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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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源不絕的力量由四肢湧入內腑，回覆之法進行重大修補工程，從內而外，一寸一寸的黏合受創的肌膚，一顆銅製彈頭慢慢浮出體外，像有隻推糞蟲似地向上推，最後滾落地面。

醜陋的疤痕逐漸形成新的肌膚，越來越淡的玫瑰紅，終至與原來的膚相符。

黑涼玉乃巫界聖石凝聚的法，普通人躺在上面是不具成效，頂多冰寒透體了些，但對受了傷的女巫而言卻是萬靈丹，死了也能救得活。

除非女巫身中以血起咒的法術較難醫治外，它幾乎是無所不能的救命之鑰，只是巫界鮮少有女巫知曉它的停在，它是沙家女巫的私藏寶。

經過兩天一夜的休養，恢復神的沙夕夢眨了眨眼皮，緩緩地掀開薄翅般的羽睫，赫然發現一顆黑頭顱就在眼前。

突地一股震撼撞進她的心頭，是什麼樣的力量能改變一個男人，較上次她染病發燒了三天來看，今的他顯得落魄許多。

看得出來他真的盡心地在守護她，宛如忠心的赤龍守著亙古的寶藏不肯離開，臉形削瘦了幾分，生了胡碴，疲累地託著腮打盹，手心始終握暖她的手。

是該認了吧！沙家女巫的命運。

她的直覺果然成真，他是個令人討厭到極點的男人，因為他會偷心。

悄悄淪陷的心在不知不覺中被偷走，原本以為空蕩蕩的心窩什麼也沒有，其實早換上他那顆跳躍不已的金心臟，暖暖的光芒不照融硬冰，只是煦煦地溫撫冰面透入底心，化開一道暗在冰層下活動。

討厭愛上他，討厭他讓人心動，討厭他讓自己變得不像自己，討厭他不由自主的牽動她的心，討厭他…愛著她。

一切原因只是為了不想愛他。

但是女巫的法力再強大也敵不過一個“愛”字，它柔軟無比，卻能穿透任何剛硬的牆而不傷其一絲一毫。

她還是決定——討厭他。

“唔！怎麼睡著了…”一臉惺忪的單牧爵打著呵欠搔搔耳朵，不太原諒自己居然打了個盹。

看來他的集中力大不如前，昔在道上與人爭狠耍強時，好幾天不休息是常事，現在安逸的子一過久，身體的機能退化成居家男人，稍微熬個夜就發出抗議之聲。

發酸的肩膀和頸椎，未剃的胡碴微微搔癢，單牧爵撫撫沙夕夢的手心，不展的眉宇有著成男子的憂鬱，散發著令人動心的魅力。

驀然，他向一雙清冷的紫綠冰瞳，淡漠的瞳孔中閃著緋光芒，本以為他會驚喜得跳起來，誰知——“先說好不可以生氣，你的衣服不是我脫的…呃，是我脫的，但不是我的意願…呃，也不對，我是很想脫你的衣服…是…哎呀！我到底在說什麼顛三倒四的話，我的意思是…呃，這個…”支支吾吾、吐吐的含糊樣令人絕倒，他自己都不好意思的笑出聲。

“我瞭解。”嘎！她在說什麼？

“你不生氣？”

“冰山的密度產生不了氣體。”不習慣身見人的沙夕夢催動咒語，瞬間已著好上衣。

“你…你是怎麼辦到的？你是地球人吧！”她與現實格格不入，像高科技的et——屬於高度美麗那一種。

“別說傻話。”起身一坐，她稍嫌體力不濟地眩了一下。

真愛教訓人。他伸手攙扶著她“了一缸血的人要認分些，需要幫助時就開口求人。”

“謝謝。”

“咦！是我聽錯了吧！你剛說話了？”單牧爵掏掏耳朵，不確定是否聽見人話。

或許是出於想像吧！高傲的她怎麼可能向人道出謝，分明是出現幻聽。他該好好的睡一覺，醒來自然恢復正常。

“疑神疑鬼。”她開口說句謝謝很奇怪嗎？

“夢兒寶貝，你該不會又在罵我吧！”勾起眼睛一惑，他承認聽不懂她的簡潔。

“你很欠罵？”沙夕夢口氣很淡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