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番外二鳳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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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胡回來之後,歐陽鑠卸掉了身上欽差的擔子,敞開了懷放鬆了一陣子。葉逸風也知道這小子走這一趟十分的辛苦,便發下話去,所有的公事都不許去煩四少爺,讓他好好地玩兒。
杏園的姑娘們一個個兒都卯足了勁兒討好這位四少爺,希望能得到他的格外看顧。
一直被歐陽鑠看中的歌鳳鳴更是百般上心,但杏園
的姑娘何其多,鳳鳴不過是幾百人中的一個,歐陽鑠雖然喜歡聽她唱曲,但也沒到非她不行的地步。
這,鳳鳴身上正不痛快,整個人懶懶的一點
神也沒有。
嬤嬤叫人來催了幾次,叫她上妝出去給客人唱曲她也不動,把旁邊服侍的小丫頭著急,一邊找出兩身見客的衣裳出來一邊勸道:“姐姐身上不痛快為什麼不跟媽媽說?這會兒媽媽叫姐姐去前面見客呢,姐姐又懶得動。若是媽媽怪罪下來,姐姐有四少爺護著還好說,可奴家又少不了一頓臭罵。”鳳鳴冷笑一聲說道:“怕什麼?不過是一頓臭罵而已,又不要了你的小命。”丫頭無奈,只得把衣服放下又去端洗臉水。
鳳鳴終究還是懶懶的,只靠在那裡任憑小丫頭把一樣一樣的東西都準備全了,還不願動彈一下。
小丫頭正在著急的時候,忽然又有人匆匆跑進來笑道:“姐姐,姐姐!四少爺來了,正在前面喝酒呢。您還不快些梳洗打扮了過去?”
“四少爺來了?”鳳鳴乍然換了笑臉,忙從榻上起身,匆匆的走到梳妝鏡前,吩咐道:“快,把洗臉水端過來!”心打扮之後,鳳鳴帶著兩個服侍的小丫頭匆匆出門,往前面去會歐陽鑠。
料她從前樓的後門上了二層,便被一個肥頭大耳的公子哥兒給攔住了。
“喲,這不是鳳鳴姑娘麼?幾次來你們媽媽都說你身上不好,今兒可叫爺給遇見了。來來來,過來給爺唱個曲兒,好好地陪爺喝一杯,爺賞一百兩銀子。”說著,那胖子便伸出他的肥豬手搭上了鳳鳴的肩膀。
“放手!”鳳鳴頓時惱羞成怒,一閃身躲開了那隻鹹豬手,冷聲喝道:“這位爺,請你放尊重些!”鳳鳴一向不跟這些俗子弟打
道,因為歐陽鑠的緣故,她出面見客也只是在舞臺上唱歌曲就回避了,除了歐陽鑠來之外,在其他客人面前連陪酒都不曾。更從沒讓這些人碰過身子,此時哪裡容得下這樣下
的人碰自己。
“尊重?!”胖子本來就喝了酒,一把沒摟住美人火氣就上來了,還被人家警告。顯然是火冒三丈,“你他媽的就一個子婊,還要尊重?呸——爺今兒還就是要睡了你!老鴇!老鴇——”嬤嬤聽見動靜急匆匆的趕來,一看這陣仗便知道事情不好,於是忙陪著笑臉上前去,對著那胖公子福了一福,笑道:“孫公子您息怒,鳳鳴不懂事衝撞了您,老奴給您賠罪了。今晚公子的一桌花酒算是老奴請客了,公子就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呸!”孫胖子重重的吐了一口濃痰,呲牙罵道:“放你孃的王八!爺來你這裡花的是銀子,買的是樂呵!用得著你一個老鴇請客嗎?就你這杏
園,老子想買就買下了!老子會稀罕你那倆錢兒?你他媽的少廢話,今晚爺要睡了這娘們兒,價錢隨你開!”老鴇立刻變了臉,轉頭恨恨的瞪了鳳鳴一眼,低聲罵道:“好死不死的,老孃叫你快些出來你偏生磨磨蹭蹭,出來該幹嘛幹嘛去呢,偏偏又給老孃惹禍!”鳳鳴見老鴇無心幫自己,便轉身吩咐小丫頭:“快,快去找四少爺…”小丫頭剛要轉身去找歐陽鑠,老鴇立刻喝住:“站住!四少爺也是你們想找就找的?”
