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案驚奇卷四十一娘雲岡縱譚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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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嬰,離恨以豁。解洵娶婦,川陸畢具。三鬟攜珠,塔戶嚴扃。車中飛度,尺餘一孔。
併潞州,薛蒿
夜憂悶。紅線聞知,
出劍木手段,飛身到魏博,夜漏三時,往返七百里,取了他
頭金盒歸來。明
,魏博搜捕金盒,一軍憂疑,這裡卻教了使人送還他去。田承嗣一見驚慌,知是劍俠,恐怕取他首級,把
謀都息了。後來,紅線說出前世是個男子,因誤用醫藥殺人,故此罰為女子,今已功成,修仙去了。這是紅線的出處。
該入境,先叫衛將早至城北侯他。約道:“但是一男一女,騎黑白二驢的便是。可就傳我命拜
。”隱娘到許,遇見如此,服劉公神明,便棄魏歸許。魏帥知道,先遣
兒來殺他,反被隱娘殺了。又使妙手空空兒來。隱娘化為蠛蠓,飛入劉節度口中,教劉節度將於闐國美玉圍在頸上。那空空兒三更來到,將匕首項下一劃,被玉遮了,其聲慳然,劃不能透。空空兒羞道不中,一去千里,再不來了。劉節度與隱娘俱得免難。這是隱孃的出處。
不美之行,書生賤之。及歸家與
言及,卻與
家有親,是個極高潔古怪的女子,親戚都是敬畏他的。書生不平,要替他尋惡少年出氣,未行,只見女子叫侍兒來謝道:“郎君如此好心,雖然未行,主母
恩不盡。”就邀書生過去,治酒請他獨酌。飲到半中間,侍兒負一皮袋來,對書生道:“是主母相贈的。”開來一看,乃是三四個人頭,顏
未變,都是書生平
受他侮害的仇人。書生吃了一驚,怕有累及,急要逃去。侍兒道:“莫怕,莫怕!”懷中取出一包白
有光的藥來,用小指甲桃些些彈在頭斷處,只見頭漸縮小,變成李子大。侍兒一個個撮在口中吃了,吐出核來,也是李子。侍兒吃罷,又對書生道:“主母也要郎君替他報仇,殺這些惡少年。”書生謝道:“我如何幹得這等事?”侍兒進一香丸道:“不勞郎君動手,但掃淨書房,焚此香於爐中,看香菸那裡去,就跟了去,必然成事。”又將先前皮袋與他道:“有人頭盡納在此中,仍舊隨煙歸來,不要懼怕。”書生依言做去,只見香菸嫋嫋,行處有光,牆壁不礙。每到一處,遇惡少年,煙繞頸三匝,頭已自落,其家不知不覺,書生便將頭入皮袋中。如此數處,煙嫋嫋歸來,書生已隨了來。到家尚未三鼓,恰如做夢一般。事完,香丸飛去。侍兒已來取頭彈藥,照前吃了。對書生道:“主母傳語郎君:這是畏關。此關一過,打點共做神仙便了。”後來不知所往。這女子、書生都不知姓名,只傳得有《香丸志》。
。慎思遣媒道意,要納為
。婦人不肯,道:“我非宦家之女,門楣不對,他
必有悔,只可做妾。”遂隨了慎思。二年,生了一子。問他姓氏,只不肯說。一
崔慎思與他同上了
,睡至半夜,忽然不見。崔生疑心有甚姦情事了,不勝忿怒,遂走出堂前。走來走去,正自彷徨,忽見婦人在屋上走下來,白練纏身,右手持匕首,左手提一個人頭,對崔生道:“我父昔年被郡守枉殺,求報數年未得,今事已成,不可久留。”遂把宅子贈了崔生,逾牆而去。崔生驚惶。少頃又來,道是再哺孩子些
