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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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的石子在接觸到水面的那一剎那,並未下沉,而是打了個水漂盪了起來,繼續向前飛掠,下落至水面時,又打了個水漂…就這樣一直向前,直到力盡方才直沉入水,在它的身後卻留下了一長串的漣漪。

“我明白了…哈哈…我終於明白了!是旋轉和速度!旋轉和速度!”不經意間見到這一幕場景的鷹刀突然欣然起立,在河畔邊手舞足蹈地哈哈大笑起來。怎樣才能讓石子“浮”在水面上?正是旋轉和速度!在石子上加上一股旋轉的力量,再快速擊出,便可以讓石子在水面上打起水漂,那樣,石子便不會立刻沉入水中了。

苦思了近一個時辰的難題,它的答案竟是如此簡單。可如果不是有人往水中擲了這一粒石子,觸動自己的靈機,只怕自己還是想不到這個答案吧!

苦別行見鷹刀終於想到答案,角一絲微笑一閃而沒,口中卻冷冷道:“如此簡單一個問題,你居然想了這麼久。你的資質…嘿嘿,實在不怎麼樣啊!”鷹刀嘻嘻一笑,道:“臭和尚教訓的是,不過好在我終於想出答案了。”若兒甚是奇怪,一直以來鷹刀都是以“賊禿”二字贈送苦別行,此刻居然會用一種似乎很絡的口氣稱之為“臭和尚”是不是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呢?對於鷹刀不遜的稱謂,苦別行竟也並不覺得刺耳,他神峻然道:“‘孫子兵法’有云: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

這個‘勢’字就是決定石子可以浮在水面上的訣竅。我不知道你的天魔功是怎麼來的,但是瞧見你將一個好好的天魔功練得不知所謂,著實惹人生氣…”鷹刀知道苦別行正在指點自己的武功,心中極為興奮,哪裡還在乎苦別行言語中的諷刺?苦別行說一句,他便“是”一聲,沒有絲毫的怨言和不滿。苦別行繼續道:“天下魔門脈出同源,你既然學了天魔功,便同是我魔門子弟,我就是指點你幾句,也不為過。鷹刀,你過來。”鷹刀依言向前,先恭敬地給苦別行行了個禮後,才盤膝坐在他的身旁。

在嘴巴上,鷹刀似乎不太尊重苦別行,可到了這關鍵時刻,倒也頗知深淺,對苦別行謹執後輩之禮。苦別行微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小子,你用的是刀,那麼你會何種刀法?”鷹刀臉一紅,老實答道:“我出身於江南無雙府,只練了一套天羅刀法。”苦別行微微皺了皺眉頭,道:“不對。無雙府的天羅刀法是套狗不通的純防禦型刀法,與你的子大大不符。

如果你只會用這套刀法,當在岳陽府你本逃不過卓夫人等人的圍攻。”鷹刀道:“臭和尚聰明的很啊!我在巴蜀時也曾遇見狂刀戰雨戰前輩,有幸蒙他指點了一些用刀的訣竅。”苦別行笑道:“戰雨嗎?他的刀法原是不錯的,只是教起人來,恐怕有點狗不通。”鷹刀奇道:“為什麼?”苦別行道:“戰雨這小子號稱中原武林第一刀法大家,可他幾個好兄弟的武功卻始終徘徊在一、二之間,十多年過去,不見多大進益。

這豈非說明戰雨教人武功的本領狗不通?”鷹刀大為不服,不辯道:“這倒不一定是戰雨前輩不會教人,可能與被教之人的領悟力也大有關係。”苦別行“哼”了一聲,斥道:“放!聰明人有聰明人的教法,笨人有笨人的教法,真正會循循善誘者,便應該知曉‘因材施教’這個道理。”鷹刀唯唯諾諾,卻未必心服。畢竟,戰雨一直來都是他的偶像,又是戰雨第一個教曉了他用刀的訣竅。在他的心中,早已將戰雨當作師父一般尊敬著。苦別行瞧出鷹刀的不滿,笑道:“戰雨如何教你用刀?”鷹刀答道:“戰前輩說,用刀之道在於‘自然’二字。一刀使出,便該忘記所有,包括勝負之念、生死之念,所有的、氣、神都要凝聚在刀尖…”鷹刀還未說完,苦別行已揮手打斷道:“你給我打住。早就知道戰雨這小子狗不通了,果然如此。我且問你,什麼叫‘自然’?”鷹刀一怔,想了半天,小心翼翼道:“我想,戰前輩說的‘自然’二字,意思是指每用一刀都要將刀勢發揮至顛峰狀態,然後順勢而為,那麼自然會無堅不摧了。”苦別行哈哈大笑幾聲,道:“好,好,好!一個教的好,一個學的好…”鷹刀愕然,隨即醒悟苦別行口中雖然叫“好”其實卻是反諷之語。

