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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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府有個大花園,雖說已是冬月時分了,但南方不比北方,依然有一些紅紅綠綠的花草將花園點綴的頗有幾分畫意。
徐鍇和小慧一老一少你一言我一語玩的不亦樂乎,本不把旁人放在眼裡。旁邊做陪的是徐重信的兩個小女兒,一個八歲,一個和小慧同樣也是六歲。苦於所受的家教,兩個小姑娘小小年紀便舉止端莊,不敢有絲毫輕浮的舉動。看著小慧在爺爺面前嘻嘻哈哈,玩的喜不自勝,雖然一臉羨慕,卻仍然不敢摻和進去。
柳三變則陪著高文舉靜靜的坐在一起下棋。他冷靜的落下了子之後,抬著看了看高文舉。高文舉一臉苦瓜相,這年頭怎麼大家都喜歡下圍棋呢,這玩意自己實在是下的太爛了,沒幾下就被柳三變的想自殺了。
高文舉雖然在昨天的酒宴上見過柳三變,但當時徐鍇介紹的時候他並沒怎麼留意,只聽他說這是自己孫子七郞,他還以為柳三變是老頭的孫子呢。行酒令的時候,柳三變那捷的思維雖然給他犯下了印象,卻也遠遠沒能達到讓他高看一眼的地步。
可是今天過府拜會徐鍇的時候,才聽老頭仔細的介紹了一下,這才知道,原來眼前這位,便是後大名鼎鼎“奉旨填詞”的宋詞第一人,柳永柳七郎。
由於前世對柳永的極度崇拜,讓高文舉在柳三變面前一時竟然變有的些手足無措,不知怎麼得就被忽悠的和他對起了局。可惜的是,高文舉的圍棋水平實在是太臭,在和柳三變這樣的高手對局時,除了死路一條,就是一條死路。
不過為了和偶像近距離接觸,高文舉只得咬著牙,硬著頭皮死撐著了。這樣一來,可苦了柳三變和兩位旁觀者了。柳三變礙於徐鍇之前的待,無論如何都要想辦法和高文舉
個朋友,因此,雖然見到高文舉局中的破綻,卻也不敢
得過緊,相反,見他的招數太濫時,還得顧及點他的面子,相應的讓上幾手。
於是,這棋枰前後的四個人,輸棋的固然生不如死,贏棋的卻也苦不堪言。看棋的更是不知所謂、莫名其妙。原本還以為高文舉那開局幾手是另有深意,可越看越覺自己似乎過分的高估了這位新晉太平紳士的水平了。接連兩局之後,兩人都對他失去了信心,這第三局眼看著又是相同的局面,兩人心中都是同樣的不以為然,這樣的人物,怎麼就能取得那麼大的名頭,還被老爺子推崇倍至呢,真是造化人啊。
高文舉這時也覺察到了氣氛有些尷尬,他也明白了這是由於自己在這位歷史名人面前有些過度的緊張了。以致於犯下了與人下圍棋這樣的常識錯誤,但是敗局已定,這個結果已經摟不回來了。如何才能扳回面子,可真得仔細琢磨琢磨了。
看到桌邊盤子裡放著的幾隻大鴨梨,高文舉將手中的黑子隨意的落下,笑了笑指著盤子道:“鴨梨,很大啊。”柳三變不明白他好好的幹嘛來這麼一句,一時也摸不著頭腦,只是下意識的附和道:“是啊,大的。”高文舉突然想起一件事,脫口問道:“柳兄這三變的名字從何而來?”他還記得,後世第一次在書本上讀到柳永這個名字的時候,關於柳三變這個名字的由來,書上的說法是:“想我當初讀書,凌雲志氣,及牢騷失意,變為詞人,以文采自見,使名留後世足矣。何期被薦,頂冠束帶,變為官人,浮沉下僚,終非所好。今奉旨黜落,自由自在,縱意詩酒,變為仙人。今後當自署雲,奉旨填詞柳三變。”雖然後來很多專家學者考據論證,都說柳三變是本名,柳永才是後改的名。但這種說法卻也在他腦海中佔據了很長一段時間,而且,如果沒有原由,為何好好的為起“三變”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呢。今天碰著了當事人,這個心頭之惑不可不解。
