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頗遠的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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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目空一切的一本，看到謝意唐與陳萬塵這麼jing彩的表演後，也體現得非常謙虛。其實早在跟謝意唐打了那好像不分勝負的一架後，一本整個人的格都有了不少的變化了。

“剛才陳師傅已經解釋了水的力量之恐怖，相信學員們都記憶深刻，我也不再班門斧畫蛇添足了，接著你們馬上看到陳師傅那一掌一拳，幾乎把水的力量溫柔的、暴的、猛烈的都體現得淋漓盡致了，而且是虛虛實實，讓人看不清，謝教練那剛猛的一拳眼看打中了陳師傅的手掌，卻是打在了空處，而陳師傅就在這個時候，全力出擊。這一擊，氣勢一去無回，力量極大，拿捏的時間又剛好，可是沒想到謝教練早已放棄了一成一牆的得失，他那重錘而出的一拳，其實只是一個幌子，一個誘餌，一個讓陳師傅上當受騙的假動作，他真正的後手在腿上，所以陳師傅雖然打中了了謝教練，但是謝教練的腿也藉此踢出，然後踢中了陳師傅。”說到這裡，停了一會，一本開始問起學員們:“你們剛才看到沒有，謝教練雖然踢了一腳陳師傅，但是陳師傅站得很直，沒有後退半部，明顯沒有受到重創，可是他卻停了下來，放過了繼續反擊的機會，這是為什麼嗎？”聽到一本問起，臺下的學員開始竊竊私語，過了很久，葛歌才站了起來，說道:“我覺得陳師傅是不好意思出手了，剛才謝教練那一腿應該沒有盡力，只是演練了一下招式，而沒出盡全力。”一本點了點頭，孟婷婷又站了起來說道:“我看到謝教練再後翻的時候，還做了一個雙手抱拳的動作，這也可能是他的後手之一。”一本又點了點頭，其他學員紛紛發表各自的看法，爭論了十幾分鍾後，一本才示意大家安靜下來，然後看著陳萬塵說道:“學員們都表達了各自的看法，不知道陳師傅你自己的體會是什麼呢？”陳萬塵一笑開聲，說道:“說來慚愧，謝教練剛才那一腳，看似踢得動靜很大，其實是虛有其表，所以我本沒有受到什麼打擊，不過相信這些天的相處，學員們都很瞭解謝教練腿上的力氣，這一腿如果全力踢出，大象都會被踢倒，我哪比得上大象，所以很謝謝教練的腳下留情。這就是我說慚愧的地方，本來我以為我那虛虛實實的一招水化了的太極，把剛、柔兩種極端的勁力融合得相當純滑自然，就算眼力再高明的人也看不清虛實，沒想到謝教練本沒有看，當我們還侷限在河裡的水時，我們自己也成了水裡的魚，受制於這一江河水，而謝教練卻是早站在高山之上，遠看著腳下的河水，他早已tuo離了這水的束縛。這不僅是我最遺憾的，也是最開心的事情，從境界上說，謝教練明顯比我高了一個境界，所以我輸得心服口服。”陳萬塵追問誇獎相當的高，在他看來，自己還見山是山見水是水比起常人的看不清山水要高明得多。可是謝意唐此刻已經是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他已經在山之外，在水之上。

在謝意唐出害羞的表情時，陳萬塵語氣一轉，繼續說道:“而我說謝教練天賦了得也不是隨便說說，他雖然剛剛聽我說了水力的理論，馬上就有所領悟，並應用到打鬥中來。所以你看到沒有，如果謝教練不是沒有用到我剛才所說的，他就不可能把自己的這做誘餌的一個手臂變成了如水一樣，我一拳打出，謝教練手臂成了水，我雖然打中，卻是無用，無功而返。正是這麼一拳，才使得我上了當。如果謝師傅不是自己練得自己成了水的一部分，那麼我還是有自信，任何人要是硬碰硬的接我這一拳，都不會很輕鬆。”陳萬塵說完這句話後，在場的人都陷於了沉思。