去。須臾出來,道:“從此永別。”竟自去了。崔生回房看看,兒子已被殺死。他要免心中記掛,故如此。所以說“崔妾白練”的話。
的,與崔慎思妾差不多。但彼是餘干縣尉王立,調選
落,遇著美婦,道是元系賈人
子,夫亡十年,頗有傢俬,留王立為婿,生了一子。後來,也是一
提了人頭回來,道:“有仇已報,立刻離京。”去了復來,說是“再
嬰兒,以豁離恨。”撫畢便去。回燈寨帳,小兒身首已在兩處。所以說“賈
斷嬰”的話,卻是崔
也曾做過的。
。那婦人壯奩豐厚,洵得以存活。偶逢重陽
,想起舊
墜淚。婦人問知
歸本朝,便替他備辦,水陸之費畢具,與他同行。一路水宿山行,防閒營護,皆得其力。到家,其兄解潛軍功累積,已為大帥,相見甚喜,贈以四婢。解洵寵愛了,與婦人漸疏。婦人一
酒間責洵道:“汝不記昔年乞食趙魏時事乎?非我,已為餓莩。今一旦得志,便爾忘恩,非大丈夫所為。”洵已有酒意,聽罷大怒,奮起拳頭,連連打去。婦人忍著,冷笑。洵又唾罵不止。婦人忽然站起,燈燭皆暗,冷氣襲人,四妾驚惶仆地。少頃,燈燭復明,四妾才敢起來,看時,洵已被殺在地上,連頭都沒了。婦人及房中所有,一些不見蹤影。解潛聞知,差壯勇三千人各處追捕,並無下落。這叫做“解洵娶婦”
女子已不見了。
一車進內,車中走出一女子,請舉子試技。那舉子只會著靴在壁上行得數步。女子叫坐中少年,各呈妙技:有的在壁上行,有的手撮椽子行,輕捷卻象飛鳥。舉子驚服,辭去。數
後,復見前兩少年來借馬,舉子只得與他。明
,內苑失物,唯收得馱物的馬,追問馬主,捉舉子到內侍省勘問。驅入小門,吏自後一推,倒落深坑數丈。仰望屋頂七八丈,唯見一孔,才開一尺有多。舉子苦楚間,忽見一物,如鳥飛下,到身邊,看時卻是前
女子。把絹重系舉子胳膊訖,絹頭系女子身上,女子騰身飛出宮城。去門數十里乃下,對舉子云:“君且歸,不可在此!”舉人乞食寄宿,得達吳地。這兩個女子,便都有些盜賊意思,不比前邊這幾個報仇雪恥,救難解危,方是修仙正路。然要曉世上有此一種人,所以歷歷可紀,不是脫空的說話。
絕。有詩為證:
簡默端重,不妄言笑,忠厚老成。專一走川、陝做客販貨,大得利息。一
,收了貨錢,待要歸家,與帶去僕人收拾停當,行囊豐滿,自不必說。自騎一匹馬,僕人騎了牲口,起身行路。來過文、階道中,與一夥做客的人同落一個飯店,買酒飯吃。正吃之間,只見一個婦人騎了驢兒,也到店前下了,走將進來。程元玉抬頭看時,卻是三十來歲的模樣,面顏也盡標緻,只是裝束氣質,帶些武氣,卻是雄糾糾的。飯店中客人,個個顛頭聳腦,看他說他,胡猜亂語,只有程元玉端坐不瞧。那婦人都看在眼裡,吃罷了飯,忽然舉起兩袖,抖一抖道:“適才忘帶了錢來,今飯多吃過了主人的,卻是怎好?”那店中先前看他這些人,都笑將起來。有的道:“元來是個騙飯吃的。”有的道:“敢是真個忘了?”有的道:“看他模樣,也是個江湖上人,不象個本分的,騙飯的事也有。”那店家後生,見說沒錢,一把扯住不放。店主又發作道:“青天白
