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強作解銷人巧酬宿願投棲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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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場裡那少年男女原已無法支持對方的猛攻,及至所聽到於志在場外的批評,更驚得心膽俱裂。那少女更加暗恨於志光在旁邊說風涼話,而不出手相救,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拚出最後一套劍術,以求轉敗為勝。那知對敵的時候,最忌心急氣浮,那少女無緣無故地遷怒於志,手底自然一緩,就在這一瞬間,那婦人一招“追雲刺月”劍尖如電,已達眉目,要想收招回救,決來不及“哎呀!”一聲,身體往後一傾,一縷芳魂,已飛九霄雲外。那知就在閉目等死的瞬間,耳邊似乎聽到一聽嬌叱,立刻就有一股潛力推了過來,自己竟身不由主,被拋得如斷線風箏,跌在地上,急忙翻身而起,卻見和自己對招的那位黃臉山娘解玉英,也是剛剛爬起,在三丈外,拍拍灰塵,在兩人的中間,站立著一位風姿絕代的少女。回頭一看,又見和自己同來的同伴,與及和他對招那老頭,也是才爬起來,兩人之中間,也站著騎在馬上說風涼話的少年;另外就是那位名震江湖的金河老女俠樊小翠,倚著龍頭柺杖,站在場上。

原來,在王紫霜驚呼的同時,於志也看到那少年的劍尖已指著老者的坎,而老者的韋陀杵正使出“神雷下降”一手絕招,朝著那少年的頭頂壓下,如不及時解救,勢必兩人俱死,所以飛縱過去,一掌震開兩人,挽救了這一次血濺當場的結局。

老女俠也看出當時的形勢不利,一展身形縱入場中,但是,究竟已遲了一步,雙方的人都被新來的少年男女用內力震飛。起先還以為雙方必然有人負傷,如果傷了對方,則武林中尋仇報復,在所難免,那知轉眼之間,倒地的四人都一躍而起,才知道這兩位少年男女的藝業,不但是登峰造極,而且已將臻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不由得又驚奇又佩服,立鄔趨往王紫霜的跟前,微微躬身道:“小姑娘解救了老身一家危難,真不知怎樣謝你…”王紫霜見那慈眉善目的老婆婆,向她客氣,一時臉紅紅地,連呼:“不敢當婆婆大禮!”這時候,那少女也走上前來,朝王紫霜拱一拱手道:“有勞姐姐解救,小妹終生佩,他相逢再圖報效了!”望那老婦人一眼,立刻一連兩縱,到達那少年的旁邊,叫一聲:“師兄!快謝了人家,我們就走罷!”那少年原已謝過了,這時又朝著於志一揖,對那少女說聲:“師妹!走罷!”展起身形一先一後,朝著山外飛奔而去。

原先和那少年對招的老人,喝一聲:“小子…”還想追去,老婆婆連忙叱道:“漢明!別追了,還不快點拜見小俠?”那老人果然撲地就拜,慌得於志連忙把他扶起來,道:“老丈!折殺晚輩了!”這時,王紫霜也過來湊在一起,於志見已經沒有事了,也辭別要走。

那老婆婆忙攔道:“你們兩位解救我一家危難,連倒茶也不喝一杯,怎能就走!”原先站看觀鬥那三位中年人,聽老婆婆這樣說,已一路笑著跑去把馬牽了。王紫霜覺得這老婆婆和靄可親,自己也想多親近一時,在旁幫腔道:“哥!既然婆婆留著我們,就坐上一會吧!反正擔擱不了多少時間。”於志當然是百依百順地答應了。

