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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

“唉!希望沒問題。”邵紫嫣掛下電話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邵紫嫣的父親邵明航和她的大伯邵振允在商業界小有名氣。他們兄弟倆小的時候,家境非常清苦,甚至窮得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但是他們並不因此而氣餒,反而更加努力經營他們的人生。

白手起家,是相當不容易的。兄弟兩人同心協力,胼手胝足地辛勤工作,多年來,才成功地建立了“明航”和“振允”兩間連鎖公司。

“明航”負責製造生產各式各樣的傢俱,由邵紫嫣的父親——邵明航管理;“振允”則負責行銷業務,由她的大伯——邵振允管理。

邵紫嫣是家中的獨生女,父母對這個掌上明珠自是疼愛有加,從小她就不知道什麼叫做“匱乏”她的要求無論合不合理,只要她開口,他們總是盡力的滿足她,因此造成她驕縱的個;只要是她要的,就一定得要到,否則她肯定會哭鬧不休。不過,她並不是一無可取的;她很大方,也很善良,尤其對朋友,她總是竭盡所能地幫忙,從不計較。

上了大學之後,她徹底改變了!在眾多英齊聚一堂的環境下,她深深的體會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真諦。因此,她不再驕縱自我,相反地,愈來愈能為他人設身處地著想;這不但使她大學的學生生活變得多彩多姿,也為她贏得了許多友誼。

白佳媛的身世,她是相當瞭解的;她因為喜歡她,非常樂意幫助她度過難關。她算準了她肯定不會接受她的好意,於是和她大伯商量,暗中替她安排了工作。

但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原本邵紫嫣的父母是要求她畢業後立刻搬回家住;然而,在她的堅持及她大伯的鼎力相助之下,才得以逃過一劫。但,只有一年的時間,她必須完成她和她大伯秘密進行的“a計劃”否則,她還是得乖乖就範的!

找了一整天的工作,白佳媛身心像被掏空了一般,虛軟無力地順著中山東路踱去。雖然她已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但還是到灰心;工作難找的情況已然超過了她的想像。

不,不應該說工作難找,而是說合適的工作難找;工作環境和薪水待遇能相互諧調的差事並不是隨手可得的,再加上自己沒有什麼社會經驗,不懂得如何推銷自己,應徵工作也就到特別辛苦。

白佳媛的信心被打垮了。資本主義下的老闆要的是一個有能力為他賺錢的員工,學歷只是一種必備的條件而已,並不能代表你就有能力勝任工作;這也是教育普及化的結果,因為大學畢業的人滿街都是,不再是奇珍異寶了。這時她才深深體會到社會競爭的殘酷與現實。她垂頭喪氣地想,自己可能得先做好心理準備,成為“中游——中國無業遊民”的一份子。

振允公司,應徵者,請上十四樓。

一張紅底黑字的告示牌映入白佳媛的眼簾。

“管他的!既來之則安之!”她依稀記得早上邵紫嫣還誇說這間公司不錯,上班也方便,一班公車就可以到達。於是,她把口袋裡的字條拿出來再確定無誤後,擠出剩餘的一點力氣,上了電梯,直達十四樓。

在櫃檯處領了履歷表後,她以最快的速度填寫完畢,給櫃檯小姐,然後端坐在會客室裡等待召喚。她今天的力已消耗殆盡,現在她只想趕快結束行程,回家好好地休息。

今天碰到主持面試的都是公司經理或總經理級的人物;清一掛在臉上的笑容都是將嘴角的肌往外一拉,呈現v字型的虛偽面具;接下來則是一陣尖銳眼光的掃瞄,這使得白佳媛到渾身不自在。更糗的是,她竟然緊張得口吃,幾度連自己姓啥、住哪都忘得一乾二淨!一想到此事,她就恨不得能有個地讓她鑽進去。她想,她已經提供了一則“餐前笑話”給那些主管——有口吃的人竟然想應徵業務員白痴也知道這是行不通的!

“小姐,總經理請你進去!”正當白佳媛想得出神之際,後方傳來櫃檯小姐客氣的聲音。

“謝謝!”白佳媛起身道謝後,照著櫃檯小姐的指示,往最後一間辦公室走去,心中也開始盤算該怎麼應付即將到來的面試。

不知不覺中已到了辦公室門口。

“總經理室”一塊藍底白字的牌子橫掛在門上;白佳媛突然聯想起木柵動物園裡的每種動物前,不也有這麼一塊牌子!一陣揶揄人的快浮上她的心頭,頓時心裡也輕鬆了起來。

她深了一口氣,略微整理紊亂的思緒後,輕輕地往門上敲了兩下。

“請進!”室內有了回應。

推門而入後,她小心翼翼地走向前。

“請坐!”總經理的聲音渾厚而有力。

“謝謝!她在對方的對面坐了下來。”對方並未立即理會她,只低頭看著她的履歷表。

“天啊!”白佳媛在心裡失聲叫了起來。桌上一疊厚厚的履歷表,少說也有四五十張,她立刻倒了一口氣!看來,初出茅廬的她想要雀屏中選,實在有些痴人妄想。不過有了這層認知以後,那壓在心頭上的重重烏雲不見了,心中如撥雲見一般,清澈明亮,整個人也到無比輕鬆;而初為社會新鮮人的羞澀也在無形中消失了。

“小姐,你要應徵的工作項目是什麼”對方抬起頭,對她出和藹的笑容,親切地問著。

她覺得眼前這位總經理實在太特殊了!他沒有令人厭惡的市儈與虛偽,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股令人尊敬的氣息。

“業務員。”她回答得簡短有力。此刻,她心中已沒有什麼好擔心、害怕的了,大不了就是沒了這份工作而已嘛!她愉快地想著。

突然她覺得他眼睛裡閃過一道不尋常的光芒;她說不出那是什麼樣的覺,反正就是怪怪的。

當然,白佳媛不會知道,眼前這位總經理正是她好朋友邵紫嫣的大伯;更想不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光芒,是正以選媳婦的眼光在打量著她。

原來這一切都是邵紫嫣和她的大伯——邵振允安排好的;也就是他們的“a計劃。”邵振允為了他的愛子——邵萬里,可以說是傷透了腦筋;因為邵萬里不喜歡女人,視女人為無用之物。因此,至今已三十歲了,卻從沒看他過半個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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