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我會很乖很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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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寒江太瞭解他若延遲迴去會有什麼下場,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正在他的眼前走動——被一鞭子打到破相的曲練——他不想成為第二個。曲府主子子一來,絕對不會跟他客氣,加上近來天香身旁的鹿玉堂,他敢打包票,曲練現在左臉上的拳頭印八成和鹿玉堂脫不了干係!
面對天香生病,一個狂暴的主子,再加上一個護人心切的狂暴情人,範寒江不敢等閒視之。
“紅杏,下回好嗎?我必須先回銀鳶城看天香。”範寒江出好歉然的表情。
“全銀鳶城找不到第二個大夫能替那個叫天香的人看病嗎?為什麼非你不可?!”陸紅杏拉住範寒江的衣裳,說什麼也不放。
“天香從小到大都是我替她看的病,她的身體狀況我最清楚,她什麼藥能吃什麼藥不能吃,我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也是曲爺命曲練特別來找我回去的原因。你乖,下次伯父一定再來陪你吃赤豆粥,好嗎?”若是她這一回不放他走,他就沒那個命再回來了吧…
“…”陸紅杏抿著,瞪著大大的眸子。
她生病時,就不見他匆匆趕回來,現在卻為了一個女人而歸心似箭!
陸紅杏好想大聲對他吼,威脅他若離開了就永遠不用再回來看她,可是又窩囊得不敢考驗他,就怕自己不會是勝利那方,拿自己的任去賭一輩子的不得相見。
她很貪心嗎?她從來不要求他為自己多停留,每當他要走時,她都還是笑笑地揮手送他,然後一天一天數著子,等待他下一回再出現,她一點也不貪呀!她只是要他履行他允諾的最後兩天,卻——陸紅杏
一撇,忿忿放開手,但立刻又像個纏孃的娃兒慌張重新捉住他的衣袖,生怕他會走得唐突。
這一回卻不是要強留他,她從不讓他為難的。
“你…下回要將賒欠我的這兩天補給我。”她想對他笑,像以往那樣,可是她做不到,她分不清自己是因為他要離去而傷,或是因為他為另一個女人拋下她而沮喪,她強撐不起偽笑,她努力過了,真的。
“好,再加補利息給你都可以。”她胡亂點頭。沒關係,他還是會回來,回來看看她,他答應過了。
她盼的望的,不就是僅此而已嗎?
“…伯父,你的包袱我會替你收拾好,等曲府派人來拿,不會漏掉半樣物品,你儘管放心。”陸紅杏抬頭看他,用著每回她送他離城時的輕快嬌嗓說著。她不要他為她牽掛,她不當累贅,她要他回城時都能見到最快樂的陸紅杏,所以她從沒在他面前為離別掉過半滴眼淚,這次也會一樣。
“有你在,我當然放心。”這句話,終於讓陸紅杏綻開小小的笑渦。
“伯父,謝謝你回來看我,我等你下次回來。”就算你只是偶爾想起銅鴆城還有一個陸紅杏存在也無妨,我沒有要時常霸佔著你的思緒,你可以為其他女人擔心緊張、可以為其他女人關懷備至,我都不會在意,當你離開時,我會把自己照顧得好好的,不要掛心我…
陸紅杏在心裡說著,只能在心裡說著。
“好。”
“一路上小心。”
“抱歉,紅杏,這一次我食言了。”她又快速搖搖頭。
“沒關係的,少了你跟我爭赤豆粥,我正好多吃幾碗。”她故意想逗笑他。
“謝謝你。”她的體諒讓他更覺內疚,想再說什麼安撫她,卻又找不著話,只能淡淡對著曲練道:“二爺,走吧。”
“求求你別叫我二爺…”每回聽到有人喚他一聲二爺,他就頭暈目眩,有種…墜入絕望深淵的無力。
“你要快些習慣才好。”
“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習慣!”
“那麼你就繼續頭暈目眩下去吧。”曲練曾為了這個症狀向他求診,然而仍是徒勞無功,畢竟心病還需心藥醫。
“破大夫。”曲練嘴裡罵著,掀簾讓範寒江進到車廂。
範寒江坐定,從小窗子探頭“紅杏,快回屋裡去吧,外頭冷著。”
“我不冷,我要看著你走。”範寒江拗不過陸紅杏的堅持“阿山,紅杏就煩請你們大夥多照顧了。”
“伯父你放一千萬顆心,你下次回來一定還會看到健健康康的老闆娘啦!”阿山拍脯保證。
原本坐在馬車前的曲練將馬鞭丟給旁邊小廝,人跟著範寒江鑽進車廂,動手將車廂後頭的兩片幔簾分別繫好,美其名是想讓陸紅杏和範寒江多爭幾眼的十八相送,實際上他攀在範寒江右肩,在馬車駛動的同時,涼涼開口。
“真想用盡手段留下他。”範寒江正想阻止陸紅杏小跑步追著馬車揮手送別的舉止,卻被曲練的話給說得挑眉。他將那句話聽成——真想用盡手段留下她。
曲練頭一眼就喜歡紅杏了?
“別走呀,別走。”曲練捂著口,濃眉蹙起、鼻頭皺著,將一張人模人樣的臉孔給扭成了包子臉。
“我求求你別走,為我留下來吧——再不然,帶我一塊走,我會很乖很聽話,不會造成你的困擾…”
“你在說什麼?”範寒江困惑地瞧見曲練一副心痛到快不過氣的模樣,越聽越
糊。
“不是我在說,是她在說呀。”曲練瞬間恢復正常,長指落在陸紅杏的方向。
“你看,她臉上的表情不正是這麼吶喊著嗎?瞧她,強顏歡笑,我跟你打包票,等我們馬車一走遠,她立刻就會蹲在原地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