老婆婆帶著各人轉過一個小樹林,就見到幾間茅屋,構成一座小小的莊院,院牆是用竹籬圍成的,上面繞滿了蔓草花藤,環境倒也十分優美。老婆婆引導於王兩人進了一間寬廣兩丈左右的廳裡坐下,立即喚一聲:“三媳!有現成的茶麼?”後面應了一聲,就見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手裡攜著一個瓦壺,走了出來,笑道:“婆婆!那兩人打發走了麼?這兩位是…”老婆婆笑道:“你且慢問著,我還沒有請教兩位仙俠的姓名哩!今天要不是他們兩位援手,打發倒是容易,可說不定惹出滅門的大禍來!”於志的目光銳,趁著她們婆媳問答的時候,已把廳裡的陳設瀏覽一遍,發現廳上的陳設,也還簡樸古雅,尤其壁上懸著一幅中堂,上面寫著:“呼龍耕煙種瑤草”字跡龍蛇飛舞,豪勁非凡,及至看到上下款,更是一驚,原來上款署有:“綱倫姨父指正”六個字,下款署上:“姻侄王千之沐書”七個字,每字都有三寸以上見方,分明不會是眼花看錯。這時,老婆婆的三媳已替他兩人各斟上一杯茶,於志也不待老婆婆開口,立刻站了起來,指著那幅中堂道:“婆婆!請問這個王千之,是不是已故的謹身殿大學士,姓王諱文的?”此話出口,在座各人都同時大愕,尤其是王紫霜更覺稀奇。

原來王文的別號千之,是於志從駱中明口中聽來的。王紫霜的年紀小,並不知道祖父的諱號,也難怪她愕然。那老婆婆被問得怔了一怔,望望於志的臉上,有點愴然道:“千之正是王文,小俠在那裡聽說過?”於志迫不及待地,又問道:“請問婆婆和王學士是怎樣的稱呼,事關重大,小子不能先說!”那老婆婆默然一想,終於慘然道:“千之的母親,是我的胞姊,算起來我應該是他的姨媽…”一語未畢,王紫霜已撲往老婆婆的懷裡,僅喊得一聲:“曾…”就痛哭了起來,老婆婆不愕然。

於志眼圈一紅道:“婆婆!她正是你老人家的外曾孫女,她的祖父就是王大學士…”想起自己的身世,眼淚也籟籟地下。

老婆婆聽了於志的解釋,不由得一把摟起王紫霜,攬在懷裡,老淚縱橫,嗚嗚咽咽地,迸出一個“兒啊!”也就說不下去,三媳婦站在一旁,也是慘然垂淚。

經過這樣一-,所有的人全都知道老祖母認了親,一窩蜂似的湧進廳裡,大人、小孩、亂——擠做一團。這時,原先和那少女對招的解玉英,走往婆婆的跟前,笑道:“婆婆!你真是!今天見到小妹子應該是喜事才對,為什麼哭了起來了?還讓那小俠也跟著哭,怎麼好意思?”老婆婆被她這大兒媳一語提醒,也破涕為笑道:“你不說,我倒真忘了!”拍拍王紫霜的肩背道:“好孩子!不要哭了,蒼天叫我們能夠在這裡相會,而且你又學到一身的藝業,你爹孃在地下有知,也當含笑九泉了!”憐恤地撫摸著王紫霜的美髮,王紫霜睜大了一雙眼睛,注視老婆婆祥和的臉孔,老婆婆一雙慈目裡,泛著無限慈愛的光輝。這一種光輝,王紫霜在若干年前,曾在媽媽的眼睛裡找到,但是,現在,媽媽呢?她一想到媽,更是“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把廳裡各人哭得無不傷心掉淚。

約莫有一頓飯的時光,王紫霜才噎噎,漸止悲聲,卻伏在老婆婆的膝上沉沉睡去。

老婆婆悽然一笑道:“這孩子確也太苦!”把自己一家人略略向於志介紹,然後問起於志的姓名,家世和師承,與及王紫霜學藝、行事的經過。

於志此時已知這一家並非外人,也盡其所知道,一一照實說了,各人又免不了一番諮嗟讚歎。

老婆婆長嘆一聲道:“想不到你兩人都是一般命苦的孩子,卻又有同樣美滿的遭遇!”喚了大媳婦去準備菜飯,然後回顧大兒道:“漢明!你去對你爹說,家裡來了貴客和親眷,他如果想來相見,你就-他出來好了!”於志忙道:“怎敢勞動公公,只不知道公公是什麼病,晚輩頗知醫理,煩大伯引路,一同去才好!”王紫霜原是靜靜地伏著,這時卻翻了一個身,仰起臉來道:“你別丟臉了,幾時見你會治病來?”於志笑道:“不但是別人的病,我能夠治,連到你的病,我也同樣能治!”王紫霜一躍而起,指著道:“我有什麼病?快說!”於志笑了一笑,慢道:“我已經把你撒賴病治好了哩!”惹得一屋-然。

