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說你是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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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蠟燭在空中炸開。

我撐著下巴的腦袋一點,從打盹中醒來,目光下意識的看向榻上躺著的那個人影。

他雙目緊閉,劍眉微蹙皺著,角也是向下拉著,即使是昏睡中的他,表情依然是那麼固執和嚴肅。

雙頰凹陷,讓那本來英俊的臉看上去多了幾分消瘦,不在是開始那樣面無人的慘白,證明著我很勇猛的從死神手中撈回一條人命。

也不知是他的運氣還是我的運氣,抱著他剛剛跑出樹林就被我看到了一戶人家,是常年靠山吃山的獵戶,在聽到我說借宿的時候很快的就答應了。

有了地方,我才能靜心的檢查他的傷口,當我小心的解開他的衣衫,看到那猙獰的傷口時,狠狠的倒了一口氣。

是劍傷,而且是很利的劍,下手很狠,力道恨不能將他刺個對穿,劍鋒直接切入他的肌膚,傷了肺葉,只差那麼一點點,我看到的就可能是具屍體了。

這樣的傷,我本沒有必然救回他的把握,我不是柳夢楓,沒有那種神奇的醫術,我能做的只是把所有最珍貴的藥糊上他的傷口,用真氣不斷的修復他受損的筋脈,還要保證虛弱的他不受風寒的侵襲,我的真氣幾乎是在十二個時辰不斷的運轉,本沒有停歇的時候。

緊了緊披在身上的大氅,覺到有些微的涼意,功力都拿來給替他禦寒了,空氣中的寒意沁入身體,讓我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功力,在我緊貼他的掌心中輸入,看他這樣的憔悴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不敢有半分懈怠,但是我真的有些倦了。

剛才就不小心打了瞌睡,幸好真氣的轉是自動的,不然若是他有個什麼閃失,我上哪去悔?

掌心中的手指動了動,我剛剛眯起的眼睛迅速的睜開。

頭,一雙清朗的眼定定的望著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莫滄溟已經醒了過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

“你醒了啊?”我睜著惺忪的眼,咧嘴一笑“能醒過來證明你身體恢復的不錯,神族的血就是這點好,這麼重的傷都能過來。”他的目光從我的頭掃視到我的腳,完全不象個剛剛傷重清醒過來的人“我,睡了多久?”他的聲音嘶啞,說的也是有氣無力,雖然他力求一個良好的狀態,可惜氣虛血弱的事實無法改變。

看了看窗外,黑乎乎的夜,窗欞上凝結著霜花“三天。”我肯定的回答。

他再次蹙著眉頭,一聲不吭,望著帳頂發呆。

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發現他的眼眸中多了些什麼,是失落,是掙扎,也是痛苦。

發現他的已經有些乾裂,我取過茶盞倒了杯茶,放到他邊最容易觸碰的位置“喝口水吧。”他啜著水杯中的水,有幾滴漏了出來滴在身邊的枕上,我伸手拂去,動作再自然不過。

“為什麼救我?”他在我挑眉的動作中再一次重複著“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我的手指探上他的額頭,溫熱,很好沒發燒。

“你是受傷,不是摔壞了腦子。”我無奈的眼睛望著他“我不但要救你,拼老命都必須救你,因為你是我的引路人,沒有人我本到不了神族。”他似乎也發現了自己說話的漏*動了下嘴巴,淺淺的笑了。

雖然他曾經是個極難接近的人,但是現在這樣的傷重病弱,實在沒有欺負後的快,我坐在他的身邊,手指始終沒有離開他的掌心“雖然你現在醒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再睡會吧。”習慣了他的張揚,就象他那滿頭的紅髮一樣飄散著一種氣度,一種張力,突然看到這樣不言不語的莫滄溟,真有些怪怪的覺。

“還有五天。”他忽然冒出一句話。

“嗯。”我知道他說的是神族最後的期限,必須在月底前到達神族,不然我就是自動放棄驗證自己身份的機會了。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明天上路。”

“你能撐的住?”按前兩天趕路的速度來看,我怎麼也不相信他能以這樣的身體支撐五天,能起身就已經不錯了。

“如果你想在月底前趕到神族,明天必須啟程。”他的呼平靜,顯然心中早已做好了打算。

我眼角掃過他的臉,聲音不鹹不淡“然後你死在半路,我不知道怎麼走?”他瞪著我,眼瞳中有小小的火苗簇簇的竄了起來,我撇撇嘴巴“你再休息兩天,兩天後你應該能提起趕路了,如果走不動,我揹你。”

“不用!”他定定的咬著字,不容我拒絕“明天就能啟程。”

