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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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吾之山,南山在結匈東南,有鳥焉,其狀如儆邙一翼一目,其為烏青赤,兩鳥比翼,相得乃飛,不比不飛,其名謂之鶼鶼,世稱比翼之鳥。

大雪覆蓋的山頭,白茫茫一片。

殘缺的黃綢碎布緊緊收握在鳳淮修長的五指之間,奈何黃綢的主人卻讓那場唉歇止的風雪給吹滾得好遠好遠…

扯落的黃綢,好似被折斷的羽翼,而折翼的鳥娃娃癱躺在冰天雪地間,一動也不動。她已失去人形,恢復為好小好小的禽鳥,在大雪紛飛間更顯可憐。

相較於鳳淮的靜佇原地,魘魅的舉動便多了些關懷體貼,他走近鴒兒,探探她的鼻息,之後卻做出了一個不合乎關懷的動作…他滿意地點點頭。

“該辦正事了。”魘魅雙臂一展,長的鐵鏈信口雌黃,沉亮有聲。

“你要對她做什麼?”鳳淮移形換位,轉瞬之間來到魘魅面前質問著他。

“勾魂呀,藉你之助,我才能在生死簿上所載的時辰內將她收起,不盡。”魘魅說得輕鬆。

下一瞬,勾魂鎖鏈穿透鴒兒凡軀,再收回時,一道介於半白半透的魂已被縛鎖雙腕?肓巳饃恚×成下薔牛庾煲徽乓緩先捶2懷靄氳閔臁?br>魘魅笑道:“小沒良心的,別怪哥哥我這回不近人情,我也不想像鎖著犯魂一樣地鎖著你,而是依你現在的情況,必是走得不甘不願,但我又非得帶你這條魂魄回去,只好委屈你了。”鳳淮蹙起淡眉,直覺反應地擋下了魘魅的去路。

“你這世也叫鳳淮吧?”魘魅朝他揖了揖身“打攪你這麼些年,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可以安心,從今以後她不會再來糾纏你,因為她再沒機會了。”魘魅雖覆著面具,但鳳淮就是瞧得出來他正在笑,而且笑得猙獰。

“什麼意思!”

“這第三回的孟婆湯,她非喝不可,我不會再助她胡作非為,只要消除了兩世記憶,她記不超過往種種,對你對她都是好事。”魘魅勾魂鏈一扯,鴒兒的魂便隨之而動,毫無反抗之力,只能不斷朝鳳淮投以可憐兮兮的求助眸光。

“兩世記憶?”

“你沒聽說?小沒良心的沒對你吐實?”魘魅明知故問。

“我只聽過她前世尚是一株樹木之事。”淡眸落在鴒兒臉上,她卻痺篇了他的目光。

“喔,原來她只挑這段說,而沒將她更蠢的那段往事全盤托出呀?”魘魅逸出笑音,瞥望了鴒兒一眼“無妨,是‘人’的那世也好,是‘樹’的那世也罷,她都該學著死心,緣深緣淺都是命中註定,任誰也強求不來。小沒良心的,你說是不?”見鴒兒目光含怨,魘魅只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

“你現下心裡所翻騰的愛恨嗔痴,在飲下孟婆湯後,又能記住多少呢?”

“她回來尋我,並非單單如她前所言的那般?”鳳淮問道。

他早先便覺得鴒兒話裡漏百出,若她只曾是株單純的樹,於情於理皆犯不著為他如此犧牲,但…若再加上一世的糾葛,一切便再清楚不過。

魘魅聳聳肩“你還是別知道太多,畢竟你早已是個不再擁有往世記憶的全新生命,是她太傻太痴太放不下,妄想能守著信約,再續前緣,如果每條離世的魂魄都像她一樣,那天下豈不大亂?”

“我與她的往世,是什麼關係?”

“那已不重要,馱負著往世記憶,是她的錯,該忘的、要忘的,還是別往心頭上擱,到頭來仍是空、空、空呀。”魘沉的嗓,隨即唱出看透世俗的曲詞…

天也空,地也空,人生渺渺在其中;也空,月也空,東昇西墜為誰功?

金也空,銀也空,死後何曾在手中!

也空,子也空,黃泉路上不相逢!

權也空,名也空,轉眼荒郊土一封。

拌聲甫歇,笑聲便起,都是出自魘魅之嘴。

“你也毋需去探索前世的你是否違背了與她訂下的誓言,那些都過去了。”鴒兒試圖掙脫沉沉鐵鏈,逸出無聲喃語的,一開一合地喚著鳳淮的名,即使叫不出聲,鳳淮卻抬眸凝望她。

是你說要與我白頭到老…也是你說在天願作比翼烏,在地願為連理枝…我為你回來,而你,卻拒我於心門之外,使我徘徊、讓我旁徨…

鳳淮曾以為,自己是被人揹叛、被人違誓的那方,殊不知,背棄誓約的人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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