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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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待哈朗再重複一次,他便大步的走出寢房,來到距離不遠的偏廳,才跨進門檻,果然見到同樣又是一身男裝打扮的姮貞。

“你來這裡做什麼?”烏勒袞擔心她也成為月會的目標。

姮貞因他這冷淡的態度,心也就更涼了。

“我把昨天來不及說的事說完就會走,你不用這麼急著趕我。”

“我不是…”知道姮貞誤解了,烏勒袞想要解釋。

“這幅畫是皇上要我給你的…”姮貞沒有聽他說完,便將手上的畫卷遞過去,就是因為這樣東西很重要,所以才親自走這一趟。

“因為毓謹貝勒和他身邊的人曾經在蘇州見過這位月會的副總舵主,所以皇上便要他將對方的樣貌告訴宮裡的畫師,因為時有點久了,毓謹貝勒費了一番功夫才回想起來,本人和這畫像應該有七分的相似,希望能幫得上忙。”聞言,烏勒袞立刻伸手接過去,將畫卷攤開來,仔細端詳畫中那名相貌俊偉的男子。

“這就是月會副總舵主姚星塵…的確對臣有很大的幫助,至少現在知道對方的長相了,皇上設想得周到。”

“那就好,也不枉我一路帶來蘇州。”姮貞很開心自己能幫上一點小忙。

“我話已經說完,也該走了。”烏勒袞見她臉上出受傷的表情,不有些自責、也有些不忍,因為姮貞處處幫他,而方才自己一見到她,只想著要她離開,知道自己那樣的態度一定很傷人。

“臣不是想要趕公主走,而是這座驛站多半已經被月會監視了,萬一他們起疑而調查你,只怕臣也防不勝防。”烏勒袞希望這樣的解釋能夠稍稍彌補自己造成的傷害。

“原來是這樣。”姮貞心裡才好過些。

說完,彼此都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才好,並不是僵持不下,而是氣氛變得有些尷尬,兩人的關係似乎在不知不覺當中,開始起了微妙變化。

“蘇州的氣候雖然不像北京城那麼冷,不過還是要多注意保暖…”見姮貞將斗篷掛在手腕上,烏勒袞試著緩和一下氣氛,於是便將它展開來,然後圍在她的柔肩上,這樣的動作過去不是沒有做過,可是此時此景卻顯得有些過分親暱,反而更不自在了。

是因為心境上已經不同了嗎?還是在明知姮貞愛他的情況之下,對她也不再只有兄妹之情?烏勒袞不由得捫心自問,生怕自己又搞混了。

姮貞原本因天冷而冰涼的面頰,也不由得泛起淺淺的紅暈。

“嗯。”見烏勒袞又跟過去一樣關心自己,這表示他不再氣她惱她了嗎?

“為什麼成親之後,夜裡從不召臣進房?”烏勒袞問出心中的疑惑,以為她若愛他,難道不想坐實名分?真正成為他的女人?

“硬是下嫁給你已經讓你很痛苦了,若連圓房這種事都得強迫你…我覺得難堪也就算了,只怕你的自尊跟著毀了,那是你最重視也最驕傲的東西不是嗎?”姮貞苦笑著說出心中的想法。

他怎麼會以為姮貞一點都不瞭解自己呢?烏勒袞凝睇著氈帽下那張嬌柔細膩的臉龐,男裝打扮的她站在自己面前,顯得特別嬌小,他的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竄,似乎要湧出來了。

“這件事只有嬤嬤知道,不會傳出去的。”姮貞保證地說。

烏勒袞聽她口口聲聲的都在為他著想,即便委屈了自己也不要緊,他又怎麼會以為姮貞變得有心機和城府了呢?她還是她,那個令人心疼的小丫頭,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臣要謝謝公主願意這麼做。”烏勒袞真切的體會到姮貞有多愛他了,自己又該拿一個這麼愛他的女人怎麼辦才好?他又能夠回應這份情嗎?

姮貞要的不是,只要他能明白她的心意就好。

“我不需要你說這個『謝』字,因為這些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公主…”烏勒袞十分動容。

聽烏勒袞又這麼喚她,姮貞咬了咬,問道:“我能有個要求嗎?”

“公主請說。”怔了一下,烏勒袞才說。

“在蘇州的這段子裡,你可以不要自稱臣,也不要喊我公主嗎?”姮貞不想因為這個看似尊貴的身分,又將彼此拉遠。

“直接喚我的名字就好。”烏勒袞怔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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