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發現第二個怪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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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很顯然,各人和我一樣,本不知道
斯是何方神聖!
一時之間,大家都靜下來。
這時,氣氛相當尷尬,那自報了姓名的斯,窘得一頭紅髮,幾乎都要豎了起來。
他著手,仍然用十分殷切的目光望著我:“衛先生,你至少應該記得麥爾倫這個姓氏!”他的聲音,又誠懇又充滿了希望,這倒令我產生了絲歉意、又想了想,可是仍然沒有任何印象。
這時候,在旁觀者之中,已經有笑聲傳了出來.有一個人叫:“如果你的姓氏是麥哲倫,衛先生一定有印象!”麥哲倫是歷史上著名的航海家,我自然知道。那人一叫,斯用十憤怒的目光,瞪了那人一眼,我不想再有衝突,只好道:“還有什麼提示?”這樣一說,氣氛就輕鬆了不少,
斯指著自己的頭髮,連聲道:“紅頭髮,紅頭髮是麥爾倫一家的特微!”我又儘量在記憶中搜尋,可是仍然找不出兩者之間的關係,所以只好向他十分抱歉地搖頭,這時,另外又有人開玩笑地叫:“再來一個提示!”
斯的神情有點咬牙切齒,他叫了出來:“潛水!”而不等我再說什麼,他又道:“我叔叔保留了和你一起拍的照片,所以我才從出你來的!”看樣子,我要是再認不出他是什麼人來,他會把我當作大仇人,但是這時,我已經想起他該是什麼人了!
並不是我的記憶力不佳,而是一來,事情相隔得相當久遠,有若干年了。二來,我本沒有見過他,我曾認識的是另一位麥爾倫先生,應該是他的叔叔!
而單憑這一點,這個人一叫他自己的名字,就希望我認出他是什麼人來,也未免自視太甚,令得他發窘,是他咎由自取,與人無尤!
他的叔叔,麥爾倫先生,曾是出的潛水家,在若干年前,我、麥爾倫和另外一個叫摩亞的年輕人,曾在大海之中有一段奇詭莫名的經歷,在這段經歷之中,我,衛斯理,由於極度驚恐的刺
,而變成了瘋子,在進了瘋人院,若不是萬分之一的幸運機會,只怕我就會一直在瘋人院中度過。
而那位曾經是世界最出的潛水員的麥爾倫,當時已經退休了大半年,那年他三十八歲,仍然體壯如牛,可是同樣由於受不了恐怖的刺
,情形比我更壞!把一支來福槍的槍口,
進自己的口中,然後,再用繩子連結槍機,放槍自殺!那件奇詭莫名的事,我自然記得,曾記述在《沉船》故事之中,印象異常深刻,可是麥爾倫這個姓氏,畢意淡忘了,不是那麼容易想得起來。
這時,我全想起來了,不由自主地長嘆一聲:“令叔自殺那年,你還是個青年吧!”一聽得我這麼說,斯知道我想起了他是什麼人來了,他顯得極其高興,忙道:“那時,我也已經開始潛水了,半職業
,我們全家都酷愛潛水。”我又嘆了一聲:“是,令叔和我說過,你們是北歐威金人的後代!”我連連嘆息,自然是由於麥爾倫的確是十分出
的潛水家,他英年早逝,十分可惜——那種恐怖的景象能令我得發瘋,自然說明麥爾倫因這自殺,自不是他特別軟弱的緣故。
斯見到我終於想起了他的叔叔,十分高興,但是他的神情,立時變得十分鬼頭鬼腦,四面看了一下,壓低了聲音:“衛先生,有十分重要的事,關係到…嗯,我們是不是可以找一個地方詳淡?”我皺了皺眉,我一向不喜歡行事鬼頭鬼腦的人,所以我搖頭,指著船長;“他變成這樣子,我多少有點責任,我要把他送到醫院去!”我拒絕了他,誰知道
斯很會利用機會:“好極,我幫你送他進醫院,在途中,我們正好詳談!”他說著,不等我有反應,就向另外兩人招手;“大半、小半,扶起這位先生命!”那兩個和他在一起的人,十分聽話,立即一邊一個,扶起了船長,他們顯然對付爛醉如泥的人很有一手,扶住了船長之後,又伸手略為托住了船長下垂的頭——爛醉的人,完全沒有控制自己的能力,很可能在頭部的擺動之中,折斷頭骨!