柳三變聽到他這麼一問,又是一愣,心道高兄果然厲害,這東一榔頭西一槌的功夫,實在讓自己望塵莫及,但想到他問自己名字的由來,卻也不好拒絕,當下微微一笑道:“這名兒,卻是家父所取,箇中道理,還請家父自己為高兄解釋為好。”柳宜和徐重信正被這幾局相差極大的對局看的苦不堪言,聽到這麼一說,連忙接口回道:“這三字乃族中輩分,這個變麼,卻是在下當
對七郎的一番期望了。”高文舉聽到這個回答,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如此。連忙拱拱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指著棋盤笑道:“再對下去,小弟只怕要被柳兄
的自盡了。還是到此為止吧,小弟本不擅此道,初聽柳兄喜歡對局,還以為是下象棋呢,結果卻是圍棋,小弟糊里糊塗的就入了局,倒是
費了柳兄的時間,又讓兩位前輩看笑話了。”徐重信
口道:“高紳士說哪裡話,圍棋這東西,本就是陶冶
情的東西,若是過分注重輸贏,難免失了本意,難得高紳士
襟如此開闊。”高文舉大笑:“前輩就別再給晚輩臉上貼金了,我倒是覺得柳兄讓我讓的好辛苦,費盡了心思讓來讓去,我還是贏不了,再要來上一局,只怕柳兄
後要將我的樣子畫了紙人兒用針紮了。”三人見他說的有趣,也是一陣大笑。柳三變趁機邀請高文舉起身在花園裡走走,順便問起了高文舉這些年都讀過些什麼書,
後又有何打算,如今有了舉人的功名,幾年後會不會入京趕考等問題。柳宜和徐重信見兩個少年談的投機,心頭也是一鬆,便不動聲
的轉回了徐鍇身邊。
高文舉隨口對答著,四下看著這園中的景,笑道:“小弟其實只想平平安安的過完這一輩子罷了,至於功名這些東西,並不在小弟身上。倒是柳兄你,為何對功名如此看重啊?”柳三變展顏一笑:“我等讀聖賢書,所謂何事?無非貨於帝王家,造福天下人而已。若無功名,這心中所思所想,又如何才能實現?”高文舉嘆道:“柳兄啊,這世上,想做事,在哪兒做都是一般。為何非要入那官場呢?要知道官場中的是是非非,遠比他處更加可怕,只怕以柳兄的
子,入了官場,也難以實現心中的願望啊。”柳三變正待開口分辨,就聽到徐鍇朗聲誦道:“犧息消心象;簷楹溢豔陽,簾櫳蘭
落,鄰里柳林涼,高閣過空谷,孤竿隔古崗,潭庭月淡蕩,彷彿復芬芳。”一詩每句中的幾個字音都極其相似,卻被老頭說的鏗鏘有力,絲毫聽不出半點亂相。
高文舉和柳三變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會意,邁步向徐鍇的方向走去,想看看老頭在玩什麼。高文舉問道:“這詩聽起來字句相近,似乎是有意為之,是徐爺爺新作的麼?”柳三變微笑道:“這是唐人溫庭筠的《李先生別墅望僧舍寶剎作雙聲詩》,高兄以前沒聽過麼?”高文舉心中一陣慚愧,一直以為繞口令這東西是近代才明的。原來早在唐朝就有繞口令這東西了,可惜這種詩文學價值不高,做繞口令又太過文雅,不適合小孩子學,自己竟然沒聽過。想來,老爺子為了和逗小慧開心,因此將這比較拗口的詩文搬了出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徐鍇和小慧遊戲的亭子前了,卻見徐鍇端坐在亭子一邊,小慧和徐重信的兩個孫女俏生生的站在亭子中間,徐重信和柳宜則坐在亭子的另一邊饒有興趣的觀看著。
三個孩子輪番著將老頭誦的那詩背了一遍,除了忘詞之外,還有字句無法說清的,急的那個大孫女差點咬了舌頭。
徐鍇很得意的看著小慧道:“怎麼樣,爺爺這詩你**不出來了吧?”小慧想了想,偏著腦袋道:“爺爺的詩太難了,小慧背不出來。”徐鍇看了看已經靠近的高文舉和柳三變,又問道:“那你哥哥有沒有教你這樣的詩啊?”小慧點點頭:“哥哥教過好多哦,爺爺要不要聽?小慧背給你聽。”徐鍇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連連點頭:“好好好,小慧背給爺爺聽。”小慧朗聲道:“山上一隻虎,林中一隻鹿,路邊一頭豬,草裡一隻兔,還有一隻鼠。一二三四五,虎鹿豬兔鼠。”徐鍇仰頭大笑,柳宜和徐重信對視一眼,不由的笑著點了點頭,再看一眼慢慢靠近的高文舉和柳三變,連忙舉手打了個招呼。高文舉輕輕將手指豎在嘴上做了個聲的樣子,拉著柳三變輕手輕腳的坐在了幾個小丫頭的後面。…朱天賜看著靜靜的停在港灣中,嶄新的四艘大號快船,那高聳入雲的桅杆讓他驚詫不已。心中默默的比了比,這四艘船都比昨
