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暴發戶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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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剛才王東來上門的時候，張俊就大概想明白了，陳叔這一手的意思是想讓自己在這認識一些能幫得上忙的人，或者說讓自己培養一下地方上的人脈，免得有事的時候他遠水救不了近火，畢竟張家店鎮離市裡可是有二十多公里的路程。而王東來幾乎等於是本地的地頭蛇，只是他也怕那些能翻江過海的菩薩，怕那些官大到能壓死人的傢伙，當然也得好好巴結。這樣一來陳敬國等於是讓他給自己打小工，也算給了他一個向上巴結的機會。

雖然認識兩天而已，但既然陳叔能放心的看上王東來，證明那傢伙以前那些見不得光的事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現在做的也全是正當生意沒什麼把柄可抓，和他在一起不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張俊不得不嘆陳敬國心思實在是太縝密，做起事來也是滴水不漏，特別的有計謀。

“您接著說…”張俊腦子飛快的運轉著，意識到自己有點失態以後，趕緊給他一個抱歉的微笑，表面上波瀾不驚，似乎對這個合夥的計劃不怎麼心動。

王東來本以為這個傳說中大官家的親戚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土孩子，憑自己混了那麼多年的手段三兩下就能哄好，現在看來這小孩也不是那種笨蛋，又不是不難對付的聰明人，而是最難處理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傢伙，心裡稍微想了想，反正自己除了拉關係並不打算佔多少便宜，也不想在這環節上惹惱陳敬國，索就大方的說:“其實說合夥倒也簡單，我來出錢和人力，小俊你只需要用手裡的那一紙合同入股，大家成立一家旅遊公司。哥哥我也不想吃虧，股份我佔四成你佔六成，到時候的法人代表也寫你的名字，等於我就是個二當家，但事情則全給我來辦，怎麼樣？經營上的事你樂意的話就幹，不樂意的話找個人頂著倒也樂得清閒，簡單點說，你需要付出的只是手上的那紙合同。”四六開，聽到這個比例張俊不免愣了一下。要知道清水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以前聽過面積約略有三百多平方公里，光是湖中心的幾個小島和遊船就是一筆不小的投資，再加上其他投資的錢，總的來說可不是一筆小數目。現在這王東來居然能說得這麼簡單，還打算包攬所有的開銷和事務，而換來的卻只有四成的收益，似乎怎麼說都說不過去。

只是稍微的一個錯愕，張俊立刻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這傢伙還真是一隻老狐狸，讓自己當老闆佔六成，公司的老闆也是自己，一但出了什麼事的時候自己的責任最大，他不需要負擔太大的風險；而他王東來只是窩在張家店鎮裡的一條龍，勉強到了青松縣也只是一隻虎，這樣一來等於是借陳叔的名號拉上關係，給外人一個與大企業合作的錯覺，不僅對他，對他家的哥嫂都是一個不錯的好處。

醉翁之意不在酒，若是合作成功的話他將可以藉著陳敬國的名號撈到更多的好處。

四成，對於王東來確實只是一個保本的收益，即使真盈利的話也不會有多大的收穫。張俊想想也不覺得他這樣對自己有多大的虧，畢竟還有其他的油水可以撈。所以就一副滿意的樣子點點頭，笑呵呵的說:“嗯，這事王哥你安排吧！我本來也不怎麼想做生意，畢竟有空多玩一下才是正道，現在還年輕嘛！至於開發旅遊上的事，該怎麼辦就給你來安排！”

“那是…”王東來沒想到張俊會答應的這麼快，甚至還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本以為這樣大的一個項目會讓他稍微惶恐一下，沒想到居然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答應，且重要的是，這種隨便並不是那種沒動過大腦就下決定的表現，而是經過一陣快速思考後做的決定，看似隨意但卻一副瞭然於的樣子，這表現實在不像是個鄉下出來的孩子。

張俊也不想和他多談些什麼，知道其實耍起手段自己不如這種混了多少年的老狐狸，站起身後看起自己新家的位置。不得不說陳敬國真的很會選，依山傍水風景特別好，身後有一片不大不小的竹林顯得非常清幽；房前就是清澈如鏡的湖泊，左邊一條從山上下來的泉水經過了院子旁，右邊就是通往碼頭的大路，非常方便，真的很不錯。

