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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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越想越氣，小丫頭連忙知機倒了杯茶水過來，小聲道:“姨娘當心氣壞了身子，喝杯茶潤潤喉，廚房裡剛剛送來了雞油卷兒和白糖糕，奴婢看姨娘中午飯也沒吃幾口，不如用點點心吧。”話音剛落，就見肖姨娘猛然皺起眉頭，手裡茶盞也跌到了地上，接著便捂住嘴巴乾嘔起來，只嚇得小丫頭花容失，正不知所措時候，就見自家姨娘又慢慢止了乾嘔，然後她面上出呆愕表情，接著又是狂喜，待這些表情一一退去，肖姨娘方收斂了所有神態，端端正正重坐下來，對身旁小丫頭道:“你就是個笨，去請老爺過來，就說我身子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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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蔣經和寧纖碧進了屋，見過寧世泊，寧世泊便對蔣經笑道:“散席後我到處找你，卻沒找見，原來是院門外等著，早知如此，我也不從後院進來，倒是讓你白白曬了好一會兒大太陽。”經此一事，他心裡對這個外甥加滿意，暗道雖然沒念許多書，但是個知禮好孩子，有才不算什麼，一個人立世之本，便是這份德行，難得這孩子出身商戶，行事說話卻是半分不錯半分不亂，這當今年輕人中，委實已經很少見了。

蔣經連忙起身笑道:“不知道姨父找我，不然怎麼也不敢先走，只是因為心中有事，急著找六妹妹，所以提前過來了，倒是忘了六妹妹還要寧馨院裡陪客人。”寧世泊擺手道:“坐下說話，一家人，又是私底下。這麼拘謹做什麼？你找你妹妹有什麼事？她除了對藥材有興趣，還能有什麼本事？”話音剛落，就見女兒瞪了自己一眼，哼聲道:“爹爹莫非是席上沒吃那壽桃？若沒吃也就罷了。”寧世泊這才想起那讓眾人食慾大振好東西是自己女兒鼓搗出來，不由眉眼都帶了笑容，哈哈笑道:“是是是，我竟把這個給忘了，正經吃了一個呢，不然這會兒也不至於撐得只能坐這裡。哎喲我真不會說話，這下可得罪了我好芍藥。”寧纖碧聽他說吃撐了。便忙道:“怎麼就撐了？爹爹平裡不是注重惜福養身麼？這時候正該起來走動走動才是。”說完卻聽寧世泊笑道:“沒到那個地步呢。好了，還是聽聽你表哥有什麼正經事說…”不等說完，就聽外面小丫頭聲音道:“老爺。我們姨娘身子不舒服，請老爺過去看一看吧。”寧世泊皺了皺眉頭，想了想，卻還是站起身來，對寧纖碧和蔣經道:“行了。你們兄妹兩個商議事情，我過去看看。”又轉頭對芭蕉道:“好好服侍哥兒姑娘。”芭蕉答應了一聲，這裡蔣經就問寧世泊道:“需不需要我出去派人請大夫過來？”寧世泊擺擺手道:“我去看看再說”話音落，人已經出了門。這裡寧纖碧便笑道:“表哥何必去管別人家事情，爹爹心裡有數呢。倒是說說找我什麼事？”蔣經這才笑道:“你那藥鋪如今已經差不多了，三老太爺天天那邊打理著，我想。找個吉就開門吧，看老爺子一天往藥鋪裡跑三四趟模樣，是真有些心急了。”寧纖碧眼睛一亮，點頭欣喜道:“嗯嗯，這個全憑表哥做主。”蔣經點點頭。又道:“當和你這藥鋪，一共是兩家鋪子。都是四皇子給我。一家給了你，另一家我始終沒想好要做什麼，然而今你這壽桃倒提醒了我，本不該厚顏提出這要求，想來這是妹妹費了不知道多少心思才試驗出來，我嘴皮子一張就把方子要了去，哪有這種道理？只是我覺著這裡商機實不小，所以也不得不腆著臉來求妹妹…”不等說完，寧纖碧已經明白他意思了，不由得笑道:“表哥說哪裡話？您幫我那麼多忙，正不知該怎麼謝呢。我就是女兒家，不能拋頭面，不然就去給表哥做個大師傅，讓你也知道知道我手段。”說到這裡，心中不由得好奇，疑惑道:“但只是表哥要做什麼生意呢？總不會是做個壽桃鋪子，專門賣壽桃吧？”蔣經笑道:“我恰是這樣想，沒想到表妹倒和我想到一起去了。”說完就見寧纖碧被口裡茶水嗆了一下，她連忙用帕子捂著嘴，小聲小聲地咳嗽，這讓蔣經有些茫然，連忙道:“怎麼？妹妹可是覺著我這樣做有什麼不妥嗎？”

