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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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昏沉地走在黑暗之中,他搜尋看聲音的來源。那呼喚的音量如此微渺,飄散在諾大的空間更顯得空而悽清。他乍然止住了腳步,為著孩子隱約的哭泣聲而不安。
“別哭。”他衝口而出,想安孩子。
深了口氣,抹去額上的冷汗,他順著牆沿摸索著電源開關。包裹在黑暗之中的任何聲響、動靜都顯得詭譎…孩子會怕。如釋重負地在牆間找到了凸起的按鍵,啪然一聲,開啟了光明。
天!
他跟蹌著步伐,諒恐地望著滿屋滿牆的炭筆畫像。數千張圖片、數千雙哀怨的眼睛壓迫地盯著自己,仿若審判般地令人心慌。哪裡來的畫像?面這屋子除了他之外,就是這一壁詛咒似的畫,他就這樣被圍限在這個詭異的空間中。而這個見鬼的該死房間,競連個可出入的門都沒有…
抑止住狂亂的心跳,他嘗試在每一張相同的圖片之中尋找著出口。然而,觸目所及的卻只有那些真實到令人發寒的畫像。
為什麼要這樣折磨他?他握緊了拳頭,控訴地回瞪著牆上的凝視。突地!
“不要不理我!救我出去!”圖畫上千個黑灰的
喃喃地開了口,黝黑的瞳中音滴下鮮紅的血報希一猛然坐起身,被環繞在室內的
動聲響所驚醒。
扯住被單,他茫然地瞪著前方。是夢?
待意識開始進入腦中,他才開始緩緩地打量著室內。深灰的沙發,核桃木的書桌,桌上仍未關機的電腦的藍
光線這是他的房間。龔希一如釋重負地吐出了那口悶沉在
腔中的氣。
只是個夢,他告訴自己。
頹然地往後倒向頭櫃,他不確定地再次望向落地窗外微微的晨曦。一陣風吹拂而入,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這才察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現在,是十二月。
報希一掀開被單,使勁地捶向墊。
“該死的女人!”如果不是她畫了那樣的一張畫像、如果不是她的畫強迫他正視了子謙的孤獨,他怎麼會作那樣一個夢。
伸手捏著頸部的僵硬,他呼吐著
臆間因極度焦慮而起的不適。側過頭望了望時鐘…六點,對一個凌晨兩點才上
的人來說,此時還是正好眠的時候,而他卻坐在這,再也無法放鬆。過分真實的夢境讓人恍惚。
他承認他疏忽了那孩子。孩子將近八歲了,卻仍在大班,就是因為過分自閉內向,所以家人不敢過早將他送入小學的環境之中。他該多關心子謙一些的,但那酷似沈韻竹臉龐的孩子,仿若是將他的錯誤重複倒帶似地放映於眼前。對那個女人的不滿與恨意,讓他無法忍受看到那孩子。
前開始接送孩子上下學,只是自己父親為了拉攏他和子謙而強迫他進行的一項舉動…沒有特意的關心、沒有身為一個父親該有的慈祥,即使對於那孩子期待的眼光曾有過心疼,卻也硬是狠下心來,不讓自己心軟。孩子簡直是那個女人的翻版,他何必對她留下的任何“東西”有些許關愛之情。
起身進入浴室,潑了自己一臉的冰涼,讓自己清醒。
拭去臉頰上的水珠,他望著鏡中的那個人…剛毅而顯嚴肅的眉,銳利深邃的眼,氣勢是嚇人的,模樣是堅決的,然而臉上的線條卻是苦惱的。
女人!他低聲咀咒了聲。
一向自為情分明的人,對於喜與惡的表達也是分明的。律師的職業,沒讓固執的他圓融幾分,只是讓他在生活之中又多了幾分對人
的不信任。不
識的人面前,他不願多言,然而對於家人他又常是過度關心一因為他們是他唯一可以信賴的人。
正因為如此,所以當沈韻竹有了外遇時,那種被背叛的覺才會那麼痛徹心扉、刻骨銘心,他再無法輕易地相信別人。
走出浴室,隨意套上件衣服,再也無睡意的他,架上眼鏡,打開門走出自己的房間,跨下樓梯。
苦澀中帶著醇香的咖啡氣味飄散在空氣中。
有人起了。
報希一有些驚訝地踏下最後一個階梯,走向廚房。
“怎麼這麼早就醒來了?”龔希一推開玻璃門望著向來笑意可掬的二弟…龔允中苦澀地坐在桌邊。一杯三分滿的咖啡杯,加上一菸灰缸的燃盡菸蒂,等於一個苦惱的男人。
“睡不著。”龔允中了
眉心中的疲憊,向後靠在椅背上。
“你呢?”
“跟你一樣,睡不著。”替自己倒了杯咖啡,拉開椅子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