“怎麼著?商量好了沒?我說你這杏園還作甚生意?瞧你這老鴇婆婆媽媽的樣子,早該關門大吉了吧?”孫胖子晃悠著身子站在一旁,不耐煩的催促。
嬤嬤忙轉過身去賠笑,孫胖子背後雅間的門便吱呀一聲打開了。
“什麼事兒啊這麼吵吵嚷嚷的,還叫不叫人喝酒了?”出來的是一個清瘦的公子,一身青衣,懷裡好摟著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
“劉公子!”孫胖子一見來人,立刻拱手作揖,臉上笑開了花。
“孫富才,你不是去方便嗎?怎麼,竟跑出來獵豔來了?這是那個姑娘,怎麼看著有些眼呢?”劉公子不是別人,正是葉逸風的二妹鸞音之前嫁的丈夫劉喆劼。
姓孫的是木材商人,工部每年都需要大量的木材,孫家是主要的供貨商之一。孫孫富才這次請劉喆劼在杏園快活,主要還是利益使然。
孫富才這樣的人嬤嬤可以不介意,但劉喆劼一出現事情就不一樣了。
“劉公子,老奴給您請安了。是我這裡的一個姑娘不懂事,衝撞了孫公子,老奴叫她給孫公子賠禮道歉。請劉公子看在往的情分上,放過我們吧。”劉喆劼斜著眼瞥了一下鳳鳴,點頭笑起來:“別說,這姑娘長得還真是標緻。這身段這氣質,倒有些大家閨秀的意思了。來來來,既然遇見了,就來爺這屋裡坐坐,喝杯酒,唱個小曲兒,權當是給孫少爺賠罪了。”說著,劉喆劼便摟著懷裡的姑娘往回走。
嬤嬤見狀,便低聲吩咐鳳鳴:“去,好生唱個曲兒哄得劉公子開心!否則你別想過了今晚!”鳳鳴也知道事已至此,能不陪那個孫胖子睡覺是最好的結果。可是自己一旦進了那個雅間,還能保得住清白嗎?在想想四少爺就在上面喝酒,鳳鳴的心裡又是一陣憋屈和不服。
抬腳往前走了兩步,她又住了腳,回頭看著嬤嬤楚楚可憐的說道:“嬤嬤,您千萬幫我…”
嬤嬤是風月場上修煉了幾十年的人,哪裡不知道鳳鳴那點小心思,只是四少爺對鳳鳴雖然看似有情,實際上也不過是那麼一回事兒。四少爺對杏
園裡的漂亮姑娘好像都不錯,尤其是對唱曲唱的好的更是另眼相看,但若說他真心喜歡哪個想收在身邊的,卻一個也沒有。
所以鳳鳴痴心等到最後,恐怕也是一場空而已。
於是嬤嬤擺擺手說道:“少廢話,你趕緊的去把貴客陪好,否則老孃這飯碗都要被你給砸了。”鳳鳴含著淚抱著琵琶進了劉喆劼的雅間。
胖子孫富才冷聲哼了一下,斜著眼吩咐嬤嬤:“給我們送兩罈子蘭陵美酒來!”說著,便從懷裡一摸,抓了幾張銀票,看都不看便丟到
嬤嬤的懷裡去。
嬤嬤忙應道:“是,公子請稍後,老奴這就叫人去搬酒來。”孫富才一進門,服侍鳳鳴的兩個小丫頭便上前道:“媽媽,要不要去通知四少爺?姐姐可是四少爺的心肝兒…”
嬤嬤低聲嘆道:“我若不讓你們去,便是我這做媽媽的心狠。我若是讓你們去了,便是四少爺心狠。罷了罷了!你們說鳳鳴是四少爺的心肝兒,我也不做這個壞人,只是你們上去後言語嚴謹著些,惹惱了四少爺,你們可是死無全屍。”兩個小丫頭忙答應著,飛快的跑上樓去。
五樓最大的雅間裡,歐陽鑠正跟藍蒼雲二人對坐在榻上,藍蒼雲端著酒杯淺淺的啜,歐陽鑠則是一口悶。
穿著煙霞紗衣的歌姬抱著琵琶一邊扭著嫋娜的身子一邊嫵媚的唱著:“先只說
張郎娘把諾言來踐,又誰知兄妹二字斷送了良緣。空對著月兒園清光一片,好叫人閒愁萬種離恨千端…”藍蒼雲看了一眼已經帶了醉意的歐陽鑠,淡淡的說道:“小四,你怎麼這一回來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整
