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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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竹波所言,她不敢多加逗留,一個轉身,快步走上拱橋時,赫然發現,從對面走過來的,竟然就是陶深本人。
這下是飛天鑽地也逃不掉了,她深了一口氣,面帶微笑,態度從容地
面走去。
“娘子,今天這麼好雅興,就逛到後花園裡來了?”陶深輕搖絲絹扇,意態風地走上前來。
“你還是叫我梅姑娘吧,未成親前,聽到『娘子』二宇,總有些不自在。”她光聽就頭皮發麻,這暱稱還是從杜乘風嘴裡說出來,她才比較能夠接受。
兩人在拱橋中央相會,此時池塘裡荷葉片片,蓮花競相爭妍,就連逃陟也比翼成雙,此情此景,看在元梅眼中,不免有股落寞之情,要是站在她身邊的,是杜乘風那該有多好啊!
“娘…喔,不,我可以叫你梅兒嗎?”他還是覺得叫梅姑娘太過見外,再過下到一個月兩人即將要拜堂成親,暱稱不該是那樣生澀才對。
梅兒?
這暱稱掛在杜乘風嘴邊,已經有三年多了,她再怎麼聽,也只有他叫得悅耳,叫得好聽,別人叫起來,恐怕只有噁心兼雞皮疙瘩了。
“這是我爹爹從小到大,叫慣的名,你又不是我爹爹,若要真的這麼叫我,我會一直把你當成我爹,你希望你在我心目中,跟爹爹一樣的受我敬重嗎?”她搬出一套絕對可信的說詞,讓陶深再度受挫,不得不打消這念頭。
“那可真是傷腦筋啊…”
“還是叫我梅姑娘好了,其實怎麼稱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聽得順不順耳,那才是重要,你說是嗎?”陶深被她那勾一笑,給
得心蕩神弛,再看到陽光照在她那粉
的肌顏上,跟池塘裡的荷花一比,可說是人比花嬌,美,真是美極了!
“對對對,什麼稱呼都不重要,你聽得舒服才是要緊…嘿嘿嘿…”他蟹步般的輕輕挪動腳步,那賊兮兮的小狼爪,正試著蓋向元梅的手背上。
“這裡下人來來往往,給人看了多不好意思,你應該多少也聽過,我們蘇州的姑娘,在還未坐著八人大花轎,從正廳入夫家前,是不讓男人碰手的。”是不是有這習俗她倒是未認真考證過,反正昆明離蘇州天高皇帝遠,他也不見得會懂。
“喔…那倒是,俗話說得好,蘇杭出美女,會有這樣的民情風俗,倒也無可厚非。”他的小狼爪,又乖乖地移了回來,要不是看在對方兼具美貌及萬貫的家產,他才沒空跟她在那風
月,花前月下呢!
在這樣一片詩情畫意的景緻中,和一個大殺風景的癩蛤蟆在同一座橋上,真是比吃砒霜還令人難受,她不回想著,這樣負氣演上這一幕,是對還是錯?她實在不敢相信,她要下嫁陶深的消息已經在昆明城傳遍了,為什麼杜乘風還無動於哀,他到底在想什麼,真的狠得下心來,看她白白地便宜了陶深嗎?還是他對她真的已經受夠了,趁這機會,能將她踢得多遠,就算多遠?
在一切仍渾沌未明前,竹波的境遇又令人堪憂,她從沒像現在這樣茫然若失、旁徨無助的覺,真叫她難以承受啊…“你怎麼一直望著那間小別院,告訴我,你剛剛是不是到過那邊去了?”太過於神遊在自我的天地間,以至於一些不該出現的舉動,全都在他面前曝
,像她這樣恍恍惚惚、心不在焉的樣子,別說是陶深了,就連三歲小娃兒,也看得出她的心神不寧。
“別院?那邊有什麼別院?”一提到那問別院,陶深的臉,就像是夏的午後,沒來由的飄來一片烏雲,將原本該有的好氣
,整個給擋掉大半。
“我說未來的娘子,有道是不知者無罪,在還未過門前,有些規矩還是得先讓你知道,不該好奇的地方,永遠都不要好奇地想去一採究竟,明白嗎?”這話裡頭有嚴重的警告意味,由此看來,更加深元梅對陶深的另一面,到十足的好奇。
“這是當然的了,我不會那麼不識趣,很多事要真點破了,那就不美了,你說是嗎?”元梅訕訕地笑著。
“你果真是冰雪聰明,我一說你就懂,喔,對了,杭州的杜大當家託人送來賀禮,你隨我到前頭去瞧瞧吧!”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要讓元梅先走。
“杜大當家?”莫非是杜乘風,他託人送來賀禮?難不成他…
令她擔憂的事果真發生了,要是他的賀禮是祝她百年好合的話,那麼…她會先砍個他百刀千刀,碎屍萬段再說。。xunlove。xunlove。xunlove一對稀有珍貴的南海珊瑚上頭,果真是寫了“百年好合”四個字。
堡整的四個大字,還是杜乘風親題,那悉的筆跡,即使過了十年、二十年,她還是能一眼就認得出來。
這無情無義的傢伙,果真是不要她了,這招苦計儼然已不見效,這下她死定了,自作聰明的結果,就是作繭自縛。
“把這東西給我拿出去,我不想看到它!”管他南海北海,伸手一抓,就將珍貴的珊瑚朝大理石地,用力丟擲過去。
“啪”的一聲,珊瑚當場碎屍萬段,頓時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轉眼化為一堆碎片。
“我說未來的娘子,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即使不喜歡,也用不著拿它出氣啊?”陶深心疼的是寶物已毀,一件上好的寶貝就這樣化為烏有。
“你不曉得蘇州餘園跟杭州進園向來水火不容嗎?他那麼好心送上賀禮,其中必定有詐,你隨隨便便就收下,不怕惹禍上身嗎?”
