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四回彩幔橫江禹令神蛛收異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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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鳳不知未一段乃顛仙法妙用,好生欽佩。因聽葉繽尚有他事,好似送到即行,心頗依戀。難得到後,未曾話別,頗有留連之意。雖因妖人耽擱,時候還有餘暇,打算舟到水
,便請葉繽入庵相見。心正歡喜,玉清大師忽由水
中接出,徑請葉繽由地底直達後
。並令餘人相助運糧入舟,以備夜來應用。只雲鳳一人同往,三人一同到了後
。
顛仙剛和葉繽敘見,一眼看到雲鳳臉上,不由大驚道:"你妖氣業已入骨,定中妖人暗算。莫非路上出了事麼?"雲鳳還未及答,玉清大師先接口道:"適才葉道友由水進來,也為此故。雲妹受害實是不輕,葉道友同來,必知底細。"葉繽道:"適才路過此間,空中遙望,九烈神君孽子黑醜正在前面亂放陰雷,是我趕到將他困住。多蒙凌道友用神禹令相助,得報殺徒之恨。妖人原想將所帶陰雷全數放出害人,被我看破,未容出手。我用冰魄神光連他殘屍一齊裹住,飛往高空之中爆散。先未想到凌道友會中他的暗算,後在舟中相見,才得看出。這廝陰雷有許多
應,一經說破,受傷人發作更快,因此不曾對凌道友提起。乘凌道友與我敘談之際,略用神光法
之法,由身後直透體內,暫將凌道友真神保住,免遭慘劫。一面加急遁法,催舟同來此地。仗有神光護身,所以凌道友一時尚未覺察。無如妖人陰雷狠毒,我發覺以後,神光只能護住心神,保她暫時無害。我一離去,立受其害;便不離去,長此保持,人雖不至於死,一週時候,先受傷處的
髓骨
也難免要受重傷。二位大師道妙通玄,想必能有解救。如其不能,聞得川邊青螺峪怪叫花凌真人有一至寶,名為九天元陽尺,專破
教中的陰雷魔火。無如相隔太遠,凌道友此時已不能御遁飛行。凌真人
情又極古怪,不知他肯借與否。"雲鳳先頗驚惶,聽到這裡,想起
前去白犀潭時,芬陀大師和楊瑾之言,心方一動。顛仙已接口道:"這類陰雷,我等即被打中,也無妨礙。雲鳳畢竟修道
淺,怎能
受?如運玄功,使我所煉先天純陽之氣穿行周身骨脈,未始不可驅除。但人卻受傷,須要多
調養。
今夜元江取寶,她那神禹令關係重要,少她不得。所幸她乃凌真人的侄曾孫女,又是崔五姑的愛徒,九天元陽尺手到借來。無如相隔太遠,只玉清道友前往,可在期前趕到。但是這裡又在用人之際,玉清道友執掌重任,無人能代。葉道友如能少留半,便可兩全了。"葉繽先聽雲鳳是怪叫花凌渾侄曾孫女,九天元陽尺手到借來,方自欣
。忽聽顛仙留她幫忙,自己恰有要事,於誼又不便推辭,不