裡沉浸在這風花雪月之中,正事不問。該不是受了什麼刺
了吧?”歐陽鑠笑了笑沒說話,抬手又撈起酒壺來直接對著嘴喝了一大口。
“小四,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你說四少爺你這樣一的品貌,要什麼樣的沒有?何必呢。”
“呵呵…三哥你說什麼呢,哪裡有什麼女人。你這人真是沒趣兒,叫你來喝酒呢,你反倒是在這裡當起了教書先生,嘮嘮叨叨的,煩死人了。”
“小四!”藍蒼雲皺眉看著平裡哥兒幾個中最為活潑開朗萬事不愁的少年此時帶了七八分的醉意卻依然眉頭緊蹙,心裡便一陣陣的煩躁。他抬手抓過歐陽鑠手裡的酒壺,勸道:“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歐陽鑠晃了晃腦袋,指著正在歌舞的女子笑道:“聽曲兒呢。回去作甚?”藍蒼雲剛要再說,卻見屋門被悄悄地推開,兩個小丫頭一個端著果碟子一個端著一壺茶閃身進來。於是便吩咐道:“斟一杯釅茶來!”小丫頭倒了一杯茶,走到近前來服侍歐陽鑠飲下後,方低聲說道:“四少爺,鳳鳴姑娘…”
“鳳鳴?”歐陽鑠醉眼朦朧的看了小丫頭一眼,又回頭看了一眼藍蒼雲,不解的問道:“三個,鳳鳴是誰啊?”小丫頭一愣,繼而忙低下頭去:“四少爺恕罪,是奴婢說錯話了。”藍蒼雲凌厲的目光掃過來,一抬手揮退了歌舞,方厲聲問道:“鳳鳴是誰?你來跟四少爺提及這個名字,是何用意?”小丫頭忙跪在地上,低聲回道:“鳳鳴是我們這裡的姑娘,只賣藝不賣身的。剛剛她要來給四少爺唱曲兒,半路被劉公子攔下陪酒去了。這一去怕是要**,所以奴婢斗膽來回四少爺,求四少爺開恩,救救鳳鳴姐姐…”
“混賬東西!”藍蒼雲生氣的罵道:“既然進了這道門,難道還想要立貞節牌坊嗎?這事兒自然有你們媽媽去料理,哪裡容得你這賤婢來四少爺跟前多嘴多舌?還不滾出去!”
“等等…”歐陽鑠抬手拍了拍藍蒼雲的手臂,醉醺醺的笑了笑,說道:“我想起來了。這個鳳鳴嘛…倒是個有意思的姑娘。”藍蒼雲皺著眉頭看著歐陽鑠,低聲道:“四弟,什麼叫有意思?難道你喜歡的就是她?”還以為是嘉禾郡主呢,到頭來卻是個青樓女子,小四這混蛋真他媽的沒意思。一個青樓女子而已,還是自家青樓裡的,用得著這麼費勁嗎?
歐陽鑠卻吃吃的笑起來,漂亮的大眼睛裡妖氣轉,連一向都鄙夷美
的藍蒼雲都心口一悶。
“三哥,你是不知道啊…我聽二哥說——”說著,他便湊到藍蒼雲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藍蒼雲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反問道:“你說真的?”歐陽鑠點點頭,笑道:“絕對真的。”
“來人!”藍蒼雲要立刻發話叫人把鳳鳴帶上來。卻被歐陽鑠止住,“別,三哥,反正咱們倆人在這裡喝酒也沒意思,不如下去找劉公子他們一起說說話。”藍蒼雲皺眉,他素來不喜歡跟官場的人打道。不過因為歐陽鑠在他耳邊說的那幾句話,他還真是要下去看看——看看這個曾經在大哥身邊服侍了幾個時辰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
除了大嫂之外,能有那個女人會在醉酒的大哥身邊服侍,那也是一種榮耀啊!
