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遺落的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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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月幾乎被壓得不口起來了,她明明只是想推開他,結果他卻暈倒了在自己身上。看著
上發高燒的男人,她真不知道等他醒來該怎麼面對他。
“娘?”小羲照原本被打發到月拾那裡睡,可他一直在磨嘰,雪月見天還早,便讓他遲點再過去。因為羲軒的突然生病,她都沒給他做烤兔子
吃。
“怎麼了?”剛剛給羲軒餵了藥,見他一直在自己身邊轉悠,以為他有什麼事情。
“娘,叔叔的病什麼時候好?”小羲照在擔心自己的,他一直都跟孃親睡在一個帳篷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回來睡。
“叔叔很快就會好了,你不要太擔心,不過如果叔叔知道你這麼關心他,他一定會拼命地好起來的。”雪月沒想到照兒這麼關心羲軒,以為是羲軒平對他不錯,所以小孩子才會這麼關心他的。
“娘,我留在這裡陪你吧。”
“不行,叔叔生病了,會把病過氣給你的,等叔叔好了,你再過來好不好?”
“可是孃親不是也在這裡嗎?”
“娘是大人了,你還小,娘知道你是個好孩子,所以你要聽孃的話,乖乖地去月拾那裡,不可以不聽月拾的話,知道嗎?”
“知道了。”小羲照亦步亦趨地走出帳篷,不捨地慢慢走向了月拾叔叔的帳篷。
雪月見孩子終於離開了,鬆了一口氣,她甚至覺得孩子會不會被她教得太嬌氣了,或許該給他獨自起個帳篷了。只是每當起這個念頭,第二天她就會後悔了,她果然不適合當個嚴母。如果羲橦還在,他恐怕不會這麼寵著孩子吧。或許比自己還要寵他。
可是羲橦,你在哪裡?孩子不僅需要我,他也需要你。你知道嗎,孩子一天天地在長大,我好怕他會問我你在哪裡,為什麼別的孩子都有爹,他就沒有?
“你醒了?”雪月趴在炕沿,察覺到有人摸著自己的頭,抬起頭便對上了羲軒的眼睛。
“怎麼哭過了?”羲軒看到她哭過的眼睛,心裡很疑惑。想到昏倒前發生的事情,以為是自己惹她傷心了,便心生內疚。
“對不起。是我莽撞了。”
“別說話了,你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發燒了嗎,怎麼不早點吃藥?”月拾聽他的聲音沙啞低沉,肯定是喉嚨不舒服,便將一直溫著的藥倒給他喝。
“我以為我熬得過去的。沒想到還是病倒了,真的麻煩你了。”羲軒看到她起身去拿藥,才發現自己睡在她的帳篷裡,他順勢看向對面,孩子不在這裡,是讓他去月拾那裡了嗎?他知道了除了月拾。她都不放心把孩子給任何人。
“先喝藥吧,涼了就不好喝了。”雪月舀了一勺,喂到他嘴邊。見他喝下了,便繼續喂完剩下的湯藥。
“月兒,我…”羲軒抓住了她的手,他還有很多話要說,有些事他不想再逃避了。這幾年的時間他已經給足她時間考慮了。
“不要這樣叫我,這世上只有你大哥才能這樣叫我的名字。你還要叫我雪月吧。如果你還想說那件事,我的答案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再費時間在我身上了。”雪月察覺到他的手有一絲猶豫,就在這瞬間,她掙脫了他的束縛,往帳外走去。
“你睡一覺,到了明天你就回自己屋去吧。”羲軒看著空蕩蕩的手心,他以為她讓他睡在這裡,就表示她是在乎自己的,可自己都還沒說什麼,她就這樣直白地拒絕了自己,那麼自己在她心裡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嗎?
今晚的月亮居然被烏雲給擋住了,雪月抬頭看天,居然連讓她打發時間的機會都不給她。在他沒睡著之前,她不想和他共處一室。對羲軒,她有的只有,除此之外,再無其他。這一點,她比誰都請楚,只是他對自己的好,讓自己無法殘忍地說那些讓他受打擊的話。
“夫人,披上披風吧,夜晚風寒,小心身體。”墨竹原本是跟在羲恆身邊的,被羲恆留在了羲軒身邊,這幾年他都一直貼身照顧羲軒。
“你怎麼還不睡,王帳的燈怎麼還點著?”雪月正愁沒人陪她聊天,見墨竹自己送上門來,就把喊住了。
“我忘了族長今晚睡在夫人這裡,我這就去把燈給滅了。以往族長的燈幾乎是到天明才滅的,今天就忘了族長病著呢。”
“墨竹,最近族長很忙嗎?”遊牧族真有那麼多事情嗎,讓他一個族長沒時間休息地處理事情嗎?
“是有點,昨天夜裡在外面站了一晚上,今天一大早又忙著其他事情,等停下來就來到夫人這裡談事情,所以才病倒了。”
“你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嗎?”在外面站了一夜,難怪會生病呢,她就是在外面站了一會兒,也有了寒意,他的身體怎麼會吃得消。
“還不是為了羲公主的事情,其實之前雪國就已經來信說過了,只是族長一直壓著,這次是正式下旨了,族長才不得不同意。”
“這些事情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看來羲軒已經可以肯定羲的回來是不會有好事發生了,所以才為難的吧,一邊是族人,一邊是他伯父的唯一女兒,這真是個困難的選擇啊。
“族長不讓人說給夫人聽,怕夫人擔心。其實墨竹自從跟著小公子之後,也知道夫人的為難之處。只是在遊牧族中,弟娶兄嫂是很平常的事情,尤其是族長。每當族長看著夫人漆黑的帳篷,墨竹跟在身邊也很難過。
墨竹只是個奴才,說這些話已是犯上,只是小公子離去之前,說二公子當族長已經很辛苦了,可是娶了夫人之後會更辛苦的。墨竹無能,辜負了小公子的託付,還是讓族長生病了。”他不明白夫人到底在堅持什麼,大公子已經回不來了。而二公子對夫人情深義重,連他這個奴才看了都動了,只是偏偏夫人卻不領情。
“墨竹,如果你喜歡的人嫁給了別人,你會無動於衷嗎?”