作難。雲鳳已將芬陀大師所賜靈丹取出,對顛仙道:"玉清大師怎可離去?弟子雖受妖人陰雷暗算,仗有葉道友的神光護體,直到如今也未覺出一點動靜。記得由倚天崖起身往龍象庵去時,楊瑾師叔曾示先機,並賜靈丹三粒、靈符一道,許能祛毒復原也未可知。待弟子試服下去,如能醫治,豈不是好?"顛仙先將靈丹接過,看了喜道:"此乃芬陀大師度厄金丹,廣集十洲三島海內外名山靈藥而成。成道數百年,共只煉過一次,功能起死回生。區區陰雷之毒,更何足計?只服一粒足矣!"說罷,玉清大師仔細朝著雲鳳看了又看,等將靈丹服下,隨問靈符安在?雲鳳取出。玉清大師笑道:"想不到我們今
三人俱都看走了眼。我原說雲妹去時,眉間煞氣,只主凶煞,應在敵人,至多樹一強敵,怎會應在本身?適才見她臉上妖氣籠罩,彷彿
毒入骨,還在奇怪。原來懷中藏有芬陀大師靈符護體,陰雷並未侵入,所以受傷人毫無覺察。只因雲妹不知底細,懷寶未用,妖人陰雷又極厲害,儘管不能侵入,依舊附身未退。葉道友愛友心切,也和我們一樣,只當
毒已經深入體內,只顧救護傷人,沒想到破它。否則神光一照,早已化為烏有了。
此符含有佛法妙用,威力非常。既然不曾用過,正好留備將來。雲妹丹藥服後,百不侵。
只剩身外這點陰毒殘氛,索一客不煩二主,就請葉道友運用神光,將它除去了吧。"葉繽知道玉清大師有意相讓,不便謙遜,手揚處,一片五
毫光飛起,罩向雲鳳身上,只閃得一閃,便自斂去。再看雲鳳身上
氣,便已淨盡。葉繽立即告別。顛仙、玉清大師知她殺了九烈愛子,須早作準備,並未十分挽留。反是葉繽看出雲鳳情若夙契,意頗依戀,笑對她道:"凌道友,你我一見傾心,必有夙緣,相聚
長,無須借別。況我異
還有借重之處,正不在此一時。此去倘能如我預料,今晚也許能來參與取寶除妖盛舉呢。"說罷,顛仙已將
門開放,葉繽將手一舉,道聲:"行再相見。"一片彩霞,騰空而去。顛仙隨又行法將
封閉。
玉清大師笑道:"金鐘島主在小南極修道三百年,為方今女仙中有數人物。不特道妙通玄,所煉冰魄神光劍和太陰元磁英煉成的兩極圈,更有無窮妙用。因海外散仙無所隸屬,只有一位師長業已仙去,人甚謙和,凡她相識的,俱以平輩相
。只心目中卻少所許可。看她今
意思,與雲妹極為投契。她那小南極金鐘島上,終古光明如晝,與不夜城大小光明境相隔最近。冰源中產有許多靈藥仙果,以後時常往返,必有許多益處。只她道行如此高深,異
竟會向你求助,實出意外罷了。"談了一會,顛仙便往水
行法,將那裝蛛糧的三隻木舟隱藏水底,以備夜來應用。又和玉清大師隱身同出,前往兩邊江岸仔細查看了兩次。眾門人後輩早已奉有密令,各自分頭行事,隱身埋伏去訖,一切停當。
中只剩顛仙、玉清大師、凌雲鳳、辛青四人。
到了亥初時分,玉清大師按照預計,先往陣地等候妖屍。顛仙留下辛青守,對雲鳳授了機宜,也同起身,徑由地底直出水
。由顛仙自攜大小金蛛和雲鳳、歐陽霜,同立當中主舟之上,慕容姊妹分駕左右二舟,滿載蛛糧毒果,先由江心水底,暗中逆
潛行,到了沉沒金船的水眼地竅前面停住,由水底仰視星光。到了亥子之
,耳聽上面尚無動靜。料定妖
當已早到,敵我引滿待發,還未動手,木舟一出水面,必要來犯。此時形勢,敵動越早越妙。顛仙自顧木舟防衛周密,先將預置下