王紫霜“啐!”了口,揚掌要打,驀然記起一屋子的親人,急又縮手回來,粉臉羞得紅紅地又連啐幾口,更惹得那些女眷,把都笑得彎了。連到她自己,也不住“噗哧!”一笑。

於志把握機會又道:“可不是把你的哭,也治成笑了?”氣得王紫霜一瞪星目,於志吃她這一嚇,才噤不做聲。老婆婆把他倆的情形,看在眼裡,連心花都開了,笑道:“你兩口子別鬧了!於小俠說能治病,到底是真?是假?”王紫霜聽老婆婆說“兩口子”羞得連頸子都紅了,心裡暗罵糊塗,可是另一股甜味卻鑽進她的心坎裡,這時聽到老婆婆問於志會不會治病,不由得吃吃笑道:“聽他哩!他那懂得治什麼病?只是仗著師公給他那幾顆歸元丹來賣關子!”揚著臉對於志道:“快點把歸元丹拿出來罷!別假充什麼內行了!”於志一面取出一個小瓶,一面正道:“你說我仗著歸元丹,只是一部份的事實,難道你忘了我曾學過瑜迦法門裡面,治病和傳藝這兩門?而且歸元丹雖然靈驗,但是遇上五脈一斷,地無能為力,仍得仗瑜迦術推動藥力哩!”經過這一說明,各人都恍然大悟,老婆婆更是喜得笑顏逐開,僅說一句:“我們現在就去!”站起身來,一手拉著於志,一手挽著王紫霜,直往後院。各人從來沒有見過瑜迦術治病的奇蹟,也都蜂擁地跟在後面,走過了三層院子,快要到達一間小巧的茅舍,忽然柴門一開,衝出一位滿面淚痕的婦人,老婆婆忙喝道:“蘭珠!怎麼了?”那叫做“蘭珠”的婦人,僅喊一聲:“阿婆!

”立即大哭起來。這時,於志也意會到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只說了一聲:“不要哭!”微一用勁,已摔開老婆婆牽他的手,一步就跨進門去,卻見一張竹榻上筆直地仰臥著一位白髮老人,榻旁也跪著一位長者,另有一位十來歲的小孩,目瞪口呆地站在一旁。於志迫不及待,腳尖一點,就飛身上榻,伸出右手中指,往那白髮老人印堂上心經總一點;一翻手掌,又朝那白髮老人的天靈蓋一拍。這時,跪伏榻旁那位長者已覺得榻上有異,猛一抬頭,陡見一位陌生的少年人,一掌拍上已經死去的老父天靈蓋,不由得大驚,一時急痛攻心,不暇站起,大喝一聲,一掌朝那少年的右脅打去,只聽得擂鼓似的一聲巨響,那少年動也不動。這長者站了起來再喝一聲:“死了的人,你還要來加害?”又是一掌擂在那少年的背上,忽然門外喝一聲:“住手!”原來躺在上這老人姓黃名綱倫,年輕時,也學得一身軟硬的武功,在江湖上行俠仗義,因為他的內力雄厚,所以江湖上的朋友贈給他一個“虎力大王”的名號,幾十年來,倒做了不少的事業。七年前,王文、于謙的冤案驟發,官家查悉他和王文有姻親的關係,而且身懷絕技,深恐他圖謀不軌,所以也就嚴令追緝歸案,以除禍。黃綱倫吃這一迫,只得攜家帶眷,遠走苗疆,藏身到這窮山絕水的地方。但是,不幸在路上染了半身不遂的怪病,來到黑龍山之後,遣了漢明夫婦回到故里,打探消息,獲知留守祖塋的胞弟黃綱常一家人,統統被曹吉祥、石亨,的黨徒捕去,並已處決。黃綱倫想起他的胞弟手無縛雞之力,也要受此酷刑,心裡痛悔非常,更加重了他的病勢。幾年來,都由四對賢孝的子媳,每天輪服侍著,雖然苟延殘,卻也去死無幾了。

