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城頭變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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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子荷,等你一出院,我們就去。我們住在海邊,不,坐在沙灘上,也不,我們索跳進大海,讓海拍打著我們…李江越說越動,心似乎已隨著話語飛到了海邊。說來慚愧,他們都已人到中年,生命的步子如此匆匆,彷彿眨眼間額上便開滿皺紋,可是,當初許下的願,至今未能實現。兩個人居然都沒見過大海,沒聽過那濤濤不息的海

江,還記得我們許願的那個晚上麼?

記得,咋能不記得呢?李江的心一下飛到了遙遠的過去,那是他和葉子荷戀愛不久,有次李江去敦煌,葉子荷非要一起去,兩個人跳上西去的列車,在夏灼人的熱中,穿過戈壁,越過千里大漠,兩個人的目光被雄渾蒼涼的大漠引,被落孤煙的奇景震憾。到了敦煌,沒等李江辦完事,葉子荷便鬧著去看月牙泉,夜晚的漠風拍打著他們的身體,奔騰不息的沙震顫著他們的耳朵,兩個人擁抱著坐在羞澀的月牙泉邊,愛情像那一彎藍瑩瑩的月牙兒,在湛藍的星空下舞蹈。就是那個夜晚,李江許下一個願,說是等他閒下來,一定要陪葉子荷去看大海,就這樣坐在海邊,聽海,觀海

病房裡,這對患難夫忽兒笑,忽兒憂,曾經的歲月,未來的子,似乎都化作夏灼人的熱,久久地包圍著他們。

江終於接受現實,不再硬著葉子荷去北京了。

第二天,新上任的看守所所長候傑報告,最近劉冬跟童小牛兩個怪怪的,不打不鬧,好得跟兄弟一樣。

有這事?李江甚蹊蹺,這兩個不是一直打得要死要活,怎麼突然間不鬧了?

還有啥異常?

劉冬這傢伙,像是很神秘,他把號子裡那些跟童小牛好的,全都練到了手上,整天嘀嘀咕咕,不知搞啥陰謀。

那個姓彭的找過你沒?

沒。

這就怪了,姓彭的不是一直想把劉冬出去麼,怎麼突然間沒了動靜?李江覺得這是個信號,難道姓彭的跟吳達功有了聯繫,或是…

繼續留心,千萬別讓他們在號子里出什麼事。

是。候傑領命而去,李江卻是一肚子不解。要說吳達功上任也有些時了,怎麼不過問童小牛的事?還有童百山,當初把童小牛丟進去,也是李鈺硬找的茬,事後才知是馬其鳴的主意。但是童百山為啥這麼放心,絲毫不手兒子的事?聯想到童百山最近在市裡的諸多表現,他覺得這位企業家正在上演一場戲,一場遮人耳目的戲。就在昨天,童百山突然向市裡五家特困企業提出援助計劃,說要拿出五千萬元幫助這些企業進行技術改造,並且公開向社會承諾,趕在今冬明之前,解決五百名下崗職工的再就業。此舉一出,社會反響強烈,今早他還在新聞裡聽到記者採訪童百山的報道哩。

正怔想著,老曾進來了,神神秘秘說,那小子又來了。

在哪?李江一聽他說小四兒,馬上警覺起來。

剛到三河,不過這一次,很有來頭,還跟著不少身份不明的人。

調查了沒,什麼來頭?

還沒來急,剛到三河,便讓童百山的人接走了。

童百山?

除了他,還能有誰!

現在在哪?

住進了軍分區接待處。

江緊著的心猛提到嗓子眼上,軍分區接待處,這可是個不好手的地方。

放心,我的內線已打了進去,隨時會有消息。老曾詭譎地一笑,這才把底給了李江。李江長出一口氣,他真是這個死黨。雖說老曾嘴上牢騷不斷,可到要緊處,腦子卻十分清醒。

你繼續監視,我馬上跟馬書記彙報。

不行啊,姓吳的讓我去外調,馬上走。這麼著吧,我把內線的手機號給你,你設法跟他聯繫。說著,老曾快快寫給李江一個號,這時,樓道里響起催老曾的聲音,是奉命一同外調的人喊他。

沒辦法,李江拿上手機號,緊著去見馬其鳴。剛到市委門口,就接到吳達功電話,要他火速趕往吳水縣,吳水剛剛發生一起銀行搶劫案,劫匪開槍打死兩名銀行職員,搶走現金八十多萬。

什麼?!

