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影浮動-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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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曾？李江半信半疑地將電話打給老曾，一問，老曾那邊罵起了娘，說誰這麼誣陷他，這些子他連房間都沒離開過，哪還有閒心抓什麼賭？

這下，問題複雜了。李江半是猜疑半是分析地說，會不會有人假借我們的名義，故意擾亂秩序？

誰敢？！秦默好像受了啥委屈，對李江態度很不友好。

李江並不計較，這些天他也覺到，不少人圍著他轉，把老局長秦默給冷落了。

老秦，這事不敢枉下結論，我看還是調查後再作結論。

那你去調查好了，都是你的人惹的事！李江走後，馬其鳴婉轉地問秦默，是不是對江有啥看法？秦默快人快語，跟馬其鳴發牢騷，不是我小心眼，他的人到處放風，說我賊喊捉賊，看著李欣然保不住了，這才跳出來收拾別人。

馬其鳴頓然意識到事情的複雜，過了好一會，他問秦默，你能保證是江手下說的？再說了，就你們公安局，怎麼還分個你的人他的人？

這一問，秦默給啞住了。是啊，光顧了發火，怎麼沒想過這問題呢？

更奇怪的是，李江派人四處調查，賓館方面只說是掃黃隊和緝毒隊的，具體哪個人，卻都說不出。而且，據兩個被軟過的客商回憶，抓他們的老曾和老陳一個又胖又大，年紀四十五六歲，一個瘦小，是禿頂。這兩人特徵都與老陳老曾不符。顯然，是有人假借掃黃隊和緝毒隊的名義，幹不法勾當。一聽李江他們在調查，這夥人立馬沒影了，消失得很快。

膽子也忒大了！秦默這才醒過神來，知道中了別人的離間計。

是誰這麼大膽，敢在這種時候玩這麼危險的遊戲？

三個人誰都不說話，但心裡，一個比一個沉重。

大練兵結束這天，李江終於等來沙漠農場那邊的消息。

這天，李江沒能去成閉幕式現場，臨出發時，護工玉蘭從省城打來電話，說葉子荷死活不同意再住下去，非要今天出院，朵朵都拿她沒辦法。李江忙跟馬其鳴請假，說要去省城一趟。剛要上車，就見派往沙漠農場負責偵查的警員匆匆進來，進了辦公室，警員神秘地說，瘸子出現了，要不要採取行動？

原來，就在李江和馬其鳴他們為孫吉海舉棋不定的那個晚上，李江得到一個重要的消息，沙漠農場突然出現一個神秘人，此人四十多歲，是個瘸子，他是坐一輛越野吉普來到農場的。叫楊四的牧羊人像是對這個人很尊敬，一來便鞍前馬後，侍候得很周到。此人先是裡裡外外轉了一圈，然後進入一間像是庫房的貯藏室，在裡面大約蹲了一個下午，直到夜降臨時才走出來。這期間，叫楊四的顯得很張惶，在四周來來去去地走，羊跑了他也顧不上。晚上，農場裡特別靜，幾個幫工不像往常那樣跑出來蹓躂，而是早早關了院門，那間貯藏室的燈一直亮到天明。

第二天，便有羊皮販子先後來到農場，叫楊四的忙著宰羊，前後大約宰了十二隻羊，天黑後，羊皮販子們先後離開農場，他們明顯喝了酒，一個個臉上紅撲撲的。因為瘸子的突然出現，守候在路卡上的便衣沒敢採取行動，看著他們一個個神秘地離去了。第二天，一輛掛著黑牌照的三菱越野車進入農場，車上下來三個穿軍裝的男人，瘸子也奇奇怪怪換了一身軍裝。四個人在農場後院的辦公室坐了約一個小時，越野車離開農場。這一天，叫楊四的沒出工，羊關在圈裡。接下來，瘸子兩天沒面，天天關在那間貯藏室裡。直到第四天下午，大約五點鐘的樣子，瘸子突然化妝成牧羊人，穿著楊四的衣服，牽著一匹駱駝離開了農場。當時警員請示過李江，要不要留住瘸子。李江說，不要打擾，放他走。