水底的暗號發動,由江心飛起一道光華,上衝霄漢,使玉清大師和眾後輩門人好有準備。跟著手往江面上一指,一聲雷震,江心波濤飛雪一般往四外散去,同時三股金霞將三隻木舟緊緊包圍,升上水面。
兩岸諸劍仙本是隱身潛伏,聞見金光雷聲,方發動陣法,齊向江心上空聚攏。猛聽西北遙空一聲極尖銳刺耳的異嘯,緊跟著明月光中現出一簇煙雲,星飛電舞而來。煙中裹定一個火眼金睛,通身墨綠,瘦骨嶙峋,長臂長爪,形似殭屍,通身紅綠火光黑氣圍繞的怪物,厲聲嗥叫,晃眼飛近。玉清大師知道來者乃妖屍谷辰,正合心意。方
暗運伏魔旗門
上前去,身剛現出,下餘諸人還未及現身,就在妖屍將到未到之際,空中倏地一片碧綠火花冒過,又一妖人相繼出現。眾人見那妖人身高八尺,又瘦又長,道裝赤足,手持長劍。一張狹長臉子,方目碧瞳,尖鼻尖嘴。臉和手足都是又瘦又白,通沒一絲血
。背
九枝長箭,
三把短叉,左脅系一革囊,手持丈許長幡,通身都在煙霧之中。才一照面,一聲厲吼,將手中長幡一擺,立時發出一幢綠陰陰的
火妖光,照得附近山石人物皆成碧
。光到處,劉、趙、俞、魏、孫、嶽諸人的隱身法立被破去,不等撤法,先已現身。
玉清大師認得妖人便是白骨神君與妖屍谷辰,都是勁敵。當時專鬥妖屍,其勢不能兼顧。惟恐劉、趙諸人不是敵手,一面將降魔旗門發動,接引妖屍入伏;一面暗運太乙神雷,將手一揚,朝妖人手中妖幡打去。這時下面顛仙已將法發動,放出一片光霞籠罩江面,將上下隔斷。三隻木舟也分品字形,相隔三四丈,按部位排開。大小二金蛛各自離盒,飛向水面箕踞,目閃奇光,註定水底,各將口一張,那亮晶晶
如兒臂的珠絲,便如銀濤也似直向江心水底
去。
幾方面動作都快。妖屍谷辰隔老遠便伸出長臂大爪,待向玉清大師抓去,一眼瞥見下面光霞橫江,金蛛離船入水,不由暴怒。立舍前面敵人,兩條瘦長手臂一晃,立即暴長十餘丈,上面碧焰火光亂爆如雨,身子往下一坐,朝著江面光霞舉爪便抓。玉清大師看出來勢厲害,恐有疏失,一面暗中運用伏魔旗門,一面放起飛劍。猶恐不濟,又將佛門離合神光發動。
妖屍本不畏飛劍,一見金光飛到,並未在意,一面伸手去抓,一面還待衝破下面光霞。不料玉清大師乃佛門降魔真傳,與尋常飛劍不同,才一接,便覺難
,手臂雖未被絞斷,已吃不住。妖屍見金光神妙,不敢硬抓。剛把長臂一振,發出滿臂碧焰將金光抵住,離合神光倏又發動。妖屍任是神通廣大,也不敢再為忽略,氣得滿嘴獠牙亂錯。沒奈何舍了下面,往上一縱,全身倏隱,化為一團半畝方圓的碧綠光華,光中
出萬道黑絲,直向玉清大師撲去。
玉清大師原意要他如此,因見離合神光也困他不住,便連飛劍一齊收去,一縱遁光,往左崖上空飛遁。就這微一遲延之間,江面上霞光已是密佈,光閃耀,上徹雲衙。
妖屍明知玉清大師有心誘敵,使他離開,好讓取寶人從容下手,免受侵害。無如下面主持人應變神速,防衛周密,此時再想衝破光霞下去擾亂,已非容易。並且敵人飛劍神光俱極厲害,決不見容。除卻先將對面作梗的敵人先行抓死,必難下手。一看還有片刻才到金船出水,正可先除敵人洩恨;去了對方羽翼,便可少卻好些梗阻。自恃元神凝鍊成形,玄功變化,神妙無窮,竟然怒吼一聲,飛身追去。
