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兇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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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把臉貼在塔克的膛,閉著雙眼,兩手緊緊的抱住他。她在顫抖。同時她也可以聽到塔克小口小口的
息聲。除此,其它都很安靜。
樹林村警佬彎下去觀察平躺在地的陌生人。
“他還沒死。”他說,“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死。”溫妮微微睜開眼睛。她看到長槍仍放在草地下,它從梅手中落下後就一直在那裡。她也看到梅的手,一會兒鬆垮垮的垂下,一會兒又握緊。太陽熱得灼人,離她耳朵很近的地方,正有一隻小蚊子嗡嗡作響。
警佬站起身來。
“你敲他後腦袋幹什麼?”他著氣怒道。
“他要把孩子帶走,”梅回答,聲音平淡而疲憊。
“他不顧孩子的意思,硬要把她帶走。”聽到這句話,警佬然大怒:“算了吧,太太,你在說什麼?不顧孩子的意思把她帶走?那是你們。是你們綁架了那個小孩。”溫妮把手從塔克的
上放下,轉過身來。她的身體不再顫抖,“他們沒有綁架我,”她說:“是我自己要來的。”塔克急促地
了一口氣。
“你自己要來的?”警佬重複她的話,兩眼睜得好大,出不信的表情,“你自已要來的?”
“沒錯,”溫妮一點也不畏縮地答道:“他們是我的朋友。”警佬不解地盯著她看。他抓抓下巴,提高眉,手中的長槍垂落地上。然後他聳聳肩,低下頭看看穿黃西裝的陌生人。陌生人一動不動的平躺在草地上,白花花的陽光照著他那蒼白的臉和手。除了他的眼睛是閉著的之外,他看起來比以前更像個傀儡,一個被人漫不經心甩到角落的傀儡,手、腳都是糾結的絲線。
溫妮瞥了他一眼,把他的樣子深深刻在她的心板上。稍後她很快把眼光移向塔克,想尋求一些藉。但塔克並沒有回看她。他身體微微前傾,眉
下垂,嘴巴微張,出了神似的,而且——帶著嫉妒的神情——像個快要餓死的人望著窗外的宴席那般,直盯著地上的身體。溫妮受不了他這樣的神情。她伸手去摸他,把他喚醒。
他眨眨眼睛,牽住她的手,用力的握了一下。
“嗯,不管如何,”警佬最後說,樣子變成執行任務時的正經:“我得執行這裡的勤務。先把這個傢伙抬到屋裡去,不然,他會被曬焦的。我現在告訴你們,要是他沒有好起來,你們就麻煩了。你們這些人,最好照我所說的去做。你,”他指著梅:“你得跟我走,你和這個小女孩。你必須馬上被關進牢裡,而小女孩,我得送她回家。剩下的人,你們在這裡照顧他,我會盡快帶個醫生回來。我應該帶個代理人一起來的,但我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邁爾輕聲地說:“媽,我們會立刻讓你出來的。”
“一定的,媽。”傑西也說,“不要太為我擔心,”梅用和先前同樣疲憊的聲音說:“我會自己處理。”
“自己處理?”警佬大叫:“你們這些人真令人傷腦筋。如果這個人死了,你就得上絞架了,你所謂的自己處理是指這個嗎?”塔克的臉一下子癟了下去。
“絞架?”他輕聲的說:“吊刑?”
“沒錯,”警佬說:“那是法律。現在,我們走吧。”邁爾和傑西抬起穿黃西裝的陌生人,小心地把他搬進屋裡。塔克仍站在原處發呆,溫妮可以猜到他在想什麼。警佬把她抱到他的馬上,再把梅押上她的馬。溫妮緊盯著塔克,他的臉很蒼白,皺紋更深了,眼睛茫然而下陷。她聽到他輕輕地又說了一聲:“絞架!”之後溫妮說了些以前從沒說過的話,這些話是她不時聽人說過,也是她經常渴望聽到的。但這些話出自她的口中,聽起來卻很奇怪,她不住坐得更直了。
“塔克先生,”她說:“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轉的。”警佬看看天空,搖了搖頭。然後他抓起他的長槍,爬上馬,坐在溫妮身後,朝小路前進。
“你騎在前面,”他對梅吼著:“我會好好盯著你的。至於你,”他以嚴厲的口氣對塔克說:“你最好禱告那個傢伙不要死,我會馬上回來。”
“一切都會好轉的。”塔克慢慢地重複了一遍。
梅猛然跌坐在老肥馬的背上,對這些話沒有反應。但溫妮別過警佬的身體,往後看著塔克。
“會好轉的。”她說完,臉又轉向前,身體坐得筆直。她就要回家了,但她心裡想的一點也不是這個。她看著前面那匹老肥馬的部,看它
糙、沾滿塵沙的尾巴,咻咻的舞動著。她也看著騎在馬上,搖搖晃晃,身體垮塌的梅背部。
他們往陰暗的松樹林騎去,警佬的呼聲在她的耳旁咻咻地
著。走出陰涼的綠林後,一個廣闊世界又在她面前展開,這世界閃爍著光芒,有著各種可能
。但這些可能
現在有所不同了,它們不再是可能發生在她身上的事,而是她自己可能可以阻止的事。她唯一想到的事是——梅一定不能上絞架。不管穿黃西裝的陌生人狀況如何,梅一定不能被吊死。因為如果狄家所說的完全真實,那麼梅,就算她是個最殘忍的殺人犯,應該被判處死刑——她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