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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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氏罵人罵的理直氣壯,打人打的也是毫不手軟,在白永尚未回過神時,張氏就像是生怕佔不到便宜一半,又狠狠的了一巴掌,給白永臉上來了個對稱的。

白永這下子終於被打醒了,兩側臉頰都**辣的疼,在去看周圍的下人,個個都噤若寒蟬一半低垂著頭,彷彿什麼都沒看見。

可是他知道,這些人在心裡笑自己,這些人早就盼著能看到熱鬧了!

白永終於忍無可忍,才剛被老母一番編排,就氣的他幾乎吐血,自己身為兒子,又不能去揍母親一頓,頂多頂嘴兩句也就罷了,這會子出了門,就連張氏都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了。白永又如何能善罷甘休?

不能打老母,還不能打你?

白永回過味兒來,也不與張氏對罵,一巴掌就狠狠的打在張氏臉上,隨即狠狠抓了她的頭髮往廊柱上撞:“你這個賤人,毒婦!你背後挑撥鬧事還不夠,這會子還敢在我母親院子裡撒野,你連我都敢打,這家裡還有你不敢去苛待的人嗎!你算什麼東西,還耀武揚威起來了,我要休了你,我要休了你!”張氏的頭髮才梳好,這會兒被白永抓住了髮髻,自然的釵環鬆脫掉落。頭被一下下沉重的撞上柱子,疼的她眼淚直往外冒,尖叫著大吼:“你放開我,你憑什麼要休了我!就你這樣的不孝子,我要上公堂告你,你欺負婆婆臥病在,不但公然頂嘴,還罔顧婆婆的吩咐,就你這樣的不孝子,我一告一個準兒!到時候讓青天大老爺來評理,我打你打的對不對!給我鬆手!”

“我不松,毒賤婦,我今兒就一發撞死你了事!”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張氏用力掙扎,憤然之下連什麼臉面體統都顧不得了,胡亂揮舞著長指甲去抓白永,口中不停的罵著他,而白永也是氣頭上,今天一定要將張氏撞死,是以兩人都用了全力。

下人們看的目瞪口呆。

就算不是侯爺和侯夫人了,也從來沒聽說過誰家的主母可以打老爺,誰家的老爺會抓頭髮撓臉的用娘們手段去對付主母。從沒見過當家主母和男主人對掐的下人們覺得自己又漲知識了。

白希暮對瘋狂的父母已是很不耐煩。此時對他們這般大庭廣眾之下就扭打起來,簡直比鄉野村夫還不如。老太君聽著外頭的對罵,雖然看不到廝打之中的二人,卻也能聽聲音分析出個大概來。

“住手,都住手。”老太君想要起身出去,可是身體卻不聽使喚,急怒攻心之下,終於雙眼一翻厥過去了。

這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不用親眼看到自己的兒子像個女人一樣和女人抓頭髮打架。

“老太君!”姚媽媽哭著一把扶住了人:“快請大夫啊!”白希暮腦子都快被吵鬧的-漿糊了,對這個家已然是失去了所有耐。然而現在就算為了孝順的名聲,他也不能立刻丟開手不管。

無奈起身,衝到了廊下,見到扭打在一起的父母和不遠處看熱鬧看的正開心的下人,白希暮腦仁兒氣的嗡嗡直響,憤怒之下衝上前,一把拉開了父母。隨即又指著個大丫鬟:“去請大夫!”左手抓著母親的手腕,張氏就動彈不得了。右手推著父親的肩頭,可父親還在往前衝。

“都住手吧!老太君都被氣的暈過去了。自小你們都教導我什麼是孝道,可是這會子你們自己卻忘記了嗎?你們這樣做,真真是不想要家裡好了。傳開來我有這般不顧及孝道,且如此不和睦的父母,將來我就不用科舉了,什麼振奮宗族,什麼光耀門楣,我做不來,白家的的家族就從此敗落去吧,我也去吃酒,我也去玩女人,咱們白家的臉都不要了,我還振興個什麼!”白希暮說到此處,卻覺得眼眶竟有些溼潤了。

這個烏煙瘴氣的家,他真的受夠了,不想再忍受了。可是他到底姓白,大哥懦弱,二哥不是親生,也不知道真正的二姐被哪裡去了,只剩下自己一個還算頂用的,他有從來都不甘心家族就這樣落寞下去。