玉清大師見妖屍身已入伏,立即如法施為,先將旗門倒轉,將妖屍引出十里以外。妖屍心急暴,恨不得一舉成功,果然上了大當。正追之間,忽見前面祥光湧現,敵人手指自己大罵。先只當是敵人又在施展法寶,心中又氣又笑,忙運玄功,身外化身。表面仍是一團碧綠光華,真身卻在暗中遁出,化為一隻大手,在妖法隱藏之下,朝祥光中敵人抓去。眼看抓到,倏地前面金光亂閃,刺眼生疼,敵人倏地失蹤。定睛四下一看,敵人已在身後出現,飛也似往來路江面上逃去。妖屍又當玉清大師怯敵,仗著護身光華遁走,如何能容,口中連聲厲吼,回身便追。哪知旗門業已倒轉,早離原地老遠,由此幻象時起,敵人只隨心念隱現,只是捉摸不到。
玉清大師見妖屍已被困入旗門以內,知他百鍊元神,堅定非常,急切間還難傷他。回顧江心,劉、趙諸人正和白骨神君苦鬥,本就勉強,忽又添了不少妖人。江中波山立,兩隻金蛛所噴蛛絲已漸停止,將往回收。估量江底金船已被網住,待要升起,時機瞬息,關係重大。白骨神君妖法汙穢,所使白骨叉箭均附有不少兇魂厲魄,十分厲害,況又加上好些妖黨,惟恐眾人有失。以為妖屍身陷埋伏,無足為害,那伏魔旗門無人主持,雖然功效稍差,但是一經發動,便能自生妙用,變化無窮,料定妖屍無法脫出,正好乘暇趕往江上應援,念頭才轉,瞥見白水真人劉泉、七星真人趙光鬥、白俠孫南、戴湘英四人已經飛向一旁
敵。本來敵方新來諸妖黨,因為敵眾我寡,嶽雯、俞允中也相繼上前助戰,只剩陸地金龍魏青一人獨鬥白骨神君,不是敵手,法力相差太已懸殊。幸仗持有五鬼天王尚和陽的白骨鎖心錘,以毒攻毒,不特將白骨神君敵住,那四個惡鬼頭在魔火妖雲簇擁中飛上前去,反將妖人的白骨箭一連毀去四枝,引得妖人連聲厲吼,怒發如雷。起初眾人合鬥妖人時,俱將各人飛劍放出,沒想到此。後來劉泉覺出眾力不支,又見妖黨紛紛來鬥,知道只有魏青的白骨鎖心錘能夠暫敵一時,明知犯險,迫於無奈,還是暫顧目前要緊。便令魏青收去飛劍,取錘應用,眾人分頭
敵新來妖黨。
也是魏青福大,那柄白骨鎖心錘恰是對方惟一的剋星。白骨神君和五鬼天王尚和陽原有夙仇,又知青螺峪挫敗之事是因尚和陽臨陣先逃,回山之後,便閉虔修,煉寶復仇,不常在外走動,並不知此寶已落人手;又是多年妖法祭煉,與身心相應的法寶,外人不能使用。
因為近年常有異派中人改歸正,投身各正派門下,一見魏青施為,先雖失驚,因錘上五鬼去掉一個,還疑不是原物。這時正將白骨箭取出,
傷敵人
命,姑且放出一試。不料才一出手,便吃鬼頭
去了四
。心中大驚,好生痛惜,忙將餘箭收回。放出飛叉,想勉強抵住,另打主意。經此一來,益發認準魏青是尚和陽的門徒,新近乃師降了正教,奉命來此助戰。否則便是正教門下向尚和陽借用。只不知五鬼為何少一個?此寶還有極厲害的妙用,一經全力施為,自己除非拼損功行、法寶,決難抵敵。尤其一切妖術
氛俱敵不住鬼口中所噴魔火。加以上來先葬送了幾枝白骨箭,銳氣大挫,一心謹慎,不敢驟然施為。哪知怪叫花凌渾初得此寶時,因它太已狠毒,重經祭煉,
與魏青,不特用法沒有全傳,當中主魂又在事前摘去,伎倆僅此。他這一持重,卻便宜了魏青,等到發覺,敵人救援已到,來不及了。