搭救自己的船還要大上一倍有餘。昨
那艘快船就已經夠他吃驚的了,再一看這四艘,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慨幾句,小聲的問一臉自豪的李連生:“李將軍,這種船是從哪裡買來的?貴島還有多少這種快船?”李連生指著還在船上做著最後檢查的一干人道:“這快船是咱們自己打的,這四條是剛剛造成的,還沒試過水呢,今
便是第一次下水試船了。朱員外覺得此船如何?”朱天賜滿臉
動:“好!這船不光快,還如此之大,以此船的大小,比我那小船五條加起來裝的東西都要多。而且那
我搭乘將軍的船回來時,見此種船的樣子,竟似不受風向限制,想怎樣走便怎要走。要是用此船來路南洋…”李連生笑道:“要用此船跑南洋也不是不可,員外且安心等上幾
,等我家將軍忙完了大夥搬遷的事,便給你個準信。”朱天賜一聽有戲,連忙
著手道:“如果可以,不知方不方便請將軍帶著貴島勇士隨行護航呢?”李連生哈哈大笑:“員外且寬心,以我家將軍的
子,對員外的事,必然不會坐視不理的。只是,員外倒要仔細想一想了,這下南洋,若是真的想請我海壇島的快船來護航或是代為運送,員外的誠意又當如何呢?”朱天賜聞言想了想開口道:“將軍,不瞞將軍說,經此一事,朱某隻能求平安賺幾個辛苦錢而已,至於這謝儀之事,但請將軍開口,只要朱某拿的出,絕無二話。”李連生連連擺手:“朱員外客氣了,你冒這麼大風險下南洋,自然是為了多賺幾個錢,我等雖頂著個海盜的帽子,卻也絕非倭奴那般喪盡天良之輩。按說呢,大家同為炎黃子孫,我等便是辛苦上一趟,替員外走上一遭倒也無所謂。可是員外你想啊,這島上上下下萬多口子,就指著這個吃飯呢。我家將軍又開不出那個口,因此,小將才出這麼個主意,若是員外真有誠意,且等過幾
自行向將軍提及便是了。”朱天賜點點頭:“理當如此,哎呀,原本朱某還擔心這耽擱上幾
還來不來得及在年前將貨物送到占城,這要是有了這種快船,莫說到占城了,就是再跑回來那也是來得及的。要是再有貴島的虎賁之士隨船護航,那可就真的萬無一失了。如此,朱某便靜心等許將軍回來自行向他懇請便是。”李連生點點頭:“如此,便請朱員外安心在島上住上幾
了。”朱天賜得知借船的事大有希望,心情不免大喜,全然沒了剛上島時的緊張之
,便央著李連生帶自己在島上到處轉轉,欣賞欣賞這島上的景
。
看到到處忙碌的人群一隊隊的扛箱架包的樣子,想必便是李連生說的搬遷隊伍了。在轉了一圈之後,一行人來到了兵器坊附近。李連生見朱天賜似乎有些乏了,便帶他進了兵器坊問魯懷李討杯水喝。
魯懷李見是李連生帶著朱天賜,心情大好,忙大聲招呼:“四叔,來貴客了,趕緊上茶!”李連生奇道:“魯班,你如今這譜可真夠大的呀,這呂四叔好歹也算是獨當一面的人物了,倒要被你吆喝來上茶。可真有你的。”他知道自打高文舉看上呂全忠之後,老頭已經帶了一幫人分出去單幹了幾個月了,今天不知怎麼的又在兵器坊中出現了,卻被魯班頭抓了壯丁,當成小廝使喚了。
魯懷李神秘兮兮的看了李連生和朱天賜一眼道:“嘿嘿,連生,你不知道,四叔跟著高莊主學到一手好本事,這折騰了幾個月如今總算有點眉目了,那可真是好東西啊,可他就是太小心眼,早上拿來之後就讓我看了一眼,我這兒正打算藉著貴客的身份沾點光呢,你們可別漏了氣啊。”李連生和朱天賜對了個眼神,什麼好東西就讓魯懷李連話也說不清楚了,心頭雖然好奇,卻也沒過多表示,只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等著人上茶。
