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1章抬頭望了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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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為清只覺得喉嚨裡似乎有東西堵住,腦子一片混沌,耳聽得群臣齊聲恭賀:“恭喜韓國公!”他只覺得腦子一熱,站起身來,指著韓玄道,厲聲道:“那…那是偽詔…聖上絕不會…絕不會留下這樣的遺詔…”韓玄道這一次並沒有再沉默。

他的眼睛淡淡地瞥了方為清一眼,平靜道:“本官先前說過,正值聖上殯天之際,若有居心叵測者擾亂朝政,意不軌,本官絕不會手下留情。”他舉起手中的玉盒,沉聲道:“承蒙聖上厚恩,我韓玄道自今起,便將代理國政,功者賞之,罪者罰之,反者誅之!”他那陰冷的眼睛緩緩看向方為清,厲聲道:“方為清,你可知罪?”方為清雙目赤紅,不看韓玄道,卻看向一臉頹然的韓淑,高聲道:“娘娘,臣年過半百,半生盡忠於聖上,今拼了老命,斗膽問娘娘一句,這遺詔…當真是聖上所下?”遊嶺等一干人也知道事情到了極危險的時候,如果韓淑不出頭,那麼韓玄道必將成勢,自己這一干人危在旦夕,一個個都跪著往前挪動,高聲叫道:“娘娘…臣等都是效忠聖上,聖上英明,絕不會…絕不會留下如此遺詔…”韓淑閉上眼睛,身體微顫,卻不說話。韓玄道沉聲道:“殿前武士何在?”便有武士上前,韓玄道指著方為清等人,厲聲道:“褻瀆聖上遺命,罪大惡極,給我杖斃殿前!”韓玄道一聲令下,早有殿前武士取來廷杖,二十多名孔武健壯的殿前武士提起大的木杖,毫不猶豫向方為清等一干人打了過去。

一時間慘叫連連,兀自有人高呼:“娘娘為臣等做主啊…娘娘…”木杖飛舞,鮮血迸出,方為清年事已高,捱了幾,已經是奄奄一息,他兀自伸手,口中喊著什麼,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便有一重重擊在他的頭顱上,腦漿迸出,便此死去。其他大臣跪在地上。

看到如此血腥殘酷的一幕,便是韓派官員,那也是心驚膽戰,全身發寒,而韓玄道一隻手託著公符,冷漠地看著那群被仗擊的官員,嘴角浮起冷笑,眼眸子中滿是寒意。

廣場上又是一道人影飛奔而來,卻是東花廳廳長穆信,奔到韓玄道身前跪下“大人,韓漠已經到達宮門之前!”韓玄道抬起頭,冷冷一笑,吩咐一名白甲武士:“傳令下去,打開宮門,讓韓漠入宮,本官倒要看看,這亂臣賊子,能掀起什麼風!”韓淑聽得韓漠已至,霍然睜開眼睛。

***秋雨雖小,天地間卻因為這陣秋雨而變得十分的陰涼,幹心殿前那空曠的廣場之上,此時卻已經是佈滿了御林軍兵,上前御林兵俱是白甲在身。

手中長槍如林,白茫茫一片。當韓漠的身影出現在那條玉石大道上時“呼”的一聲響,上前御林軍的長槍同時向前指出,長槍槍尖閃著寒芒,整個空氣似乎也在瞬間冰冷凝固。韓漠一騎當先,一手提血銅,一手握著馬韁,緩緩前行。

在他身後左右,卻是輕甲裝扮的豔雪姬和雙目赤紅的韓源。手下那數百騎兵,並沒有跟進入宮,只有那一輛裝著棺材的平板馬車在四名騎兵的護衛下,緩緩而來,這幾個人。

在宏偉的廣場上,顯得極其的渺小。距離御林軍組成的白方陣不過十來步遠,韓漠勒住了馬,冷漠地看著前面那一道白的鋼鐵壁壘。雙方數量上的對比,猶如天地之別,但是韓漠神卻是淡定無比。

“侯!”一聲沉悶的叫聲從白甲方陣中響起,就聽得鐵甲摩擦的聲音響起,龐大的白甲方陣立時散開,從中讓出了一條長長的通道,而白甲兵士手裡的長槍,兀自前指。韓漠淡然一笑,絕影馬開始緩慢向前行走。

他的目光望向遠方,看到了幹心殿正門前長身而立的韓玄道,在那殿前,數百官員已經分居兩側,都是將目光遠遠望過來。雖千萬人,吾往矣!

當那些官員們看到韓漠出現之時,便是一驚,看到他只是帶著區區幾人入宮來,更是神大變,不少人心中暗想:“這韓漠實在是太過猖狂,這區區幾人就敢進宮來,真是自尋死路!”蒼穹之下,韓漠單騎在前,穿過森然的白甲方陣,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很平靜很平靜地向著幹心殿而來,閒庭信步。

就似乎是在皇宮之中溜著馬。韓玄道揹負雙手,遙望著緩緩過來的韓漠,亦是面無表情。天地之間,韓漠的眼中就似乎只有韓玄道,而韓玄道的眼中也似乎只有韓漠。

穿過白甲方陣,穿過宏偉的廣場,走過白玉石拱橋,淡定無比地行到幹心殿前,群臣的目光很快就從韓漠的身上轉到了那平板車的棺材上。

韓玄道立於殿前臺階之上,韓漠騎著馬在臺階之下停住,瞥了一眼不遠處那一堆被廷杖毆打致死的官員,隨即面無表情地將目光投向韓玄道,雙方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的眼神中覺到了一種殺意。

“我來了!”韓漠淡淡道。韓玄道的聲音也是十分的冷淡:“我等你很久了!”

