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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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索之間,烏勒袞很快地穿戴整齊,依照大清禮制,他還要到公主府請安,甚至…為昨晚的事請罪。

想到這兒,烏勒袞不再耽擱,大步地踏出新房,這才注意到外頭還下著靄靄白雪,其實心裡也明白就算逃避得了昨晚,卻逃避不了以後的子,還是得去面對彼此之間的新關係。

一路上,烏勒袞緊鎖著眉頭,前往距離王府不遠的公主府。

鮑主府——烏勒袞解下披在肩上的斗篷,給隨伺在旁的奴才,接著便被請進大廳奉茶,他心裡早有了最壞的打算,就是姮貞還在氣昨晚喝醉的事,不肯見他。

也許天真的人是他才對,烏勒袞不由得自我解嘲,他想要的福晉是那種沒有階級、身分和背景,只要心靈相契,可以攜手過完後半輩子的女子,所以他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會娶個公主為

等了將近半個時辰,冉嬤嬤才姍姍來遲,她就是故意拖久一點,好替主子出口氣。

“還以為額駙會以宿醉為理由,連來請個安都省了。”

“公主呢?”這還是冉嬤嬤頭一回擺臉給自己看,烏勒袞也只能默默承受,因為這是他自作自受。

冉嬤嬤撇了下嘴。

“請跟奴婢來。”聞言,烏勒袞只能起身跟著冉嬤嬤步出大廳,然後來到公主居住的院落,這座公主府不見奢華氣派,而是屬於巧幽深,在白雪紛飛中,有著另一種靜謐的美,彷佛與外面的世界隔絕了。

“額駙裡面請。”冉嬤嬤表情有些不情不願,要不是公主堅持要見這個男人,她真希望能賞他一記閉門羹。

烏勒袞才跨進小廳,便覷見坐在主位上的姮貞,身上穿著一襲充滿喜氣的桃紅旗裝,相較之下,臉卻略顯蒼白。

“臣給公主請安,公主吉祥。”烏勒袞朝她打千請安,在閨房之中是夫,可是一旦下了炕便是君臣,還是得依照禮數。

“額駙要是因為宿醉而身子不適,可以不必來跟我請安了。”姮貞費力地讓語調不要顯得過於關切,因為她可以覺到和睿親王之間多了一道看不見的鴻溝,變得不再像過去那般親近了。

“臣也是來請罪的,為了昨晚竟然喝醉的事,請公主恕罪。”烏勒袞依舊低著頭說。

姮貞咬白了下,恨不得開口叫他不要再跪了,只因為他們不是一般夫,礙於她是和碩公主的身分,就算是自己的夫婿,是自己所愛的男人,也不能阻止他這麼做。

“過去的事就算了,我也不想再去追究。”姮貞強迫自己端起公主的架勢說。

“額駙請坐。”烏勒袞繃著聲說:“多謝公主。”

“給額駙奉茶。”姮貞疊的十指不自覺地攥緊,多希望烏勒袞能像過去那般對自己微笑,而不是像這樣沉著一張臉,彷佛來見她是件多麼痛苦的事。

被內務府派來伺候公主的幾位宮女呈上剛沏好的熱茶,然後姮貞便讓她們都退下了,只有冉嬤嬤留在身邊。

“我已經想過了…”姮貞艱澀地開口。

“雖然按照禮制是不能這麼做,可是總有個例外,皇上若是提起自有我來擔待,你就把蘇州織造李大人的女兒接進王府,讓她來伺候你吧。”聞言,烏勒袞才將目光調向她,口氣卻聽不出半點喜悅。

“多謝公主的好意,臣心領了。”姮貞怔了一下。

“為什麼?你不是心儀於她嗎?”

“既然公主已經下嫁給臣了,臣就得遵從大清禮制,不得有三四妾,既然如此,臣就得按照規矩來走。”烏勒袞自有他的行事準則。

“這點你儘管放心,我可以容得下額駙身邊有其他的女人伺候,不會放刁撒潑的。”姮貞故作大方地說。

聞言,烏勒袞俊臉一沈。

“公主還真有雅量。”

“額駙過獎了。”姮貞聽出他語帶諷刺,整顆心都揪緊了。

“或許你是擔心我會欺負她吧?”

“臣不敢。”烏勒袞口氣顯得疏離。

是“不敢”而不是“相信”她不會這麼做,這樣的對話方式讓姮貞不心如刀絞。

“你就…這麼恨我硬要下嫁給你嗎?”

“臣不敢。”烏勒袞還是這句話。

姮貞攥緊十指。

“若這樁指婚是皇上自個兒決定的,並不是我去求來的,那麼你的態度是否會有所改變?”

“公主要聽真話?”烏勒袞繃著聲問。

“當然。”再難聽她也要聽。

烏勒袞縮緊下顎。

“沒錯!”

“所以問題出在我身上。”姮貞小臉泛白地說。

“臣對自己信任的人可以連命都不要,但是卻被公主當成棋子,這一點讓臣心寒,也無法輕易原諒。”這個結已經在烏勒袞的心裡打上,很難去解開。

姮貞眼眶倏地紅了。

“如果我說…求皇上指婚不是因為怕嫁到蒙古…而是因為我…”我愛你。

“公主現在說這些又有何意義?”烏勒袞冷冷地打斷。

“可是我…”姮貞這才知道自己錯得離譜,不該強求這段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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