我看到這種情形,倒也不便再推辭,反正我也需要他幫助,我們一行人等,出了俱樂部,那職員恭而敬之地送了出來。自然是由於斯有哈山名片的緣故。大半小半——他們是兄弟,有十分古怪的名字,本來是
兒,從小跟著
斯,所以對
斯十分尊重,他們兩個人把船長夾在中間,坐在後面,我駕車,
斯就坐在我的身邊,我第一句話就說:“從這裡到醫院,大約是二十分鐘的車程,希望你要說的話,在這二十分鐘內可以說得完。”
斯十分
:“足夠了!足夠了!”接著,他介紹了大半和小半,又解釋自己何以會有哈山的名片:“哈山喜歡稀奇古怪的故事,我一直在世界各地從事潛水工作,海面上固然風雲莫測,海底更是千變萬化,有的是怪事,我曾對他講了許多怪事,他就送了這張名片給我!”這時,我已經駕著車,駛向原振俠醫生服務的那家醫院,我好意地提醒他:“你只有十七分鐘了!”
斯
了口氣,居然又沉默了半分鐘之久,我也由得他去,不去催他,他取出了一支菸來,想
菸,可是看到我的臉
並不同意,又放了下來,這才開了口;“衛先生,我不知道我將會成為什麼樣的富翁!”一聽到這樣的“開場白”我真想立即停車,把他一腳踢下車去!
我悶哼了一聲,冷冷地道:“為了能使你儘量利用這十幾分鐘的時間,我儘量不發問,由你來說!”潛水人多半做這樣的夢:“打到一艘沉船,沉船上有著數不盡的金銀珠寶——雖然不是沒有這樣的例子,可是成千上萬的潛水人,能有這樣幸運的,屈指可數。不錯,在汪洋大海之中歷年來,不知有多少船沉在海底,也真的不知有多少金銀珠寶靜靜躺在海底,可是,也永遠不會被人發現。”斯一開始就那樣說,我自然不
興趣,所以在講完了那幾句話之後,就大大打了一個呵欠,希望
斯能夠知趣,別再繼續下去。
可是期依然如我所料地繼續下去:“我找到了…一些沉船…幾艘船,沉在一起。看來是在一場海戰之中,一起沉進海中的,其中的一艘船上,有著一個十分巨大的鐵箱子,裡面有可能是數不盡的珠寶!”我連“嗯”一聲都省了,只是自顧自駕車。
斯嚥了一口口水,神情一如他已找到了那大箱子,也變成了“不知是什麼樣的富翁”一樣。
“照我的推測,這艘船,遇上了海盜,在和海盜的抗爭之中它被毀下沉,另外有三艘海盜船也沉沒,所以才會有四艘船沉在一起的情形。”我這時,正轉了一個急彎,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斯沒有注意我的神態,顯然他認為自己的故事,十分動人,繼續道:“那艘船是西方的船隻,而幾隻海盜船,是中國式的木船——”我一聽到這裡,
然生怒,幾乎要用
話罵他,雖然我終於沒有罵出口,可是我的語意必然不客氣之極:“為什麼中國船就是海盜船?你對中國人的評斷是
據什麼而來的?”
斯看到我聲
俱厲,著實吃了一驚,連聲道:“對不起,對不起…那三艘中國船,也有武裝…有炮,還有…一些標誌,是銅牌,我拾了一塊上來,請人去鑑定過,專家說:‘銅牌上鏽著的字,說明這…些船,屬於一箇中國的海盜組織所有,叫做《小刀會俱樂部》。’”我陡地呆了一下,這時,車子正在紅燈前停著,找由於驚呆,以致轉了燈號之後,忘了開車,令得後面的車子,喇叭聲大作。
“小刀會俱樂部”自然就是“小刀會”!
小刀會在以上海作大本營之前,曾長期在海上進行活動。當其時也,在海上作些沒本錢的買賣,自然也大有可能,如果那是小刀會的船,事情就值得聽下去,因為我正為小刀會的事在傷腦筋!
