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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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明光、徐宜鵬和曾煉石等文臣也上前行禮,他們今也要伴駕。
清平帝一出來,英和等人便看到了清平帝懷裡穿著同款黑騎裝的皇太子,忙躬身行禮:“見過陛下、皇太子。”傅予琛目不斜視道:“走!”英和等人忙從隨從手中接過馬韁,認鐙上馬拍馬追去。
一行人在軍騎兵的扈衛下鮮衣怒馬在御街上疾馳而過。
杏花營在汴京的西邊,出了西城門向西大約走十里地,便能看到官道東邊有一個佔地一千畝的大莊子,莊子用高牆圍了起來,除了朝西的大門口站崗的士兵,還有全副武裝的士兵拿著火槍來回巡邏,戒備森嚴。
傅松作為杏花營的主管,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已經把要演示給清平帝、皇太子和諸位將軍看的自造火槍、火箭、信號彈、火油彈、軟梯和連發大炮預備好了,只等陛下帶人來到便開始演練了。
進了杏花營大門,面便是一個大大的影壁,上面寫著一個篆體的大字“兵”傅瑞不知道這是什麼字,便問傅予琛:“父皇,這個字讀什麼?”他雖識了不少字,可是這種篆體字還是不怎麼認識。
他最近看到什麼都要問為什麼,把傅予琛得都快要煩死了,當下聽他又問,便把傅瑞抱了起來,遞給了一側的水寒。
水寒接過皇太子安置在自己的馬上,低聲道:“殿下,這個字是兵,兵家必爭之地的兵。”傅瑞點了點他,朝著父皇的背影晃了晃胳膊,卻沒有說話。
英和蘭雲他們也都看到了皇太子的小動作,不莞爾。按照如今的態勢,陛下如果一直不納妃嬪的話,那麼皇太子之位會非常的穩固;而陛下也在有意培養皇太子的權威,而不像歷代帝王只要直接沒死,就一定不讓皇太子接觸政務樹立權威。
杏花營內的演武場白楊環繞,東邊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河蜿蜒過。
侍候清平帝在演武臺上坐下後,水寒牽著皇太子的手示意他到陛下膝前去。
傅瑞仰首看了父皇一眼,覺得和父皇真是相看兩不厭,卻只得走了過去,臉上帶著天真的笑:“父皇,讓兒子坐你腿上吧!”他雖然快六歲了,也拼命喝牛,可是個子始終不算高。
傅予琛垂下眼簾睨了他一眼,伸手抱起傅瑞放在了自己腿上。
水寒先安排了兩排舉著上膛火槍的親信士兵立在兩側,以防出現臨時事變,這才和英和等人一起在清平帝身後和兩側站定,等著傅松傅楊安排士兵和工匠上前演示。
第一個進行演示的是火槍。
四名士兵拿著火槍出列,隨著傅楊的號令上火藥彈、舉槍、設計。
負責設計火槍的五個工匠立在一邊,派了為首的那一個上前為清平帝講解。
傅予琛專注地看著士兵擊,聽著工匠的講解,待士兵退下,他又帶著傅瑞親自去看被士兵打爆的充作草人腦袋的皮俅。
傅瑞鳳眼發亮,緊緊跟著父皇。他仰首看著被打碎的皮俅,心想:這是皮俅,所以會被打爆,若是人的腦袋呢?如果火槍彈擊中目標後會自動旋轉,或者會自動炸裂呢?
傅予琛也在想這個問題,他開口問負責講解的工匠:“人的腦袋能打碎麼?”講解的工匠臉稍稍有些白,抿了抿嘴道:“沒有實驗過…”傅予琛想到了大牢裡那些死囚們,轉身看向大理寺卿徐宜鵬和刑部尚書曾煉石,道:“大理寺大牢和刑部大牢裡有沒有罪大惡極的人犯?”徐宜鵬低頭不語。
曾煉石最是嫉惡如仇,當下便低聲稟報道:“稟陛下,刑部大牢有一個囚室專門關押犯了強0十二歲以下幼童幼0女、內亂(*)、食人、連環殺人、惡逆(無端殺害子女)等惡行的人犯。”傅予琛聽了便道:“不必等秋後了,現在就去把這些人犯帶過來吧!”曾煉石答了聲“是”傅予琛看著一側侍立的袁申宇:“你與曾煉石一起過去吧!”袁申宇答了是“是”點了一隊
軍隨著曾煉石去了。
水寒見陛下與曾煉石談論這個,忙用手去捂皇太子的耳朵,卻被清平帝瞪了一眼,忙低頭不語,捂著傅瑞雙耳的手放了下來。
傅瑞的手伸到後面在水寒手上摸了一下以示安,然後看向清平帝,道:“父皇,方才曾大人所說的強0
十二歲以下幼童幼0女、內亂、食人、連環殺人、惡逆都是什麼罪名啊?”傅予琛幽深的鳳眼凝視著兒子清澈的眼睛,在心裡做著鬥爭:是告訴他,讓他知道人世間的醜陋;還是不告訴他,讓他繼續保持純淨的心?
