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猶豫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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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說“等我們都趕到醫院的時候,我姐已經不行了,最後迴光返照那會兒,見誰也不肯說話,等我湊過去,才攥著我手指頭,跟我說了倆字,就是你的名字。我姨在旁邊聽完,當場就瘋了…人現在還在醫院,我姐的後事都是我們家給辦的。”

“我覺得她是讓我告訴你別等她了,話我傳到了,以後,你就禍害別的女生去吧。”她表弟忍著淚罵了一句,轉頭就走。

“別!別…別走,”趙濤連忙衝過去,一把抓住了她表弟的衣襬“這…這都是真的?不是你們騙我…為了讓我不再去找彤彤?”看著他已經扭曲的臉,她表弟不耐煩地一把掙開,甩手說:“騙你媽個,我他媽也想都是假的。

我告訴你,別再煩我們家人,讓我看見你來問東問西,我見一次打你一次。我姐沒了,我姨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全他媽是你害的!早戀,你他媽管不住雞巴早戀個蛋!!”

“你給我記住了。全他媽是你害的!”走遠了的男生憤憤轉過頭,充滿怨恨地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她表弟只說了兩遍,但在趙濤的腦海裡,它至少連續迴響了半個月,直到許多年以後,依然會在‮夜午‬夢迴時炸雷一樣響在他耳邊,把他轟出一身冷汗,驚醒在上。

***補課缺勤了三天沒有請假,往家打電話也沒人接,心急火燎的班主任不得不聯繫了趙濤的小姨,拿著備用鑰匙打開門的小姨,才發現了在臥室上跟死了一樣癱著的趙濤。從那天起,趙濤住了半個多月的醫院。

血管偏頭痛,急胃潰瘍,和一串他都懶得記名字的診斷,躺在病房的上,他就是呆愣愣地看著天花板,任一瓶瓶進血管而已。住院第三天,不得不提前休探親假的爸媽連家都沒去直接趕到了醫院,但他們誰也問不出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趙濤就像啞巴了一樣,那十幾天裡,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只在小姨偷著問他,是不是和方彤彤有關的時候,被針扎到一樣蜷縮了起來,後來,小姨對他父母解釋了自己所以為的真相。

她去學校委婉瞭解了一下方彤彤的事情,她判斷,趙濤他們是被方彤彤的母親拆散,戀情不得不宣告結束,這是趙濤的初戀,他子又倔,所以一時心理承受不住。

可他們都不知道,如果真的是分手,是被拆散,趙濤的心裡本不會像現在這麼難過。巨大的負罪幾乎把他沒,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方彤彤,是被他害死的。

死於他的鎖情咒,死於被噬的氣運,死於他的自私…他以後要進十八層地獄,輪迴畜生道,即使他現在就去死,也再不可能找到方彤彤。

上窮碧落下黃泉,兩處茫茫皆不見。他,永遠失去她了,九月前的最後一週,出院的趙濤終於回到了學校。中間孫博他們去探望過,老師也在班上給出了急病這樣的解釋,除了在暗中淌的傳言,似乎沒誰把他這次的病假和方彤彤的轉學聯繫起來。

至於傳言的世界中他是什麼樣子,他現在也無力去關心。心裡就象缺了一塊似的,空落落的,回不攏所有的魂,進入九月的會考,理科在文科班上還算不錯的趙濤,成為了班上少數幾個沒能全部通過的學生之一。

等待著他的,是十一月將要到來的補考,和期間不得不單獨進行的額外加課。爸媽一直在家待到會考結束,沒有敢對他的成績說什麼,確認他身體已經無礙,心情也好轉了不少後,幫他在家裡辦理了還頗為昂貴的adsl寬帶上網,就匆匆趕回了工作的地方,彌補這漫長假期給那邊帶來的損失。

家裡只剩下趙濤後,他又恢復了手的習慣,只是和方彤彤一起看過的那張歐美大黃盤,被他收進了裝著沾血巾的盒子裡,牢牢鎖上,再也不敢打開。

那一對情侶qq號,也被他更改了漫長雜亂的密碼後徹底封存。他覺得,自己應該把鎖情咒也同樣對待。就這麼過平凡的子,正常的上學工作,認識一個相親介紹的女孩,戀愛結婚,生兒育女,撫養他們長大。

為什麼非要靠咒呢?為什麼非要走捷徑呢?下一次換座位來臨前的那個晚上,他呆呆地望著臥室的天花板,找到了答案,其實,不就是因為寂寞嗎?***九月份的天氣漸漸涼起來,大多數女生都換回了輕便的運動鞋。

但餘蓓的裙子下還是那雙粉藍粉藍的小涼拖,可以調整的後跟掛著她沒穿襪子的赤腳。以前,桌子下那隻總是翹著二郎腿輕輕搖晃的腳丫,是趙濤隱秘的樂趣之一。

但現在他完全失去了故意掉水筆的動力。他突然覺得餘蓓很煩,同樣愛說說笑笑,為什麼她要麼文文靜靜不說話,要麼就熱衷於聊些沒有據捕風捉影的八卦?

