“你在哪,我想見你。”

“現在我誰都不想見。”關悅拒絕。

“你必須告訴我,你現在在哪。”大志道:“你也必須從現在開始,面對現實!”必悅讓大志自己來他的辦公室找他。他在等待的時候,無緣無故地就打翻了一杯咖啡,助手要給他換一杯。他擺擺手說不用,拿起電話打給了阮明,問“他還活著?”

“還活著。”阮明道。

必悅想了想,道:“算了。給他一槍。然後扔進大海”

“好的。大哥。”吩咐完這些事後,關悅疲倦的躺在椅子上。他並不是第一次殺人。那次當狙擊手的時候,他親自開的每一槍,都是那麼的冷靜,平和,以及漂亮。可是,今天他做的每一件事,卻都令他的心口覺無比的壅與憤懣。

大志進門的時候就發現關悅的神很是頹然。她快有一個星期沒看見他了。她以為他的悲傷大概是已經有點消散了,但是現在看起來,本沒有。

“你知道大喬…”必悅馬上阻止她:“別和我說這些,我不想聽。”他到底在逃避什麼?大志想。他心裡一定有一個結,已經結得死死的。

必悅也沒法告訴她,自從黃絹死後的第一天開始,他就沒好好睡過覺,是刻意懲罰自己那天的睏意,還是別的什麼,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之後的夜夜裡,他都是時時刻刻非常清醒著的,凌遲一般痛苦,淒厲,割裂式的清醒。他再也睡不著了。他也再也沒有睡著過。

到了第四天晚上。他對助手說:“給我找個女人。漂亮的就成。”那助手對這個要求到非常意外與驚訝:“大哥,你說的是…女人?”

“對。女人。”關悅道:“我要一個女人”他說“我要一個女人”時的口吻,就和“我要一杯咖啡”一樣,但是,咖啡會讓他更清醒,所以他不要。

“我想睡會兒,明白嗎?哪怕能讓我睡著15分鐘都行。”他們把那女人帶進來的時候,他的心忽地牽扯似的疼了一下。一個瓜子臉,長腿,皮膚白皙的女人,不知道哪裡看起來,竟有點像黃絹。他突然心灰意冷,擺擺手對人說:“給她錢,讓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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