“王哥…”張俊略略打量了一下後，朝似乎已經開始盤算開發計劃的王東來說:“我想把這院子再擴大一些，你看怎麼樣？”

“沒問題，反正周圍這一片地都是在你名下！”王東來笑眯眯的應道:“手續都已經辦下來了，因為是私宅，想怎麼建都是你說了算！”

“這還再想建一套房子，一套二層小樓就可以了！母女住的。”張俊指著旁邊另一塊空地說道，心裡總念念不忘和蘭姨說過要做鄰居的承諾。要是住得近了以後還可以爬牆頭過去和她幽會，甚至趁沒人的時候來個白宣，想想都覺得刺。

“沒問題，這個簡單。現在就叫人去辦！”王東來點了點頭後招呼過一個工頭來耳語了幾句就算定了下來，對張俊只是大概問了一下大小的佈局方面的問題，明如他也沒有去問是給誰住的之類的無聊話題。

張俊深深的呼了一下，開始打量著清水湖邊的山水。不知道為什麼，從前沒錢的時候看這三山村就是窮山惡水沒一處好的；現在有錢以後覺得這裡的風景和花草，甚至連地上爬的昆蟲都特別的美好。狠狠再了一口帶著泥土味的空氣後，眼尖的看見旁邊停著一輛很大氣的越野車，頓時好奇的問:“王哥，這是你的車？”

“是啊，一輛破車。不過開這種山路倒是合適！”王東來笑眯眯的點點頭。

越野車上已經有著一層厚厚的泥巴，看起來沒有往常的大氣和高檔，不過也不影響那種男人喜歡的陽剛和大度。

張俊眼光的過去摸了幾下。以前在工廠陪著開車的老師傅一起出去送貨時，他就很喜歡坐在車裡的覺，當時也曾經夢想著自己能有一輛車，而後來他纏著老師傅學會了開車，當油門踩下去的時候，他就喜歡上了這種屬於男人的速度。當然，以前開的是隻是貨車，本不能和轎車相比！

“王哥，你這車是怎麼來的？”張俊不疑惑的問道。要知道除非從清水湖上水運過來，不然必須得開十多個小時崎嶇的山路，繞好一大圈才能來到三山村，王東來總不會為了一時的便利特地開過來吧！

王東來從張俊眼裡的亮光就明的看出了張俊的喜愛，立刻大方的把鑰匙拿出來，笑呵呵的說:“你要喜歡的話這車就先拿去開吧，反正這車開山路才有覺，丟在鎮裡開著也彆扭。”張俊接過鑰匙，嘴上雖然說著這怎麼好意思，卻沒有把鑰匙還回去的意思。

雖然說是有點窮人佔小便宜的竊喜，不過看透了王東來的想法後，張俊可是一點客氣的意思都沒有。反正這點錢對這傢伙來說可有可無，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何況只是一輛二手車？

王東來朗的笑了笑，站起身拍拍張俊的肩膀，一副親密的口吻說:“好了小俊，都叫我一聲哥哥了我總不能小氣吧。這車我是用船拖著鐵製浮板拉過來的，明天還得用它拉機器，所以現在就順便先過來用。不過這邊加油好象不是很方便，明天我讓他們順便給你拉幾桶汽油過來，免得到時候誤事。”

“謝謝王哥，呵呵！”畢竟已經看出來王東來就是衝著陳敬國這棵大樹來的，張俊早不再客氣，至於這些錢對於他來說也只是九牛一，搞不好這次蓋房子還是他自己掏的包，還真是罪過啊！

張俊心裡盤算著還要再敲他一筆，但臉上還是一副難為情的樣子說:“王哥，我能拜託你件事嗎？”

