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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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曦緩緩的睜開眼瞧了瞧帳外,濛濛的透著一點微光。也許還早呢!他如斯想到,扭頭看到緊緊依偎在身邊,靜靜沉睡的美人,嚴曦心頭一陣溫柔,忍不住在那恬靜的睡顏上落下一個熱吻。這一吻將美人驚醒,他糊糊的睜眼,習慣的喊了一聲:“夫君?”嚴曦微笑的應了一聲,然後吻住他雙。早晨本來就是容易興起的時候,何況懷裡的美人渾身赤,他身體的無上美妙滋味是讓昨晚的嚴曦也意猶未盡的。

在肢體纏廝磨間,嚴曦的呼變得有些沉重了,恬熙意識到了,習慣順從的張開了腿。眼看著就要興起晨雲朝雨,突然帳外特屬於宦官的一聲啞難聽的嗓音響起:“陛下該起了!”嚴曦身體一僵,伏在恬熙身上靜默了一會,才長嘆一口氣,怏怏不樂的下來起身。立刻宮人們忙碌起來,將他簇擁著穿衣洗漱。恬熙得他特許,從不需要起身服侍,故而只是懶懶的躺在被窩裡,透過砌玉閣的鏤空花窗,瞧他被人忙忙碌碌的圍著伺候。

看著他一步步穿上冕服,十二旒冕。他的神沉穩端正,彷彿昨夜間那個在自己身上肆無忌憚,貪得無厭的男人一夕之間便消失不見了。

衣襬上用金線繡出了張牙舞爪的雲間游龍,隨著行走而活靈活現。恬熙正看著出神,沒注意到嚴曦已經含笑走到他身邊,問道:“今天你會做什麼?”恬熙聽到聲音才回過神來,忙笑說道:“我想去騎馬,好久沒騎都生疏了。”嚴曦便繼續問:“還有呢?”恬熙一愣,想了想又說:“或許還會去畫館一趟。”嚴曦便微笑著說“難道就沒有要想朕嗎?”恬熙立刻明白過來,忙甜一笑,低聲說:“你若早點回來,我便不想。”嚴曦也笑了,又在他髮間落下一吻,磨蹭了許久才起身離開了。看著他離開,恬熙立刻喊道:“輕雯,服侍本宮起!”輕雯她們聽到吩咐忙上來服侍。梔香不解的問:“娘娘昨夜也累了,何不多睡一會?”恬熙扶著痠軟的勉強一笑,稍稍洗漱之後,便被送至沐浴房開始每定行的清洗保養。跪坐在一把特殊的椅子上,覺溫熱的油源源不斷的進入到下身深處,隨後悉的絞痛襲來。恬熙被扶著坐上紅木馬桶,覺到體內的汙穢之物盡數走。幾輪之後,身體被清洗得乾乾淨淨。

宮女們將他衣衫褪去撫上了玉臺,然後開始在他肌膚上忙碌的塗抹按捏起來。恬熙任由他們擺,三十多年了,每必不可斷的浣洗徹底的改變了他身體。

習慣了以後庭媚承歡,也習慣了這樣奢侈的排洩清洗方式。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養成,哪怕是意志力最堅定的人也難以克服。而自己呢?恬熙在悄悄的問自己。狐媚本就是最能隨遇而安的!有違人倫也好,與心相悖也好。

他現在是無奈臣服於嚴曦身下,那之後呢?一年?兩年?乃至若干年後,他會不會也像是習慣了這浣洗一樣習慣了嚴曦?然後等到習慣養成之後他會自發的去維護它?他對自己一點信心都沒有。

他太清楚自己是個意志力多麼薄弱的人。而對嚴炅的愛,和對汪皇后的敬,卻讓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心平氣和的接受嚴曦那烈火燎原的愛意。

至於孩子,那隻會是孽種!如何能讓他生到這世上來?而且他也害怕,一旦有了孩子,那他的底線還能堅守多久?

絕不能有孩子!他下意識的按上小腹,想著嚴曦那殷切的期盼,心中有了一種古怪的快意:總有些事情,是你控制不了的,我的陛下!可這種快意也持續不了很久了。那一,薄桃又一次回宮。她仍舊看到了守在宮門口檢查的宮中管事。

但這一次她並沒有多警覺,只是淡淡笑著上去打招呼。果然,管事一看到是她,便滿臉堆笑的打招呼。然後仍舊是接過包袱便連開都不開,隨便摸了摸就要換給她。薄桃正要接過包袱,突然兩人身邊傳來一個聲音:“且慢!”扭頭一看,是皇后身邊的袁嬤嬤帶著人來了。就看袁嬤嬤盯著那包裹,皺著眉對那管事說:“皇后娘娘命你等小心盤查入宮人等的隨身包裹,你怎可如此敷衍偷懶,連包裹都不打開?”那管事一臉唯唯諾諾,薄桃心中有點驚慌。她面上並不亂,鎮定的微笑道:“嬤嬤別生氣,是我要走的急,所以讓管事快些。”袁嬤嬤面無表情的看著她,說:“老奴知道姑姑是坤妃娘娘的心腹,想來也不會做那偷雞摸狗之事。只是這眾目睽睽之下,如果管事一味逢高逢不做事,那皇后娘娘的旨意也成了一張廢紙了。

