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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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她忽地停下動作,無神地望著腳上可愛的娃娃鞋半晌,又蹬了下足跟,繼續蕩起鞦韆。然後他們又開始各忙各的,而她會繼續蕩著鞦韆,滴答滴答地等著他們下一次回來拍拍她的頭,說她好乖。

可是上塵哥哥呢?他沒有跟她說再見,他會來看她嗎?他們還有好多照片沒拍。

詩奕低下頭望著白裙。這件裙子不是上塵哥哥買的,他幫她買的衣服全都在舊金山,她沒有機會回去拿,因為大哥不准她回去。

為什麼不準?她還沒跟上塵哥哥說再見呀!連再見都還沒說啊!

一顆淚珠在她眼眶中滾了一圈直直掉在裙上,跟著泛紅的眼眶就再也管不住淚水,滴滴答答地哭溼了裙子。

“上塵哥哥,你…為什麼…一句話都…不跟詩奕說就…走了?”她哽咽地對著空氣輕問,終於忍不住伏在膝上痛哭失聲。

上塵哥哥,詩奕好想你、好想你…你為什麼不來看我?為什麼不來找我?我不在的子,你傷心難過時,誰會抱著你?你可以去找那個藍眼睛的女孩子沒關係,詩奕不要你一個人傷心難過,因為你難過,我也好難過…

x幫裡每個人都在猜,究竟誰會是第一個遭殃的倒黴鬼?洗笳餳柑煬拖癯ち肆教跬鵲幕罨鶘劍級緋隼吹幕鶘揖腿麼蠡鏘諾玫ㄕ叫木恢濫囊惶旎嵩謐願齠媲氨ⅲ杖鄹鍪俏藪妗?br>這幾天飆車場的生意也特別好,因為老大飆車的速度簡直像在玩命,可是就不清楚到底是在玩誰的命,三天六場比賽就有七個人送醫院,六個被老大的速度嚇得跌下車壓傷了腿,剩下的那一個則是因為太刺而心臟病發的觀眾。

莫利站在飆車場的終點,皺眉望著墨上塵極其驚險地急轉過最後一個彎道,直奔終點。當墨上塵的銀重型機車以將近半場的距離領先其他機車抵達終點時,全場歡聲雷動,尖叫聲、歡呼聲不絕於耳。

一口氣衝過終點後,墨上塵減緩速度,在莫利身旁煞車停下。

“你在玩命。”莫利沉著臉說。

墨上塵脫下安全帽,丟給必恭必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的阿凡,指著那群觀眾,漠然地揚起嘴角道:“無所謂,他們可看得很樂。”

“他們本不在乎你的死活。”

“又有誰在乎呢?墨家人?我媽?還是…”他一咬牙,聲音梗在喉間,連她的名字也說不出口。

“你的生活不是隻有那些人,還有我和阿懇。”

“我知道。”墨上塵挑高兩道濃眉,帥氣地跨下機車。

“我遺囑已經立好了。我要是真的把我這條小命玩掉,我的財產就歸你和阿懇,我會記得把你的比例調高一點。”莫利聞言,怒氣衝衝地瞪著他“該死!我本不希罕你的錢,你大可以帶著你的遺囑下地獄去!”

“我正在試。”墨上塵令人著惱地齒一笑。

“我很努力在試。”莫利強壓下怒氣,看穿了他的意圖。

“你用不著我,我不會跟你打的。”

“喔,多麼可惜。”墨上塵依然以令人火大的口吻輕聲道,側臉斜睨著他,挑釁地一揚嘴角“沒想我從黑巷裡挖出來的小莫利不只是個可憐的小毒蟲,還是個孬種…”

“媽的!”莫利再也忍不住地怒喝了一聲,一拳揮向他的左頰。

墨上塵不躲也不閃,硬生生吃下這一拳,跟著回他一記右勾拳,還不忘繼續挑釁地說:“小莫利,看來你真的辦公室坐太久了,這力道連只螞蟻都打不死!”