白希暮是的眼中不自就有了淚意。

記憶之中那個看起來表面安寧幸福的安陸侯府,難道真的再也不復返了嗎。

張氏見兒子這般悽苦,想到這些年在白家受的苦,當即也哭了起來,靠著白希暮的肩膀泣不成聲,嗚咽著也聽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白永心裡煩躁又心虛,對上兒子審視的眼光,白永甚至不敢去正視他的眼睛,只能狼狽的別開眼,隨即甩袖子就往外走。雖然他的腳步看起來穩健,可落荒而逃之意卻太過明顯。

如此沒有用的父親…

“娘,別哭了,咱們先去看看老太君吧。”張氏雖然不喜歡老太君,恨毒了這些年老太君對白永毫無道德節的包庇,但是如今這個時候,她也不願意自己繼續傳出什麼不孝的名頭,畢竟剛才與打白永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因為白永不孝,自己如今若不去看,反而是打臉。

思及此,張氏用袖子抹眼淚,已經準備好了要進屋演戲。

白希暮晚了一步進屋,回頭瞪著院子裡噤若寒蟬的下人,冷笑了一聲道:“今兒個此處都有誰,我可是看清楚了的,若是這等事傳出去一個字兒,你們這一群人就都不用活了,你們可記住了我的話,我不是你們夫人,好兒由著你們胡作非為!”眾人雖然沒見識過三公子的厲害,但是看他這般行事,就知道這人不是個好相與的連忙都點頭,七嘴八舌的承諾自己不會那樣。

白希暮進了屋,邁步跨過地上掉落的人參和檀木盒子,快步就去了室內。

而早已經從後窗處聽夠了牆,又轉移到屋頂看了一場好戲的管鈞焱,這會子也覺得這家裡表演母慈子孝的場面太過噁心,本就不想再看下去,當即就飛身而去。

若是有人看到,一定會懷疑管鈞焱是道鬼影。

而齊妙和白希雲送的人參,這才終於被出空的姚媽媽撿了起來。

放在了一旁。

大夫不多時來了,應張氏的要求給老太君人中處紮了一針,將人醒了又去監督熬藥了。

張氏這才笑著安道:“母親可不要在擔憂了。自己的身子要緊,家裡以後還指望著您給挑大樑呢。”老太君搖搖頭,心知自己這樣下去是不行了,不僅悲從中來,難過的掉了眼淚:“我怎麼挑得起這個大梁?我好的時候都沒是能告管得住,如今身子不成了,以後就更沒有力氣去管了。將來有朝一去了地下,我都沒有臉去見老侯爺。”你也知道你沒臉見列祖列宗?

張氏心裡冷笑,面上卻笑的極為溫柔,端來溫熱的參湯餵了老太君一口,笑道:“老太君別張揚說,您身子會好起來的,我們會給您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要。”瞥見剛才被白希暮放下的人參,連忙道:“您看,咱們三少爺還給您了人參來。”起身去拿過盒子,張氏打開來給老太君看,“您看,這野山參多好啊。回頭都給您湧上,身子一準就好了。”老太君覺得欣了一些,看向白希暮的眼神很是讚賞。

白希暮卻知道這野山參的來歷瞞不住,將來讓老太君知道了野山參不是他送的,必定會質疑自己的人品。是以白希暮覺得還不如現在就說明白。

“老太君,那野山參是二哥和二嫂聽說您病了特地送來孝敬您的。”白希暮微笑著道。

老太君聞言面一僵。

張氏更是緊緊的皺眉,如今只要一想到白希雲和齊妙,她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恨不能直接一把火燒了白希雲他們家才能解心頭之恨。

“既是如此,也該全了他們的一番孝心,也是他們吃了咱們府裡這麼多年,如今算是成就了,回報一二也是應該的。”張氏的語氣不鹹不淡,哼了一聲道:“算他們還有點心。”老太君嘆息了一聲,一想到家裡如今還有一大堆難題沒有解決,心都皺巴成了一團。

“他們如今既然有這個小心,咱們若是當面求助,他們為了臉面,許也不會拒絕的。”老太君沉著開口,話音剛落就咳嗽起來。姚媽媽忙上前來喂水拍背順氣。

張氏等老太君將氣勻便問:“老太君,您的意思是?”

“如今咱們家那些牛羊還沒有個著落,如今只這樣養著,人吃馬嚼的不都是銀子嗎?這樣下去只會將咱們吃空了。而且家裡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變賣的了,若是想堵上先前為了養牛羊借貸的窟窿,除了賣咱們的宅子,就是賣咱們老家的祭田。這兩樣咱們哪個都不能賣。”老太君舒了一口氣,想著白希雲和齊妙如今住著小田莊,還動輒就有皇上的賞賜,和德王殿下走的也近,說不定能走他們的路子,將這些牛羊販賣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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