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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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橋站在大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開心地轉了個圈，問雨微:“怎麼樣，姐姐？好看嗎？”

“好看。”雨微頭也沒抬，隨便敷衍了一下妹妹，現在的她只關心她手上的那張設計稿圖。

“那下午就穿這樣去？”雨橋興奮的心情並不受姐姐的影響。

“也可以啊！”雨微懶懶地應道:“其實你穿什麼都好看，問題的重點是你想穿什麼鞋子出去？你現在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該有成的樣子，你該不會又是想穿拖鞋出去吧？”

“未嘗不可。”雨橋衝著鏡中的自己傻傻地笑笑。

雨微終於從設計稿中抬起了頭“你是在開玩笑的吧？有誰上班還在穿拖鞋啊！那是正規的大公司，拜託你別去丟臉好不好？”

“當然好了。”雨橋湊到鞋櫃邊，打開了鞋櫃，從裡面拿出了一雙黑漆皮的高跟鞋。

小套裝配高跟鞋不是很漂亮嗎？

“鞋子合腳嗎？”雨微問。

“會稍大一點。”雨橋穿戴整齊，又在鏡子前照著自己。

“當然了，我們的尺寸不一樣。”雨微有點心疼地看著那雙鞋子“真是的，幹嘛挑這雙？很貴呢！我也才穿過兩次。不過為了慶賀我們拖鞋公主這五年來第一次穿高跟鞋，姐姐我就慷慨點把它送給你了。”雨橋微微笑著，坐到了姐姐身邊，目光落在她面前的設計稿上“怎麼，還沒搞定嗎？”雨微剛剛去了一家做蓮蓬花灑的公司應聘設計，卻糟碰壁。這在她的人生中算是最慘痛的一次經歷。

“你姐姐我在電子產品設計行業裡是首屈一指的人物，有多少大公司巴著望著要我去他們公司做設計總監，竟然會敗在一個小小的蓮蓬花灑上。”

“做的東西畢竟不一樣——以前你是做電子產品的外觀設計，接觸到的東西不是手機就是鐘錶，現在這家公司做的是蓮蓬花灑，差那麼多。好了，老馬也有失蹄的時候，別太難過。”雨微似乎還想不通，動地叫了起來“什麼和什麼！問題是在於設計師本身——一個好的設計師，不管什麼東西都可以做！我們賣的是概念和創意。最近我覺得自己的腦子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東西，於是才去這家公司應聘，只是想讓那些所謂的設計同行見見我的設計功底。你要知道，人有時活著就需要別人羨慕崇拜的眼光。”

“可是你碰壁了？”雨橋故意長嘆一聲。

“當時我的汗簡直就如瀑布一樣，狂下啊！他們居然丟給我一個蓮蓬頭要我用傻瓜軟件把尺寸線條做出來。我說用三維就可以了，那群白痴堅持要用二維的東西，死板！”

“你是三維高手，卻是二維白痴。”雨橋聳聳肩，表示同情“真是很鬱悶呢！那些人肯定是妒忌你。”

“所以說，千萬不要遇見一個比你還差的上司，你的子不可能好過。”雨微把手上的稿子成團，丟進垃圾桶裡，憤然地說“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一直是自由職業者。我去那些公司面試也只是想證實自己是個人才，有很多人搶著要聘用我，那種覺能起我創作的靈。”

“你開心就好！”

“話說回來——那雙襪子是誰的？”雨微的話題急速變轉。

什麼襪子？雨橋不解地看著姐姐“什麼？”

“襪子啊！你昨天回來的時候腳上套著一雙男生的襪子。”雨微一副壞壞的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是不是你的那個學長？老實說我很動呢！這個男生很細心，因為我把你扶進屋子的時候你全身都暖烘烘的，不僅僅是因為喝了酒。”

“哪有人送我回家？自己爬回來的。”雨橋本不記得有這回事。

“別害羞了，到底是誰？長什麼樣？帥不帥？”雨微的好奇心已經被挑起，追問著。

雨橋努力地想了想，記憶力似乎有那麼幾個破碎的片段“好象是有那麼一點記憶——我在天台上喝了酒，有人打架，我就落跑…等等！我好象有參與了暴力事件。再後來，哭著抱住了一個男生，好象是學長吧，給我遞來了一張紙巾呢！”

“沒半點新意。你的生命裡除了那個學長就沒有別的男人了嗎？隨便說個阿貓阿狗的都好，一定是那個狗學長嗎？”雨微白了妹妹一眼。

“那傢伙不是要結婚了嗎？”

“你怎麼知道的？”對於姐姐的小道消息的更新度，雨橋一向是很佩服的。

“你自己昨晚說醉話的時候我聽見的。真是有夠無聊的，那個男人有什麼好的呢？大不了咱們找別的，世界上就只有他一個男人嗎？”雨微的情緒高漲，似乎這件事是發生在她身上。

雨橋安靜了下來，看著雨微，沒有再講話。

這世上當然不可能就只有學長這一個男人，可是茫茫人海中只有一個他讓她心動。那麼寬厚溫暖的一雙手曾經牽著她走過校園的場，下雨的時候也曾舉過一把格子傘站在教學樓下等過她，那雙看著她的眼睛總是帶著微笑…那時候她像只小跟蟲總跟在他身後，遠遠地看著他，衝著他的背影笑，天真地以為那個寬厚的背影或許將會是她一生的依靠。

然而一切的等待只是學長的一句玩笑話罷了，他要她等五年，只是一句玩笑話，不輕不重，可是她卻真的等了五年。

他怎麼知道這五年她過的是什麼樣的子？為他了多少淚水？

他不會知道的，因為他已經要成為別人的夫了…

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