“什麼事你儘管說，哥哥能辦到的絕對不會說個不字！”王東來立刻大方的說道。有賣人情的機會比給他現金更好，而現在他的目的已經很明確了，就是要把關係拉攏好。

張俊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心裡一個勁旳暗笑，臉上則仍然很是純真旳樣子說:“我現在還沒駕照，想麻煩你幫我辦一下。還有就是你知道我們這山路不是很方便，有的地方汽車本過不去；下次過來的時候能不能順便給我找一輛比較能用的摩托車？”王東來微微的愣了一下，心想這要求也太小了吧！嘴上立刻信誓旦旦的說:“沒問題，車明天我立即叫人給你來，肯定挑一輛好車不會落了你的面子。駕照嘛，那個比較慢點不過也沒問題！還有其他的事嗎？和哥哥我就別客氣了，咱在這好歹辦起事來還是有人在罩的，不是嗎？”

“那是，王哥！”張俊笑呵呵的點了點頭。眼見沒什麼事了，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車門坐上去，招手說:“那就這樣了，王哥我先走了。”

“嗯，去忙吧！”王東來也是心情大好的擺手。對於和陳敬國的情投資來說，這些錢少得連提都懶得去提。畢竟有關係以後想賺錢還不是隨手就來的小事，對於張俊簡單的要求，他都有點鬱悶太少了呢。

簡單的一陣接觸，老狐狸和張俊這個小滑頭兩人各有心思，談話的氣氛自然很是融洽，沒一會兒就親熱的像打同個孃胎裡出來一樣。不得不說這樣就等於是各取所需了，有錢有勢的那個困在原地想往上爬而必須找關係，現在遇上一個現成的便宜送上門來，而且胃口不難滿足，這樣的好買賣哪裡找去。

而張俊現在就算是被陳敬國和沒見過面的爺爺呵護著，即使他們地位再高但離得卻那麼的遠，自己又不認識當地比較有實力的人，結識了王東來以後倒能省不少麻煩事，有事給他去辦可能也是事半功倍，本不必由自己來心，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雙贏吧！

摸著方向盤，踩著油門，看著路邊的風景迅速的往後退去，張俊心裡的興奮光一個字本沒辦法形容，尤其是看見鄉民們紛紛向自己投來羨慕的眼神，心裡的得意更是不用說。王東來到底還是有錢人，加大的油箱裡全是滿滿的油，開上幾天本不是問題。

而且車裡居然還有不少的煙、酒等，這傢伙出手真是一點都不小氣，真難怪人家能發財！一路上笑眯眯的看著乾燥土路在自己開過後變得沙塵滿天，張俊有點想炫耀，開著車開始往悉的小道上繞了起來；足足繞了半個小時才來到學校這邊。

有了這樣的車可以開，滿足了心裡的虛榮，張俊第一件事就是想炫耀一下，享受著鄉親們側目時的那種表情；第二件事嘛，張俊滿心歡喜的想和葉子分享一下自己的快樂，也載著她好好的兜一圈子。

清水湖這邊唯一的學校簡陋的建在一個半山的平坡地上。小學和中學建在一起，雖然用各自獨立的兩排教室區分開來，但基本上所謂的場都是共用的；平房倒還沒破到不能遮風擋雨的地步，但怎麼看也只能說破舊！整片開闊的校園起碼有一百多畝的佔地面積，不過大多都是空地沒其他的設施，沒辦法，窮地方別的沒有空地最多。

除了學校裡幾個老師住的宿舍是磚頭水泥蓋的以外，教室大多都是由木頭和木板搭建起來的；外邊的縫隙糊上一層河裡的泥巴，幹了以後也可以擋風，屋頂上全是清一的竹子蓋稻草，說是教室，其實看起來倒像是牛舍。

這一片城裡人看見會以為是純天然韻味的另類建築，在每一年的暑假卻必須重新裝修一遍，好抵禦來年的風吹雨曬。好在這一帶窮是窮，物資倒是不少，一些當地的人也有自覺，空閒下來的時候就會到學校裡幫幫忙、幹幾下活，平時修完房子剩的水泥沙子也往這送。要不然依靠每年連教師薪水都發不齊的撥款，這學校哪撐得下去。

比起以前張俊讀書的時候，這破板子房確實好了不少，起碼沒那種搖搖墜的覺。至於課桌椅則大多是學生帶自己家的板凳來，再拼上兩塊石頭跟一張木板合成桌子；而學校唯一的體育器材也就幾個已經漏氣的足球，雖然簡陋，不過也算孩子們玩耍時最好的玩具了！

