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春滿武夷山石上飛花懲惡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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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將金鋼母於我,今年年底請赴苗嶺九絕峰頭赤蘇中取劍,以備明歲黃山之用。老夫僅留一柄,絕不食言,諸兄難道還信不過麼?”左衝、班獨與鄺氏雙兇,一來知道這苗嶺陰魔邴浩不輕然諾,一言既出,絕無更改!二來倘或不允,這老魔惱羞成怒,恃強硬奪,又無人能是敵手。遂略為觀望,一致首肯。

苗嶺陰魔邴浩接過銀匣,向眾人笑道:“功成身退,往哲名言。這毒龍潭之事已了,我們就此分手。老夫來此之時,昨曾見龍門醫隱柏長青等一行五人,也似往這九華山疾趕。

彼此尚未到破臉時期,正好把潭內龍屍去掉,讓他們看不出金鋼母已為我們捷足先得,徒勞無功地去嚐嚐急漩弱水的滋味,豈不是妙?”雙兇、二惡等人一齊贊好,大家合力清除了潭中惡龍遺屍,舉手為別,各自賦歸。

小俠女谷飛英見苗嶺陰魔等人,費了那麼多心血,只撈上一匣假金鋼母,還在自詡得計,已使別人上番惡當;下由忍俊不,正待縱聲發笑,天台醉客卻向她搖頭示意,用手一指對崖。谷飛英定睛看時,只見方才明明業已走遠的苗嶺陰魔,竟又在對崖峭壁之上悄悄現身,往毒龍潭中注視良久。見無絲毫動靜,才面得意之,身形動處,在那些斷崖絕壁之間,宛如凌空虛渡一般,飄飄而去。

天台醉客等老魔身影消逝遙峰,才向谷飛英出聲笑道:“賢侄女,你看這老魔頭何等狡猾!假金鋼母已然到手,還要悄悄掩回,躲在崖頭看半天才走。你方才若一出聲,被他識破機關,豈不前功盡棄?在你柏師叔到來,撈取真金鋼母之時,橫生多少無謂阻力。今之事,可惜邴浩老魔來早片刻,不然雙兇、二惡虎狼相拼的那番劇鬥,總有一方要吃大虧,豈不甚妙?想是這幹惡魔數運尚未全盡,此時敵蹤已逝,我們往毒龍潭邊,等候你柏師叔等人去吧!”說罷手挽谷飛英,一同運用絕頂輕功,踏葉行枝,從壁上的草樹之間,往毒龍潭邊飛縱而下。

二人到得毒龍潭邊,徘徊未久,西北峰頭已有人影閃動。天台醉客撮輕嘯,峰頭也有嘯聲相和,霎時老少五人電疾馳下,果然是龍門醫隱、衛大衢,帶著葛龍驤、柏青青和一個陌生靈慧少女。

眾人相互禮見。谷飛英與柏青青是要好姐妹,見他們不虛此行,葛龍驤臉上已復舊觀,容光煥發,也不代她高興拉著柏姊姊走向一旁,細問大雪山求藥光景。

龍門醫隱與衛天衢聽天台醉客說,不但峻山二惡來此火併,連苗嶺阻魔也被引來殺龍取寶,一齊深深警惕。這老怪果然功力驚人,中途趕過自己一行,竟會依然毫無所覺!天台醉客則聽得葛龍驤杵中藏劍,劍劈八臂靈宮,方始恍然童子雨業已先登鬼籍,故而始終不到之故。

龍門醫隱點頭叫過在石上並肩而坐、唱唱細談的柏青青和谷飛英,在她們身畔取出紫電、青霜兩寶劍,互相一比,長短形式,分毫不差!一對前古神物,不知分離了幾千百年,今居然在此合壁!

衛天衢雙劍在手,賞鑑讚歎,突然失聲笑道:“我們前在漢中,點計人數,他們小一輩的師兄弟姊妹們,共計七人,那金鋼母可以鑄劍五口,加上這紫電、青霜,正好人各一口。

柏大俠所居天心谷,其名甚佳!我鑄劍之時,劍形及尺寸長短完全仿照這紫電、青霜,但把劍柄末端鑄成心形,連同這兩輛前古神物,定名為‘天心七劍’!就讓他們小兄弟姊妹們開創一個‘天心正派’,上體天心,為江湖中斬除不平,主持正義,不是一件千古美談麼?”眾人一齊批掌贊好,龍門醫隱突然想起一事,向天臺醉客問道:“群方才收拾那兩隻龍屍之時,餘兄可曾看見那兇龍是四足還是三足?頭頂之間,可有一個微微隆起的包麼?”天台醉客個獨醒還未答言,谷飛英已然搶先說道:“那兩隻兇龍是三條腿的,我看見過兩次,頭頂果然有個小小包。柏師叔問此作甚?”龍門醫隱笑道:“這三足兇龍,乃海外異種,終身只配一次。而且小龍生下之後,即被母龍自行食除有特別原因之外,極難倖存,所以此物至今已將絕種!這種兇龍,除那頭頂包一處致命以外,全身堅逾鋼,連寶刀寶劍均所難傷!苗嶺陰魔揮掌立斃,功力固足驚人,但也為我們省了不少手腳。我問此之故,是因為若是普通的龍鱉之屬,這兩百年來,潭中定已滋生無數,豈會始終只有兩隻?但凡事小心為上,青兒下潭取寶之時,仍將紫電劍帶在身畔,以防萬一。”眾人一齊讚佩龍門醫隱老成深算,顧慮周詳。柏青青來時早已穿好自己特製的魚皮水衣,無須另換;只把外服脫去,紫電劍緊肩頭。走到昔年五行門大俠歐翔所遺藏寶圖所說的毒龍潭尖端之處,略為打量水勢,避開漩渦,貼著潭邊潛入水內。

