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三巴牌坊下的怪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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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三巴牌坊下的怪老人大三巴牌坊這大三巴牌坊的前身是聖保祿教堂的前壁遺蹟，也是澳門著名的旅遊景點之一，幾乎每天都有海量的遊客前來這裡觀光。

“看這個牌坊不但要欣賞它的巍峨壯觀，還要能細心瀏覽壁上緻的浮雕及其意義。”大三巴牌坊下的石階上，鄭國忠抑頭看著這個被大火燒成只剩下現在這副模樣的聖保祿教堂。這座聖保祿教堂當時規劃興建的工程不可謂不繁複，從02年奠基起建至37年竣工完成，前後歷時35年才建成，但是卻在1835年的一場大火中全部付諸一炬，只剩下現在這個人們所歎為觀止的前壁遺址。

“從上面那個十字架之下分三層，每一層的壁龕均藏有一銅像，是澳門早年的制炮工廠出品。十字架對下是一具銅鴿，據說那所代表的是‘聖神’，像的旁邊圍有太陽、月亮及星辰的石刻，象徵聖母童貞懷孕一剎那時光。銅鴿之下是一個耶穌聖嬰像，像的旁邊刻有用以釘死耶穌的工具。”秋水靈同樣仰望著那高高在上的大三巴牌坊，用清脆如風鈴般美妙的聲音娓娓道出了這大三巴牌坊上面雕刻的事物所代表的含義。

“看不出來我們家水靈也是個博古通今的大才女，連這典故都知道。”鄭國忠在一旁呵呵地笑了起來，向秋水靈眨了眨眼睛。

秋水靈向四前環視了一眼，見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兩人周圍已經圍了不少也是來觀賞這大三巴牌坊的遊客，自己剛才的那番話他們個個正翹著耳朵在細聽呢，不由臉上一陣發紅，因為她剛才所說的那些知識，也是偶然從網上看來的，當時就記住了，沒想到今天卻派上用場，但是剛才那傢伙那樣夸人家，要是被人識破是從網上偷來的，那不糗大了。

見秋水靈滿臉羞的樣子，鄭國忠捏了捏她那隻被自己包在掌心中的粉柔荑，一臉溫柔的笑容，笑容中充滿了讚許，要她繼續說下去，看周圍那些聽得津津有味的大哥大姐們，一看就知道他們對這大三巴牌坊本就不知咋回事，只是看到哪裡人多就往哪擠，聽說哪裡好玩就往哪蹭，這些人應該不是隨旅遊團出來的，是團體的一般都會有個導遊為遊客講解。

秋水靈得到鄭國忠的鼓勵，羞澀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瞄了周圍之人一眼，看那些人一臉期盼的神情，不由暗自好笑，但她還是接著說了下去:“第三層的正中刻著一個童貞聖母雕像，旁邊以兩種花朵圍繞，分別是牡丹和‮花菊‬，前者代表中國，後者代表本。雕像左方還刻“永恆之眾”一艘“葡式帆船”及“面目猙獰的魔鬼”右方則刻有代表生命之樹及聖母征服魔鬼並刺穿其骷髏的圖像，象徵正義戰勝死亡。這第三層下面的那一層壁龕裡的那四個雕像，是耶穌會聖人雕像。這牌坊底部的三面大門也各有不同，正面的大門上刻有拉丁文materdei字樣，意即“天主聖母”兩側的門上都刻有耶穌的記號‘ihs’。”

“好！”也不知是誰首先喊出了一聲好，然後就是一陣熱烈的鼓掌之聲，那些以前不知這大三巴牌坊的典故和上面那些所刻浮雕含義的人，剛才聽了秋水靈的詳細介紹後，都大致瞭解了一個大概，覺得此次澳門之旅不虛此行，起碼對歷史古蹟有了一定的瞭解。

鄭國忠向秋水靈溫醇一笑，看看時間，現在已經快到中午十二點了，他們是一大早出來的，前後已經去過媽祖廟、林則徐紀念館，接下來還要去澳門博物館看看。

“這位先生，小姐，需要顧僱一個提東西的嗎？”就在他們走下大三巴牌坊的臺階時，突然他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蒼老中帶著沙啞的聲音，不用回頭看，也知道身後的這個人一定是一位長者。

鄭國忠與秋水靈雙雙回頭看向身後，他們的身後站著一個滿頭灰白頭髮，滿臉深刻皺紋，臉上那灰白的鬍鬚胡亂的攪拌在一起，顯得很邋遢，身上穿著一套草綠老軍裝，腳上是一雙草綠的布軍鞋。

鄭國忠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他突然覺得這個老人很有趣，像他身上的那身軍裝都是幾十年前的產品了，他還能保存到現在，在這個衣服新款式氾濫的社會，他的這身軍裝不但顯得老土，還很異類，儘管上面出現多次縫補的跡象，但是看上去卻是很整潔。臉上雖然有點像是很邋遢的樣子，但是看他的那雙眼睛卻是神采奕奕，臉也是紅潤有光澤，一點也不像是一個落魄到要靠為別人拎行禮賺錢過子的人。