由於有不少學生和一些當地的老師家遠得有點過分，光是爬崎嶇的山路來回都要一天時間，所以大家也主動修建了一排算是學生宿舍的木屋。當然，這錢也是從學生的學費裡硬扣出來的。從初中到小學不足八百個學生，除去每學期五十的學費、工資和書本費的開銷，能硬生生擠出錢來還是得誇楊柳上任以後高明的業務能力。

學校的門白天基本都是開著的，且包含住宿在內的大部分學生中午都是在學校簡單的吃一點，故每年收上來的學費其實本就不夠用，如果不是村民們主動的幫忙幹活再送點東西來的話，這學校估計早就辦不下去了！

事實上這邊很多山裡都還保留著重男輕女的習慣，而且一些家庭孩子多也供不起一、兩個孩子讀書，所以學生並不是特別多。學校能這麼堅持的維持下去其實也不容易，好在一些老一輩的人都知道讀書的重要，時不時的發動村民湊點錢給學校，這才保住了這間十里八鄉里唯一的學校。

車子緩緩的開進學校的大門，停在了所謂場的空地上。巧的是一進學校，放學鈴也響了，這時原本安靜的教室開始了陣陣的吵鬧聲，三五成群的孩子一個個高興的揹著書包跑出來。和城裡的學校不同，這校門口本沒有成堆的家長來接送，即使有也是偶爾順路而已。在這忙著生計的地方，孩子都是放養的，所以一個個孩子也有著自己幼稚的成。

這些孩子玩了一天，全身髒兮兮的、還拖著鼻涕大笑著跑來跑去看得張俊不由得笑了一下，以前自己也有過這樣的時候，想想其實覺得滿好玩的，就算現在要叫自己再回學校去讀書，恐怕這心也沒辦法靜得下來！

孩子們總是好奇的，對於學校突然出現的車子覺很是新奇。畢竟這一帶滿是崎嶇的山路，有時候趕著驢車反而比開這車更加方便快速，所以也沒人會想去花大錢買這樣一塊不太實用的鐵疙瘩。唯一有的汽車就是拉東西的小貨車或麵包車，且這其實也屬稀有。

成堆的孩子用好奇的眼神看著張俊的車，有頑皮的甚至衝上來開始用手摸著、拍著。

張俊心裡懷著一種裝闊與無比的自豪，拆了王東來的中華煙點上一，下車後直接爬上車頂坐在上面，笑眯眯的看著車下那些好奇的孩子。讓這些孩子們的羨慕來得更猛烈一些吧！讓哥小小的滿足一下這難得的虛榮，媽的，暴發戶的覺真。

“俊哥哥！”一聲歡快又甜美的童音遠遠的響了過來，清脆悅耳異常，讓人頓時神一振。

張俊轉頭一看，原來是妮妮這個可愛的小姑娘歡呼雀躍的跑了過來，她換上了自己買給她的公主裝和蘭姨心給她作的打扮，乾乾淨淨的讓她在人群裡像個小公主一樣顯眼。這會兒小丫頭被一幫同學簇擁著朝這邊跑了過來，眼裡也盡是興奮與好奇。她兩眼放光的看著眼前的汽車，又給了張俊一個比花還美的微笑，臉上盡是小孩子得意的表情。斜眼看著其他的同學，一副高傲的樣子，似乎這車是她開來的一樣。

沒過多久，張俊就眼尖的看見葉子穿著嶄新的衣服從教室裡走了出來，頭上扎著一條長長的馬尾看起來很是靈動，腳步輕盈又充滿了青的活力，已經發育得有些起伏的曲線更是人，嬌俏可人的模樣一出來就引住了那些剛剛懷的少年關注的目光，有幾個笑得有些下的男生甚至開始竊竊私語。看這幫小男孩狼一樣的注視，張俊心裡得意之餘也有種想揍他們的衝動。

葉子身旁還有一個看起來二十三、四的女人正在和她說笑著，頭髮微微的有點發枯，臉上也有些滄桑，長得不漂亮但也不算醜，看起來很堅強但又很溫和，給人覺像是路人但又有著說不出的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