,難道有得你吃了飯不還錢不成!”婦人只說:“不帶得來,下次補還。”店主道:“誰認得你!”正難分解,只見程元玉便走上前來,說道:“看此娘子光景,豈是要少這數文錢的?必是真失帶了出來。如何這等
他?”就把手
間去模出一串錢來道:“該多少,都是我還了就是。”店家才放了手,算一算帳,取了錢去。那婦人走到程元玉跟前,再拜道:“公是個長者,願聞高姓大名,好加倍奉還。”程元玉道:“些些小事,何足掛齒!還也不消還得,姓名也不消問得。”那婦人道:“休如此說!公去前面,當有小小驚恐,妾將在此處出些力氣報公,所以必要問姓名,萬勿隱諱。若要曉得妾的姓名,但記著韋十一娘便是。”程元玉見他說話有些尷尬,不解其故,只得把名姓說了。婦人道:“妾在城西去探一個親眷,少刻就到東來。”跨上驢兒,加上一鞭,飛也似去了。
晏了些,還可到得那裡麼?”那人抬頭把
影看了一看道:“我到得,你到不得。”程元玉道:“又來好笑了。我每是騎馬的,反到不得,你是步行的,反說到得,是怎的說?”那人笑道:“此間有一條小路,斜抄去二十里,直到河水灣,再二十里,就是鎮上。若你等在官路上走,迂迂曲曲,差了二十多里,故此到不及。”程元玉道:“果有小路快便,相煩指示同行,到了鎮上買酒相謝。”那人欣然前行道:“這等,都跟我來。”
頑石,驢馬走甚不便。再行過去,有陡峻高山遮在面前。繞山走去,多是深密村子,仰不見天。程元玉主僕俱慌,埋怨那人道:“如何走此等路?”那人笑道:“前邊就平了。”程元玉不得已,又隨他走,再度過一個岡子,一發比前崎嶇了。程元玉心知中計,叫聲“不好!不好!”急掣轉馬頭回走。忽然那人唿哨一聲,山前湧出一干人來:
看看黑將下來,沒個道理。嘆一聲道:“我命休矣!”
著道:“公如此大驚,不早來相接,甚是有罪!公貨物已取還,僕馬也在,不必憂疑。”程元玉是驚壞了的,一時答應不出。十一娘道:“公今夜不可前去。小庵不遠,且到庵中一飯,就在此寄宿罷了。前途也去不得。”程元玉不敢違,隨了去。
於雲外。韋十一娘以手指道:“此是雲岡,小庵在其上。”引了程元玉,攀蘿附木,一路走上。到了陡絕處,韋與青霞共來扶掖,數步一歇。程元玉氣
當不得,他兩個就如平地一般。程元玉抬頭看高處,恰似在雲霧裡;及到得高處,雲霧又在下面了。約莫有十數里,方得石磴。磴有百來級,級盡方是平地。有茅堂一所,甚是清雅。請程元玉坐了,十一娘又另喚一女童出來,叫做縹雲,整備茶果。山簌、松醪,請元玉吃。又叫整飯,意甚殷勤。程元玉方才
定,欠身道:“程某自不小心,落了小人圈套。若非夫人相救,那討
命?只是夫人有何法木製得他,討得程某貨物轉來?”十一娘道:“吾是劍俠,非凡人也。適間在飯店中,見公修雅,不象他人輕薄,故此相敬。及看公面上氣
有滯,當有憂虞,故意假說乏錢還店,以試公心。見公頗有義氣,所以留心,在此相侯,以報公德。適間鼠輩無禮,已曾曉諭他過了。”程元玉見說,不覺歡喜敬羨。他從小頗看史鑑,曉得有此一種法木。便問道:“聞得劍術起自唐時,到宋時絕了。故自元朝到國朝,竟不聞有此事。夫人在何處學來的?”十一娘道:“此術非起於唐,亦不絕於宋。自黃帝受兵符於九天玄女,便有此術。其臣風后習之,所以破得蚩尤。帝以此術神奇,恐人妄用,且上帝立戒甚嚴,不敢宣揚。但揀一二誠篤之人,口傳心授。故此術不曾絕傳,也不曾廣傳。