“老伯你這麼大歲數了，還是回家享清福吧，而且我們也沒有多重的東西需要僱人幫忙。”秋水靈看老人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出來幹這種體力活，不由為他到可憐，這是誰家的子女那麼不孝，讓這樣的老人出來受苦。

老人滿意地看了秋水靈一眼，似乎看穿了她的內心想法似的，捋了捋他那亂糟糟的灰白鬍須，對著秋水靈微微一笑:“小姑娘，是我自己想出來找事做的，不怪家裡人，他們都極力反對的，不過我這把老骨頭就是閒不住，閒一天就全身骨頭癢得難受，呵呵！”這倒更有趣，別人是想享清福，可惜有那心沒那命，眼前這老頭可好，有那條件沒那份閒心，真是一個有趣的老頭。

“老伯，這裡有點錢你拿去吧，不要再幹這種辛苦的活了。”秋水靈這小妮子終於愛心氾濫的從身上掏出幾百塊錢想要給這個在她看來很可憐地老頭。

鄭國忠見老頭連正眼都沒瞧秋水靈手上拿著的那幾百塊錢，不由暗自搖了搖頭，如果這個老頭是靠給人拎東西賺點生活費過子的人，看到秋水靈手上的那幾百塊一定會出貪婪或者渴望得到的神情，而不是像他那樣神情淡泊的態度，看來自己是遇到了一個怪人，而且是一個神秘的怪老頭。

“呵呵，小姑娘，多謝你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憐憫。”老頭望著秋水靈一臉正經的道。

“不是的，老人家，我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秋水靈以為老人誤會她的意思了，不由有點赧急的想要解釋什麼。

“小姑娘，你的心地很善良，但是我喜歡靠自己的勞動所得來養活自己，不是要靠別人的施捨過子，你今天遇到我，能給我一次，救濟我一回，但是下次呢？再下次呢？你還能給我嗎？我可不想因為你的一次好心的施捨而讓自己產生那種懶惰與依賴，我能天天碰上像你這種好心人嗎？如果不能，你今天這好心的施捨，會無形中造成對我以後的毒害。”老人看似說得淡定從容，其實卻是字字珠璣，說的是生活的百態。

老頭看秋水靈看著他有點窘迫的羞澀，不由呵呵笑了起來，接著道:“或許你會以為我剛才說的話有點危言聳聽，也可能有些小題大作，但我說的也是現實，我只相信，人，一定要靠自己！”老人用一種富含深意的眼睛瞧了一眼站在一旁微笑不語的鄭國忠一眼，再掃了一眼他那兩隻手兩邊各拎著的那兩大袋東西，然後不著痕跡的出一絲讚許的神。

“老伯，人靠自己顧然沒錯，但是人一輩子死抱著靠自己的觀念，也不見得就能飛黃騰達，有時候外力的相輔說不定才是自己飛黃騰達的契機。所以，我認為，人靠自己顧然沒錯，但一味地死抱著這種觀念也未必就是對的。”鄭國忠在一旁終於笑笑的開口，說話間卻是從一個袋子裡邊找出一個保溫瓶，然後輕輕地打開，從瓶口處升起絲絲白的熱氣，遞到秋水靈面前，示意她喝下去。

秋水靈正好到喉嚨有點渴，而且在天氣有點冷，體溫有點下降，剛好喝點熱水暖暖身，她含情脈脈地望了一眼體貼的情郎一眼，然後喝起了熱水。

等到她喝足的時候，卻是發現那個看上去有點邋遢的怪老人已經不知所蹤，她也不介意，只是把水瓶遞給鄭國忠的時候看著他的眼神柔腸百結。

鄭國忠拉著秋水靈離開了大三巴牌坊前，走向了澳門博物館的方向。

那個老人臨走前只是輕輕地跟鄭國忠說，他姓秋，然後就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不過看向秋水靈的眼神卻是充滿了慈祥。

“小丫頭，你有沒爺爺？”鄭國忠邊走邊問道。

“爺爺？沒有，聽我爸爸說，我爺爺在我三歲那年就死了，沒死前，聽說爺爺很疼我的，經常抱著我到處玩，但我長大了卻是沒有那份記憶的存在。”秋水靈好像很嚮往有爺爺的子，雖然她那時候太小不懂事，受不到爺爺對自己的疼愛，但是她現在渴望有一個爺爺能疼自己，愛護自己，在自己受委屈的時候可以傾訴，在自己有快樂的時候可以跟他分享。

“乖，好孫女，爺爺在這，來我疼你！”鄭國忠見秋水靈臉上出現一絲傷的情緒，為了打消她內心那不快的想法，不由捏起了鼻子，沙啞起聲音，扮成了一個垂暮之年的遭老頭，臉上皺起了一個苦瓜臉，讓那本來就沒有一絲皺紋的英俊臉蛋，強擠出一些看上去很滑稽的“皺紋。”

“咯咯…要死啦，敢佔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

兩人追打嬉鬧著向澳門博物館的方向跑去。

一雙眼睛躲在暗處一直注視著他們兩人從眼裡消失，才看著那類濛濛的天空喃喃道:“差不多二十年了吧？想不到我這個遭老頭也快死了二十年了，世人應該早把我忘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