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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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途中,金妃突然輕笑問道:“父王,女兒有一事不解,父王莫非這心真是鐵做的?女兒雖不如父王鳳妃可令六宮粉黛失,但自認也算花容月貌,父王就真的看不上女兒麼?”一番長談,卻是令金妃和葉昭心情親近了許多,想起剛才之事金妃固然害羞,可作為比較自負的女人,又隱隱有些不服氣,只覺傷了顏面。不過幸好,在這攝政王身邊如沐
風,何況他地位何等尊崇,倒真的不用怕沒有面子,去掉偽裝,什麼都敢跟他說,倒真是平生僅有的舒暢。
葉昭好笑的道:“那倒也不是,可我知道,你與李昪情甚好,難道我還真要
人
女不成?我可做不出來。”金妃咯咯一笑,眼見進了倉房,侍衛未曾跟入,就挎起葉昭胳膊,輕笑道:“現在女兒只與父王
情好。”葉昭乾咳一聲,
了
鼻子,這關係親近了,可就有些若有若無略帶
忌的微妙曖昧,搖搖頭,走向了一排排的貨品。
現今被運來使館的只是一些比較引眼球的小玩意,大宗物品如布匹等尚在貨船上,鳳妃也回了商船,與商人們合計在哪裡租地為好。
而看著那花瓣琉璃珠、萬花筒、千里鏡、懷錶自鳴鐘、玻璃鏡,金妃越來越是驚奇,從那木架上一件件拿起把玩,問道:“父王,這都是廣州商品?”葉昭笑道:“是啊,原汁原味的中國製造。”看著這木架上擺的貨物,也不有些怡然自得,南部沿海的工業鏈,卻是比自己想象的發展還要快。中國工商界向來不缺開明進取之人,所缺的只是大環境,只是制度。可惜的只是,到了後世,國內製度寬鬆了,可國際大環境卻諸多限制,何況科技發展,基礎工業發展,人家早了一百多年,就是落後於現今這一刻,又豈是那麼好追趕的?
金妃卻是悠然神往,想象著鳳福晉講的那些新奇事物,輕輕嘆氣道:“女兒真是井底之蛙。”葉昭笑了笑,略一琢磨,從懷中摸出一塊金懷錶,純金打造,美無比,遞給金妃道:“送與你,你賞了我兩塊金錠,我總得有回報不是?”、“父王!”金妃俏臉一紅,跺腳嬌嗔,明豔動人。
葉昭呵呵一笑,說:“接著吧。”金妃接過,說:“謝父王,女兒定好好珍惜。”遂小心收入貼身錦緞荷包中。
琢磨著,葉昭又道:“晚間宴請你國豪紳,但你卻也不可掉以輕心,明後你與李昪商議,領養王室孩童入宮,李昪雖年歲不大,但事事難料,總要有個準備,
後你誕下血脈自不必提,若終如前代大王一般,李昪也有香燈繼承,如此可保國政平穩。”朝鮮國主無後情況司空見慣,前代大王就是無子嗣而崩,最後王室大妃與各路豪族選了李昪來繼承王位。