這之後，瘸子便沒了消息，像是突然消失了。李江也有點納悶，擔心自己是不是判斷錯了？按李江的判斷，瘸子才是農場的真正主人，他所以長期不在農場面，是因農場只不過是他一個週轉站，他的活動大多在外面。需要在農場週轉的時候，他才回來。再有，李江判斷，如果農場真有見不得人的易，那麼瘸子只會在一個時間出現，那就是集中發貨，做大買賣的時候。平小打小鬧的，可能都由楊四打理。當然，這只是猜測，李江一點依據也沒，所以他對自己的判斷也不是很有信心。

那天起，李江命令緝毒隊的同志，密切注意三河各娛樂場所或老居民區，看有沒有新動靜。事情真不出李江所料，幾家娛樂場所很快出現一些神秘的新面孔，據線人報告，搖頭丸和白粉的易又活躍起來。李江這才相信，自己的判斷沒錯。

一聽瘸子再次出現，李江不住一陣興奮，他打電話給鄭源，讓他和桃子去接葉子荷，自己則驅車直奔沙漠農場。

就在馬其鳴和秦默跟參加大練兵的公安幹警親切合影時，李江正破上嗓子衝司機發火。為防意外，李江沒坐警車，而是在街上租了一輛桑塔拿，誰知剛進了沙漠，車子便壞在了路上，半天收拾不好。車主也是又急又沮喪，說早不壞晚不壞，單是碰上長途包車就壞。馬其鳴見司機沒能耐將車好，不敢耽擱，攔了輛農用車就往沙漠裡面趕。走了不遠，就有人趕來報告，說楊四失蹤了。

楊四是四天前趕著羊進沙漠的，跟以前進沙漠沒有什麼兩樣，加上此時瘸子還沒出現，暗中監視的警員也沒多心，想他三五天也就回來了。誰知今天凌晨瘸子突然出現，這一次，瘸子奇奇怪怪變成了一個收羊皮的回民，騎著輛破自行車，一進院便吆喝楊四。警員們這才想起楊四該回來了。但是直到中午，沙漠裡還是不見楊四的影子，倒是他趕出去的羊神奇地回來了。瘸子很生氣，扯上嗓子罵幫工，讓他們快去找楊四，幫工先後離開農場後，瘸子自己也騎了輛車，往相反的方向去了。留守的警員以為他也是去找楊四，還傻兮兮地盼著能把楊四找回來，等發現情況不對勁時，那幾個幫工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瘸子呢？李江緊問。沙漠裡手機沒信號，跟蹤瘸子的警員是借了一匹駱駝趕來的。

我一直跟著他，到鎮子上後，他坐一輛黑桑塔拿走了。

走了多長時間？李江有點恨這個警員，他想，這幾個警員一定是晚上玩麻將或者喝酒，心裡壓就沒把這事當個事。都怪他，應該早想到這點，提前換幾個得力干將下去。

大約二十分鐘。對方回答。

李江問清桑塔拿車號，很快又回到鎮子上，不大工夫，沿途警便接到命令，全力以赴，攔截桑塔拿！一切佈置完畢，李江怒瞪住跟他同行的警員，你昨晚在什麼地方？

警員支支吾吾，搪著不做正面回答。李江抬高聲音，還想瞞是不，要不要我立即停止你的工作？！

我…我昨晚在家裡，我媳婦她…

夠了！李江氣得臉都歪了，長期養尊處優，已讓警察忘了自己肩負的使命，說是派去監視，誰監視誰還指不定呢。

這就是三河公安的現狀，難怪李江不顧秦默的反對，一意孤行，非要用自己身邊的人。

但是後悔已晚，現在能做的，是趕快找到瘸子和楊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