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想問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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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場的人都看到了,身材臃腫的馮小寶奮力掙扎也掙不脫將他大頭朝下摜入坑中的彪形大漢。一剷剷土揚下,將土坑填滿。

半截身子在外面的馮小寶開始還扭動搖擺,雙腳不斷踢踹,可漸漸地,他不動了,雙腳也垂了下去,馮百川也伏在地上不動了,心中的痛,遠比肢體傷痛要深。可惜沒用了,他也快要死了,他覺身邊又有人來了。

他已無心去看,只是他聽到了季菲靈冰冷的聲音:“你終於得到報應了。”馮百川睜開了眼睛,眼前是季菲靈纖小的蓮足。

那雙他曾無數次把玩過的白小腳從此再也不屬於他了,或者本就從不曾屬於他,正是這雙美足的主人害了他,害了他的愛子。

馮百川無比怨恨,拼命揚起頭來,怨毒雙目幾乎瞪血來,盯著這個在他心中貌似清純,實則惡毒的女人,口中發出一陣撕心裂肺“呃呃”長嚎。無力的抗爭,只換來菲靈一記重踢。

那得自其父真傳的一擊,正中馮百川怒視她的眼睛。一團血花從馮百川目中爆出,將季菲靈腳上繡鞋染紅。失了一目,馮百川又是一聲慘嚎,倒地不起。季菲靈是來觀刑的。

她必須親眼看到馮百川身首異處,才能解她心頭之恨。祁俊看到季菲靈出現,便知她和白雅已將朱小曼控制,這個女人必須嚴加審問,她太神秘了。

重回前臺,祁俊只言一句:“馮百川陰謀作亂,斬!”刀斧手早就備下,壓著馮百川跪定,抻開頭髮,雪亮鋼刀掄起。

血光飛濺,一顆大好頭顱落地。馮百川僅剩的一隻眼睛是睜著的,他不甘心,自己竟然敗在一個小崽子和一個小丫頭手裡。場上鴉雀無聲,祁俊站在眾人面前,久久不能開口。

將敵人擊潰,他已經付出太多,家人、兄弟,還有他一直以來秉承的一顆寬厚的心,在兩個嬌的出謀劃策下,祁俊一點一點迫自己變得冷酷無情。利用蓋世豪的家人作為威脅,利用今女眷作為威脅,他將大局掌控。

要皮忠勇殘殺韓追的命令是他下的,因為雷震彪告訴他,場上不見血,沒有人會害怕。活埋馮小寶是早就議好的,全為了展示他的殘忍冷酷。身為莊主,必須令人恐懼。接下來。

他該展示他的仁慈了,那又是另一個謊言。想了許久,他才慢慢開口“諸位叔叔伯伯,馮百川已經死了,我知道在座諸位當中不少人早就和他勾結在一處了,你們覺得我該如何處置呢?”眼前無人敢應,只靜悄悄的看著這個年紀不大,卻異常殘酷,心機極深的新任莊主,他們有些人還不曾忘了。

就在十之前,接位大典之時,馮百川輕易坐上長老位置,這位主人一臉天真,只會傻笑。下面的人不開口,祁俊也沒在問,轉頭向季菲靈問道:“馮百川都招了?”季菲靈道:“招了,名單在這裡。”說著,遞上一張信紙。祁俊將那紙張拿在手中,看也不看,繼續道:“你們看到了,馮百川伏誅之前受過酷刑,他已將黨羽名單寫下,就在這裡。你們誰在上面,心裡不會沒數吧?”許多人垂下了頭。祁俊卻冷冷一笑,走到一隻熊熊燃起的火把前,將紙張湊了上去,燒做灰燼。

他又道:“今事情已了,我不再追究,不過還有人要想走馮百川的老路,他父子二人就是下場!菲靈,我不管你看沒看過名單,以後此事不許再提。”季菲靈應了一聲:“是。”一場戲做完,玉湖莊一脈中人盡皆安心許多,但此時誰也不敢小看眼前這個恩威並施的少莊主了。心中懷著敬畏,靜聽少莊主訓話。

“人我是不追究了。

但我也少不得要說上幾句。我只想請問,幾位長老,你們的參贊職責何在?為何不提早警示?如此任馮百川做大?”一席話連武開山也稍待進去。

不過他可不像其他幾個長老一般面上無光,他是早知祁俊有此一訓的。最難堪是霍忠、俞堅,真恨一失足成千古恨。

祁俊稍作緩和,又徐徐道:“其實我也明白,各位長老都是隨著我爺爺一刀一槍殺出來的地位,可是這些年了,各位長老年紀也大了,也該歇息歇息,少為莊中這些瑣事費心了。

我看不如這樣,各位就回去頤養天年吧。”話說到這裡,忽然轉厲,提高聲音道:“從此以後,玉湖莊不設長老一職。只留二營三衛四堂。”緩了一緩,抑揚頓挫間聲音又變得平和:“不過嘛,如今少了一個統領,兩家堂主,尚需補齊。”眼睛掃視一圈眾人,祁俊要重排人手了:“武開山,你的人已經在莊裡,也不用退出去了,以後玄武衛由您老接管,武順做副統領。”這是祁俊最貼心之人,玉湖莊護衛當然由他來做。