案情就是命令,李江顧不上多想,當下就往吳水趕。等趕到吳水,現場已被封鎖,被搶的是吳水汽車站東邊一家儲蓄所,邊上是吳水最大的批發市場。現場四周擠滿了群眾,防暴警察已隔開一條封鎖線。鄭源也在現場,他跟李江彙報,劫匪一共三人,一名留在車上,兩名佯裝取款,進去後便衝工作人員鳴槍,當時儲蓄所有三人上班,辦理業務的儲戶有五個人。劫匪實施搶劫時,會計寧秀蘭試圖報警,被劫匪當場打死,另一名死者是劫匪逃離現場時開的槍。劫匪得手後,跳上越野三菱,朝省城方向逃了。大約情況就這些,詳情正在調查。

搶劫了多少?鄭源說完,李江問。

說是一百二十多萬,具體數字現在還搞不清。

不是八十多萬麼,怎麼又成了一百二十萬?李江問負責現場指揮的吳水公安局長。

案件剛發時,說是搶了一儲戶剛剛存進的八十萬,調查當中發現,儲蓄所庫存的四十萬也搶了。

正說著,馬其鳴趕到了現場,此時已是上午十一時十五分,離劫匪逃走大約一小時。馬其鳴簡單問了些情況,馬上命令李江,兵分兩路,一路做善後,一路,全力追捕劫匪。

“9?15”銀行搶劫案指揮領導小組迅速成立,李江親任組長,除了吳水公安局已經做出的快速反應外,李江又命令,馬上通知各基層派出所,在吳水及鄰縣一帶佈網,以防劫匪中途棄車,混入鄉下。同時,他向省廳請示增援,要求立即封鎖車站機場等通要道。

另一路人馬也在迅速展開調查。兩名死者已送往醫院,暫時停放在太平間,倖存者車站儲蓄所主任王通達被帶到公安局,配合調查。早上九時十五分從該儲蓄所往上海服裝廠打款的個體老闆茂世才也被隔離,當時在場的幾名儲戶被一一帶到指定地點。

一場圍殲戰正在打響。

與此同時,三河軍分區接待處,小四兒跟童百山的較量也在展開。

小四兒這次回來的身份,令童百山目瞪口呆。當他揣著忐忑不安的心走進接待處時,腦子裡還在想剛剛接到的電話。電話說要他聽從來人的吩咐,只管照著去做就行,可千萬別拿來人不當回事。上樓時他還悶悶的,到底來的是何方神仙,怎麼三河的空氣突然間變得緊張?一推門,他的眼珠子驚得差得沒跳出來。

一身戎裝很威風地坐在紅木沙發椅上的,竟是小四兒!

見他進來,門口兩個保鏢很快朝裡鎖上門,屋子裡的氣氛頓然讓人緊張,一股殺氣倏地冒出來。先頭趕來接的保鏢鐵手冷著臉向他介紹,童老闆,這位是四哥。

四哥?!童百山驚得沒跌倒。這些年,四哥的名字如雷貫耳,道上的兄弟們聞之變,絕沒想到,他竟是小四兒!

童百山也是反應快,腦子裡只那麼一轉悠,馬上陪著笑臉道,四哥,對不住,童某有眼無珠,這些年得罪了。

小四兒冷冷一笑,擺手道,算了,提那些事噁心,你坐吧。

鐵手給他搬過一張凳子。

童百山望了一眼鐵手,眨眼功夫,鐵手就變得不像了。這個早上還跟見他楞神,小四兒說,鐵手我留下了,就算侍侯我幾天,你不會有意見吧?童百山趕忙道,哪,哪,只要四哥樂意,要誰都行。說著,眼神惡惡盯了鐵手一下,這個吃裡扒外的狼!

鐵手無動於衷,好像先前並不認識童百山。

一看這陣勢,童百山真是又氣又敗興,想想不久前,小四兒還讓自己玩得團團轉,甚至想讓老木一夥做掉他,眨眼間,他竟成了四哥!老大到底唱的是哪齣戲!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始終保持著微笑。

這次我是奉老大之命,想必你也接到電話,小四兒頓了一下,童百山趕忙稱是。小四兒接著說,眼下情況緊急,你我要攜起手來。說著,猛地站起,用道上的口氣命令道,眼下你必須做好兩件事,一是儘快打聽到老九的下落,看他被姓李的藏在哪兒,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老九便是範大杆子,落網到現在,誰也不知道李江將他關在什麼地方。

另一件事,老大命你,儘快想辦法滅掉李家父子,這兩個人,留著是禍。上次你沒做好,老大並沒怪你,這次怕是…

童百山直覺脊背裡嗖嗖冒冷氣,強撐著說了聲對不起,就聽小四兒又說,這次一定要乾淨利落,要借他們的手除掉這兩個人,到時,就有他們好看了。

這天中午,童百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軍分區接待處的,腦子裡像是叫人灌了水,一團脹。想想剛才發生的事,真是又憋氣又窩囊。自己在三河,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卻讓小四兒這樣的垃圾唬得團團轉。更可氣的是那個叫鐵手的,本以為他是死心塌地為自己賣命,誰知竟是小四兒安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他媽的,太可恨了!童百山恨不得一腳把三河城踢翻,但是一想老大,他的心立刻涼下來。老大這樣做,分明是對他有了看法,有了不信任…

以後的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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