呂全忠的門簾走了出來:“班頭,你可不能這樣啊,這東西好了壞了,咱還是等高莊主和將軍回來再說吧,你這大呼小叫的…”魯懷李長嘆一聲:“我說四叔,你怎麼越老越糊塗啦?那東西莊主和將軍看了,就算滿意了又如何?還不是為了將來能換幾個錢?如今,這面前就坐著個財神,你讓他看了,若是滿意,不就省了莊主和將軍再煩心了嘛?”呂全忠看了一眼李連生,由於角度問題,他倒沒看到並排坐在李連生旁邊的朱天賜,當下沒好氣的說道:“李副將算什麼財神?難不成昨夜裡巡海撞見金山了?”李連生裂嘴一笑:“四叔,你可真是人老眼花了,我不是財神,財神坐在我旁邊,你老人家也看不見。喏,這位,看見沒,蘇州朱員外,常年跑南洋的,你有什麼東西怕找不到買主?”呂全忠探過身子看到了朱天賜,見是外人,又見他衣著與大家頗有不同,想來不是兩人騙自己,忙拱手道:“原來是朱員外,失禮了,朱員外果真是跑南洋的?”朱天賜也不知道魯懷李搞什麼鬼,卻見他不斷的給自己使眼
,於是十分配合的還了一禮:“不敢有瞞前輩,這南洋占城,晚輩每年都是要跑上一兩趟的。若是前輩確有好東西,多了不敢多,比中原多賣上十倍的價錢,晚輩自問還是辦得到的。”呂全忠這才點點頭:“如此說來,倒也不妨讓朱員外鑑賞鑑賞了。”回過頭喊了一聲。
兩個小廝各端著個木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來,呂全忠也是小心翼翼的從一個小廝手中接過一個盒子,輕輕的放在大桌上,轉頭對魯懷李道:“班頭,勞煩你去泡壺茶。”魯懷李十分快的點了點頭,一路小跑進去泡茶了。看的李、朱二人十分納悶,這到底是誰使喚誰呀。當下對呂全忠那盒子裡的東西更
興趣了。
呂全忠打開盒蓋,小心的從中取出了兩件東西,輕輕的放到桌上,推到兩人面前:“還請兩位品評。”李連生好奇的拿起這件如同水晶一般的小杯子,轉著圈看了一番,又扣在眼睛上看了看外面,十分內行的說道:“水晶的,四叔,你挖到水晶礦啦?這水晶盞做的不錯,新學的手藝?”呂全忠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理都沒理他,很專注的看著朱天賜。
朱天賜一看到眼前這透明的杯子就驚呆了,十分動的捧在手裡,翻來覆去的看個不停,嘴裡喃喃說道:“琉璃,琉璃,沒錯,這是琉璃的。四叔,難道說,這東西…是四叔你自己燒出來的?”呂全忠一豎大拇指:“朱員外果然好見識。”再掃了一眼有些尷尬的李連生,很自豪的說道:“這東西的確是咱們自己燒的,不過小老兒可不敢居功,這法兒是高莊主傳下來的。而且莊主當時還給這東西起了個名,叫玻璃。”魯懷李捧著一個大茶壺喜匆匆的走了過來:“四叔和他那一幫小子試了幾個月,終於有眉目了,前幾批不是變了形就是顏
不純,這回這一爐十六隻,可是個頂個的通透。來來來,先試試用它品茶如何。”看著橙黃透亮的茶水在杯子裡翻騰,大家都是一副看不夠的神情,過了好一會兒,朱天賜才回過神來,小心的將杯子端到嘴邊,品了一口,覺茶已經有些涼了,卻也顧不上這些,興奮的衝呂全忠說道:“四叔,有了這東西,咱們可就大財了。哈哈。”呂全忠欠了欠身子,問道:“依員外來看,這杯子,一隻值得多少銀錢?”朱天賜已經有些忘形了,右手端著杯子目不轉睛的看,左手輕輕揮了揮,隨意的說道:“這東西哪裡還能用銀錢來算?說是價值連城,那也不為過。只這一隻杯子,就能換回一船象牙來。”這話一出口,他也顧不上看當場近乎石化了的幾個人,自己喃喃道:“當年那大食人,幾個琉璃珠子也換了上千支象牙回去,要是送這樣一隻杯子給那占城城主,能換回什麼來?換點什麼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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