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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有那麼一會兒靜寂。

李氏完全沒有想到小女兒會這節骨眼上使絆子,破壞她計劃,她幾步上去,伸出手,啪一下了顧竹臉上。

“瞎說什麼呢,什麼見野男人,你想死了是不是?”她怒吼道,一邊又看向顧老爺子,“公爹,小孩子胡說呢,您不用理她。”顧竹哇一聲哭了,叫道,“就是去見野男人,那啥公子派人來說,叫姐晚上去梁興河遊船!”梁興河桐平鎮北邊,東段臨河處乃是煙花之地,佳麗雲集,夜晚攜文人騷客於月光下盪舟長河,畫舫點綴各式燈火,別有一番風情滋味。

到了夏,眾人是熱衷於此,尤是夏夜,涼風習習,天上月亮,河中倒影,絲竹悅耳,美不勝收。

芽也曾去觀賞過,只到底青樓女子居多,遠遠就聽見浮聲語,便再也沒有多大興趣了,只是沒想到司徒公子竟然會邀請顧夏荷去那種地方。

奇葩是,徐氏跟李氏還同意了!

真是不可思議!

顧老爺子臉變了,瞪著李氏道,“竹說得是不是真?”李氏死不承認,“這怎麼可能,也不知那死丫頭髮什麼瘋,我看她是中了!”她直接捂住顧竹嘴把她往房裡推,罵罵咧咧道,“你是不是熱傻了,啥話都能瞎說,當心我把你舌頭割掉!”顧竹到底身板還小,哪裡抵得過她娘,硬是被拽回去了。

顧老爺子了下板,他對李氏很不信任,就轉頭問顧芽,“今兒家裡來過人了?”

“嗯。是個大嬸。”

“說沒說跟司徒家有關?”

“說是司徒公子派來。”顧芽照實說道。

顧老爺子一下子火了,拔腳就往李氏房裡衝。

結果可想而知,李氏被罵得狗血噴頭,顧老爺子說她貪慕虛榮,竟然大晚上叫顧夏荷去梁興河,又說司徒公子不安好心,正經人豈會邀請別人去那裡。

要不是徐氏過來,顧老爺子恨不得都要打李氏了。

顧夏荷只一味哭。

顧老爺子又罵她,“別什麼都依你娘,不想去就不要去。不然來告訴我,你這孩子子實太軟了,被你娘給養壞了!”徐氏勸她。

“你別聽風就是雨,光憑兩個孩子說話,你就信了?那司徒公子是派了人來,也是說叫夏荷去遊船,但是司徒公子並不去。光咱夏荷一個人怕啥呢?司徒公子是說遊船是他們家,正好空著,天氣炎熱,叫夏荷去涼涼,順便看看河景,別人哪裡有什麼齷齪心思了?”

“原來你也知道!”顧老爺子盯著徐氏。

“我自是知道。老頭子,你也說夏荷應該出去走走,司徒公子一片心意。去一趟又怎麼樣?別說那裡不乾淨,就是咱蘇縣知縣大人也去玩過,有些富貴人家太太小姐還不是坐著畫舫到處玩呢?”顧老爺子被她說得噎住了,知縣大人確實曾梁興河遊過船,當時還寫了一首詩出來。雖說文采不算出眾,可因為他官職。蘇縣也被人傳揚一時。

“夏荷都被你嚇到了,又不是嚴重事情,別人只會羨慕,這種畫舫可不是一般人能上去玩。”徐氏又添加了一句。

芽聽了只覺得自己搞不懂徐氏神邏輯,就算司徒公子不去,可傳到別人耳朵裡,只會說,“顧家那大姑娘上過司徒公子船了!”真不是什麼好聽話。

再說,司徒公子去不去,也還不能確定。

顧老爺子想了想,後還是沒有動搖,“不準去,大晚上姑娘家也不安全,司徒公子真有什麼誠意,就該走正道兒,該見要見,該請人要請,不然像什麼樣子!”說了那麼多,顧老爺子還是不同意,徐氏也妥協了,叫顧夏荷回屋。

夜半三,顧芽聽見了顧竹哭嚎,隨即又沒有了,化作微弱嗚嗚聲,夾雜著“啪啪”聲,想來她股上該是吃了不少板子。

過了幾,顧應麟便同顧應奇回來了。

眾人都圍上去。

“四弟考上秀才了!”顧應奇大聲道。

眾人都歡呼起來。

顧老爺子眼睛紅了,拍著顧應麟肩膀,“好,好,你給咱家爭了光了!”徐氏也開始抹眼睛,她驕傲得意孩子這次終於沒有再辜負她。

“四弟考了第幾名呀?”李氏見顧應麟眾星捧月一般,擠過去問,“我聽人說要是考得好,每個月都會送米呢,一年還有好幾兩銀子。”顧應麟臉就有些尷尬,低聲道,“我沒考好,當不了廩生,對不起爹跟娘。”氣氛一時就有些僵。

徐氏瞪了李氏一眼,正是歡喜時候,偏要問這種問題,她笑道,“能考上已經很好了,咱桐平鎮一年才出幾個秀才呀?”又看看他身上,“去洗個澡,瞧這衣服都溼透了。”金氏忙就拉著顧應麟回臥房,給他水。

顧應麟考秀才一共考了四次,這次總算考上了,金氏也是舒了一口氣,她當年嫁給他,可不是為了顧家包子鋪!