“打得死你這隻臭蛆就夠了。”莫利啐了一口,衝上前與他貼身打搏戰。

兩人扭打成一團,幾乎全無章法。

站在一旁的阿凡看見這情形,嚇得口瞪口呆,手裡抱著墨上塵的安全帽,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扯開嗓門大叫:“救命啊!墨哥和莫哥打起來了!快來人啊!”看墨上塵下巴又捱了一拳,護主心切的阿凡叫了一聲,便要衝上前。

“你不要命了呀!”另一個人連忙把他拉回來。

“可是墨哥…”

“墨哥要是會打輸,就不叫墨哥了。他們兩個人拳頭那麼硬,你這麼衝進去,還沒幫到忙,小命已經先玩完了。”拉住阿凡的龐克男分析道。

忽然一個側踢橫掃向他們,龐克男眼明腳快地拉著阿凡往後跳了一步。

“看到了吧!要是捱了那麼一腳,第八個送醫院的人就是你了。”打得難捨難分的而人又過了幾十招,最後終於雙雙倒在地上。

莫利重重著氣,全身痛得像被人肢解後再隨便拼湊起來,唯一能動的只剩下那兩顆眼珠和嘴巴。他費力地轉動眼珠,一眼瞧見倒在他身邊的墨上塵和他手上的黑皮手套。

“媽的,你戴手套!”他不地啐道。

“我是怕你被我打死。”墨上塵咧嘴一笑,馬上疼得整張俊臉皺成一團。莫利這傢伙十拳裡有八拳全往他的帥臉上招呼。

“去!”莫利嘴裡不信地冷哼一聲,心裡倒也明白他說的是實話,那傢伙從小打架打到大,拳頭比石頭還硬。虧他還以為自己變得更能打了,結果原來還是他讓他。

莫利動動肩頭,試著坐起身,但身體本不聽使喚。

“媽的!我明天要跟客戶開會,你看我這個模樣怎麼見人?現在你了吧!你幫裡那麼多人,想打架不會隨便挑十個八個去打。”幫裡眾人聽見他的提議,登時嚇得臉發青。

“莫利哥,我們和你無冤無仇吧!”

“我就跟你們老大有冤有仇了嗎?”莫利沒好氣地啐了一句。

墨上塵輕笑,氣息震動微痛的肋骨,陣陣痛覺提醒著他生命的存在。不知道是何時開始的,打架在他而言已經不再只是氣憤的表現,他從來不在乎自己究竟在一場打鬥中捱了幾拳。拳拳到的痛覺儼然成為他麻木生命中唯一的知覺,神經系統傳來的每陣痛提醒著他:他還活著。

“阿利,我欠你一次。你要是哪天需要打一架,我很樂意奉陪。”

“謝了,我沒你那麼變態!”莫利橫他一眼“你欠我這一筆就讓你先欠著。我現在只想回家躺在我可愛的上,有個金髮妞讓我抱。”

“你的現在還行嗎?你要是動得了,我馬上找十個金髮妞送去你家都沒問題。”墨上塵調侃道。

莫利不信地扭了下,馬上痛得哇哇大叫。

“媽的!墨上塵,我倒了八輩子的黴才認識你這個死變態!”

“早就告訴你認識我是你的不幸,你不信我也沒辦法。”墨上塵輕笑,右手一撐,像個沒事人一樣站了起來。

圍觀的人譁然同聲驚歎。果然不愧是x幫的老大!

他朝阿凡招招手,吩咐道:“找人送他回去,順便去武術館叫個看跌打損傷的師傅到他家。”

“對了,阿利。”墨上塵蹲下身,在莫利耳遢低聲道:“老闆決定準你放假半個月,就從年假裡頭扣,你安心在家裡養傷。”他可愛的休假就這麼沒了!莫利聞言呆了十秒鐘,才心酸地哀嘆一聲?鹹歟裁匆凰齲克裁椿崆匪惶趺?br>“阿塵,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有時候真的讓人很想除之而後快!”

“很高興能夠讓你有這種衝動,我只是盡我所能而已。”他漠然說道,扯出一個毫無笑意的笑容。

“可惜沒有人辦得到。”莫利聽得出他的話並非囂張的誇示,而是對自身生命的輕忽與厭倦。

他嘆了一聲,忍不住想勸他。

“阿塵,俞詩奕只是個過客。就像你在街上撿到別人掉的皮夾,歸還給失主後,就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每個人對我來說都是過客,又或者我對每個人來說也都只是過客。”沒有人會費力去記住罷才從身邊走過的路人是誰。墨上塵揚一笑,站起身拍淨身上微小的塵埃。

或許他母親在替他取名字之初,便已預言了他就像陌上的塵土,沒有人會記得,也沒有人會多看一眼,甚至包括了他的親生母親。但他多麼希望那張甜的笑臉會像她所承諾的,她會一直一直記得他是她最最最喜歡的上塵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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