班上誰跟誰好過誰跟誰分了誰跟誰可能偷偷那啥過是這麼有趣的話題嗎?現在想想,以前不覺得有什麼,不過是因為他從來沒資格出現在那些言裡而已。

因此而態度改變的並不只是他。不知道從哪兒確認了方彤彤的確跟趙濤談過戀愛這個消息後,餘蓓對趙濤的興趣很明顯地直線上升。於是,這次同桌才一開始,她就徹底暴出了不那麼文靜的一面。

“你是怎麼追到方彤彤的啊?”小小的,柔柔軟軟的聲音,但卻問了一個讓他滿身刺痛的問題。

“誰告訴你這事兒的,你就問誰去。”他刷刷刷地寫著作文,很生硬地頂了回去,但這個晚自習餘蓓好像也下了決心想要拿到什麼爆炸八卦,毫不退縮地接著問:“補課那回你生病前,有人看到你在學校那邊東x村口的石墩子上坐到晚上九點多,為什麼啊?”

“我病了。”他壓抑著語氣中的厭煩,回答。

“哦…”餘蓓慢條斯理地縮回去,做起了生物卷子…

她是班上唯一一個生物會考掛掉不得不單獨找李婕補習的學生。過了一會兒,她又湊過來,小聲問:“你跟方彤彤真沒搞過對象嗎?我聽說的消息可真了啊。那陣子你倆也老在一塊,我覺得她看你的眼神都不對。”

“這和你有關係嗎?”他扭頭瞪著餘蓓,不得不靠怒火掩飾幾乎從眼裡湧出的傷心絕望。

“你那麼兇幹嘛!”漂亮女生哪兒肯受這種委屈,她立馬瞪了回來“我又不會給你告老師,你幹嘛兇巴巴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一個大男生這點事兒都不好意思承認,虧我還有方彤彤的消息想告訴你呢。”

“什麼?”他心裡一顫,連忙問“什麼消息?”

“你和她不是沒關係嗎,那我告訴你幹什麼?”餘蓓一頂手肘隔開和他的距離,埋頭裝模作樣寫起了卷子。

“我和她…至少也是好朋友。你有什麼消息趕緊告訴我,求你了。”他連忙放軟了口氣,抱著一線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希望,期待她能說出什麼給自己狂喜的話。

餘蓓白了他一眼,來回看了看,擺出標準說小秘密的姿勢,低聲說:“我聽人說,方彤彤轉到私立去還沒一個月,就跳樓啦。你不是她好朋友嗎,你不知道啊?”看他扭過去頭半晌沒做聲,餘蓓又小聲說:“你病假請這麼久,估計錯過了,說真的,不管你是她朋友還是她男朋友,去她家看看吧,好歹上柱香鞠個躬咯。”沒想到在這裡再次重溫了一遍那個差點勒死他的消息,他拼命忍耐,忍耐了半天,還是貓從過道鑽出了後門,跑了出去。怕被廁所裡菸的男生看見,他去後場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抱住膝蓋蜷縮在草叢裡。

也不管滿耳朵的蚊子嗡嗡聲,痛痛快快地,久違地大哭了一場。回到教室的時候,第二節晚自習已經快要結束,趙濤悄悄回到座位,才發現餘蓓竟然沒換座位去找閨,還在他同桌的位子等著。

看著他怎麼用冷水衝也無法完全恢復的紅腫眼睛,那張美美的臉上,浮現出瞭然的得意微笑。果然,他才一坐下,餘蓓就湊近小聲說:“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就是和方彤彤談戀愛,而且…她去世的事情你肯定也知道…呃,算了算了。

對不起啦,我就是想確認一下嘛,都沒人信你和方彤彤是一對,顯得我跟騙子似的,其實啊,我看這種事兒可準了。”他心煩地撓了一下臉頰,低頭繼續看寫了一半的稿紙。

好像發現自己這樣興高采烈不好的,餘蓓抿了抿嘴,低頭說:“對不起,你都傷心病了不來上課,我還提。不說了。”她這話的效力還算不短,足足持續了四天半。週五晚自習前,應該是去找李婕補習生物的餘蓓突然提前回來了,趴著休息的趙濤不得不起身讓她進去靠牆的座位。

她一看見趙濤,就跟被電了一下似的,臉都白了不少。因為生餘蓓的氣,他這四天都沒怎麼搭理過同桌,跟小學那會兒桌子中間劃過分界線的時候一樣。

今天看她這樣,他本來想問,但猶豫了一下,硬憋了回去。餘蓓很慌張的模樣,左看看,右看看,猶豫了一會兒,翻開生物書看了幾頁,好像還是憋不住似的,扭頭對他小聲說:“其實…其實方彤彤…”

“彤彤?”趙濤的注意力頓時被引過去“其實什麼?”

“其實她…不能算…自殺。”餘蓓快要哭出來似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拋下了一個足以讓趙濤瞠目結舌的回答。***“你是怎麼知道的?誰告訴你的?彤彤她不是自殺,那是什麼?意外?還是有誰要害她?”趙濤的問題瞬間猶如火山爆發一樣湧了出來,他從方彤彤表弟那裡得到的消息是跳樓自殺,因為私立學校擺平了事情,並沒有什麼來自報刊的新聞,他也一直對這一點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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