後來張良募來擊秦皇,梁王遣來刺袁盎,公孫述使來殺來、岑,李師道用來殺武元衡,皆此術也。此術既不易輕得,唐之藩鎮羨慕仿效,極力延致奇蹤異跡之人,一時罔利之輩,不顧好歹,皆來為其所用,所以獨稱唐時有此。不知彼輩諸人,實犯上帝大戒,後來皆得慘禍。所以彼時先師復申前戒,大略:不得妄傳人、妄殺人;不得替惡人出力害善人;不得殺人而居其名。此數戒最大。故趙元昊所遣刺客,不敢殺韓魏公;苗傅、劉正彥所遣刺客,不敢殺張德遠,也是怕犯前戒耳。”程元玉道:“史稱黃帝與蚩尤戰,不說有術;張良所募力士,亦不說術;梁王、公孫述、李師道所遣,皆說是盜,如何是術?”十一娘道:“公言差矣!此正吾道所謂不居其名也。蚩尤生有異像,且挾奇術,豈是戰陣可以勝得?秦始皇萬乘之主,僕從儀衛,何等威焰?且秦法甚嚴,誰敢擊他?也沒有擊了他,可以脫身的。至如袁盎官居近侍,來、岑身為大帥,武相位在臺衡,或取之萬眾之中,直戕之輦轂之下,非有神術,怎做得成?且武元衡之死,並其顱骨也取了去,那時慌忙中,誰人能有此閒工夫?史傳元自明白,公不曾詳玩其旨耳。”程元玉道:“史書上果是如此。假如太史公所傳刺客,想正是此術?至荊軻刺秦王,說他劍術疏,前邊這幾個刺客,多是有術的了?”十一娘道:“史遷非也。秦誠無道,亦是天命真主,縱有劍術,豈可輕施?至於專諸、聶政諸人,不過義氣所使,是個有血
好漢,原非有術。若這等都叫做劍術,世間拼死殺人,自身不保的,盡是術了!”程元玉道:“崑崙摩勒如何?”十一娘道:“這是
淺的了。聶隱娘、紅線方是至妙的。摩勒用形,但能涉歷險阻,試他矯健手段。隱娘輩用神,其機玄妙,鬼神莫窺,針也可度,皮郛中藏,倏忽千里,往來無跡,豈得無術?”
使小民的,貪其賄又害其命的,世間有做上司官,張大威權,專好諂奉,反害正直的;世間有做將帥,只剝軍晌,不勤武事,敗壞封疆的;世間有做宰相,樹置心腹,專害異己,使賢
倒置的;世間有做試官,私通關節,賄賂徇私,黑白混淆,使不才僥倖,才士屈仰的。此皆吾木所必誅者也!至若舞文的滑吏,武斷的士豪,自有刑宰主之;忤逆之子,負心之徒,自有雷部司之,不關我事。”程元玉曰:“以前所言幾等人,曾不聞有顯受刺客劍仙殺戮的。”十一娘笑道:“豈可使人曉得的?凡此之輩,殺之之道非一:重者或徑取其首領及其
子,不必說了;次者或入其咽,斷其喉,或傷其心腹,其家但知為暴死,不知其故;又或用術懾其魂,使他顛蹶狂謬,失志而死;或用術
其家,使他醜穢迭出,憤鬱而死;其有時未到的,但假託神異夢寐,使他驚懼而已。”程元玉道:“劍可得試令吾一看否?”十一娘道:“大者不可妄用,且怕驚壞了你。小者不妨試試。”乃呼青霞、縹雲二女童至,吩咐道:“程公
觀劍,可試為之。就此懸崖旋制便了。”二女童應諾。十一娘袖中模出兩個丸子,向空一擲,其高數丈,才墜下來,二女童即躍登樹枝梢上,以手接著,毫髮不差。各接一丸來,一拂便是雪亮的利刃。程元玉看那樹枝,樛曲倒懸,下臨絕壑,深不可測。試一俯瞰,神魂飛蕩,
髮森豎,滿身生起寒粟子來。十一娘言笑自如,二女童運劍為彼此擊刺之狀。初時猶自可辨,到得後來,只如兩條白練,半空飛繞,並不看見有人。有頓飯時候,然後下來,氣不
,
不變。程無玉嘆道:“真神人也!”