玉清大師看出情勢危急,別人尚可,尤其魏青一人獨鬥強敵,更是險到萬分,事在緊迫,不暇深思,竟駕遁光飛去。手揚處,先是連珠般的雷火金光直朝眾妖黨打去。同時聲到人到,大喝:"魏道友收寶速退,待我除此妖孽!"說時,恐傷魏青法寶、飛劍,金光先自飛出,將白骨叉所化三道灰白的光華敵住。白骨神君見飛叉竟將四鬼敵住,毫無遜
,已漸發覺鎖心錘不如預計厲害,正在心中盤算,再試一回。先是一口妖氣噴將出去,白骨鎖心錘又威力大減,四惡鬼漸有不支之勢。不由又氣又忿,正在施展惡毒妖法,想連敵人帶鎖心錘一齊收去。忽瞥見一道金光,宛如匹練橫空,電
飛來,不特不畏陰火
煙汙穢,反將內中一道灰白光華截住,只一絞,立起一片鬼嘯之聲,化為
熒,四散如雨。
所幸魏青貪功心盛,見敵人飛箭被鎖心錘毀了四枝,只覺惡鬼猙獰,鬼口魔火焰呼呼亂噴,自己勢盛,哪知對面妖人何等厲害。一會便看出此寶弱點,就要施展。只管聚
會神按照師傳一心運用,玉清大師的話,倉猝間並未留意。那四惡鬼剛覺敵人勢盛,倏地金光飛來,將叉破去,恰好兩打一,雙雙飛
上前。兩個鬼頭
著一柄飛叉,力量剛剛扯直,鬥在一起。玉清大師恐傷此寶,連喝魏青收寶時,白骨神君見勢不佳,忙運玄功,張口一
,乘隙收入。魏青這才明白玉清大師心意。瞥見側面俞允中鬥一頭梳雙丫角,白髮童身的妖道,眼看危急,幸得戴湘英斬了一個妖黨,飛身趕往相助。雖然轉危為安,可是那妖道所用飛劍千變萬化,層出不窮。放出時,青光只有尺許長短,仍是劍形,三稜
芒閃閃,甚是滑溜。
俞允中劍光好容易才得裹住,未及絞碎,妖道手揚處,又是兩口飛劍,上下飛來。允中一口飛劍難以夾攻,只得改攻為守,飛回防禦,差一點沒被刺中。及至湘英飛到,妖道益發大顯神通,肩動臂搖之間,那尺許長的三稜飛劍紛紛飛起,晃眼多到百餘口。俞、戴二人簡直無法應付。百忙中又聽劉泉高聲遙囑:"妖道乃妖人朱柔的門下,我除了妖人便來會他。不可身劍合一,上他的當。"迫得二人無法,只好以背相向,並立一處,將兩口飛劍連成一片,將身護住。總算允中這口玉龍劍和湘英的天象劍一是仙家至寶,一是佛門利器,還能抵敵,未為妖道所傷。魏青恰巧看見趕去。
白水真人劉泉力敵廣西金峰山侯顯、侯曾二妖人,各顯神通。正在相持不下,忽聽迅雷大震,眾妖人吃太乙神雷連傷了四五個。又見玉清大師往鬥白骨神君,魏青退下去助允中,料將轉敗為勝,心中大喜。惟恐魏青顧忌自己人的飛劍被魔火所汙,徒有克敵之寶,不會施為,忙喝:"魏師弟,還不用你那錘直取白髮小妖道,等待何時?"一句話把魏青提醒,便舍俞、戴二人,重取白骨鎖心錘風一晃,錘上四惡鬼立即飛起,帶著一大叢魔火黑煙,飛撲過去。那滿頭白髮形如幼童的妖道,乃竹山教中長老朱柔的得意門徒,名叫白首仙童任
。生相雖如幼童,年已百歲以上。生
兇,無惡不作,又極刁猾。所煉三稜心如劍,有不少變化。此次來意,純為覬覦金門諸寶,與妖屍谷辰心思不同,也非一路。除他外,還有金峰山侯氏兄弟,姑蘇穹窿山白禪師蕭勉,前在楊瑾手下漏網的芙蓉行者孫福等。四個妖黨,本早趕到,不料路遇白骨神君門徒惡鬼師儲晴、小夜叉汲佔、烏風道長貫明揚,說起妖屍谷辰和乃師聯成一黨,正要破壞元江取寶之事。分手之後,任