老奴知道姑姑你最是親和,若能從你開頭。後我們要搜查其它人也能讓人信服的多了。”薄桃被說的一時不知如何反應,那嬤嬤已經劈手將包裹拿了過去,解開隨手一翻,便翻出一個瓷瓶來。

她拿著那瓷瓶,問“敢問姑姑,這是什麼?”薄桃看著她,鎮定笑道:“是我身有咳疾,所以配了個秘方,復發時吃一顆就好。”那袁嬤嬤哦了一聲,卻將瓷瓶打開,然後對身邊人說了句:“你過來瞧瞧!”那人走上前來,薄桃瞧著有些眼。袁嬤嬤已經為她介紹:“這是御藥房的學徒小崔子,對‮物藥‬最。宮中規矩,進宮‮物藥‬必須查驗,請姑姑切莫怪罪。”薄桃一聽臉就變了,那小崔子先是低頭對著瓶子聞了聞,然後臉現疑惑,將瓶子裡的藥丸倒出來一顆攤在手掌中,仔細觀察。

在場所有人都盯著他,眼見著他的表情由疑惑逐漸變為凝重,薄桃的心也逐漸涼了一截。最後,他收起手,在袁嬤嬤耳邊耳語兩句,袁嬤嬤立刻然大怒:“大膽賊人,竟敢拿如此藥入宮?”薄桃臉蠟黃,不發一語…恬熙騎馬回來,看嚴曦還沒過來便先對著鏡子換裝。他看著輕雯為自己整理衣裙,問到:“怎麼薄桃還沒回來?”輕雯也說:“奴婢也是覺得奇怪呢。已經派人去問了,可還沒見回來。”正說著,突然一聲唱諾:“陛下駕到!”眾人一聽,忙趕快出去接駕。恬熙衣服並未換好,乾脆坐在內室等嚴曦自己進來。可還未等眾宮女出去,嚴曦已經自己進來了。她們忙跪了一地:“奴婢拜見陛下!”恬熙也站起來笑道:“可算是回來了,莫不是要我開始想你嗎?”他晏笑切切,卻見嚴曦面無表情死死的盯著他。恬熙覺到不對勁,便試探的笑著問:“怎麼了?”嚴曦一步一步的走近了,伸出手掌,對恬熙說:“此物,愛可認得?”恬熙一看,真是薄桃拿給他的‮物藥‬慣用的紅瓷瓶。笑容立刻消失,恬熙知道發生了什麼。嚴曦已經又開始追問:“你認識嗎?”恬熙深一口氣,說:“是,是我的!”話音未落,只聽砰一聲那瓷瓶在他腳邊砸落,頓時摔得粉碎,黑溜溜的小藥丸滾落一地。恬熙抬頭還未說話,就見嚴曦已經衝到他面前。他張嘴說,嚴曦已經揚起手掌“啪…”的一聲,狠狠的打在了他臉上。恬熙臉上捱了一記耳光,身體吃不住大力,也被扇得轉身摔倒在地。

他覺得眼冒金星,耳膜火熱,臉頰火辣辣的疼痛起來。來不及喊疼,他又被拉了回去,還未等他看清嚴曦的表情,又接連捱了數下。

嚴曦提著他的衣領,再不復往的溫柔憐愛。他鐵青著臉,像是要活活扇死他似地,一下一下狠狠的用力掌摑著這張他昔愛憐備至的臉蛋。

恬熙被他扇得頭左右擺動,髮髻全散開。臉火辣辣的已經麻木,眼睛看不清東西,耳朵也只一陣陣雜音,腦子裡就像開了個喪儀,銅鈸大作漲滿腦子。

就這麼暈頭轉向的被連扇了不知多少下,終於嚴曦停手了。他一鬆開,恬熙就像一支斷的薔薇,委頓在地。

嚴曦似乎也有些累了,他氣,死死的盯著在腳邊匍匐的人。還早上,他還視他如不世珍寶,可現在,他只恨不得將他殺死。這個膽大狠心的東西,他騙了他,他一直在玩他的情!一想到皇后帶著這個瓷瓶來稟告的那一幕,他幾乎要瘋了。

他一心要恩愛相伴,白頭偕老的人,居然背叛了他。這麼久了,他一直心心念念他為他孕育骨,他卻一直在愚他。

這個認知,讓嚴曦無論是身為男人還是身為一個帝王的自尊都到了莫大的恥辱。曾經有多少的愛,此刻就有了多少的恨。他看著在腳邊一動不動一言不發的恬熙,恨意更甚,當即抬起一腳,毫不留情的狠狠踢了過去。

恬熙剛剛回過神來,便前有受了他一腳。頓時被踢得身體也滑了出去,人也受不住慘叫一聲。等他艱難的支起身,發現地上有血。他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剛剛嚴曦的掌摑打得口鼻血了。