天台醉客與谷飛英,見柏青青果然不愧“玄衣龍女”之名,下潭時所泛波紋,竟比逍遙羽土左衝還小,知道無妨。龍門醫隱則更深悉女兒自幼就在天心谷中,嬉波逐;只有那葛龍驤略通水,卻不深,想起自己懸崖撒手、魚背漂的那種滋味,和眼前這一潭寒水無數急漩,不由為心上人關懷過甚。見柏青青久未出水,急得手頓足,引得谷飛英與荊芸二人,不住掩口吃吃好笑。

又過片時,水花一翻,柏青青臉帶笑容,空手浮起上岸,眾人急問究竟。柏青青見葛龍驤焦急之狀,不由失笑道:“這毒龍潭水不過稍冷一點,雖有急漩,不但不在潭邊,井也難不倒我。龍哥何以如此擔心?那金鋼母果如藏寶圖上所載,是在潭下十丈左右的巖縫之內。

隔近兩百年,陵谷稍有變遷,那巖縫業已傾塌,金鋼母所貯銀匣夾在其中,極難取出。

我用紫電劍在四周慢慢挑削,現已功成在半,上潭稍為歇息之後,下去便可取得。不過那金鋼母好似分量頗沉,在水中雖無妨礙,上巖之時,定極費力。龍哥最好打長繩,我在水中縛好,一拽即得,豈不省事?”葛龍驤劍眉一皺,暗想在這樣深山幽谷,卻到哪裡去打長繩?除非些葛藤之屬做一條。

正在矚目四視,谷飛英已自笑道:“青姐,你出這難題,難倒了葛師兄,卻難不倒我。我去找極好長繩給你”縱身躍過幾堆山石,在那些比人還要高的亂草叢中,找來了一條有桐油浸過的棕纜長繩,向柏青青笑道:“這條長繩,是蟠冢雙兇命他們門下弟子鐵臂飛魚許伯宗,初次下潭所用。青姐看看可合用麼?”柏青青休息這久,疲勞已復;接過谷飛英手內長繩,將一頭拋給葛龍驤,嫣然一笑,又復轉身扎入潭內這回卻快,僅約盞茶光景,葛龍驤便覺得手中長繩微震,知道柏青青業已得手,大喜過望。長繩連挽,柏青青雙手捧著一個與苗嶺陰魔攜走的同型銀匣,自水底隨繩冉冉上升。一出水面,那銀匣果然極重,陡的一沉;葛龍驤功貫右臂,奮力一提連人帶匣一齊飛上岸來。衛天衢單臂一伸,恰好把銀匣接個正著,匣上鐫有“金鋼母”四個鐵線篆字。

眾人齊喜功成,紛紛慶賀,谷、荊二女卻陪著柏青青去往石後僻處更衣。

衛天衢笑道:“鋼母既得,原主歐大俠的寶圖之上說得分明,不但在九華山石門內劍灶、劍模等所有鑄劍之物,應有盡有,井且還有一本‘五行劍訣’藏在中。若能尋得這現成古,豈不把這極為沉重之物搬運出山,另覓鑄劍之處,強得多麼?”天台醉客笑道:“天下事就有如此巧合,小弟最嗜登臨,天下名山足跡幾遍。十餘年前,遊這九華山之時,曾經發現一片山壁有異,當時未加深尋。此刻想起彼處形式與“石門”三字,確似頗有關連。青青侄女出水之前,我已將方向辨好,諸位隨我前往一試。”餘獨醒頭前領路,越過兩處峰巒,來到一條幽谷之內。那幽谷又狹又長,但走到盡頭,一片排天峭壁阻住去路,竟然是條死谷。

眾人方在詫異,天台醉客手指那排天峭壁,向龍門醫隱及衛天衢等笑道:“柏、衛二兄!

你們仔細看看,這片石壁上的苔蘚之,可與別處略微有異麼?”柏、衛二人聞言,果然覺得這峭壁正對谷路當中,似有圓形一片顏稍枯,不及四外的同樣苔蘚,來得肥潤,但這種差別極微,不是存心細察,再好目力也難看出。天台醉客借過葛龍驤肩頭長劍,削去幾片臺縣,雙掌搭住山石,試一用力,回頭笑道:“果然有點意思,但我獨力難支。柏兄以少陽神掌,衛兄以五行掌力,同時施為,助我一臂。”龍門醫隱與衛天衢應聲出掌,這三位的功力聯合施為,說玄點真能移山倒嶽,何堅不摧?

