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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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說話，倒也能解釋通。然而寧纖碧實不敢相信，一個對兒子如此愛護用心父親，會突然間就變得如此殘忍，將心愛兒子往死裡。想當初康熙朝時候，還是太子確實混賬，康熙忍了許多次，實忍無可忍，失望之極這才廢了。而如今，太子周謙此前沒有任何劣跡，恰是一派父慈子孝天倫之樂，怎麼會說翻臉就翻臉？除非是皇帝被太子仇家給穿越附身了。

怎麼想都不對，想著想著，寧纖碧頭都痛了。耳邊聽得寧纖巧寧纖月等都安太子妃，她這才慢慢回過神來，正要也說幾句話，便聽太子妃笑道:“前面便是風月亭，太子想必那裡，咱們過去吧。”寧纖月寧纖巧倒是不拘謹，想來此前也是見過太子，寧纖碧知道周謙是一個謙和人，所以兩個妹妹才會一點兒也不侷促吧。

果然，到了風月亭下，就看到亭中一個頎長人影背身而立，雖只是個背影，卻也是宛如玉樹般風姿拔，寧纖碧忍不住就扭頭看了太子妃和寧纖眉等人一眼，只見太子這幾個女人眼中都出愛慕溫柔之意，顯然對她們丈夫都是十分愛慕關懷。

亭下守著小太監飛跑上了亭子通報，不過片刻功夫，太子便轉過身來，親自步下風月亭，笑著對寧纖眉道:“你今天生，本宮還想著中午去喝一杯壽酒，怎麼倒讓你這壽星先來拜見我。”接著又看向太子妃道:“必然是你攛掇，燕兒和柔兒可都出不了這個主意。”一番話。竟是將四個女人都囊括進去。不過因為寧纖眉今生辰。所以才重點提出。

這太子籠絡女人手段也是不凡啊。寧纖碧心中暗自好笑，她自己要求沈千山要一心一意對自己，卻知道除了沈千山之外，這世上並沒有別男人可以做到，尤其是太子這將來可能是皇帝男人，這樣話，他能做到不讓哪個女人覺得受冷落，對將來和諧後宮倒是有一定好處。

不過旋即就想到對方現正是倒黴時候兒。將來能不能做成這個皇帝都說不定，自己現替他想這些，是不是太早了？

剛想到這裡，便聽一個溫潤聲音面前道:“這便是千山鍾愛女子，名動天下寧夫人嗎？”寧纖碧連忙行禮，一邊微笑道:“太子過獎，妾身愧不敢當。”太子笑道:“千山對夫人，一往情深，從未改變過，夫人能有他這樣夫君。乃是夫人福氣，該當好好珍惜才是。”寧纖碧心中微微一動。立刻便知道這太子是清楚自己和沈千山過往，看來那貨從前自己這裡遭遇了挫折，都會尋找太子傾訴，因此才會有太子今這番話，顯見得對方對沈千山這個兄弟也是十分關心，才會暗暗點她一句。

沈千山和太子這兩個傢伙，隱藏還真是很深啊。寧纖碧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忍不住嘆:所有人都知道沈千山和四皇子周鑫好，卻沒有多少人知道他和太子關係有多緊密，就連寧纖碧，因為從來沒問過，都沒想到這兩兄弟情如此深厚。直到今聽到太子這一句話，才終於明瞭。

風月亭很大，太子將眾女眷了上去，打聽了太子妃中午哪裡開宴後，便向寧纖碧問起了邊關之事，寧纖碧就撿緊要給眾人講了講。

聽到那山林中幾十具無辜屍體，強月城知府廢墟外聚集痛哭百姓，沈千山誘敵深入時大捷，大慶軍隊瓦解了金寧聯盟，一路北進凱歌高奏，卻因為國內連番天災，而不得不放棄大好形勢撤軍回朝這些事，太子也是唏噓不已，直道天意如此，看來還是要讓韃子再逍遙一段時間。

正說得熱鬧，便見曲夫人帶著寧纖蘿和兒媳耿氏以及小孫子過來了，當下又是彼此拜見祝賀了一番，眼看著太陽便到了中天之上，太子妃問明瞭時辰，就命人十里紅蓮湖上擺宴，一行人下了涼亭，簇擁著太子往湖中心而去，只見那湖裡無邊無際一片紅蓮，綠葉如傘紅蓮似火，真個是美不勝收。

