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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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品駽斬釘截鐵、不容置疑地說:“我是你的哥哥。”因為“哥哥”是一種合理的身份,合理得讓他可以時常出現在她的眼前。所以他來了,他待下,他照顧生病的“妹妹”可阿雪不是愛黏人的小妹妹,所以她從不給他好臉看,只是冷冷、淺淺地,像對待其他人那樣,彷彿他於自己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只是路人甲乙丙,擦過了肩便忘。
但品駽對她就不同了。他溫和、體貼、寵溺、疼愛,那態度好像要把整個世界都捧到她面前,只求換她一張笑臉,並且態度堅定得讓人無法拒絕。
阿雪還在咳,咳得臉紅脖子,好似要把心肺全咳出來似的。
醫生說,你的健保卡只是擺著裝飾的嗎?
他在嘲笑阿雪,能把小病拖成大病,還真不是普通的本領。
但阿雪哪是可以被嘲笑的,她立刻噙起淺笑回話,“我不喜歡到醫院,因為我的眼睛很特別,常常會看見不該看的東西。”
“不該看的東西,什麼意思?”
“比方…我看見醫生後面有個吐舌頭的長頭髮女生,醫生不覺得後領的地方有些陰涼沉重嗎?”她的口氣很冷、表情很猙獰,醫生不清楚她說的是真是假,卻倏地斂起臉,轉身把病歷
給護士,吩咐說:“我換了新藥。”她贏了嗎?不知道,但這天過後,醫生幫她看病的速度加快許多,也不會有事沒事就嘲笑她兩句。
她微嘆氣,縱使贏了醫生,她卻贏不了意志力堅定的藍品駽。
看一眼桌上的清燉雪梨,阿雪到很頭痛。
他是不用上班哦?如果公司員工每個都像他這樣搞,她老爸的公司怎能不倒?她打呵欠、翻過身,不想看他。
“吃一點,聽說燉梨子對肺很好,特別吩咐下人做的。”品駽軟聲哄她。
“你幹麼告訴我生病?”聽見他的話,她忍不住,猛地坐起身,又連連咳過好一陣。
“你擔心緊張?放心,我只告訴
你有點小咳嗽,沒說你咳到需要住院。”他好像看不懂她的表情叫做“吾非善類”還笑著
她的頭髮問:“頭髮有點打結了,吃完梨子,我幫你洗頭好不好?”打結?還不是他
的。她撇撇嘴,轉開頭。
她轉開頭,他就跟著轉到她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她不願意將就他,只好由他來將就,挖一杓雪梨,他定眼望她,表明和她耗上了。
“說,你和舅舅一樣,肺部功能不太好,從小就容易咳。夏天的時候你該少吃點冰,冬天再找中醫,好好幫你保養。”品駽的話讓她聯想到小時候,自己死求活求想求他賞她兩口冰淇淋吃。
他猶豫再猶豫,既心疼她的身體,卻又捨不得讓她失望。就這樣,在兩難中,他異想天開地把冰淇淋拿到陽光底下曝曬,曬出一團糊糊爛爛的糖水。
融化的冰淇淋能吃嗎?她吃了,且吃得津津有味,因為…她吃進肚子裡的,是他滿滿的疼惜與寵愛。
回憶讓她減了少許的堅持,在品駽的哄下,她一口一口吃掉“對肺很好的食物”雖然她還是在心裡os:如果吃雪梨有用,給她一車子,她馬上出院。
見她乖乖把東西吃掉,品駽像對待小孩那樣,替她擦擦臉,還給她一瓶礦泉水漱口。這待遇,只有一百多年前的慈禧太后有過。
品駽從浴室裡拿出洗髮、水桶和
巾,“傢俬”備得很齊。
他笑著對阿雪說:“先坐在上洗,洗乾淨了,我們再進浴室沖水,免得
冒。”
“不要。”阿雪別過頭,做最後的反抗。
“乖一點,你頭髮這樣油膩一定很不舒服。心理不舒服,身體也會跟著不舒服,身體不舒服,病就好更慢了…”他一句句地講,像嘮叨的老太婆,可是他和順的口吻、溫柔的表情,讓人無法與他對峙,無法對他發脾氣。
她沒說話,他便當作她默許。
他打開電視,轉到阿雪最喜歡的旅遊臺,節目里正播放著加拿大的鮭魚迴游,那景象壯觀得讓阿雪微微張口。整條藍的大河因為大批鮭魚的湧入變成紅
,觀光客在這岸驚呼,熊在對岸捕魚,鮭魚的數量多到…她終於理解“水洩不通”該在什麼時候使用。
在她驚訝不已時,一股暖過她的頭頂,他沒經過她的同意,就開始幫她洗頭。
她本來要說:不必麻煩,等我老公來,他會幫我洗。
她本來要說:如果你沒事做,請快點回公司,免得小麻雀老是call你。
可她本來要說的話被迴游鮭魚進肚子,而他,洗得謹慎小心,半點水都沒滴進她的衣領。品駽不是學美髮的,但因為用心,那股
到她頭頂的暖
,順著頭髮進入腦子再入了她的心,溫溫的、暖暖的。淡淡的香甜漾起,閉上眼睛,她
受到他指腹間傳來的溫柔情意,彷彿她是世間最貴重的寶物般,需要仔細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