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十八盤之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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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6海濤家找的媽叫“斌祥嫂”是十八盤村民陳斌祥的老婆。經過協商,6海濤是這樣安排的:平時“斌祥嫂”就住在6海琴家,不跟老人見面,水擠出來以後,放入冰箱內,由蘭子來取或者是6海琴送過來。

至於“斌祥嫂”家裡,孩子有家倌和婆婆幫著照看,倒也放心。

牛三立還請姜鳳親自將“斌祥嫂”送到了洪城。到了6家還差點鬧了笑話,6家人看姜鳳部那麼豐滿,第一印象都把她當成媽了!

牛三立聽說“斌祥嫂”去洪城之前,大哭了一場。

說這事時,姜鳳眼圈都紅了:“要不是太窮,那裡捨得扔下吃的孩子,去給人家當媽?”牛三立心情也很沉重,道:“我這些天忙鄉鎮企業的事,也是忙暈了,我要儘快去十八盤村看看。”陪同牛三立去十八盤村的是鄉武裝部長蔡猛和阿柄。按鄉黨委委員分片掛點,十八盤村是蔡猛的聯繫點。

鄉里有二個幹部名字中都帶個“柄”字,一個是企業科的曾志柄,大家都叫他“阿柄”;另一個是綜治辦的方柄才,因為年齡比“阿柄”小點,大家就叫他“二餅”這就演變成麻將牌了。

阿柄是牛三立上任後提拔的第一個二級機構負責人。其它人奇怪也就罷了,連阿柄的老婆也都奇怪:牛書記怎麼就看上老實巴的阿柄了?還追問阿柄是不是偷偷給牛書記送了禮?

老實的阿柄燥了“呸”了一聲:“打你的狗!我倒是想送,我有錢送嗎?”要擱在以前,阿柄老婆捱了罵,豈能饒過阿柄?這一次卻不敢作聲,心裡還暗自高興。

阿柄心裡明白,自己寫的那份建議書,起作用了!倒不是說那份建議書寫得有多好,關鍵是態度!為了寫好這份建議書,他可是下了功夫的,上班在想,下班也在想,寫完了,還在想:如果建議書得到牛書記重視,說不定還要找我談話,我跟他說什麼呢?

還得準備啊。

想起一句名言:“機會是留給那些有準備的人的。”還真就認真做了準備,把鄉里所有的鄉辦、村辦企業全都梳理了一遍。不一定拿得出好的對策,但存在什麼問題還是能說出個一二三的。

這天,接到鄉里黨辦主任陳軍的電話:“賀喜你啊,阿柄,李任江調陶瓷廠當廠長,你被提拔當企業辦副主任了,主持工作。”放下電話,阿柄象喝了酒,臉脹得通紅,心道:“建議書,沒有白寫!”十八盤,聽這名字就知道,這村子肯定在深山裡。

鄉里的車只能將人送到山腳下,然後就得步行、爬山了。

牛書記含笑對鄉里的司機曾秋雲道:“曾師傅,辛苦了。”曾秋雲連忙道:“你們辛苦,還要爬十八盤哩。”阿柄要給牛書記拿包,牛書記堅決不肯:“這裡就我最年輕,怎麼能讓你給我拿包?”走了長長一段路,見牛書記並沒有“氣如牛”的樣子,阿柄原先的擔心就沒了,牛書記走山路行哩。

走山路是有講究的:穿旅遊鞋;帶竹杆,即可防蛇,也可省力;少說話;多欣賞四周的風景。

走了快一半路了,蔡猛也有些吃不消了,著氣道:“牛書記,透口氣。”牛三立道:“好,喝口水。”三人就在一棵大樹下坐下休息。蔡猛、阿柄都喝的是礦泉水,牛書記卻從包裡拿出個透明的水杯,裡面泡的是茶水,居然沒灑出來。

阿柄道:“牛書記這個杯子好!”牛三立笑笑,沒說什麼。

這個杯子要二百元一個,是以前在市裡開會時的,縣委書記才有份,田照東將這杯子給了他。

蔡猛在牛三立還沒上任時,就接到了縣武裝部長陶俊的電話,叮囑他全力支持牛三立工作,還說:“老弟,有些事不好多說,你記住我的話就行了。”陶部長的話,在蔡猛聽來,那就是長在下命令了。蔡猛在部隊當過副連長,現在當鄉武裝部長,還是把自己當成一個軍人來要求的,什麼叫軍人?軍人就是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答是答應了,心裡還是有些疑慮的,不知這位年輕的書記能不能壓得住陣?