“墨竹雖然是個身份低微的人,但也不會讓喜歡的人嫁給別人。可如果我不在了,我希望她能嫁給愛她的人,好好照顧她。”
“那你又如何知道,你喜歡的人是否會願意按你所說的嫁人呢?”
“這…”這倒他沒想過,可是他不在了。他又怎麼忍心她獨自一個人活在世上呢,總得找個人照顧她才是啊。
“墨竹,你還沒有遇見過真正喜歡的人。就像你的大公子,他或許會希望有人能照顧我,可是他卻會不甘心,為什麼照顧我的人卻不是他呢。所以我不想讓他死了還難過,或許每天他就在某個角落裡看著我。我又怎麼能做對不起他的事情呢?”
“可是族長他真的很可憐,我從來沒見過一個男人像族長這樣的,娶了一個喜歡的人,卻又不敢去她的帳篷。每個而立之年的族長膝下都有好幾個孩子了,可我們族長的孩子連個影都沒有呢。”每次小王子來見過族長的時候,族長的眼睛都亮亮地。可見族長有多麼喜歡孩子,可實際上卻連自己的一個孩子都沒有。
“墨竹,我看你不像個奴才。倒像個說客,看來你們族長大人真會調教人啊。”她當然知道羲軒是不會教墨竹這樣說話的,只是她心虛了,是啊,羲軒原本就比自己大四歲。而自己今年都二十七了,他去年就過了而立之年了。
墨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覺得有些委屈,又不是他想說這些話,不是夫人拉著他說話他才說的嘛。他看著天有些冷了,就回去睡覺了。每天陪著族長到凌晨,他也是很辛苦的,今晚終於能睡個飽覺了。
一進了帳篷,雪月才覺得屋裡的熱氣人,她是腦昏了嗎,居然和墨竹在這麼冷的天聊天。解下了披風,她見羲軒已經睡
了,才回照兒的炕上睡覺。
才眯了一會兒,便覺得有些口乾舌燥,她嚇了一跳,自己該不會也和羲軒一樣,冒了吧。她趕緊起來,披了外衣,倒了杯熱水下肚,心裡暖哄哄地才鬆了口氣,等過了今晚,熱出一身汗來就好了。
她不放心地去看羲軒,見他睡得安穩,便安心了。見他的手放在了被子外面,便想把他的手放回去。可一碰到他的手,冰涼冰涼地,一點溫度都沒有。她怯懦地去摸他的鼻息,見他還有鼻息,便大大地鬆了口氣。她就想這麼點小病,也不會要了他的命的。
可他的手太冰涼了,她馬上想到了墨竹,可想到如果羲軒一醒來,發現自己身邊躺了個男人,不知道會不會被嚇死。雪月站在炕邊想了半天,還是自己脫了中衣躺了進去。等他身體熱了起來,趁他還不知道就睡回自己的炕吧。
一躺進去,才覺得他的身體像冰塊似地,她不得以擁著他睡。每次察覺到他要動的時候,雪月都下意識地擋他,最後自己也糊地睡過去了。到了後半夜,她是被熱醒的。
羲軒醒來的時候便看到她躺在自己身邊,還緊緊地抱住自己,他以為是在做夢。因為他不只一次地夢到這樣的場景,可夢醒來,只有冰冷的枕頭陪伴著他。可這次是那麼地真實,若是以前,他就連在夢裡他都不敢碰她。可就在今天白天他親了她,那種覺彷彿會讓人著了
,讓他不得不放縱了自己的心,就這一次就好。
雪月知道自己該推開他的,現在的他很虛弱,自己要想阻止他是很簡單的事情。可不知道為什麼,居然想到了和墨竹的話,心底裡不斷地冒出一句話,給他留個孩子吧,這樣便好了。從頭髮裡取下來的髮簪掉落在了炕上,原本只要輕輕地一按,他就會昏過去。可她還是丟棄了髮簪,順從了他。
終究還是對不起羲橦了,她不知道枕頭上的淚水是為羲橦,還是為羲軒
,亦或是為自己而
。她只知道這一晚過後,什麼都變了。淚水
乾了,眼睛很乾澀,可她就是睡不著,就這樣睜著眼睛直到了天亮。
羲軒醒來之後,看著自己衣衫不整,還有遺落在炕上的髮簪,這髮簪是她的,他知道這是她的暗器。她的武功廢了之後,身上只剩下暗器和毒藥。可這隻髮簪此刻卻這樣躺在自己身下,難道昨晚她是真的嗎?自己和她真的發生了什麼嗎?自己的身體他很清楚,昨晚肯定是有一個女人的,可這個女人真的是她嗎?所以她才會丟了這隻簪子,要不然自己這會兒肯定昏不醒呢。
可醒來看到空空的帳篷,他又覺得自己痴心妄想了,或許昨晚她是不得已才順從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