暗忖:"妖屍如勝,金門諸寶決難出現,無法攫取;敵人得勝,妖屍和白骨師徒尚非其敵,去也無用,何苦淘這渾水?"好生失望,本想中止。偏生芙蓉行者孫福受了許飛娘慫恿,力言:"雙方惡鬥,正好與妖屍等聯合,渾水撈魚。聽飛娘說,此次元江取寶,敵黨諸首要無一參與,只憑鄭顛一人。妖屍自從害死吳立,得了他的道書靈丹,神通益發廣大,敵人決非對手,何況又加白骨師徒多人。妖屍玄功變化已無須乎法寶,所忌者,只金船中的歸化神音,餘俱不在心上。他和白骨原意,先期破壞,倒翻地肺,使金門諸寶永淪地底,不得出世。無如被害仇人吳立,死時元神未被
住,終
與他為難,片刻不寧,非到當晚亥正不能制服。這還仗有白骨神君相助,否則一時也離開本
不得。到時稍晚,敵人必已行法,將金船
出水面。假如破壞不成,便行搶奪。吳立元神堅定,法力甚高,妖屍連平
行法查探敵人動靜,都常吃他公然擾害,施展不得,厲害可知。制他之法,須在今晚亥時完功。就不耽延,趕到已是子時,敵人業經下手,必照第二步行事。樂得各做各事,有他們在前,我們更無敗理。再如謹慎一些,索
由我趕去通知他們,聯成一氣,省得到時誤事。你看可好?"任
人雖兇險,心卻疑忌。深知妖屍狠毒,不下於昔
綠袍老祖。吳立是他救命恩人,尚遭毒手,何況外人。自以少親近為是。不去難捨,去又多慮,與虎謀皮,更難免於後患。
方在舉棋不定,偏生晦星照臨。原來雲夢山神光摩河尊者司空湛的惟一愛寵女弟子叨利仙子賽阿環方玉柔,也因受了許飛孃的蠱惑,想瞞著乃師奪取金船寶物,惟恐人單勢孤,到處尋找黨羽相助,恰好路遇任
、孫福。任、孫二人
戀方玉柔已非朝夕。任
更因方玉柔穠姿絕豔,不假道術,天生奇趣,連乃師司空湛都曾為她失過真陽,一想起就神魂飛越,情願為她壞了道行,誓
一試而後快。無奈方玉柔對於孫福還能假以顏
,而嫌惡任
身相矮小,白髮滿頭,形貌醜怪,見面時連話都不和他多說。這時用人之際,意
使眾妖人為她賣命,得來寶物全數獻上,竟將
人本領施展出來。公然明言:身是彩頭,誰能得到金船中至寶,便可給以甜頭,銷魂真個。任
本就饞貓一般,哪
得起這等逗
,如非還有好些顧忌,直恨不能緊緊摟過,先拼命吻上兩口,才稱心意。眾妖人全被顛倒,竟由孫福去向妖屍輸誠,結為一黨,照著約定時刻,先後來到。
任終有心計,見妖屍才一照面,便被玉清大師引走,一起失蹤。一會只剩玉清大師一人回來,身還未到,先發太乙神雷,將白骨神君門人打死了好幾個。芙蓉行者孫福和白禪師蕭勉也被雷火金光所傷,雖在應敵,勢已不支,好似受傷不輕。叨利仙子方玉柔仗著師傳護身法寶,僥倖得免。自己和侯氏兄弟因隔得遠,一聞雷聲,有了防備,雖未受傷,可是敵人勢已大盛。如在平
,早已見機
身。只因心上人方玉柔尚無退意,此時先走,從此絕望,休想沾染。一心老想自己這面能勝固好,否則便盼方玉柔挫敗危急之際,搶上前去將她救走,無論如何不使虛此一行。只顧偷覷方玉柔的姿
,將身逐漸湊近,以備遇險下手。
令智昏,對於所困二敵均沒心思下手。否則他那心如劍慣於攝人,對方一旦不敵,便被化身千百,簇擁上來,一齊攝走了。
劉泉深知各派妖虛實來歷,一見有任