牛書記上任第一天就在酒桌上搞倒了劉鄉長,著實讓蔡猛吃了一驚,鄉幹部好鬥酒,喝酒不行,不能說是缺點,但卻算是弱項,牛書記竟然搞到了鄉幹部中酒量排前三名的劉鄉長,那就真是“牛”了。這段子,蔡猛和鄉里大多數幹部一樣,越來越瞭解,也越來越佩服這位年輕書記,有知識,有頭腦,觀**新,辦法多,一心一意想幹事,更難得的還是不貪不撈,聽說有些人想給牛書記送禮,都沒送成,人牛書記態度是客客氣氣的,但就是不收。有的人送幾條魚、捉一隻土雞來,牛書記也就收下了,然後拿到鄉食堂,大夥“加餐”了。

蔡猛心想:這麼好的書記,我不支持他工作,我還是**員嗎?還用得著陶部長待嗎?

喝了水,牛三立道:“這次去十八盤村,有幾件事:一是瞭解基本情況;二是幫村裡想辦法,出主意,把經濟展起來;三是要見一見阿柄說的那個能人陳二苟。”阿柄就道:“是真的,那個陳二苟家做的老冬酒,開壇後幾個月都不會壞,別人家做的老冬酒開壇後不足一個月就會變酸,陳二苟肯定有絕招。”蔡猛道:“是,我也聽說過,還問過他,這個傢伙死都不肯說。”牛三立道:“絕招肯定是有,不說也是對的,這叫‘一招鮮,吃遍天’。”阿柄就嘆氣:“可惜了,如果陳二苟肯把絕招貢獻出來,村裡甚至鄉里就可以搞一個冬酒廠,銷路肯定好。”牛三立搖搖頭:“不能光是想要人家做貢獻,還要考慮讓人家得到足夠的好處,比如說,能不能把他的秘訣做為技術入股?賺到了錢讓他提成?或者請他做酒廠顧問,按月工資給他?”阿柄就很興奮:“哎呀,牛書記要是能答應他這一點,還有什麼說的?我估計他做夢都會笑哩。”牛三立卻還是搖頭:“萬一他還是不肯呢?”蔡猛道:“啊,技術入股都不答應啊?”牛三立道:“陳二苟的工作肯定要做,但是,如果陳二苟還是不肯貢獻秘訣,我們怎麼辦?是不是就不搞冬酒廠了?”阿柄就有些愣,不明白牛三立的意思。

牛三立就道:“其實,現在的老冬酒都是5o斤一罈,一罈老冬酒打開了,過一個月,冬酒跟外面空氣接觸久了,大多數都會變酸,不要說冬酒,白酒都會揮,味道都會變,要解決這個問題,並不需要陳二苟的秘訣,只需要改變老冬酒的包裝就可以,比如將5o斤一罈的老冬酒搞成2o斤、1o斤甚至5斤一罈的小罈子,現喝現開,基本上就解決了冬酒變酸的問題。”阿柄一聽,就道:“哎呀,是這個道理。”牛三立道:“我關心的,是陳二苟做的冬酒為什麼能存放得更久?他的所謂秘訣,到底是什麼?是他做酒的方法、工序不一樣,還是往酒裡摻了什麼東西,能夠起到一種保鮮作用?”阿柄就很是敬佩地望著牛三立,道:“哎呀,牛書記想得深。”牛三立呵呵一笑:“走吧,我還真想早點見到這個陳二苟。”十八盤村的村支書叫陳火,5o來歲,牛三立與他握手時,覺到了他滿手的老繭,硬得咯手。

心想陳支書應該是個石匠。一問,果然,陳支書有門手藝,會打磨盤。

村支書同時還是村主任,也就是所謂“黨政一肩挑”幾個支委也分別兼了會計、婦女主任、治保委員等。

聽過彙報,加上事先的瞭解,牛三立對十八盤村的情況有了基本的認識,這個村通十分不便,村民住得也比較分散,平時開個會都不容易,有事基本上是幾個村委分頭跑各家各戶傳達。村裡也沒有什麼積累,壯勞力大都出去打工了,家裡基本上是一些婦女、老人和孩子。孩子讀書也難,大多讀了小學就綴學了。

山多田少,因為海拔高,照不足,也不能種雙季稻,所以大多數農民選擇種糯米,用糯米做酒就是常事,然後就是種些蕃薯、玉米之類的雜糧。蕃薯、南瓜成了很多家庭一年到頭的主食。

因為窮,村裡的年輕人娶媳婦都是問題,是遠近聞名的光村。

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了,土地閒置較多,不少山、地就常年荒著。沒有人願意當什麼種植大戶,因為路不通,有東西都難運出去。只能靠肩挑背扛。

少數年老又無兒無女的農民,做不動什麼事了,收入極少,子過得尤其苦,基本上靠鄉親們接濟和政府的扶貧救濟。

但扶貧救濟總是有限的。

走訪了幾家特困戶,真是一貧如洗,有個叫陳木仔的老人,一天只吃一餐,實在餓了就吃幾蕃薯幹。老人聽說牛三立是鄉里的:“**派鄉里的書記來看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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