而現今葉昭教金妃的,自是經驗之談,金妃心下一凜,默默點頭,攝政王用心良苦,朝鮮國王需中國冊封才合法,如此領養了宗室子弟,如萬一王上有個三長兩短,自己卻也能為後宮之主。
現今王宮內,已有兩代王大妃,有出身豐壤趙氏的上代大王李奐的生母神貞王妃,還有李奐之南陽洪氏王大妃,而自以神貞王妃地位最為尊崇,金氏現今為王上正妃尚在後廷有一席之地,可若李昪無子嗣而終,到時候誰又認得她來,怕也只能在後宮發黴發臭了。
“父王對女兒的恩義,女兒一輩子不會忘記。”眼見葉昭為她勞心勞力的安排,金妃之情溢於言表。
葉昭笑道:“咱不說這個,生分了不是?”金妃嫣然一笑“是,女兒都聽爹爹的。”葉昭又有些撓頭,這稱呼是越來越親暱了。
“王爺,朝鮮國主到了!”庫門轉進一名侍衛,單膝跪倒稟報。
葉昭微微點頭,對金妃道:“走吧,幾天沒見,你也該想他了。”金妃俏臉一紅,想想在中國攝政王面前撒嬌撒痴,賣風情,實在對不住王上,可是,王上,他連自己的老婆都保護不了,用中國人的話說,又何其窩囊?若不是攝政王庇護,自己可不知道要遭受怎樣的屈辱了。
想著,那點歉疚很快也就被拋到了爪哇國。
使館宴客廳,如朝鮮習俗,巨大的壁掛山水扇前坐著李昪和金妃,左列第一個小桌,葉昭盤膝而坐,第二個小桌,張有存,第三個小桌丁七妹,右列小桌後盤膝而坐的依次是朝鮮權貴,以趙秉夔為首的七八人,幾位一品大員,幾位朝鮮最強盛世家之族長。
桌上美味佳餚、瓊漿玉,金銀器皿閃閃發亮。
實則這主位李昪很是推讓了一番,自亂事起,他就嚇得如同驚弓之鳥,再等見到中國攝政王,更是惶恐的無以復加,親眼見到中國士兵來王宮接自己與東洋通商大臣時與軍發生衝突,數百
軍一觸即潰,簡直沒有半分還手能力,而現今王宮更完全被中國士兵接管,他本以為中國人會罷黜他的王位另立賢能,誰知道到了中國使館才知道愛妃被攝政王收為乾女兒,立時歡喜的無以復加,對葉昭更是理所當然的一口一句“岳丈”現今宴請各道豪族,李昪又哪敢坐主位?但攝政王堅持,他也只得聽從。
見到王上在攝政王面前的表現,金妃心裡也不知道什麼滋味,羞恥、難過、鄙夷、憐惜,五味雜陳,攝政王卻是極為隨和,更無絲毫架子,與李昪講話時也是閒話家常,一口一聲王爺,給予了足夠的尊重,現今在群臣面前就更是給足王上和她這個王妃面子,請兩人坐主位,他坐了側席,實則以他身份,今又是收螟蛉的主角,加之又在中國使館,本就應坐主位。
愛屋及烏,金妃思及這四個字,更是不已。
幾位氏族族長,輪番給葉昭敬酒,姿態謙卑,趙秉夔更連聲告罪,言道自己有三罪,第一罪,查事不明,致有攻擊中國使館之亂;二不知道攝政王來了漢城,驚擾王駕,罪不可恕;三遣軍馬衛護皇宮保護王上和使臣大人本是好意,但卻因軍令不通以致軍同攝政王親軍衝突,此為三罪。
葉昭喝了他敬的酒,笑道:“院君也不要事事攬上身,這本就不是你的過錯。”心裡微微一曬,趙秉夔看似告罪,實則話裡話外,儼然他就是漢城的真正管事,這話是給自己聽麼?