最起碼他們兄弟們就沒見過這樣的。
藍蒼雲和歐陽鑠在兩個小丫頭欣喜若狂的服侍下一前一後下了樓,走到劉喆劼的雅間門口時,藍蒼雲問著小丫頭:“就是這兒?”小丫頭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聽見裡面一陣狂笑。
藍蒼雲皺了皺眉頭,問著歐陽鑠:“真的要進去?”歐陽鑠了
鼻子,不以為意的笑道:“三哥若是沒興趣,就在外邊瞧著好了。兄弟我一個人進去會會這幫雜碎。”藍蒼雲點點頭,果然倚在走廊的欄杆上閒適的看著樓下的一片喧譁。
歐陽鑠扣了扣門,不等裡面答應便推門進去。
劉喆劼正在喝酒,而那個胖子孫富才正著鳳鳴跟他喝雙杯呢,還有幾個富家子弟在一旁起鬨。門一開,屋子裡熱烈的氣氛被打斷,孫富才便有些惱火,轉頭便要對著來人罵時,卻聽見坐在上位的劉喆劼賠笑道:“原來是四公子來了。快,快請坐——”說著,他便讓開了自己的座位,朝著歐陽鑠抱拳躬身。
孫富才一聽連劉喆劼都如此恭敬,來人肯定不一般啊,忙把到了嘴邊的髒話嚥下去,換了一副笑臉上來,剛一躬身還沒說話,便聽見一聲嬌呼,身邊的美人便投去了對方的懷抱。
“四公子!”鳳鳴於萬分悲痛絕望之中看見歐陽鑠,便像是垂死之人得到了免死牌,撲上去抱住歐陽鑠的胳膊,嚶嚶的哭起來,“公子救我…”歐陽鑠皺了皺眉頭,說道:“哭什麼哭?難道這幾位爺還能把你給吃了?”孫富才見這般情景,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忙回頭悄悄地看劉喆劼,想尋求他的幫助。
劉喆劼是領教過這位歐陽四公子的手段的,就那年那個輕車都尉家的公子被他一腳跩殘了子孫的事情,到現在眾人說起來還心有餘悸呢。
這孫富才真是好死不死的,居然搶上了四公子喜歡的女人。
媽的,真是晦氣!
劉喆劼暗暗地罵了一聲,便誕著臉上前去對著歐陽鑠一拱手,笑道:“四公子既然來了便沒有站著的道理。來,請坐請坐,這杏園的蘭陵美酒真是地道啊。在下能在這裡偶遇公子,必要借花獻佛敬公子一杯。”歐陽鑠慢慢地抬手推開鳳鳴,妖媚一笑,說道:“好。既然有好酒,是得喝一杯。”孫富才一看這位笑了,而且還把那姑娘給推開了,一顆忐忑的心便放下了幾分。
畢竟是大家公子啊,怎麼會把一個青樓姑娘放在心上呢。喜歡也就喜歡了,不過肯定還沒到喜歡得不能分享的程度,不然早就回家裡去了。
劉喆劼見歐陽鑠一笑,心裡也安了不少。忙側身請歐陽鑠落座,之後又端起酒杯來笑道:“四公子,在下敬你。”說著,便一揚臉把杯中酒乾掉。
歐陽鑠眯著眼睛笑,目光從劉喆劼的臉上轉到孫富才的臉上,盯了一會兒方問:“這位是誰家的貴公子,我怎麼看著有點眼生?”剛才在劉喆劼同歐陽鑠說話的時候,早有人在孫富才耳邊道明瞭歐陽鑠的身份,孫富才知道憑著歐陽鑠的身份,自己就算是再努力十倍也巴結不上,於是不等劉喆劼回答便忙湊上去賠笑道:“回四公子的話,在下不過是一個商戶,敝姓孫,名富才。”
“哦!”歐陽鑠笑著點點頭,“孫公子…這‘孫’姓也不敝啊,這古往今來,孫姓的名人可是不少。還有當朝的太子太傅也姓孫呢,若是孫太傅聽了你這話,怕是要氣的半死咯!”孫富才一怔,額頭上便沁出了汗來。
一直站在旁邊不說話的鳳鳴見歐陽鑠替自己教訓了孫富才,新生動,便抱過琵琶來上前一福,嬌聲說道:“四公子,奴婢願歌一曲,為公子助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