,便知厲害。無如自己被侯氏兄弟截住,也是強手,不能分身。高囑俞、戴二人不可身劍合一,便是為了到緊急時拼舍飛劍,免得連人攝走的萬一打算。哪知妖人志不在此,白擔了心。等到魏青來援,任
也是該死,自恃妖法高強,二敵已被困住,別人又難分身。無巧不巧,方玉柔見嶽雯飛劍神奇,不能取勝,改用
魂之法,做出許多妖
情態。嶽雯得了追雲叟真傳,又常受神駝乙休指教,身有法
辟魔之寶,沒有
倒。卻把旁觀的任
看得心猿意馬,按捺不住,只顧一眼接一眼偷覷妖豔。一時疏忽,直到惡鬼由錘上飛起,魔火
煙飛湧而至,方覺不妙。驚懼忙亂中,心無主見,竟忘了縱遁逃走,妄想
敵。雙肩搖處,十餘口三稜小劍剛剛飛出,猛想起敵人所用之寶乃是白骨鎖心錘,心如劍豈非白送?一面想將劍收回,一面又想用妖法抵禦,不由鬧了個手忙腳亂。剛剛一手招劍,口中咬破舌尖,血光未及噴出,魔火已經臨身。忽聞奇腥刺鼻,眼前一暈,心喊不好,方想逃遁,四惡鬼口中
毒之氣已
面噴到,當時翻倒在地。跟著四惡鬼飛上前去,白牙森森,張口一咬一
,立即了帳。那圍困俞、戴二人的百十口三稜青光小劍無人主持,二人劍光一蕩,便已衝開,浮沉空中,似要飛去。魏青見妖人先由身上飛出小劍,挨著魔火,立即墜落,恐防飛走,手舉鎖心錘,飛身空中,連
幾下,只聽叮叮之聲響成一片,紛紛化為頑鐵墜落地上。
劉泉正暗用法寶,想乘隙將侯顯打死,那和趙光鬥惡鬥的幾個白骨神君門下,立時分了一個過來助戰,忙於應付,未暇旁覷。等到看出喝止,已被破去。允中叫道:"魏師兄,你這錘兒如此厲害,趙師兄勢弱,我們還不上前幫他去?"說罷,一同飛身趕去。
眾人只七星真人趙光鬥遭遇最苦。因發現妖黨最早,當先敵,一上來便被白骨神君門下惡鬼師儲晴、小夜叉汲佔、烏風道長貫明揚等七個奇形怪狀的妖人圍住。這時劉泉被芙蓉行者孫福和侯顯、侯曾敵住,嶽雯和叨利仙子方玉柔、白禪師蕭勉鬥在一起,白俠孫南一人獨敵最後趕來的遼東二魔陶昌、陶和,都是以寡敵眾,難於分身。只戴湘英敵江西鄱陽湖小水神谷夏,俞允中敵白首仙童任
,是一對一單打獨鬥,也都絆住不能上前。所幸趙光鬥七星劍長於護身,又有兩件護身法寶,見勢不佳,立即身劍合一,拼死抵禦。被困不久,玉清大師便已飛來,用太乙神雷連珠發出,眾妖人驟不及防,連被打倒了四五個。小水神谷夏立得較近,吃雷火打中左臂,妖法同時破去。戴湘英看出便宜,指揮飛劍往下一壓,立劈兩半。孫福、蕭勉也受波及,負傷苦鬥。沒有多時,先後吃劉泉、嶽雯一用法寶,一用神雷,全都斃命。那圍困趙光斗的七個妖徒,還剩下兩個最厲害的,因所用白骨叉箭已為太乙神雷破去,各將妖法施展開來。趙光鬥被困碧焰黑霧之中,正在往來衝突,魏青恰巧趕到。
白骨神君先見門人紛紛傷亡,又急又怒,無奈身被強敵絆住,分身不得。忙中偷覷,魏青殺了任,又往惡鬼師儲晴、烏鳳道長貫明揚二人面前飛去。知道自己平
疑忌,近又鑑於綠袍老祖前車之失,不肯將厲害法寶傳授門人,儲、汲、貫三人和羅梟雖然入門多年,法力較深,卻非白骨鎖心錘之敵。情急無計,只得大喝道:"那黑漢手持白骨鎖心錘,頗似尚和陽小兒之物,爾等不可輕敵!"話還未了,魏青錘上惡鬼火煙已飛舞而起。貫明揚首先吃魔火將妖焰