思索片刻後,傅予琛做出了選擇,他凝視著自己的繼承人的眼睛,平靜道:“強0十二歲以下幼童幼0女,指的是一些人因為無法見人的*,專門糟蹋年紀小的男孩子和女孩子,毀了這些小孩子;內亂是有的祖父、父親,糟蹋自己的孫輩或者兒女;食人就是有人專門殺了,然後煮了吃;連環殺人不用說了,就是無端殺死很多人;惡逆就是有些為人父母或者長輩的人,兒女晚輩沒有錯,卻把兒女晚輩殺死…”水寒怕傅瑞害怕,悄悄上前一步緊挨著傅瑞。
傅瑞卻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父皇:“父皇,兒臣覺得大梁死罪不可能這麼少!”傅予琛點了點頭,道:“按照《大梁會典》,大辟共有二百六十八項。”傅瑞緻的鳳眼黑幽幽的:“大辟就是死刑麼?”傅予琛道:“《尚書大傳》曰:‘大辟,死刑也’。”他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必須得令傅瑞早些明白事理,成為大梁合格的繼承人。
傅瑞點了點頭:“兒臣明白了!”傍晚回城的路上,傅瑞坐在爹爹身前,手裡拿著一束野花讓傅予琛看:“爹爹,妹妹會喜歡這束花吧?”傅予琛瞅了一眼,道:“會。”傅荃久在宮掖,哪裡見過這些野花野草?
傅瑞又變戲法般取出了一個用青竹絲編成的蟈蟈籠子讓爹爹看:“這個呢?”傅予琛今頗為愉快,便問了一句:“裡面是蟈蟈麼?”傅瑞好看的小臉上帶著一絲壞笑:“裡面是兒臣親自捉的兩條大青蟲。”傅予琛:“…”過了一會兒,他忍不住又問道:“給你母親帶禮物了麼?”傅瑞小臉上笑得很甜
:“兒臣讓水少保拿著呢!”傅予琛向自己身側瞟了過去,發現水寒面無表情一手握著韁繩,一手捧著一大捧雪白晶瑩的花。
他收回視線開口問傅瑞:“這是什麼花?”傅瑞笑盈盈道:“姜花。”他和水寒出去打獵的時候在一戶人家的大門外見到的,他告訴主人自己母親喜歡,主人果然送了一大捧。這種花母親還沒見過,見了的話一定會喜歡。
看著兒子笑盈盈的臉,傅予琛覺得很看不慣,便不動聲地從懷裡取出一個
緻的銀盒給傅瑞看:“我給你母親準備的禮物。”傅瑞摁開消息,發現裡面是一條鑲祖母綠寶石銀手鍊,手鍊上鑲的寶石粒粒均勻,都有櫻桃那麼大,在夕陽下散發著柔和而濃豔的光芒。
他一臉鎮定地把手鍊放了回去,道:“母親一定會喜歡兒臣的禮物!”傅予琛冷哼了一聲,不相信自己會輸給兒子。
等他們回到福雲殿已是夜幕降臨時分了,徐燦燦帶著傅熙和傅荃了出來。
給父皇行過禮後,已經四歲的傅熙和傅荃圍住哥哥:“大哥,給我們帶的禮物呢?”傅瑞微笑著把那捧小野花給了妹妹,把盛著大青蟲的蟈蟈籠遞給了弟弟。
傅荃開心得小臉通紅,踮著腳攬著大哥的脖子在大哥臉上親了好幾下。
傅熙打開蟈蟈籠看著裡面動的大青蟲:“大哥,這是什麼蟲子?”他最喜歡研究蟲子了!
傅瑞得意地瞅了父皇一眼,從水寒手裡接過了那一大捧姜花,雙手捧著單膝下跪獻給母親:“母后,兒子愛你!”徐燦燦歡喜極了:“這是姜花吧?”她把花束放在鼻端用力嗅了一下,然後在傅瑞的臉上左左右右各親了兩下:“兒子,母后也愛你!”傅予琛:“…”他輕咳了一下。
徐燦燦忙捧著花看向他。
傅予琛垂下眼簾取出了盛手鍊的銀盒子遞給了徐燦燦。
徐燦燦打開之後,見是手鍊,便戴到了手上讓傅予琛看:“很好看,對不對?”傅予琛瞅了她一眼,見她一臉平靜;再去看傅瑞,發現傅瑞一臉得意。
他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
到了晚上,寢殿裡只剩下傅予琛與徐燦燦了,徐燦燦這才在傅予琛臉上親了一口:“阿琛,我愛你!”很愛你很愛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