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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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男子將憤怒降溫至冰點,清冷得不帶一絲情的語調,像把利劍,狂飆向凝坐在軟椅上的六旬老婦。

“由不得你不要。”老婦狂震手中的龍頭?杖,重重敲擊著青石地磚,湛然的目光與他的相遇、僵滯於廳心,膠著的緊張瞬間往四周盪開,嚇得兩旁的侍女微顫,連手中為主子煽涼的羽扇都差點拿不住。

這對祖孫鬥法雖不下數十回,但以這次最為烈。

“這是我的人生,可誰問過我了?”葛翊,字君謙。只見他昂藏七尺之軀傲然卓立,冷怒地與祖母針鋒相對,絲毫沒有任何退讓軟化的跡象,敬老尊賢這四個字,早被他拋到天邊去。

“兒女親事由父母作主,你爹孃早逝,還有我這老祖母在,輪不到你恣意妄為。”老太君怒喝。她年紀雖老,卻是身強力健、鑠。

葛家人丁單薄,獨子與媳婦身亡後,留下了兩個兒子。長孫葛翊循規蹈矩,從來就不讓她煩惱,偏這小孫子的子與兄長完全相反,自小便狂妄、反叛。唉,都怪她寵壞了他!

葛翊冷眸勾著光,兩潭深幽的瞳眸鑲在俊俏的臉上,眉宇臉龐如刀削似的剛毅無情,形成一股說不出的絕魅冷俊。

連她這老祖母都忍不住偏寵他,也難怪整個京城的姑娘都將他捧上了天。

“恣意妄為的是您!”

“混帳!”?收仍俁韌?系厙沒韉孛媯?鹹**眯靨牌鴟?!笆撬?棠閎鞝宋蘩穹干係模俊背?慫**抑缸潘?謀親鈾禱?br/>驚懼的侍女們抿緊了,不在心裡想著——翊少爺的無禮犯上也不是第一回了,他還需要誰教來著?

“太君,請收回成命。”他薄而剛毅的吐出冷硬的要求。

“輪不到你命令我。皇上已然賜婚,君無戲言,這婚約勢在必行。”他憤懣地倏地握緊拳頭。老祖母居然使出這招他就範。但皇上賜婚畢竟非同小可,一時之間他也想不出如何才能不成這個親,生平僅有的挫敗,在他口翻騰不休。

“你今年已二十有四,早該成家立業了,再不給你挑房媳婦,難保你哪天不會給我娶個青樓女子回來。”到那時,葛家的臉要往哪兒擱去?以他的狂妄、反叛,有那一天也不足為奇。老太君想到這些頭就開始痛,幸好現在已經尋到治的藥方了。

“青樓女子比千金小姐有趣多了。”他冷冷應道。

聽到這種驚世駭俗的評語,老太君氣得臉皮都在顫抖,至於一旁的侍女們,若非被緊繃的氣氛所懾,早已喳呼地頭議論了。

“總之,你若敢抗旨逃婚,咱們葛家全都要因你而抄家滅族,就算當今太皇太后是我親姊、你大哥是朝中重臣,也是難逃死罪。你自己看著辦吧!”老太君這回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竟拿全家老小的命跟他賭。就算他再冷酷無情,也不能不顧葛家上下的命。

中焚烈的怒火無處發洩,濃密的劍眉一擰,轉身就飆出了葛宅府邸。

片刻之後,葛翊挾帶著熊熊怒火,面罩寒霜地飆進了京城中文人雅士、商官紈最愛連的青樓——“尋馨坊”

“尋馨坊”內,老鴇一見到葛翊這大金主,立刻滿臉堆笑,熱情招呼道:“葛公子,您來啦!小翠,還不快去喚琴惜姑娘出來。”葛翊是此間常客,而琴惜則是“尋馨坊”的招牌名,他這名滿京城的紈子弟,正是她唯一的入幕之賓。琴惜眼高於頂,偏偏看中意葛翊,這段坊間傳的“良緣”也不知羨煞了多少才子與佳人。

“不用了。”葛翊冷冷地揮扇拒絕,手中摺扇一收,在窗畔雅座坐下。

“酒。”他並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只是用慣了扇子便離不了手。

“好的,馬上來。”

“喲,這不是葛公子嗎?恭喜恭喜啊!”一名尋芳客眼尖認出了他,懷裡摟著姑娘,腳步搖晃地朝他走來,顯然已經醺醉。

大白的就醉成這樣,同樣是紈子弟,卻有如天壤之別。

“在下何喜之有啊?”葛翊的畔勾起冷笑。這傢伙要敢說錯一個字,樓梯這兩個字對他將會不具意義。

“葛公子…深受琴惜姑娘青睞,呃…如今又得皇上恩賜京城第一美人莫才女共結連理,當真是…是豔福不淺…豔福不淺啊…哈哈哈!”他說錯了不只一個字,於是葛大爺也就毫不客氣地在他刺耳的笑聲中將他一把從二樓丟了下去。響徹雲霄的驚呼和慘叫聲,擰亂了青樓外熙來攘往的街道及店鋪。

“葛公子似乎心情不佳呢。”淡笑的聲音中,一名男子走近。男子令人覺到有一種老僧入定、泰山崩於前而不改的平穩。他的步伐乃至於他的人都有這種寧靜的味道,而四周的嘈雜和議論紛紛似乎引不了他的注意。

他是冉誠“誠意莊”的莊主。

“誠意莊”乃京城中赫赫有名的大莊園,政商巨賈談起這深具神秘彩的名字,都會不自凜然。能夠在天子腳下、隨處可見高官達要的京城裡活動,沒有一點兒手腕是決計成不了事的,跟“誠意莊”做生意的人不少,但瞭解“誠意莊”底細的卻不多,連人人忌憚的東廠也摸不透,足見它的神秘。

“誠意莊”有兩位莊主,大莊主冉誠有經商長才,來歷是個謎。傳說他手中毫不起眼的銀筒一轉,便倏忽長出鋒利寶劍,轉眼取人命。不過,沒有人親眼看過他的武功,甚至他神秘的武器,或許是因為,看過的都已往赴西天,到閻王老爺那兒報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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