弓矢下山尋野昧作晝饌。青霞去了一會,無一件將來,回說:“天氣早,沒有。”再叫縹雲去。坐譚未久,縹雲提了一雉一兔上山來。十一娘大喜,叫青霞快整治供客。程元玉疑問道:“雉兔山中豈少?何乃難得如此?”十一娘道:“山中元不少,只是潛藏難求。”程元玉笑道:“夫人神術,何求不得,乃難此雉兔?”十一娘道:“公言差矣!吾術豈可用來傷物命以充口腹乎?不唯神理不容,也如此小用不得。雉兔之類,原要挾弓矢,盡人力取之方可。”程元玉深加歎服。
道:“事多可愧。然公是忠厚人,言之亦不妨。妾本長安人,父母貧,攜
寄寓平涼,手藝營生。父亡,獨與母居。又二年,將妾嫁同裡鄭氏子,母又轉嫁了人去。鄭子佻達無度,喜俠遊,
屢屢諫他,遂至反目。因棄了
,同他一夥無籍人到邊上立功去,竟無音耗回來了。伯子不良,把言語調戲我,我正
拒之。一
,潛走到我
上來,我提
頭劍刺之,著了傷走了。我因思我是一個婦人,既與夫不相得,棄在此間,又與伯同居不便,況且今傷了他,住在此不得了。曾有個趙道姑自幼愛我,他有神術,道我可傳得。因是父母在,不敢自由,而今只索沒他去。次
往見道姑,道姑欣然接納。又道:‘此地不可居。吾山中有庵,可往住之。’就挈我登一峰顛,較此處還險峻,有一團瓢在上,就住其中,教我法術。至暮,徑下山去,只留我獨宿,戒我道:‘切勿飲酒及
。’我想道:‘深山之中,那得有此兩事?’口雖答應,心中不然,遂宿在團瓢中
上。至更餘,有一男子逾牆而入,貌絕美。我遽驚起,問了不答,叱他不退。其人直前將擁抱我,我不肯從,其人求益堅。我
劍
擊他,他也出劍相刺。他劍甚
利,我方初學,自知不及,只得丟了劍,哀求他道:‘妾命薄,久已灰心,何忍亂我?且師有明戒誓不敢犯。’其人不聽,以劍加我頸,
要從他。我引頸受之,曰:‘要死便死,吾志不可奪!’其人收劍,笑道:‘可知子心不變矣!’仔細一看,不是男子,原來是趙道姑,作此試我的。因此道我心堅,盡把術來傳了。我術已成,彼自遠遊,我便居此山中了。程元玉聽罷,愈加欽重。
已將午。辭了十一娘要行。因問起昨
行裝僕馬,十一娘道:“前途自有人送還,放心前去。”出藥一囊送他,道:“第歲服一丸,可保一年無病。”送程下山,直至大路方別。才別去,行不數步,昨
群盜將行李僕馬已在路旁等候奉還。程元玉將銀錢分一半與他,死不敢受。減至一金做酒錢,也必不肯。問是何故?群盜道:“韋家娘子有命,雖千里之外,不敢有違。違了他的,他就知道。我等
命要緊,不敢換貨用。”程元玉再三嘆息,仍舊裝束好了,主僕取路前進,此後不聞十一娘音耗,已是十餘年。
,程元玉復到四川。正在棧道中行,有一婦少人,從了一個秀士行走,只管把眼來瞧他。程元玉仔細看來,也象個素相識的,卻是再想不起,不知在那裡會過。只見那婦人忽然道:“程丈別來無恙乎?還記得青霞否?”程元玉方悟是韋十一孃的女童,乃與青霞及秀士相見。青霞對秀士道:“此丈便是吾師所重程丈,我也多曾與你說過的。”秀士再與程敘過禮。程問青霞道:“尊師今在何處?此位又是何人?”青霞道:“吾師如舊。吾丈別後數年,妾奉師命嫁此士人。”程問道:“還有一位縹云何在?”青霞道:“縹雲也嫁人了。吾師又另有兩個弟子了。我與縹雲,但逢著時節,才去問省一番。”程又問道:“娘子今將何往?”青霞道:“有些公事在此要做,不得停留。”說罷作別。看他意態甚是匆匆,一竟去了。
,忽傳蜀中某官暴卒。某官
詭譎好名,專一暗地坑人奪人。那年進場做房考,又暗通關節,賣了舉人,屈了真才,有象十一娘所說必誅之數。程元玉心疑道:“分明是青霞所說做的公事了。”卻不敢說破,此後再也無從相聞。此是吾朝成化年間事。秣陵胡太史汝嘉有《韋十一娘傳》。詩云:
別,恩仇不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