嚴曦將他狠狠的打了一頓,怒氣也稍稍降了些。他恨意難消的盯著他,怒喝道:“說!你怎麼敢揹著朕吃避孕藥?你竟然敢背叛朕!”恬熙覺得口疼得要命,聽到這話卻不知死活的想要笑笑。為什麼要吃藥,這原因難道他真的不懂?還是自己的演技太好,他真的不明白了?事到如今,他有了莫大的勇氣:說出來吧,把心底的一切說出來。

狠狠的嘲笑他,報復他!把他帶給自己的屈辱憤怒全都還給他。就讓他憤怒吧,最好殺了自己,一了百了了!恬熙抬頭,就要張口時,一眼,他瞧見了嚴曦衣襬上的金龍。它昂首瞪眼,氣勢洶洶。尖銳的五爪看著能將任何敢於反抗的物事撕碎。這就是九五至尊的代表,任何膽敢相悖的人、物都會被毀得粉身碎骨!和那圓瞪的龍眼相對視,立刻讓恬熙清醒過來:他在做什麼?挑釁了嚴曦,然後讓他龍顏大怒殺了自己,摧毀了自己曾經苦心經營的一切嗎?不!決不能這樣。

幾乎不用遲疑了,恬熙艱難的爬到嚴曦腳邊。伸手顫抖著揪住他的衣襬。看著自己的血染上金龍的身體,恬熙哭泣著喊了聲:“夫君!”嚴曦的身體動了動沒有回應,恬熙繼續哭泣著喊著:“夫君,我好疼!夫君…我…我害怕!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我不敢為你生育,就是因為我太在乎您的寵愛…我太害怕會讓我們的孩子受到他難以承受的委屈了…我真的,真的是萬般無奈。

真的,你不知道不能為你生下皇兒,我的心疼更勝於你…”----嚴曦目光復雜的盯著腳邊匍匐的人,地板上的血跡格外醒目。心中縱有滔天怒火,在看到最心愛的人如此悽慘示弱的姿態後,也難以不重拾以往的愛憐之心。

心頭的恨意稍減,他冷冷的問:“你怕什麼?”恬熙艱難的動了動身體,口稍微動動便一陣扯痛,怕是骨折了吧?他暗想。

幾乎無需要在心中編排多遍,他著淚,泣的說:“夫君,我實在是害怕…怕他們害我們的孩子。我也害怕有朝一我們的孩子會恨我,就連你也會恨我…所以…所以哪怕讓夫君你失望,哪怕欺瞞了你,我都不敢生孩子!”他說到這裡,彷彿悲從中來般放聲大哭:“我也是多想為你生一位小皇子啊,可我不能…我沒有資格生,沒有資格啊!”他大聲悲泣,哭聲擾亂了嚴曦心神。他忙蹲下將伏地哭泣的恬熙扶起來,這才看清眼前的愛人已經被他的重手打成什麼樣子:鬢散釵斜口鼻血,曾經花瓣般嬌的粉腮腫的老大,上面還有清晰的指印。

永遠含情脈脈的媚眸此刻浸滿痛苦的淚水。他看著他,可憐的喊了聲:“夫君”這幅悽慘的模樣起他的憐愛,再大的怒火也只能放置一邊。嚴曦順手將他面上的亂髮拂開,聲音終於帶了點暖意:“究竟是怎麼回事?你說!”恬熙呆呆的看著他半晌,突然撲到他懷裡,哭著說:“夫君!我若給你生了皇子,必將不容於世。那…那讓你我情何以堪?”嚴曦大吃一驚,說:“什麼?”恬熙哭著說:“夫君忘了,我之前的身份嗎?”提起這個,嚴曦好容易緩和下來的臉又開始冷凝起來。恬熙在他懷裡繼續說道:“當初我是先皇的寵妃,而你是先皇嫡子,在世人眼中是我看著長大的孩子。

現如今我又成了你的寵妃,他們心中會如何作想?我現在在這承歡殿裡得你保護,所以可以落得耳清淨。

可外頭人都在如何議論我們的關係?夫君…我雖不聰明,難道就會一點都沒有查聞嗎?他們都罵我是無恥妖人,擾亂綱常亂後宮,玷汙你的聲譽啊!”說道這裡,恬熙再度大哭。嚴曦聽得臉愈發黑暗,他冷冷的說:“朕倒要看看,誰敢如此亂嚼舌。”恬熙痛苦的搖搖頭,說:“夫君,他們自然是不敢當著你我的面這樣說,可是難道我們能讓他們不這樣想嗎?你又是如此的寵愛我,我的存在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中刺,若是再生一位皇子,你知道他們會怎麼說他嗎?”嚴曦臉鐵青,隱隱有磨牙之聲,他追問道:“如何說?”恬熙抬眼看了他一眼,哭道:“他們會說他是孽子啊!”

“大膽!”嚴曦怒喝一聲,周圍跪了一圈的宮人們忙再度連連磕頭:“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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