苦別行笑了一陣,道:“小子,你先在地上撿樹枝,用戰雨教你的‘自然’心法來劈我幾刀試試。”鷹刀略一猶豫,還是依言撿了枯枝握在手中。

“那…臭和尚小心了,我來了!”說著,凝神運氣,將天魔氣驟然催發至極限,貫注於枯枝的尖端。

他踏前一步,枯枝高舉過肩,斜斜一刀便向苦別行頭頂斬去。這一刀氣勢磅礴,已頗具大家風範,手中持的雖是一段枯枝,若劈中人身,其殺傷力也未必比真刀弱多少。

然而,鷹刀這意氣風發的一刀堪堪劈了一半,心中警兆忽現,只覺一道凌厲的氣劍向自己肘間曲池刺來。

凝神細看,卻見苦別行正微笑端坐於地,右手食指成劍,指尖的朝向正是自己的曲池。鷹刀情知自己這一刀若依舊順勢下劈,在劈中苦別行之前必然會先撞上他的氣劍。

無奈之下,只得收招後退一步,重新聚氣發刀。這一次,鷹刀有意加快了出刀的速度,並改變了出刀的角度。

“嗤”的一聲輕響,苦別行依舊後發制人,氣劍直刺鷹刀曲池。鷹刀只得又退了一步,可不論他如何加快刀速,發刀的角度如何刁鑽,苦別行僅僅食指一動,便能得他收招後退。

他一步步往後退去,始終無法完整地發出一刀。突地腳下一滑,低頭看時,卻見已被苦別行到了水邊,只要再後退一步,便要跌入池塘中了。

鷹刀正待投枝認輸,苦別行已喝罵開來:“笨小子,老子先前叫你想石子如何浮在水面上的問題,難道只是耍著玩的嗎?”苦別行其人容貌俊美風度翩翩,待人接物也總是吐字輕柔溫文爾雅,其襟氣度更是超然不群,任誰見了也要折服萬分。豈料此刻突然從他的嘴中爆出個“老子”出來,若兒聽在耳中,先是愕然半晌,隨即掩口嘻笑不已。水之疾,至於漂石者,勢也!旋轉與速度!經苦別行的提醒,鷹刀方才如夢初醒。心隨意轉,體內天魔氣以一種旋轉的方式湧而出。

在天魔氣的帶動下,手中枯枝劈出去的速度非但不比先前有所減緩,反而以連自己也預想不到的高速向苦別行間劃去。

苦別行微微一笑,口中道:“小子,總算是開竅了,倒也不算太笨。”說話間,依舊食指一彈,氣劍向鷹刀曲池。最奇妙的事在這一刻發生。因為鷹刀是以旋轉的方式出刀,手肘運行的軌跡也不再如先前一般是一條直線,而同樣是旋轉。

如果說,苦別行的氣劍如一潭池水,那麼鷹刀的手肘便像是以旋轉和快速方式擊出的石子。在鷹刀的手肘即將接觸氣劍的那一剎那,手肘突然蕩了起來,自動躲開氣劍的攻擊,當他的手肘再度下落時,手中枯枝已然劈中了苦別行的間。

“啪”的一聲,在苦別行護身內勁的反震之下,鷹刀手中的枯枝斷為三截,掉落塵埃。在指點鷹刀武功的同時,苦別行已療傷完畢。他默一運勁,將前匕首拔出,順手遞還給身旁的若兒,口中卻對鷹刀道:“臭小子,你明白了嗎?”鷹刀靜靜立在他的身前,仰望著天空沉思片刻,在腦中緩緩將方才那一刀的每一個細微末節都過濾了一遍,方才道:“還不是十分明白,但已找到出口的方向了。”苦別行笑道:“不錯不錯。當年我坐在水邊苦思三天三夜才明白的道理,你在經過一刀之後便能入門,看來你的資質倒也沒有我想像中的那麼差…”鷹刀聽了不由甚是得意,口中卻謙遜道:“這應全賴…和尚你指點之功。

若沒有你的指點,便是教我坐在水邊苦思三年,恐怕也悟不出‘水之疾’的道理。與和尚你相比,我差的太遠太遠。”他苦別行指點武功,便自覺地將“臭和尚”三個字中的“臭”字入肚中了。苦別行嘿嘿一笑,道:“我苦別行是魔門近百年來難遇的武學天才,任何武功到了我手中,不消半便可無師自通。想當年,我修煉‘無為心法’受阻,為求印證佛理,不得不隱姓埋名剃度少林寺。

少林寺號稱中原武林正宗,但我也不過花了三年多時間便將少林七十二技練了個遍。與我相比,你當然不值一提。”鷹刀聽了不驚訝不已。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這臭和尚的膽子也未必太大了吧!偷習武功乃武林大忌,素為武林中人所不齒,而苦別行為求佛學,竟偷偷潛入少林寺習武,難道不怕被少林和尚抓去浸豬籠?