這時謝意唐才開口說道:“陳師傅說得不錯，陳師傅那一拳，我想沒有人敢正面接而毫不收到影響的。一本大師說我這手臂是誘餌，話是不假，可是你們都不要換了一點，如果能夠釣大魚，一定要下大的誘餌，但是你誘餌大了的話，釣的魚太大的話，你釣不上魚，反而會被魚拉下了水。釣魚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剛才我那一拳，如果稍微不慎，很可能就要被陳師傅打得骨折。如果骨折的話，勝負怎麼樣，不用想都知道了。剛才這一下，雖然看似簡單，一下子就分出勝負來，可是勝負其實只是在一轉眼間。”

“所以，這次我再重複一點，平常的普通人打架，可能打了半個小時都難分難解，而且傷得都是皮外傷，無關痛癢，無關大局，無關勝負，但是真正的高手打鬥，越是水平越高的高手之間的打鬥，越是很可能勝負只在一招之間，只在一瞬間，只在我們一個意想不到的細節。臺下三分鐘，臺下十年功，這絕不是空話、套話，老祖宗留下的話，是經過慘痛的血的教訓留下來的，越是單間的道理，越值得我們深思，而這句話我們也可以理解為‘反樸歸真’。”謝意唐的話雖然不大，雖然不多，但如重鼓一樣的響在所有學員們的心裡。

等謝意唐於陳萬塵的表演結束後，一本等教官的事後解說，真的是做到了讓學員們身臨其境的境界。而這些jing銳中的jing銳，個個在搏鬥上都是有著遠超常人的天賦，所以很快領悟到了一些真正的搏鬥jing要。

從此之後，這些人，不再是單純的武警學員，也不是單純的武警戰士，而是領略到了武學jing要的真正搏擊行家。對於這些人來說，格鬥不再是單純的打鬥手段和技巧，而是成了一門技術活，一門藝術。這些人，當中修為最為jing純的高手們，已經被謝意唐等教官領進了修行的大門。

門外門內是兩個世界，是兩重天下。

只是雖然他們有的人已經被領了進來，有的人還在門外摸索，可是最終的造化還是看個人的領悟。這就是我們常說的“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等學員們對剛才的東西消化得差不多後，內部的選拔賽又開始了，這些早已分好組找好對手的學員們，不管是已經消化好了的，還是沒完全消化了的學員們，上了場後馬上全神貫注。

當然，這些人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早就知己知彼的，所以打鬥起來雖然很jing彩，但是都沒有出現冒失的情況。在這等局面上，擂臺上的學員都都陷入了持久戰的苦戰之中。到了最後比的又是本身實力的強橫了。那種充滿靈的打鬥技巧很少出現。

看到這一幕後，謝意唐心中難免嘆了一口氣，這些人還是少了一點點像他那樣的靈呀。

不過謝意唐這種天生就是打拳的料子傢伙，實在是罕見，而且一般人越互相悉了，越打鬥起來充滿老成，這本來就是人的天。真正的那些遭遇戰的擂臺拳手，才很多是依靠一口氣、一口狠勁、一種絕對的出其不意。所以謝意唐在嘆的時候，突然有剎那的失神。也完全沒把注意力放在學員們的打鬥上去。

在遙遠的本，那個號稱五十年來本最出名的空手道傳奇大家的骨拖洗，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在這一瞬間，謝意唐的心神飛去了本，接著是香港、是印尼、是廣明，最後才回到了北京，回到了格鬥場裡。

等謝意唐醒來，發現學員們都早已走了，身邊只留下陳萬塵一個人詫異地看著自己。謝意唐有點疑問地看著陳萬塵，問道:“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在這裡，其他人呢？”陳萬塵說:“早走了，他們早走了。”說完這句話後，他又看著謝意唐問道:“你知道自己剛才在幹什麼嗎，你走神了，而且鼻孔全無呼，全身除了心臟部位外都是冰冷。劉青等人嚇得不得了，想要把你送去看急症，我和一本大師攔下了他們。”

“啊！”謝意唐也跟著吃了驚，才說道“我失神了多久。”

“差不多六個小時。”陳萬塵看著外面，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