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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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後這一襲紅的嫁衣原是她最想穿的美麗衣裳…

但,此刻的她,竟然對穿上這襲紅嫁裳到害怕,她伸出柔荑輕輕地撫著那紅衣上每一寸細膩的紋理,最後,終於回了手,轉身對它視而不見。

她還以為自己活不了了,以為自己這一生走到了盡頭,卻在鬼門關前,被硬生生地救了回來。

她又活了一次,卻依舊是因善妒而內心醜陋的夏雪葛,她三哥又要娶親,這次新娘子是她,他要她披上這件教百名繡女夜趕工製出的美麗嫁衣,名正言順地嫁他為

她將要成為他的了嗎?自從她被元昆救醒之後,她面對三哥之時總是緘默不語,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應該對他說什麼,彷佛所有的話語已經在他們的眼神之間,不需再多說了。

她知道他懂了!懂得他親手教養出來的女孩心地竟是如此醜陋,懂得她不能接受與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

她走出寢院,依稀聽見了琴聲,不同於她的陰柔,那琴聲聽起來充滿了男人的陽剛味,昂而有力,卻在細膩的轉曲細心慢挑。

是她三哥。

就算她已經很久沒有聽過他的琴聲,也知道那就是他;夏雪葛心裡好動,起裙襬,迅速地穿過一重又一重的院閣樓臺,她停在一扇拱門之後,知道再穿過這道門,就可以見到他了!

終於,她跨進了門坎,見到了他專心撫琴的高大背影,細緻典雅的琴配上他的俊美陽剛,竟然一點兒都不會突兀,反而更有另一番深奧韻味。

她從來就沒有懷疑過,但她現在更加相信,他就是譜出“無愁”的人,因為,他奏出的“無愁”意境之高,動聽之甚,遠遠超乎世人的想象。

一曲撫畢,龍冽收手起身,他早就知道她來了,斂眸瞅著她嬌美的容顏,苦笑搖頭,“這琴的主子已經不是我了。”她知道他在謙虛自己已經不上手,但她卻不這麼認為,說出了自從她醒後第一句話,“葛兒已經好久…好久不曾聽過三哥撫琴的美妙聲音了。”

“確實生疏了不少,早先幾年,忙著策畫鬥爭奪權,沒空練琴,就連想教你也都不出時間,後來幾年,你離開王府,帶走了我的琴,別說是練琴,就連聽到琴聲都會教我深惡痛絕。”說著,他臉一黯,似乎想到了過去。

“我…”她言又止,想要對他說的話哽在喉間。

不用她說,龍冽已經從她的眼神之中讀出那些話語,瞇起黑眸,語氣惡狠地警告道:“別說你想離開我,你說過,如果咱倆有下輩子,你一定寸步不離開我,既然你已經死過一次,這就是你的下輩子——這輩子,你不準離開我半步!”氤氳的淚霧蒙上她的眼瞳,她苦澀一笑,“你確定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葛兒是很貪心的,我只要一生一世守著一個人,這卻偏偏是你最不可能給我的,我怕…我真怕自己又瘋了,瘋著要與你為敵,瘋著要跟你作對,那麼,我寧可不活,那種離開你、想你、念你,卻又要與你為敵的子倘若再來一遍,我情願死,也不要活。”

“那種痛苦子不可能再來一次,絕對不可能。”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麼,你想要我死嗎?”她揚起美眸,定定地瞅著他:唯有死,才能夠不再忍受那痛苦的折磨。

“你要是敢再胡說半句,看三哥怎麼治你!”他彷如野獸般低吼了聲,剛猛的健臂一攬,毫不客氣地將她牢牢擁住,經過這些子的心調養,她的身子總算白胖了一點,但抱在他懷裡,還是略嫌瘦弱。

為此,他依舊痛恨著自己,一雙長臂忍不住將她抱得更緊了,“是啊!你說得對,一生一世只守著一個人,確實很難做到,光是應付你一個人,就教三哥夠頭疼了,哪裡還有心力可以應付別的女人呢?”

“聽你的語氣,好無奈啊!”她明白了他想說明的含意,笑了起來。

“我甘願無奈。”

“只能對我,可以嗎?”她小聲地祈求。

“只對你。”說著,他忍不住笑嘆了口氣,“依你這麼倔強的子,究竟是像了誰?”

“又是誰說過,我是他教養出來的女孩呢?”她俏皮一笑,拿他自個兒說的話反謔。

“你的意思是說…這全部是我自作孽而不可活羅?”他眼神不善地挑起眉梢,語帶恐嚇。

“不。”她很認真地搖頭,“是自作自受!還以為我三哥多聰明呢!如此簡單的道理竟然到現在才懂,唉…看來我還是應該跟在你身邊,別讓你胡塗了才好,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穿上那套嫁裳,給你當皇后羅!”龍冽被她俏皮可愛的神情給逗笑了,樂得把她抱在懷裡,不允許兩人之間有任何距離存在。

曾經,他傾畢生之力取得天下,幾乎是瘋狂的只為奪回她,以為自己只是惱恨她的背叛,卻沒想到原來自己本不能沒有她!

幾年來他征戰沙場,終於取得天下,竟然只是為了她。

他愛她,愛她的嬌美可人,愛她的善解人意,甚至於她認為醜陋至極的妒怨心思,她所有的所有,都令他想要疼愛憐惜。

妒怨,何嘗不是一種對情人的撒嬌?

千錯萬錯,或許只錯在他這個失職的情人沒發現她正在撒著嬌,求取他的注意力。

好吧!就算他現在已經懂了女人微妙的心思,只是,他眼前面臨了一個生平最大的難題,那就是如何說服她這個善妒的小人兒陪他生個娃娃,並且相信多出來的娃娃不會分散他對她的愛呢?

他似乎必須及早處理這個問題,否則,只怕朝中所有大臣都會為皇室後繼無人而急到跳腳,他一定要努力說服她,因為,他龍冽這輩子除了她夏雪葛之外,只怕不會再有其他的妃子可以替他生娃娃了!

他仰首望天,心想自己應該可以克服這個難關,一陣東風,輕輕拂過枝頭上的苞芽,眼看又是另一個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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