“希望沒有讓你久等!”

“等到了就好。”韓玄道揹負雙手,一副傲視天下的姿態:“一個人難免會生病,只要最後能將病治好,什麼都不重要了!”

“確實如此!”韓漠點頭:“所以我來治病!”他頭也不回。

只是盯著韓玄道的眼睛道:“棺材裡是什麼,你該知道,我為了你,將他帶了回來!”***韓漠見韓玄道臉微變,搖頭道:“你不必擔心,他還沒有死!”韓玄道看了棺材一眼,淡淡道:“我一直都知道你的膽子很大,但是還是小看了你。

就憑這區區幾個人,你還準備入宮殺我?”他眼中顯出冷然之:“你可知道,我只需一抬手,你便會死在我的面前!”

“死的自然還有你的大兒子!”韓漠輕輕一笑:“很快,天下人就會知道韓大人是一位連自己的兒子也可以舍卻的人!”

“為了大燕國,沒有什麼不可捨棄!”韓玄道淡然道。

韓漠輕嘆道:“又何必說這樣冠冕堂皇的話…”臣列之中,一名韓派官員沉聲斥道:“韓漠,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與韓國公說話。你大逆不道,篡奪兵權,如今死到臨頭,還不下馬聽候發落…”他的話聲未落。

卻見韓源已經探出了手中的海王戟,幾乎是在眨眼之間,便即刺穿了那官員的膛,那官員雙目怒突,到死也不敢相信韓源竟敢在這個時候對自己下手。韓源手中三叉戟一甩。

那官員的屍首被甩到了臺階中,搐兩下,便即氣絕,而韓源三叉戟向前指著韓玄道,厲聲道:“父親被害,是否與你有關?”殿前武士便要衝上前來,韓玄道卻抬手止住,淡淡笑道:“老四,我一直沒有看出來。

你也倒有幾分火氣…只是這般與韓漠瞎胡鬧,不想想自己的前程嗎?”

“我問你,父親被害,與你是否有關?”韓源目眥俱裂,眼中充滿怨怒:“你…”他握著海王戟的手劇烈顫抖,顯然是極其憤怒。

韓玄道嘆道:“老四,韓漠乃是亂臣賊子,野心,他傷了你大哥,如此無情無義之人,難道你還會相信他的話?”韓源冷笑道:“究竟誰才是亂臣賊子,你心裡清楚。”韓玄道微皺眉頭,冷哼一聲,抬手指著棺材道:“韓漠,速將滄兒放了,念在你曾經大破魏軍,亦曾為我大燕立下汗馬功勞,我可以向皇后娘娘為你求情,免你一死!”韓漠眯起眼睛,淡然笑道:“你覺得我會答應?如果你真的捨不得你的兒子,不如我們來做筆易!”韓玄道面無表情,並不說話。

韓漠淡淡道:“你心中最大的一刺,便是我韓漠。禍不及家人,你若想讓韓滄活下去,現在便將我的父母還有爺爺出來…我韓漠可以保證,只要他們安然出城,我就會放了韓滄!”隨即怪異一笑:“不要妄想著能夠得到棺材便可以讓韓滄活下去,這棺材內至少設有十三道機關,我可以保證,在這天底之下,只有我一人能夠破解機關將他從棺材放出來,否則…觸動任何一道機關,他必死無疑!”兩邊的臣子此時都是噤若寒蟬,一時間鴉雀無聲,他們看著眼前這詭異的場景,只覺得如同在夢中,匪夷所思,大燕國如今掌握政權的韓玄道和掌握西北兵權的韓漠竟然用這樣一種詭異的方式相見。百官之中。

除了一部分韓玄道的心腹,其實韓派官員中有不少對韓漠並無敵意,對他們而言,韓玄道掌權固然是韓家之幸,而韓漠若是掌權,對韓家也只能是有利無害。***韓玄道冷漠地看著韓漠,沉片刻,終於道:“韓漠,曾經有人說你是東海的一條小狐狸,今看來,倒也沒有虛言。”他抬頭看了看天,雨勢雖然已經很小,卻兀自還有星絲細雨在風中灑落,淡淡道:“外面雨大,皇后娘娘就在殿中,你既然有膽子來到宮中,想必也不會害怕覲見皇后…”說完這句話,韓玄道卻再不言語,轉過身去,揹負雙手,緩步走進了幹心殿中。

豔雪姬已經湊近過來,低聲道:“小心有詐!”

“隨機應變!”韓漠輕笑道:“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他左右看了看,掃視了群臣一遍,群臣看他的表情各不相同,韓漠笑了笑,回頭向那四名騎兵吩咐道:“任何人接近棺材,不需多言,立刻啟動機關!”

“是,大將軍!”四名驍勇騎兵拱手道。韓漠翻身下馬來,抬頭望了望天,這才毫不猶豫地大踏步登上了臺階,而豔雪姬和韓源也同時下馬來,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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