“現在我說了算。”我一指點上他的道,那雙閃爍著火苗的眼神漸漸渙散,眼皮一耷,陷入睡眠中。

我沒有問他是什麼人傷了他,以莫滄溟的倔強和強硬,他也不會說。

但是他的命,我必須保住,因為我已經覺到了一張無形的網正在朝我們撒開。

殺了莫滄溟,我找不到去神族的路,當不了神族的少主。

殺了莫滄溟,還能嫁禍於我,造成我不敢去神族還殺護衛的假象。

不知什麼時候起,我和莫滄溟的命,竟然聯繫的如此緊。

低嘆一聲,我握上他的手,一邊緩緩的渡著氣,一邊合上眼皮淺眠著,風打在窗欞上,呼呼的響,讓人從心底透氣一股寒涼之意。

不過淺淺的休息了兩個時辰,叩門的聲音就讓我驚醒了過來,看了眼依然在沉睡的莫滄溟,我跳起身跑去拉開了門。

“小姐啊,你丈夫醒了沒有?”老獵戶手中端著熱氣騰騰的粥,滿是歲月風霜的臉上寫滿關心。

我忙不迭的接過她手中的粥,揚起的笑容“醒了,醒了,謝謝老人家。”

“這就好,這就好。”她咕噥的轉身朝外走去“看你們衣著都是富貴人家的孩子,身子經不起風雪,以後可別在這樣的天氣到山裡亂跑了。”

“不會了,不會了…”我打著哈哈,一轉眼就看到上的某人已經睜圓了眼睛,惡狠狠的瞪著我。

“隨便找了個藉口借宿,你不是這個都要和我算賬吧?”我一隻手抄在他的頸後,讓他半靠著頭,但是以他的身體虛弱程度和口的傷無法受力,他的人幾乎是半靠在我的身上。

碗湊到他的邊“你要找我算賬,也麻煩你把我帶到神族以後,想打想鬧姑娘都奉陪。”他的臉通紅,紅的彷彿要滴出血,抿的緊緊的。

“怎麼了?”我有些緊張“碰到傷口了?”紅的發散落在我的前,與銀白的衣衫襯著,竟然有些說不出的誘惑之美“能不能讓我自己來?”

“我很想讓你自己來,姑娘我也沒伺候過人,不過你現在必須在兩天內把你的元氣恢復,接下來的三天你會沒有時間休息沒有時間睡覺。”我正經的聲音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如果你覺得欠了我的,我不介意到了神族以後躺著做老大讓你跪著伺候。”他不再回嘴,而是張開一口一口啜著我手中的粥,喉結緩緩的滑動,嚥下。

當他喝完粥,我和他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一聲釋放的嘆息,這樣的距離貼著,這樣的親密姿勢,兩個完全反對方的人,真的是一種折磨。

“算起來,你救我兩次了。”沒想到他竟然會冒出這樣的一句話,我以為他早就忘記了呢。

“千萬別以身報恩,我不要。”忍不住的嘴巴壞,我調侃著他。

更難得的是他竟然沒有反駁我,而是又恢復了那種深沉的思索,望著帳頂,甚至忘記了此刻還掛在我的懷裡。

“其實神族也和外面一樣,有所謂的階級所謂的高低貴賤之分。”他側臉,眼神落在我銀白的髮絲上“銀髮,是貴族的象徵,黑髮的就是平民了,只是神族沒有那麼多的階層表示出來,單純的從別人看你的目光就知道了。”銀髮的是貴族,黑髮的是平民?

“那你呢?”他一頭紅髮,那算是什麼?

“我?”他冷哼了聲“我是怪胎,賤種。”呃,本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那隱藏在話語中憤恨,自嘲,不甘…

“你知道嗎?如果不是我的武功在神族的歷次比武中都是第一,我本沒有資格參加神族護衛的選舉,因為我連平民都算不上。”他看著我的目光中忽然有些嫉妒“如果再過一年,你不回到神族,按照神族的傳統就從兩名護衛中挑選一人繼承族長,直到出現銀髮紫瞳的女子,上官楚燁,你如果不是佔了外貌的優勢,你有哪一點比我強?你從未對神族有過任何貢獻,你甚至心中對神族沒有半點尊重,你從來沒有拿命捍衛神族的想法,你這樣的人,真的配當族長嗎?”他聲聲的指責,猶如針扎一般刺入我的心中,一語不發的放下手中的碗,再將他的身體放下躺好,朝著門口走去。

在即將踏出門口的時候,我忽然停下腳步,轉身看著榻上的莫滄溟“我是對神族沒有尊敬的意思,我的記憶中,甚至連我的父母都只有很模糊的影像,對神族我只記得一塊草坪一個深潭,你覺得我可能對一個完全沒有記憶的地方產生多麼大的熱情嗎?我不是你,我不在神族長大,我對那個位置也沒有崇敬之心,爭鬥之慾,至於那些長老護法,一沒有養過我,二沒有找過我,三沒有幫過我,我為什麼要敬重他們?但是我告訴你,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位置,無論如何我不會讓心術不正的人坐上,我不會讓它毀在別人手中,我的命不是用來捍衛神族,而是捍衛我母親留給我的最後一份禮物,僅此而已!”他與我對望,神複雜,我從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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