這一天,因為那兩個少年到來一鬧,除了老伴樊小翠帶了大兒漢明、大媳解玉英、三兒漢教、四兒漢華、和長孫士材出門應敵之外;二兒漢國和二媳麥蘭珠,就守在他的面前,其餘的兒媳、護莊院的護莊院,衛弱小的衛弱小,喧喧嚷嚷,黃綱倫雖然躺在上,也聞到多少風聲。但是,漢國恐怕這位重病的老父,會急出事來,所以不敢將實情告知,那知這樣一來,反而加劇了黃綱倫的病勢。

黃綱倫身體雖然靜靜地躺著,但一雙眼珠卻凝神注視著窗外,一顆未死的雄心,已經飛進了鬥場。等到消息傳來,說起少年卻敵,婆婆認親的經過,他的心裡一喜,就好像油盡燈枯的時候,驟然加進大量清油,反促使它迅速熄去一樣,哈哈一聲長笑,真氣一散,雙腳一伸,竟然撒手西歸。

再說,老婆婆一進門來,就見漢國一拳打在於志的身上,連忙喝止。但是,於志像絲毫不覺,仍然運指如飛,頃刻之間,把黃綱倫周身六百六十六處道點勻,然後把一顆歸元丹納入黃綱倫的嘴裡,並且嘴合嘴度了一口真氣進去;接著盤膝枯坐,右掌按在黃綱倫的天靈蓋,左手中指頂著他的巨闕

這時,這一間小屋裡已擠滿了人,但是,誰都不敢輕聲說一句話,反而顯得異常沉寂。

每一個人都溜著一對眼睛,望望上死了的老公公,又溜著回來注視於志那尊莊嚴的法像,無不暗暗稱奇。

過了一頓飯的時光,黃綱倫的頭頂上,冒起一縷白煙,臉也漸漸紅潤起來。可是,王紫霜一看到於志的臉,卻驚得她芳魂無主,芳心卜卜地劇跳。原來於志一張白裡透紅的臉孔,此時已是白裡透青,形如槁木。但王紫霜也知道這是緊急關頭,生死只在一線之間,所以任憑心裡如何焦急,也不敢驚動一下。又過了半個時辰,黃綱倫頭上的白煙漸僉,周身上下汗如泉湧,骨節格格一響,忽然“哎呀!”了一聲,但是於志卻倒了下地。

王紫霜這一驚非同小可,急忙一握於志的手,只覺縮手冰冷,手腳僵直。這時,她也顧不得有無人在旁邊,往地上一坐,把於志攬入懷裡就哭。老婆婆見狀也是大驚,各人見於志居然捨己救人,無不悲聲四起。

這一鬧,卻把上的黃綱倫鬧醒了,他雙手一撐,一躍而起道:“你們哭哭嚷嚷地,鬧些什麼?”老婆婆見她的老伴居然能夠起來說話,真是一個奇蹟,仔細看他的臉,發覺他病容盡褪,不由得又哭又罵道:“老死鬼!你不死?你看人家於公子把你救活了,他自己卻死了,好好賠人家的命來!”黃綱倫愕然道:“我有什麼病?那來的於公子救我?”老婆婆見他連到自己病了幾年,都不自知,認為他的記憶全失,忙道:“你認不認得我?”黃綱倫哈哈笑道:“你是我幾十年的老伴,怎不認識你?”老婆婆奇道:“那麼你病了幾年,為什麼不記得?”黃綱倫仍然笑道:“我並沒有病啊!”一眼看到王紫霜抱著於志在哭,愕然問道:“老婆子!這兩人是誰?”老婆婆嗔罵道:“還不是你這老不死害人?那男的就是於公子,費了許久的時間把你救活,他卻變成這個樣子。那女娃娃是我的外曾孫女,你還好意思問哩!”黃綱倫“哦--”了一聲,似乎有點恍然,急道:“等我來替他看看!”立刻就要下