“不是不妥。”寧纖碧只覺得好笑，暗道我好哥哥，不是商業天才嗎？怎麼今兒竟然連舉一反三都不會了？因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方慢條斯理笑道:“我只是覺著，表哥這會不會有些太簡單了？只賣壽桃算什麼？既然要做，索做大些，做一個點心鋪子不就得了？”蔣經遲疑道:“妹妹說可是南點？那些東西我雜貨鋪子裡也有賣，專門將鋪子用作賣點心，這也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吧？”寧纖碧搖頭笑道:“表哥怎麼了？做點心費，難道做壽桃賣就不費？何況壽桃難道不是麵點？表哥雜貨鋪子裡南點我也吃過，味道雖說不錯，和正宗南邊點心還是有差別，且種類也不多，你不如索做大些，從南邊專門請幾個好師傅，多研究出些點心花樣來，這方面我能幫表哥一定幫，而且我建議表哥去找宣哥兒問問，那小傢伙專注吃東西，說不定會有不錯建議哦。”蔣經也是聰明人，寧纖碧一提醒他就明白了，先前不過是因為那壽桃好吃，讓他思路鑽進了死衚衕，一心直奔著壽桃就去了，如今聽寧纖碧這樣說，明顯眼界比自己還要寬大。

於是忙站起身作揖，笑道:“多謝表妹提醒，我原本還擔心你那個藥鋪做不好，如今看來，卻是我杞人憂天，我鍛鍊了這麼些年，眼界竟還不如妹妹寬廣，實慚愧。”寧纖碧心想這可不怪我，我做壽桃真只是為了孝敬祖母，可從來沒想過開什麼點心鋪子。誰知道表哥竟然這樣就察覺到商機了呢？唔，我要不要和他說，點心鋪子叫稻香村呢？算了，還是不要了，金手指也不用表現這方面嘛。

她這裡一邊喝茶一邊想心事，那邊蔣經也琢磨著這其中利益，不由得越想越興奮，忽見寧纖碧椅子上用手支著頭，看模樣睏乏之極，他慌忙起身道:“看我，為了一己之私，竟不顧妹妹勞乏，妹妹去睡吧。”寧纖碧本想強撐著說幾句我不困話，不過發覺自己眼皮實抬不起來了，於是微微一笑，也站起身來。

就這時，便聽外面一個聲音道:“表少爺這裡嗎？老太太請表少爺過去。”蔣經和寧纖碧對視了一眼，都覺得十分奇怪，這種時候姜老太君怎麼想起叫他去了？因邁步出門，見這丫頭是姜老太君面前清歌，他知道這是個大丫頭，連忙躬身施禮，一邊道:“怎麼是姐姐過來？打發個小丫頭來說一聲就是。”清歌笑道:“左右無事，就過來傳話兒。”說完看見寧纖碧也從屋裡出來，她便小聲道:“姑娘，剛剛看見三老爺遣了小廝出門，說是去請大夫，這屋裡誰病了？”

“病了？”寧纖碧挑挑眉，目光往廂房看去，暗道莫非那一位真有病？

清歌看到她神情，心裡也就明白了，小聲道:“我說是誰，我院裡瞥了一眼，三老爺好像急。”說完又施了一禮，就帶著蔣經離去，這裡寧纖碧心中疑惑叢生，暗道真是急病，爹爹不該不來找我啊。因又往廂房看了一眼，這才轉身回到自己屋裡。

一覺睡到晚飯時分，海棠見她醒了，便笑道:“太太打發人來看了兩回，說姑娘醒了就往那邊去一趟。”寧纖碧點點頭，換了衣裳，又簡單梳洗了下，就往堂屋而來。

餘氏卻不堂屋裡，小丫鬟雁兒領著她來到內室，還沒進去，就聽餘氏道:“這女孩兒我從前也見過幾次，十分溫婉莊重一個人，論理，配經哥兒是綽綽有餘了，倒是咱們高攀。且這又是勞動了薛夫人親自動問，看那意思，若是能成，她要親自保媒，這不好拒絕尚其次，但只是答應了這門親事，經哥兒身上有多少榮光？這方是難得。”寧纖碧就住了腳步，伸出一手指擺了擺，不讓門口小丫鬟通報，只聽蔣姨媽聲音道:“你說都沒錯，只是咱們原先意思，不是要把兩個孩子湊一對嗎？如今這可怎麼辦？我看老太太意思也是首肯，雖然說讓我做主，難道我還真能拂她老人家面子？”說到這裡，她頓了一下，語氣似是有些黯然道:“何況老太太心裡，恐怕也未必覺著經哥兒能配得上芍藥，他畢竟只是個商戶之子。”話音未落，便聽餘氏斷然道:“這不算什麼，經哥兒品貌誰不知道？商戶之子怎麼了？我那二伯管著幾家鋪子，細說起來難道不是經商？我家老爺對經哥兒品貌也是喜歡。我只是覺著，那齊姑娘倒是比芍藥好，配得起經哥兒，不過這還要看姐姐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