(各位讀者看到這裡.一定會說:太巧了,怎麼剛好莫名其妙遇上了三個人,就和故事有關?)(要說明一下的是,情形其實並非如此,是因為後來事情的發展,這幾個人和故事有關,所以我才把遇見他們的經過記敘出來的。)(我每天不知道要遇見多少人,若是和故事無關的,當然提也不會提,提到的,必然有或多或少的關係。)(所以,就算在馬路上面遇上了一個人,和故事有關,也並不是碰巧,而是由於與他有關,他才會在故事之中出現。)
期說著,又道:“我有許多照片,是和那四艘沉船有關的,可惜沒有帶在身上。”我開始有了興趣,就問:“那個組織叫小刀會,的確會和西方人有過
往,在上海,他們還和支持清朝政府的西方軍隊打過仗!”
斯的神情十分吃驚:“真的?那艘沉船,卻不是兵船,只是運輸船,不過也有多少有些武裝。”我沒有表示什麼特別的意見,主要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作討論。當時,在東方進行貿易的許多西方商船,例如屬於“東印度公司”的船隻,豈止有“多少武裝”而已,連大炮都有的。
醫院已經快到了,我直接地問:“你把這些告訴我,目的是什麼?”我在這樣問他的時候,已經注意到斯十分攻於心計,因為他向我說了他發現沉船的大致情形,可是對於發現沉船的地點,絕口不提,那自然是怕我知道了地點會對他不利之故。
所以我問他的時候,口氣也十分冷漠。
斯立即回答:“希望能和衛先生合作,一起去打撈那艘沉船。”我一口拒絕:“對不起,我對打撈沉船,簡直一點興趣也沒有,而且,你真是找錯人了,打撈沉船,也不是我的專長!”
斯有點發急:“我想到要和衛先生合作,是由於還發現了一些十分神秘的情形,接觸和解決神秘現象.那正是閣下的專長。”我有點生氣:“那你為什麼不先把神秘的情形說出來?”
斯的神情十分尷尬,支吾了一陣,才道:“我…怕你不相信。”我大喝一聲:“那就別說了!”一直在後面一聲不出的大半和小半兩人,直到這時,才有一個開了口,也不知是哪一個:“是真的,衛先生,在其中一艘木船的甲板上,有著十來只木箱一”我不耐煩道:“又是大鐵箱,又是大木箱,大木箱中的自然也是金銀珠寶了?”從倒後鏡中,我看到說話的是大半,他道:“不是,全是步槍和炸藥。”我心中有數:若是小刀會和一艘軍火載運的洋船發生了衝突,那麼,多半是在小刀會佔領上海,清政府藉助洋人力量對付小刀會的時候。
而且,那也不是什麼海盜的劫掠,必然是一場十分慘烈的軍事行動!
這四艘沉船撈起來,所花的人力物力,絕不簡單,世上決不會有什麼人,為了清楚這段歷史而肯付出這樣的代價的。
據我的推測,洋船運軍火來支援對付小刀會的軍隊.必然以上海附近為卸物目的地,也一定要沿海駛進長江口,事情不會發生在長江.一定是在接近長江口的海域上,那一帶海域,海水並不深,這自然也是
斯他們能發現沉船的原因。經過迅速的思考,我已經有了一個概念,所以我裝著十分不經意地道:“你們找沉船,找到了南水道和北水道一帶.也真可以說神通廣大!”
“南水道”和“北水道”是專門的地理名詞,要沿海進入長江口,必然要經過崇明島,崇明島橫在長江口的中間,把長江前後的出海口隔成南北兩部分,在北的就叫北水道.在南的是南水道。南北水道以東,就是黃海。
如果我的推測不錯,這場海上的軍事行動,必然就在這附近的黃海發生。
果然,我的話才一出口,大半和小半兩人,首先發出了“啊”地一聲。斯從頭到尾,沒有說過沉船是在什麼地方,忽然聽到我說出這樣的一句話來,神情如見鬼魅,盯著我,身子不由自主在發抖。
一看到這樣的情形,我知道自己料中了,我進一步搜尋我對那一帶的地理的知識記憶,又不急不徐地道:“如果那是一場伏擊戰,我想.雞骨礁和牛礁之間的海道,是最理想的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