葉昭看了金妃一眼,做了個眼。
金妃就等著呢,急忙偷偷捅了一下李昪。
李昪倒還記得這愛妃千叮萬囑的正事兒,放下酒杯,心裡琢磨,這中國果酒滋味真是鮮美,回頭卻是要跟攝政王多要一些。
見愛妃頻頻以目示意,李昪就呵呵的笑著,對趙秉夔道:“議堂,這左議政一職,本王已經有了計議,金炳學年少時以聰慧聞名,今學術有成,在戶曹甚得人望,可領左議政之職,你看可好?”聽著李昪商量的語氣,金妃就心下嘆息,不過也難怪,王上本是沒落王族一枝,先王去世,他便被豐壤趙氏的神貞王妃領為養子繼位,從登位第一天起,實則也沒真正體味過君臨天下的權力滋味,說到底,心底深處,還是那沒落公子的卑微。
“不行!”趙秉夔聽了李昪的話一怔,隨即斬釘截鐵的拒絕,金炳學乃是金妃的哥哥,年近四十,乃是安東金氏新一代的佼佼者,可惜的是,兵亂起時,不知躲到了何方,未能將他一舉剪除。
變亂初平,神貞王妃就與李昪講,給了趙秉夔領議政的名位,當時李昪被困在王宮,自沒半點主意,王大妃怎說怎是。
李昪一呆,他這輩子在國政上都要與朝臣商議,最開始是趙家兄弟,這兩年又變成了金家兄弟,現今眼看又要看趙秉夔眼,被兜頭兜面的拒絕,李昪也只能訕訕道:“那,再議,再議。”對金妃的眼
視而不見。
金妃氣極,卻見父王對她微笑點頭,心下一定,開聲道:“議堂,此事王上已有決斷,議堂就不必多言了。此外捶溪君之子可愛聰穎,本宮將會領他為養子,議堂可與群臣合議,選吉典禮。”趙秉夔更是一怔,不假思索的道:“此事不妥,王上正值盛年,他
定會誕下靈兒,王妃娘娘太過多慮了。”金妃有父王撐
,膽氣極壯,就算金家當政時都未曾這般心裡坦然過,面對害死父親伯父的元兇,金妃實恨不得生啖其
,但知道現今不是時候,只是冷冷道:“王上和本宮主意已定,議堂就不必再說了。”趙秉夔不悅道:“王妃此言差矣,左議政一職,關係重大,領養血脈,更是涉及王室安危之事,可曾得王大妃首肯?”又看向李昪,道:“王上!您來說!”李昪卻以袖掩面,喝酒。
這時就聽一個清脆的聲音道:“聽聞朝鮮乃是禮儀之邦,中國東陲之地,可怎麼君不君,臣不臣的,可真令人費解。”說話的正是丁七妹,帶著綠貝雷帽,跪坐黑
馬靴上,清秀女軍官別樣風情,此刻看著趙秉夔,話語平靜,不帶一絲
情波動,譏誚之意卻誰都聽得出來。
趙秉夔知道她乃是現今漢城內中**隊之最高長官,但畢竟攝政王沒說話,這武官想事情和文官不同,不會太多考慮利益糾葛,是以趙秉夔雖心中一驚,想起了中國人就在左側,而金妃更是攝政王乾女兒,但還是笑道:“統領大人,這是我們朝鮮人的內事,不需統領大人心。”心說攝政王也不過平衡之意,他早晚會知道,在朝鮮,離不開我趙秉夔。
丁七妹冷冷道:“朝鮮國王乃我朝冊封之王,自有我朝庇護,對其不敬者即是對我朝不敬!”趙秉夔心下一凜,卻見東洋通商大臣張有存笑著對丁七妹拱手:“統領大人,消消氣,想來議堂大人沒旁的意思,王上乃朝鮮之主,誰又會對其不敬?若王上政令不通,被人從中掣肘,那也要王上以正式公文或是口諭傳給統領,統領大人方可助王上平逆。而議堂大人身為首相,與王上意見相左也是有的,可這是人家自己的政事,咱只是看客,無謂諸多意見。何況若王上堅持,首相還真能逆了王上上諭?”丁七妹也不吱聲,只是削了烤一片片放入嘴裡,雖是與丁七妹唱戲,張有存也不由得心下苦笑,這小妮子傲得很,除了王爺、幾位福晉以及她一直崇慕之蘇爵爺,怕也沒人被她看在眼裡。
趙秉夔臉陣青陣白,慢慢的坐回了席間,很顯然,雖然攝政王沒說話,但這就是他的意思。
看著只是靜靜品酒的攝政王,趙秉夔突然意識到,攝政王不開聲,可不是顧及自己顏面,而是他不用開聲,也不會跟自己說什麼,在他眼裡,自己本就不是什麼需要談判的對象,可以說,要自己生則生,要自己死則死。
此時幾名豪族家長已經紛紛附和金妃的意思,眼見攝政王和金妃假戲真做,好似真成了父女,安東金氏找到有史以來最強橫靠山,他們又豈會不紛紛示好?
見此情形,趙秉夔悶頭喝酒,再不言語。”【…第三十二章父女小說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