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中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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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到這裡,溫柔看著寧纖碧,輕聲道:“那句話是怎麼說?我們是彼此另一半對嗎?嗯,就是這樣,我們夫一體,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誰也離不開誰,誰也別想將咱們倆分出個尊卑上下。”
“千山。”寧纖碧低低叫了一聲,然後她綻開笑容,重重一點頭:“好。”就是這樣,沈千山就是這樣男人,自己本不該對他有一點懷疑。雖然離開了戰場,但那些血與火中凝練出情不會離開,回到京城,回到這爾虞我詐大宅門中,地點變了情境也變了,然而身邊這個人,卻不會變。他是自己大依靠,這件事也不會變。
夫兩個手牽著手上了臺階,並立於硃紅門下,忽見一個身影匆匆走出來,卻是薛夫人身旁大丫頭水仙,此時看著沈千山和寧纖碧並肩而立,她心中不由得一跳,連忙來到近前行了萬福,接著方小聲對沈千山和寧纖碧道:“聽聞爺和
回來,大長公主和王妃還有太太都十分興奮,一齊來了前院
接。”寧纖碧眉頭一挑,沈千山卻是聲
不動。水仙見這夫
兩個只是看著自己,卻不說話,心下不由叫苦不迭,然而薛夫人吩咐她哪敢不照辦?只好硬著頭皮道:“太太意思是…這大家都
出來,爺是這樣天大功勞,倒也罷了,只是怕…
…這…太太也是為了
好,怕…折了您…”說到這裡,實是說不下去,水仙只能偷偷看了寧纖碧一眼,心想我好
,您就識點趣兒吧,你算是什麼身份?也敢跟著爺並肩從這正門中進。讓長輩們
接你,也不怕折了福壽嗎?
剛想到這裡,便聽沈千山淡淡道:“就算立了天大功勞,長輩依然是長輩,你回去讓老祖宗和王妃以及太太都進堂屋去坐,稍後容我拜見。至於這中門…”他抬頭看了一眼睿親王府金匾,忽然鄭重道:“邊疆陪我出生入死,做藥救人,功比天高。這個正門,她有資格進。”
“是。奴婢也明白。”水仙連忙陪著笑說,但是旋即又回頭看了一眼院子,囁嚅著道:“太太意思是說。這中門,除了婚嫁那一正室…”說到這裡卻又不肯說下去了。
沈千山冷笑,他心裡怎麼還不明白?薛夫人對寧纖碧痛恨那是從進門就開始。然而這也是因為心疼他這個兒子,他也無話可說。
不過如今情形和當初卻是大不一樣了,今天。這裡,無論是什麼樣理由,他都不可能退卻。說到底,不管是什麼理由,薛夫人就是看不得寧纖碧進這個門,而他。偏偏就要子和自己一起,堂堂正正從這個門進王府,以此來奠定她府中地位。白姨娘不是善茬兒。兩年時間足夠她這府中經營出屬於她一片勢力了。
要不然,寧纖碧和沈千山都不是那種斤斤計較人,正門進角門進又能如何?但恰恰是夫兩個對府中形勢都有清醒認識,所以沈千山半步都不肯退。
有丈夫撐,寧纖碧這會兒自然也不會去裝什麼賢惠。她如今已經註定不可能獨善其身逍遙度
,既是決心和沈千山一起。那她可不想受白採芝掣肘。
“除了祖母之外,這府裡任何一個女子都沒資格從中門入府,但這些人裡不包括三,我再說一遍,她完全有這個資格。你就去回太太,說這是我說。”聽了沈千山斬釘截鐵話,水仙終於再也不能阻攔了,深深
了一口氣,她目光靜靜立沈千山身旁寧纖碧身上飛掃了一眼,接著便行禮退下。
看著水仙匆匆回了院子裡,沈千山無奈搖搖頭,苦笑著對寧纖碧道:“有時候想想,邊關雖然條件艱苦,然而意恩仇,何等自由瀟灑?眼前這豪門朱戶,裡面卻是不知多少傾軋陷阱,縱然錦衣美食又如何?”
