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我離不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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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仔細地盯著餘辰東,足足有三分鐘,他紋絲不動,跟死人沒什麼分別。看來,真的是我眼花了。
郭重陽拍了我一下,說:“人到了這種地步,能不能活過來,只有老天爺知道了。我們還是出去吧?”剛走出病房,就看到蘇奇在醫生的陪同之下出了病房,我急忙上去,問:“怎麼樣?”醫生問我:“你是病人的…?”蘇奇搶著說:“他是我的男朋友。”醫生說:“請隨我來。”蘇奇做了個鬼臉,便轉過臉去,我示意郭重陽跟她等我一下,便隨著醫生進了辦公室。
醫生五十來歲,他的臉跟身上的衣服一樣白淨,頭髮很短,很神。滴溜溜的眼睛眨得非常快,單看這雙眼睛的頑皮,還以為他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呢!
我正襟坐好,只等他說話了,哪知道等了幾分鐘,他都閉口不言,後來,他竟然拿著一張報紙,認真地看起來。
我問:“我…女朋友怎麼樣了?”他的眼睛以一種離譜的角度斜視著我,笑著說:“你總算開口說話了。這還差不多,假如你一直抿著嘴巴,我不會跟你說任何一個字的!”又是個怪脾氣的人!這也難怪,有資格替餘辰東看病,水平再低,都低不到哪裡去!何況郭重陽說過,他很可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腦科醫生。
這時候,他遞給我一張碩大的名片。名片上的頭銜之多,讓人瞠目結舌。光是博士頭銜,就有幾十個,胡適先生看了都自嘆不如,何況我這種連大學本科文憑都沒混到手的一個衰人。
他叫洪峰,名字很有大俠風範。
我到自己從椅子上滑下來了一些,連忙正身,坐穩。
洪峰清了清嗓音,跟我說:“你要有心理準備,你女朋友的情況非常糟糕。”我笑了笑,說:“沒關係,你直說無妨!我已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洪峰稍稍一愣,點點頭,說:“她的情況已經超出了醫學的範疇,要不是我見過相同的病歷,今天我***連招牌都砸了。”他說得很動,一點都不像什麼權威人士,不知道還以為他是街頭賣雜貨的。
好在我有心理準備,所以一直很冷靜地坐著在聽。洪峰說:“太奇怪了,絕跡了三十年的怪病,我這一個月就碰到了兩例,太門了吧?”他像是在問我,我只好答:“哪裡
門儘管說出來。”洪峰說:“我們都知道,人是有
情的動物,‘喜怒哀樂’是我們最起碼的
情。但是她呢,她只能喜樂,不可以哀怒。一旦哀怒,她的腦細
就會急速地被‘病毒’
噬,她就會由此而暈死過去,假如情況嚴重,還會導致死亡。另外,諸如恐懼之類的,凡是能影響
情波動的,就會影響她的
命。”我說:“那是什麼樣的病毒會
噬她的腦細胞呢?”洪峰說:“我這裡所說的‘病毒’,是比喻義,而不是實指。因為她的腦細胞比正常人少了很多,而在平靜的時候——比如剛才檢查——我們又查到不到異常象現。我只是假設有這樣一種‘病毒’存在,
掉了那些消失的腦細胞…”我說:“那你怎麼能肯定,只有生氣的時候,腦細胞才會被病毒
噬呢?不會利用逆向思維,反推出來的吧?”洪峰說:“當然不是,本來呢,的確可以反推出來的,不過我是有
據的。因為我見過跟她相同的病歷,而這位病人呢,他一直昏
不醒,他的意識仍處在極度緊張恐懼之中,所以他的腦細胞時時刻刻都在減少。我無法知道他清醒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情況。你女朋友的出現,跟他互證——就是互相證明,現在我已經掌握了類似病人的全部情況。”他所說的另一個病人,應該就是餘辰東。假如蘇奇得不到治療的話,下場很可能跟餘辰東一樣。先是活人,後來是活死人,最後就成了死人。
我最後只問一句:“你可不可以概括地告訴我,她患的是什麼病?”洪峰說:“三十多年前,也出現過相同的病歷,那時候醫學不發達,有個蠢蛋醫生,將其歸結於‘咒語’,說是因咒語術而引起的,真是太荒唐太可笑了!不過,說是這麼說,尊重傳統嘛,他的命名倒是傳了下來。”
“是不是‘乾元咒’?”我隨口即問。
洪峰冷咳了幾聲,胡亂地去翻看桌上的資料,過了幾秒鐘,他說:“是的,沒錯,就是‘乾元咒’。呃,我始終覺得這個命名沒有科學據,所以,記不記無所謂…呃,想不到,你會知道?”我何止知道,想當天,要不是因為餘辰東,我還差點丟了
命呢。
我說:“知道並不稀奇。您可不可以指點一下,我該怎樣做,才能使她活得長久一些。”洪峰說:“這個問題,你應該請教心理學家。在我看來,只要她不生氣,不憤怒,不受到驚嚇,不受到刺,她的情況永遠不會惡化。但是…”
“但是什麼?快點說。”
“唉,愛情啊愛情,天下多少事假汝名以行?情這個字,從來傷人不淺!你是她男朋友,她既然鍾情於你,就會不可避免地受到傷害。”洪峰以“過來人”的口吻說。
這樣說我就不服,我說:“我對她很好很好,難道也會傷害她?”洪峰說:“我絕對相信你現在的誠意,也相信你會做得到。但是,我依然肯定地說,你會傷害她,她也會傷害你。兩人相愛固然會有甜,與甜
相伴的就是痛苦,結局好一點的,充其量甜
大於痛苦。再說啦,你們年紀輕輕,還不成
,什麼‘天長地久’之類的,當笑話說說也就算了,十之八九到頭來,只有兩個字:分手。我看她,
單純的一個小姑娘,萬一分手,非傷得肝腸寸斷不可。到時候,就算沒有病,都會活不下去的!”我的心懸起來了,蘇奇很可能已動了真情,萬一我離開她,跟蓮妹妹回家養豬去了,她肯定哭得稀里嘩啦。到時候,腦細胞驟減,很可能危及
命。
我再也不能離開她了,那該如何是好?
洪峰看出了我臉的變化,他說:“可能是我太悲觀了,我看小姑娘
樂觀的,只要你好好對她,她就會滿足的。你放心,她的情況,目前得不到有效的治療,但是社會在進步,醫學也在進步,只要熬過十年八載,說不定會研究出冶療的方法呢?人類當初,
冒都會死人,現在哪個人不患
冒?”十年八載不生氣,不是菩薩就是佛祖!真是杯苦酒啊,可我從不後悔認識她,因為她帶給我很多甜
和快樂。
可我對她畢竟沒有男女之情,一直以來,我只是覺得她很有人情味,是個值得結的朋友而已。我也從未欺騙過她的
情。
蒼天吶,我該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