“桂花,你跟小月去街上買點好菜。”徐氏從口袋裡掏出幾百文,“別扣著錢,有啥好都買回來,魚啊蝦子啊,白蟹啊,都買點來。”真是大手筆!

這些海鮮平常可是一點吃不到,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考上秀才乃是大喜事,顧芽心想,自己還沾了光呢。

楊氏跟周氏去了街上,徐氏同李氏廚房準備燒飯前事宜,比如把早上買好幾個蔬菜揀揀好,為慶賀喜事,徐氏這次都親自動手了。

李氏喜笑顏開,“這回姨母可高興了罷,四弟果然爭氣呢,叫那幫子想看笑話東西都死了心!姨母以後出門,頭都得抬幾分高。”街坊鄰居有好就有壞,顧應麟前幾次沒考上秀才,沒少有人假意安實則諷刺,徐氏哼了聲,“可不是,還背地裡說咱應麟死都考不上,叫他們這會兒後悔去,我可都記著呢,以後要有事求來,看我會不會理會?”李氏拍手笑了笑,又低聲道,“姨母可見剛才四弟妹樣子?哎喲,可算知道疼四弟了,急著去打水,以前我見四弟洗個澡,還得自己去河邊呢。”

“她也識趣。”徐氏冷笑道,“以後總曉得該怎麼做人媳婦兒。”

“就是呀,也該給四弟生個孩子了。”顧應麟成婚四年,如今膝下不說半子,就是連半個女兒都沒有,這也是徐氏心裡一刺,如今都是秀才了,豈能還如此?

“她要再不行,不要怪我去問親家!”徐氏此時水漲船高,那親家雖說是個通官事小吏,可到底身份低微,見到知縣還不得下跪?顧應麟可不一樣了,知縣面前也只需拱拱手,再等兩年,考上舉人,是不一般了。

兩人越說越得意,要是有尾巴,早就翹到天上去了。

午飯自然豐盛令人難以想象,半桌子都是海鮮。

因為是慶賀,難得沒有分桌,同過年一樣,都坐一張桌子上,放了大圓木板上來,成年男人面前都倒了一杯米酒。

徐氏親自把蟹殼剝了放顧應麟面前,“吃,這會兒蟹黃正多呢,你多吃幾個。”一邊又拿了三個堆他面前。

這種白蟹看樣子像是梭子蟹,個頭很大,清蒸了吃極為鮮美,楊氏同周氏一共就只買了六隻,想來是錢不夠了,這下被徐氏取走四隻,本就不夠分。

顧老爺子看著皺了皺眉,但到底也沒說,兒子考個秀才不容易,徐氏如此,旁人只怕也會理解。

李氏笑著伸手,“還兩隻,爹跟娘一人一隻正好。”

“老頭子吃一個,還一個給夏荷吃罷,瞧她這臉白,得補補。”徐氏讓出了那隻白蟹。

李氏笑眯眯掀開蟹殼,一堆黃燦燦蟹黃了出來,就是顧芽瞧見,都忍不住咽口水,可這後一隻,他們是不可能吃到。

等下回自己一定要去買了嘗一嘗,顧芽咬牙。

顧應麟倒是不好意思,“我也吃不掉這些,還幾個給冬兒他們吃罷,平常也不見有,這麼大白蟹呢。”

“哪兒沒有,每年這會兒都有,你這幾苦了,腦子動得也多,這螃蟹補腦呢。”徐氏把三隻白蟹給一股腦兒剝開了殼,把蟹黃都撥到他碗裡。

這螃蟹主要就是嘗蟹黃,蟹黃沒了,別人還有什麼吃頭?顧應麟無奈苦笑了一下。

徐氏擦擦手,又看一眼金氏,“幹啥呢,你不給應麟剝一剝?你手兒巧,總比我剝好,那蟹出來沾一沾香醋給他。”

“不用了,不用,我自己來。”顧應麟忙擺手。

徐氏不高興了,“你吃你!”這是第一次徐氏飯桌上差使金氏,眾人神情都有些微妙。

如今形勢變化,顧芽心想,看來金氏家中怕是要沒有以前好過了。

金氏臉變了變,但她很就又笑起來,“行,我來剝,相公你好好吃。”她側身,動作優雅拿起了螃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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