待到了湖心亭坐定，四周微風輕送，只見蓮隨風動，周圍空氣中全是荷花荷葉清香，真是還未喝酒便已經要醉倒這片美輪美奐天地中了。

曲夫人和寧纖眉緊挨著坐，雖然今天是寧纖眉生，然而尊卑畢竟親情之上，所以仍由太子和太子妃坐了首位，緊接著是寧纖眉，曲夫人雖是母親，卻是坐女兒下首。

開席之前，曲夫人便小聲問了寧纖語是否過來，聽寧纖碧答了一句沒過來。她便忍不住嘆了口氣，忽聽太子輕聲道:“三妹妹沒來，連話也沒帶過來一句麼？”寧纖眉連忙站起身，搖頭道:“三妹妹如今這個境況，倒也不能苛求了。”太子皺了皺眉頭，片刻後沉聲冷笑道:“坐下吧，你這是被我連累，若不是…那李德祿這會兒不知來多早呢？只怕三妹妹天不亮就會來給你祝壽了。”雖然只是短短片刻相處，寧纖碧已經發現這位太子確是個雲淡風輕人物，難怪連沈千山那樣人，都對他佩服敬愛緊。然而他身為太子，遭受了這樣大挫折，畢竟不能真個寵辱不驚，今聽說竟連妹都因為自己失勢而受了牽連，心中惱怒李家也是正常。

這李家，似是做太明顯了啊。難怪連太子這樣喜怒不形於，此時都說出了這樣話。

寧纖碧皺著眉頭，思索著那李家是因為什麼竟然就敢囂張跋扈到了這個地步？思索良久，心中忽然一道靈劃過，她為自己這個猜測興奮不已，只是卻不能說出來，耳聽得眾人已經開始紛紛向寧纖眉祝壽，於是也連忙舉起酒杯，說了幾句吉祥話兒。

雖然寧纖語沒到，然而這頓飯卻也是吃賓主歡，接下來殘席撤去，眾人又這湖心亭上，伴著清風明喝了兩杯茶，閒聊了許久，眼看天到了未時末，這才一起告退離去。

出了門，早有各府裡馬車門外等候，寧纖碧便對寧纖巧和寧纖月道:“讓大伯孃和七妹妹先回去，咱們幾個反正無事，不如去探探三姐姐如何？”寧纖巧和寧纖月都吃了一驚，疑惑看著她，寧纖巧便道:“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了？咱們上門去探三姐姐？若是讓那李德祿知道了，不知又要惹出什麼事…”不等說完，寧纖月已經反應過來，撫掌笑道:“六妹妹這主意極妙。那李德祿不是慣會仗勢欺人麼？可若說勢力，咱們兩家他可以不放眼裡，睿親王府又豈是他能不放眼裡人家？正好便過去，讓他知道知道，三姐姐還有六妹妹這個仗子人呢。若是能讓世子爺妹夫親自去接妹妹一趟，就好了。”寧纖碧之所以提出這個建議，倒也不全是為了李德祿面前給姐姐撐，她是為了去試探一下，不過寧纖月說她要為寧纖語撐，倒也確有這個意思，她想來:如今這三姐姐便如紅樓夢裡一般，可寧府不是賈府，李家竟敢先恭後倨，這實是太可惡了。

細說起來，當伯爵府，寧纖碧與寧纖語姐妹情也只是平常。然而就如寧纖巧所說，姐妹們各自嫁了人，不再互相攀比，心裡芥蒂去，便凸顯出姐妹情重要了，這便是俗語說“抱團”李德祿如此作為，不但沒良心，是顯得不把她們寧家，她們這些寧氏子女放眼中，這若是沒有能力，也只能忍氣聲，偏偏她們還有能力，咽不下這口氣也是正常。

當下寧纖碧聽了寧纖月話，心中也是一動，便叫了蘆花過來，悄悄吩咐了兩句，於是蘆花去和陪著過來小廝說了，寧纖巧寧纖月見那小廝離開，便都笑道:“真要讓將軍過去？那可也太給他們李家臉了吧？”寧纖碧笑道:“臉是要給，就看他們是不是給臉不要臉，走吧，咱們先過去。是了，這臨時定主意，卻是沒有準備禮物…”寧纖巧冷笑道:“預備什麼禮物？今年老太君大壽，那李德祿竟只送了一籃子壽桃，輕視咱們到這個地步，可見是多可惡。”說完卻聽寧纖碧也笑道:“無妨，既是如此，咱們便也買幾盒子點心，給李家老人送一份兒，給三姐姐送一份兒便是了。”寧纖巧寧纖月一聽，齊齊拍掌叫好，寧纖月道:“我知道六甲衚衕外有個糕點鋪子，做糕點也是不錯，恰好就李府門前，咱們便去那裡買點心吧。”姐妹三個計議已定，便各自上了馬車，往李家而去。而那小廝則得了寧纖碧吩咐，一路來到兵部，尋到了沈千山，將寧纖碧話轉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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