那苔稍枯之處,果然中空,是用從別處運來的一塊萬斤巨石堵起來。

三人功力齊運,巨石業已隨手活動。天台醉客一聲號令,嗔目開聲,轟隆隆的一陣驚天動地巨震過處,萬斤大石硬給推墜下無底深淵!峭壁之上,現出了一個圓形石門。老少七人走過石門,不由得一齊暗歎造化之奇,真如鬼斧神工,不可思議。

原來石門外面,卻是在一處四面萬尋峭壁、參天矗立的深壑半就與龍門醫隱所居的“天心谷”一樣,除這才被打開的石門以外,無路可走。石門右側不遠,便有一座高大山,裡面果然具備一切劍灶、劍模等鑄劍之物。那部“五行劍訣”就放在石桌上的青石匣內。共分上下兩冊,上冊是單人習練劍訣,下冊卻是五人合運的陣勢之屬,圖解清晰,招術微!

衛天衢本是五行門中後輩傳人,對這本門先賢遺澤,自然肅然起敬,膜拜面禮。

鋼母與這石均已尋得,衛天衢略一計算,劍成之,恰好離黃山大會之期並不在遠;黃山、九華又同在皖南,相距甚近,在此處鑄劍,端的太過理想。他不知怎的對龍門醫隱的新收弟子荊芸頗為投緣,憐她初人師門,雖得真傳,無暇苦練,致與一干師兄弟姐妹相形見絀!遂向龍門醫隱要求,叫荊芸陪自己一同在這石門古之內鑄劍,至期自會帶她及所鑄之劍趕往黃山,去見識見識始信峰頭正各派的論劍大會。

龍門醫隱正因黃山論劍之期不遠,自己帶著葛龍驤、柏青青與天台醉客、谷飛英等人,尚有多事末曾了斷,無暇深傳荊芸上乘心法。她武功稍差,處處顯得累贅。聽衛天衢指名荊芸陪他在此鑄劍,恰好正中下懷,滿口稱允,並向荊芸笑道:“芸兒福緣不淺,竟然獲得你功力絕世的衛老前輩垂青。那五行劍訣,我方才略為翻閱,極為奇妙微。在此期間,好好向你衛老前輩恭請訓誨,得益必然無窮。有些遇合,黃山論劍之後,再傳心法,就可以趕上你青青師姐她們了。”衛天衢聞言遜謝,荊芸自更雀躍無已。這石門甚稱寬敞,眾人均在內安歇,準備明離此以後,再作行止打算。

柏青青、谷飛英、荊芸三女同榻,荊芸年齡最小,無事索懷,先行睡。谷飛英則與這位青青師姐,好甚厚,兩人睽違已久,絮絮傾談;由葛龍驤在大雪山結識七指神姥的弟子奇女冉冰玉,慨贈硃紅雪蓮寶,療傷復容,一直談到谷飛英母仇之事。

這一下勾起谷飛英的傷心,暗想空自拜得冷雲仙子這等蓋世奇人為師,學成絕藝,並有前古神兵“青霜劍”在身,竟為天台醉客餘師叔所阻,與仇人硃砂神掌鄺華亭對面錯過,未曾奮力誅仇,太有愧於人子之道!越想越覺難過,竟自伏在青青師姐的香懷之中,嚶嚶哭泣起來。

柏青青此時卻一副大姐派頭,連哄帶騙,把這位小師妹谷飛英撫得睫之上掛著淚珠,悽然人夢!但自己也被她哭得陪同墜淚,情緒甚煩?好不容易澄心靜慮,剛剛閉上雙眼,偎在前的谷飛英,突又哭聲喊道:“青姐,我娘死得好苦!你拿葛師兄的紫電劍和我的青霜劍,合壁運用,陪我一同去找那硃砂神掌,替我娘報仇好麼?”柏青青手撫谷飛英的如雲秀髮,見她睡得仍沉,知是夢中囈語,不由啞然失笑。暗想紫電、青霜雖系一對前古神兵,但自己不會“天璇劍法”璇璣雙劍無法合壁,威力仍然未能發揮盡致,用之對付蟠冢鄺氏雙兇,恐還不夠。但谷師妹如此心切親仇,夢中囈語最見真情,純孝人,慢說一場惡鬥,再大的困難,也無坐視不加助力之理。何況自出天心谷隨爹爹行道以來,在嶗山大碧落巖頭,自己曾經手刃了江湖中聞名遐邇的追魂燕繆香紅。八臂靈官童子雨也何嘗不在葛龍驤的降魔杵下裂腦橫屍,蟠冢雙兇能比嶗山四惡狠出多少?

仗著這對前古神兵,拼他一下,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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