去了一個長老之職,卻成了莊主身邊至近統領,武開山這是明降實升。祁俊目光又轉向天鷹衛統領範洪秋。

他微微一笑,道:“五運齋自我祖父起,就是訓練死士之地,這次若非武開山父子相助,我也不能如此輕易將馮賊剿滅。

所以五運齋絕不能放!範洪秋,這重任就給你了,你天鷹衛的爛攤子,讓皮忠勇幫你收拾。”這自然是將範洪秋貶至五運齋,至於訓練死士,誰又敢用他呢?範洪秋明知如此,可也不敢反駁。黨同馮百川,能饒他不死已是萬幸。

皮忠勇則因誅殺韓追立下大功,立時指派升為統領,他那萬馬堂,祁俊點了他的副手二堂主接任。另有利劍、昆吾二堂,由崔明接任利劍堂主。

至於昆吾堂,祁俊對張伯亨道:“張老,明你報個名字上來,昆吾堂由你張家子孫接管。”昆吾堂實力不強。

可是因負責督造器械,花銷用度巨大,乃是個肥缺,祁俊將此堂給張伯亨後人,也算兌現諾言。張伯亨只因審時度勢,站對隊伍,不但免去一場災禍,更因此讓子孫萌陰。

即便少了個長老名頭,也是暗中歡喜。人事安排完了,祁俊又問道:“各位,如此安排,你們可有意見?是否覺得我祁俊處事不公?”這時候滿場的人誰還敢說個不字?方才被一場血腥殺戮震得還沒緩回神來,也不懂如何接應莊主問話,兀自發呆。

倒是武順高喊一聲:“莊主英明,我等不敢不服!我等誓死效忠莊主!”一人呼喊,近千人應和。

同時喊道:“莊主英明,我等不敢不服!我等誓死效忠莊主!”祁俊殺馮百川,不過是為求自保,可是事成之後必然要歸攏玉湖莊中人。今表現,幾乎是兩個愛一字一句教他。

過程之中,讓他不想起當年父親苦心教導,讓他如何成為一代令主。當時只覺父親嚴厲,所教一切非他所喜。今用時,才恨當年未能聆聽教誨,但無論如何,他做到了,讓玉湖莊從新歸他祁家所統。

他終於不負父親當年眾望,成了玉湖莊真正的主人。祁俊面前盡是比他年長叔伯,高聲表達忠心之後,俯身低首參拜,以示臣服。

望著眼前黑壓壓一片人頭,祁俊忽然覺得一股血往上湧,甚至有些醺醺然,原來被人尊重,受人敬仰的滋味如此美妙。這就是權利,怪不得祖父一生追求至高無上的皇權,怪不得連馮百川這種人也要爭權奪勢。

祁俊是否會在這種追捧中失自我?他又是否還能兌現他的諾言,將玉湖莊一脈賊名洗脫?***忙碌了整整一宿,祁俊雙目通紅,表情木訥。

他在拖延,用一切瑣事來拖延和鍾含真見面的時間,他很怕,很恐慌,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個女人,那是給了他生命的母親,也是殺死他父親,想要和外人奪走一切的仇人。

他該如處置這個女人?祁俊不懼怕揹負弒母的惡名,這一夜之間殺的人已經太多,他雖然應下眾人既往不咎,可是玄武衛中知曉莊中隱秘的人他怎能不除,凡有一絲可疑者即便處死。

一夜之間,祁俊眼睜睜看著過百人喪命,他已經麻木了,但是對於鍾含真,他還是不忍,他不願結束這個女人的生命。

可若留她一命,又該如何面對季菲靈?在這場殘酷的鬥爭中,季菲靈比祁俊更加悽慘,他們一樣失去了父親,而季菲靈還要加上她的貞潔。祁俊可以照顧她一生一世。

但那創傷卻永遠難以撫平了。邁著僵硬的腳步,祁俊進入了那間本該作為他和嬌新房,可此時卻成了囚室的房間。

鍾含真還被綁著,她的面容依舊端麗姣好,只是此時眼神呆滯,花容黯淡。只這一夜,鍾含真便看上去很憔悴,彷彿老了許多。

朱小曼已經被移了過來,她同樣被五花大綁。與鍾含真相比,她目中,更多的是恐懼。白雅和季菲靈在看守這二人,也只有她們才能留在此處,旁人並不能讓祁俊放心。

那些醜聞是絕不能洩出去的。祁俊走進來的時候,鍾含真哆嗦了一下,可是她並沒有看兒子一眼,依舊將眉眼低垂,一動不動地呆呆地盯著地面。祁俊也無語。

他不知該如何開始審問這個女人。祁俊為難地看了看兩個嬌,深了一口氣,他緩緩道:“菲靈雅兒,把朱小曼帶走吧。”在審問鍾含真的時候,祁俊不想有第三人在場。

這也許是母子之間最後一次談話了,他想問明白,到底為了什麼?季菲靈已經坐了很久了,有時怒視鍾含真,有時又怔怔出神,誰也不知她在想什麼。聽了祁俊的話,她默默地同白雅一起將朱小曼押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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