自認識以來,苦別行表出的泱泱大度令鷹刀頗為心折,雖說在行事上略有“鬼祟”之嫌,但總體的形象還是正面居多。直至此刻,他才第一次受到苦別行膽大妄為、肆無忌憚之處,果然與傳說中的“魔宗”形象相符。最令人沮喪的是,苦別行做的明明是不齒之事,可聽他傲然說來,自己非但沒有嫌惡之,反而熱血沸騰,恨不得自己也能如他一般做上一次。想來,這便是所謂的“名人效應”了。如果自己去偷看女人洗澡,必然會被冠以下無恥之名,但若換了苦別行去偷看女人洗澡,說不定反成人人津津樂道的風韻事。

他媽媽的辣塊大西瓜,普通人與名人相比,果然有很大的區別啊!鷹刀在心中慨著,口中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頂高帽送了過去:“那是那是。我鷹刀與和尚你相比,便如螢火之於皓月,如何可以相提並論?”苦別行怡然自得,道:“若純以武技論,天下間可以與我比肩之人屈指可數,便是楚天舒也未必敢言必勝於我。可在武道修為上…”說到這裡,他的神情突然黯然下來,接著道:“因為魔佛雙修的致命缺陷,我終究慢了楚天舒一步,未能踏出邁向武道極至那最關鍵的一步…好了,若兒姑娘,我舊事重提,你現在是否願意拜我為師了?”若兒正含情脈脈地凝神望著鷹刀,突聽苦別行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不由吃了一驚,轉過頭來期期艾艾道:“大…大和尚,我…我不是不願拜你為師,只是…只是…”說著,眼神再度瞟向鷹刀,其中滿蘊著的情意,便是瞎子也能瞧見。苦別冷哼一聲,道:“你自然還是捨不得鷹刀這臭小子。但你應該知道,我要殺鷹刀簡直易如反掌,你難道不怕我再殺他一次?這一次,我擔保鷹刀死得徹徹底底,再也不會活轉過來。”鷹刀聽了不由退開一步,天魔氣蓄勢待發。他深知如苦別行這種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若真要起意殺人,必是說殺便殺,毫不含糊。

人命,在他們眼中直如草芥,不值一錢。儘管如此,鷹刀卻天生的不畏強暴,口中已叫道:“臭和尚,你剛剛授我武功,我本不該與你為難。

但你在武林中地位尊崇無比,卻非要幹出這種人拜師的無恥勾當,叫我如何心服?我知道,以你的武功要殺我便如殺一隻雞一般簡單,可我即便死了,也不會讓若兒違背心意屈從於你!”說著,又轉頭向若兒道:“若兒,別怕他!大不了我們兩個都死在他手上。他媽媽的臭和尚這般不要臉地恃武人,我鷹刀偏偏不從!”

“不要不要!大和尚,你別殺鷹大哥!我…我拜你為師,我…我心甘情願拜你為師!”自己死便死了,可不能再連累鷹大哥枉送了命。再說,拜大和尚為師頂多剃光頭髮做尼姑去,倒也不一定會死…只是,從今往後也不知能不能再與鷹大哥相見,那樣,倒還不如死了。

想到或許後再也不能與鷹刀相見,若兒眼中不由浮起一層薄霧,柔腸寸斷。望著楚楚可憐的若兒,苦別行沒有絲毫的動搖,反而悠悠道:“你千萬不要勉強,我苦別行從不喜歡勉強別人。”鷹刀聽得火冒三丈,怒道:“你個臭和尚簡直在大放狗!嘴裡說著不勉強別人,實際上卻拿我的命來威脅若兒…你!你!你…他媽媽的有種過來立刻一拳把我幹掉!”儘管鷹刀怒氣沖天,可畢竟不敢主動攻擊苦別行,但嘴上倒也不必客氣,儘可大罵特罵。苦別行說殺便殺的狠辣手段早已見識過了,若兒生怕鷹刀出言不遜怒了苦別行,到那時可什麼都遲了。

她不由急道:“不要…鷹大哥,我真的是心甘情願拜他為師的,你…你不要再說那樣的話了。”她緊張地向前跨了一步,緊緊扯住苦別行,以防苦別行暴起傷人。擔心害怕之下,眼淚終究無法忍住,湧出眼眶了下來。苦別行得意一笑:“既然如此,若兒姑娘,依我門中規矩,你先在地上磕上三個頭,行了拜師禮吧!”眼見若兒便要被拜師,鷹刀中一股熱血上湧,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聲道:“磕…磕你的頭!”他雙掌一錯,不顧生死便向苦別行當一拳轟去。這一拳含怒而發,聲勢驚人,在出拳之時更是用上了剛剛學會的旋轉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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