“詐?我看不至於吧?我陶深和杭州杜家,遠無冤,近無仇,他們不會無故招惹麻煩的。”
“跟你無冤無仇。”她走到他面前,指著自己的鼻頭。
“可是跟我有,喂,你到底什麼時候要娶我呀,能不腦旗一點,我快要等不及了!”
“不是說好下個月初十?”
“能不腦旗一點,我一刻也等不下去了。”元梅說這話時,眼睛始終沒對上陶深,她對著花瓶,對著字畫,似乎只是單純在發洩情緒,說出來的話,沒一句當真。
這樣的惱羞成怒,當然會引起陶深的臆測,從陸元梅突如其來出現在他面前,又急著要嫁他的情況下,很多事他都該去冷靜思考。
之前他是被這莫名的喜悅衝昏頭,也沒仔細去好好想想,而今看到她因杜乘風的賀禮而大發雷霆,這點就讓他不得不認真想想,她到底是在當真,還是在跟他玩假的?
他撿起地上的珊瑚碎塊,邊撿邊說:“我這一生,最痛恨人家耍著我玩,你應該知道,我陶深是吃不得虧,更開不得玩笑,這點,你應該聽過才對?”他的話讓元梅的心驚了一下,做生意的這幾年,什麼生意人的嘴臉她沒瞧過,要說最陰險最狡猾,非陶深莫屬,這回要不是氣瘋了,她是不會傻到拿陶深來當活道具,跟著一起演這齣戲的。
“這…我當然知道啊!”她步步退後,不停扶著高腳幾,往花廳的角落而去。
“既然知道,你就該瞭解,我不是那種被人耍了之後,說說兩句安話,就能看破笑笑,一切當作沒事的人。”他拿著珊瑚碎塊,看她的目光,是越發凌厲了。
“誰…誰耍你呀,你要是不想娶我,大可現在就把婚退一退,別在那邊疑神疑鬼,胡亂栽贓。”抓到這點,她大有跟他攤牌的正當理由。
這話像是一燃亮的香,瞬間點燃了陶深這千萬噸的炸葯。
“你現在後悔,想不嫁了是不是?若我猜得沒錯,你是不是打算利用我,來氣杜乘風啊?”陶深是個心機深沉的老狐狸,這樣的推論,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
“我,這…”
“被我猜中了,是不是啊?”他的臉像是晚娘教子,一下子由紅轉青。
正當元梅被他的虎視眈眈至牆角時,一名奴僕及時跑了進來,將一封書信,飛快地呈現給陶深。
他迅速將裡頭的信拿出來看,原來是一張邀請函,上頭正寫著四個大字,信函左下方,還附註上清清楚楚的題名。
杜乘風?
他召開什麼回大會啊?
待他還未想透之時,府中管帳的帳房,又緊跟在那奴僕之後衝了進來。
“少爺,有怪事,有怪事啊!”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咱們批發到市面上的葯,一天之內,全部都被買個光,就連倉庫裡的存貨,也被人給全數訂走了。”
“全訂走了?”他的臉憂過於喜,這樣怪異的情況,讓他一點高興的心情也沒有。
“訂走這些貨,你曉得要花多少銀子嗎?”帳房翻開帳簿一看。
“少爺,一共是五十萬兩啊!”是誰砸這銀子買斷他的貨,意如何,可讓陶深陷入層層
思,並將這關聯
,轉移到了元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