霧燒化,遙聞師言,覺出不妙,剛要逃走,惡鬼頭已咬上身來。湘英隨後趕到,將手一指,劍光飛上前去,環身一繞,竟
斬成了三截,屍橫就地。允中見她飛劍出手,還恐受汙,攔阻不及,即見無恙,才放了心。跟著儲晴也和貫明揚走了一路。
片刻之間,戰場上形勢驟變,眾妖人紛紛傷亡,只剩下遼東二魔陶氏兄弟、侯曾、汲佔、方玉柔五人,見同來妖黨多受慘戮,本就怯敵驚心,哪得住又添了這四個敵人。魏青一柄白骨鎖心錘更是大顯威力,因知嶽雯飛劍不畏
汙,首朝方玉柔飛去。
這一會工夫,方玉柔連施幾件法寶,俱被嶽雯破去,魂法又無靈效,只剩乃師鎮山之寶列缺雙鉤,和嶽雯的一道金光在拼死相持。她本看出今
之局,不似甚麼好兆。一則,白骨神君與玉清大師旗鼓相當,尚無敗意。心想:"妖屍谷辰比白骨神君厲害,萬無一上陣便被敵人消滅之理。"心疑妖屍有心鬧鬼,故意隱形變化,暗算敵人,身並未死。二則,此次偷了師父好幾件法寶,多被敵人毀去,雖說師父寵愛,到底不好
代。三則,面前諸敵人除玉羅剎而外,俱是末學新進,尋常人物。果如許飛娘所言,敵黨首腦一個未在,按說強弱懸殊,怎麼竟會轉勝為敗?心中不服,越想越氣。自恃遁逃神速,幻形神妙,這列缺雙鉤乃師父多年祭煉而成的至寶,用以防身,改攻為守,決不會受敵人侵害。幾經盤算,仗著此寶,反正敵人莫奈我何,決計等個水落石出。妖屍、白骨如真全挫敗,不可收拾,那時再逃也來得及。萬一妖屍行詐,暗中破了敵人
制,與白骨神君上應下合,往奪金門諸寶,自己也可用幻象變化脫身,暗中隱形飛入金船,至不濟也撈它幾件前古至寶,免得錯過良機,還白賠許多法寶。心中打著如意算盤,遲疑不退。忽見魏青持錘飛來,雖知此寶來歷,一個無法抵擋,便無幸理。無如貪心太過,總覺列缺雙鉤能夠抵敵。不但沒有退志,反倒加緊施為,手指雌鉤去敵嶽雯飛劍;一面把雄鉤化為一片藍霞護住全身,戟指嶽、魏二人,咬牙切齒,大罵不休。
那列缺雙鉤,本是古仙人列缺降魔防身至寶。到了摩訶尊者司空湛手裡,又費了許多心血,煉得與身相合,與各異派中所用飛劍、法寶大不相同。發時化為一青一藍兩道鉤形光華,大小分合,尤其不畏汙,無不由心。差一點的道家飛劍和尋常法寶吃它聯合鉤住,一剪一挫,立即碎裂,失了靈效,端的厲害非常。妖女如知將雙鉤合壁,用青藍光華護住全身,便眾人齊上合力夾攻,也難傷她分毫。偏生妖女天
兇貪狠,復仇之心最重。因被嶽雯破了幾件法寶,痛恨切骨。自從雙鉤同發,看出敵人飛劍勢漸衰弱,而不知嶽雯所用飛劍乃追雲叟自用之寶,何等神妙,雖不能勝,也無為鉤所斷之理。只因嶽雯以前受過乙休指點,知道此鉤為至寶,看出妖女不能身與鉤合,暗中施為,意
乘機奪取。妖女竟把假敗認真,以為一柄雄鉤護身有餘,正好雙管齊下,乘勝加功,將敵人飛劍破去。卻不想盜來之物雖會運用,不能身鉤合一。鉤雖不畏
汙,可是稍微疏忽,護身藍光稍現出絲毫縫隙,鎖心錘上鬼口所噴魔焰立即乘虛而入,沾著一點便難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