“爺說是,然而人生不如意事,十之*。這裡再不好,是你我家,你我,又能如何?”寧纖碧安
著沈千山,卻見他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輕聲道:“我知你是極不喜歡這些,所以當
不肯入豪門,偏偏…”他不等說完,便聽寧纖碧笑道:“從前是為了你,不肯進這王府。如今妾身卻也願意為了夫君,這府中盤算周旋。家和萬事興,從今後,你還不知道有多少重責大任,我能為你做,也只是讓你回家後有個安安穩穩地方歇著,再多,卻是也沒有能力了。”一句話,竟是讓沈千山半天都說不出話來,他想起當
白雲寺後山,這女子以不願涉及王府傾軋為由斷然拒絕自己。而今,她說她願意為自己力這大泥潭中周旋,讓他疲累之餘,可以有一個安穩地方歇腳。
鼻子一酸,只覺著眼中熱熱,然而若因此哭了鼻子,那沈元帥威嚴可真就蕩然無存了。恰好此時,只聽總管沈山聲音響起道:“睿親王府闔府上下,恭世子爺凱旋。”話音落,早已準備好家人就魚貫而出,石獅子旁放響了鞭炮。
沒有什麼喧天鼓樂,然而這鞭炮一放,倒也有幾分熱鬧,沈千山牽著寧纖碧手,就漫天飛揚紅紙屑中,昂首並肩邁進了那道硃紅門檻,堂堂正正從中門進了王府,接受兩旁並排站著僕人們參拜行禮。
這一世命運究竟又會如何呢?
相比起沈千山堅定滿足,寧纖碧心中情緒要複雜得多:很多事情改變了,但是也有許多事情本沒變。自己往後不可能會束手待斃,不但不會束手待斃,她還要好好會一會心機深沉狠毒小白花表妹。重生以後多年來積極向上生活讓寧纖碧不再如前世般畏縮懦弱,她對於接下來宅鬥已經有了足夠重視和心理準備,卻並沒有太多擔心。她唯一擔心:是這一世裡睿親王府結局,沈千山被圈
,王府被抄家,這樣一個滅頂之災,究竟還會不會發生呢?
寧纖碧有一個覺:這個大災難並不會因為其他事情改變而改變,就好像當
寧德榮也沒有逃過那一劫一般。然而三爺爺雖然沒逃過劫難,結局卻是比上一世裡好太多,安知這一世裡,睿親王府遭了劫難後,就沒有一點轉機呢?
這樣一想,心中那點兒惆悵便數消解,寧纖碧微微揚起頭:劫難逃又如何?她再也不會傻得像上一世裡那般消極面對命運。這一世,她是鳳凰涅槃,浴火重生,無論有什麼樣苦難,哪怕是逆水行舟,她也絕不會再退一步。
大長公主和王妃薛夫人等此時就坐前院榮萱堂中,沈千山牽著寧纖碧手來到屋裡,要跪下給長輩們磕頭,還不等跪下,早被大長公主打發人拽了起來。
王妃目光兩人牽著手上輕輕一掃,便開口笑道:“小兩口兒邊關兩年,著實是辛苦了,瞧瞧侄媳婦,這面容都清減了許多,下巴也尖了。好你們兩個夫唱婦隨,倒似是比前融洽恩愛了好些,這會兒竟比大婚那時還親熱呢,老祖宗您說是不是?”大長公主笑著點點頭,語重心長對沈千山和寧纖碧道:“能同甘共苦,才能懂得珍惜。所以世人常說:梅花香自苦寒來。可見這句話倒是應著你們身上。從此後要夫同心,相敬如賓才是,明白嗎?”寧纖碧心說誰要相敬如賓啊?那麼客氣,還哪裡像是夫
?只是嘴上自然要答應。這裡薛夫人方站起身,拉著兒子手,眼淚撲簌簌落下,卻是哽咽著說不出話。大長公主便笑道:“好了,盼了兩年,如今千山回來了,輕易也不會再出去,這時候兒還哭什麼?沒讓人笑話。”白採芝忙一旁用帕子抹抹眼睛,陪笑道:“老祖宗還說太太,您還沒覺察嗎?您老眼裡也汪著兩汪淚呢。”寧纖碧看了白採芝一眼,見大長公主只是笑著點點頭,她心裡不由暗歎一聲,心道我這妹妹果然是不簡單啊,當
老太太明明是看不上她,
本不搭理她,如今卻也被籠絡了。只不過又如何?你贏了太婆婆和婆婆,我卻是贏了丈夫心,這得與失究竟是誰佔便宜,可一點兒也說不準。
正想著,便聽沈千山道:“母親,今隻身入城,先回府裡,不過是為了送阿碧回來。如今我卻是要進宮覆旨,不然讓皇上知道,定要訓斥。”薛夫人皺了皺眉頭,心裡這個膩歪就別提了:兒子先前完全不顧自己面子,到底讓那個女人從中門入府,這還不算,竟是連夫
之道都不顧了,牽著那個女人手並肩而行,這若是讓人知道,豈不是笑他連尊卑都不分?兒子喜歡寧纖碧她知道,但至於就寵成這個模樣嗎?難怪那女人敢囂張,不就是因為恃寵而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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