老婆婆罵道:“你下來幹什麼?”黃綱倫笑道:“替他診病啊!”停一停又道:“你說我是他治好的,那末,為什麼不把治我的藥給他吃?”王紫霜一聽,心想:“你這辦法倒是不錯!”這時於志的身體已漸漸僵冷,更不敢耽誤時刻,立即從於志身上取出原先救人用的歸元丹,以最迅速的手法,擘開他的嘴巴,把一顆歸元丹納入於志的喉裡,然後替他把嘴合攏起來。果然靈丹神妙,過了片刻,於志的身子漸漸和暖,臉也漸漸紅潤起來,各人知是大事無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但是,王紫霜在芳心大之下,卻驟然一驚,忙道:“曾祖姨,讓我抱他起來!”老婆婆笑道:“你現在不是抱著?”王紫霜急得滿臉通紅道:“不!要找個地方給他憩啊!”老婆婆笑著道:“傻丫頭!先安頓在上罷!過一會再給你們收拾地方。”王紫霜應了一聲,把於志緊緊一攬,正待站起,那知於志猛然一掙,反而先站了起來,一張嘴卻無意中碰上王紫霜的臉頰。羞得王紫霜臉紅紅地罵道:“誰叫你起來的?”此話一出,惹得老老小小哈哈大笑,那笑聲幾乎把屋面震飛。

於志雖然是醒了過來,但是一語不發,朝著上指指,扶著王紫霜的肩頭,爬上去,立刻盤膝閉目。王紫霜一看他坐的姿勢,知道他因為內氣損耗太甚,必需休息一陣子,揮手示意各人離開。

各人見狀,也都悄悄地退出門外,惟剩老婆婆和王紫霜,坐在榻旁,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於志的變化。過了一頓飯的時光,於志睜開眼睛,微微“籲!”了一聲道:“霜妹!請你找一大缸水來,讓我泡一個澡!”老婆婆忙吩咐家人準備去了,又帶同黃綱倫進來。那黃綱倫走到榻前,深深一揖道:“叨蒙於公子救老朽一命…”原來他已經向漢國問個清楚,又在外面試試運氣,竟發覺自己一身武功不但還在,而且似乎還強了幾分,所以特意隨著老伴進來申謝。那知一語未畢,於志已截住他的話頭道:“老前輩不可如此,小於此時功力未復,不便動彈,還請宥諒!”王紫霜看他果然除了說話嘴動之外,周身都沒有顫動,驚道:“小心點啊!別搞成走火入魔,就費事了!”於志苦笑一聲道:“那倒不會,只要把水拿來就成了!”老婆婆待去催要水,卻見漢明託了一個大缸進來道:“請問這缸放在那裡?”於志皺一皺眉頭道:“放在外面很好,但是;我卻走不動,誰能抬我出去?”黃綱倫矍然道:“老朽功力已復,可以抱你出去!”他以為自己力大如虎,豈有抱不動一個人之理。那知於志卻搖搖頭道:“晚輩此時重逾千斤,恐非一人之力可以抱得動。但是放在而罷,不過要把房裡怕水的物件,收拾到另一處。並且川不息地,替晚輩送一百擔水!”老婆婆笑道:“我以為你怕什麼?原來是恐怕水溼了東西,試問這些東西值得幾值錢嗎?漢明!就把缸放在前罷!”黃漢明把缸放下,出去接兩桶水進來,倒在缸裡,一連四次,倒滿一缸。

於志笑道:“霜妹!請替我把身旁那裝鰻珠和靈藥的袋子,解下來,再把我推進缸裡罷,小心別把缸砸破了!”王紫霜只得含羞地替他解下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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