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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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心裡十分好奇,她仍不動聲地目送他們兩人離開,然後才進辦公室收拾茶杯。
清理完畢之後,褚萬年回到辦公室來,他滿布皺紋的臉仍掩不了喜孜孜的神。
“爸爸,你好象很開心似的,到底杜先生都和你談了些什麼?”褚靜彤忍不住地問出口,對褚萬年的稱呼也山‘褚先生’改為爸爸,她從不在第三者面前稱呼褚萬年為父親,尤其在公司裡;這已是多年來的習慣,一開始是大媽的要求,後來她也就習以為常。
褚萬年放鬆地坐在沙發椅上,帶著笑嘆地說:“你知道這個年輕有為的年輕人是誰嗎?”
“不就是有興趣人股公司的杜先生嗎?”褚靜彤不明白父親為何這麼問。
緒萬年笑眯了眼,搖搖頭說:“還記得你六歲那年,我帶著你大媽、姐姐還有你一起到臺南參加杜爺爺的喪禮這件事嗎?”褚靜彤偏著頭想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那時候她的生母剛過世沒多久,所以她對那個喪禮以及喪禮上那個孤單無依的大哥哥印象很深刻。
“原來,這個年輕人正是你杜爺爺的長孫。在臺灣擁有三家知名大飯店及十幾家連鎖高級餐廳。”堵萬年興致地繼續說。
褚靜彤聞言整個人都愣住了,他…那個名喚杜庭淵的男子便是喪禮上的大哥哥?!世上真有這麼巧的事!
“你知道他為什麼執意娶靜萱嗎?”褚萬年簡直樂得合不攏嘴,逕自滔滔不絕地說著:“這個年輕人倒也真誠,將他的理由都說給我聽了。”話說到這裡,褚萬年欣地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他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子,現在的年輕人很少有像他這樣的唆!”
“哦?是嗎?他到底怎麼跟你說的?”褚靜彤一臉莞爾地望著滿臉淨是欣賞意味、開懷不已的父親,心裡卻隱隱泛著一股幾不可辨的酸澀,他為什麼執意娶褚靜變為?
“說起來你可能不相信。”褚萬年咧開嘴大笑數聲,然後才繼續說:“喪禮那天,你姐姐趁著沒人時偷偷端了杯水,拿了幾塊餅乾給他,還安他、陪他說話;他說他永遠忘不了那杯水和那幾塊餅乾的甜美味道,因此,他罕牢記住了你姐姐的名字,希望有一天能找到她。”這一番話可把褚靜彤完全震傻了,他…心裡念念不忘的那個女孩是她呀!當初借用諸靜萱的名字是因為她是不被承認的非婚生子女,大媽不許她在外人面前說她是褚萬年的女兒。
想起這段往事,她不由得心頭一酸,眼眶也紅了起來,她的生母是父親外遇的對象,而她的存在更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大媽自己丈夫背叛、出軌的事實。
因此,她是不能被承認的,即使在法律上她確實是褚萬年的女兒,但這麼多年以來,從沒有人真正瞭解她的身世,更不曉得她和褚萬年的關係。這幾年來,她始終像影子般活著,甘於孤單、甘於沉默,她只能私底下地喚一聲父親,讓自己得到某種安,告訴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她仍然還有愛她的親人!
“靜彤,你怎麼了?”褚萬年關切地問著,喚醒正沉涵於往事中的她。
“沒什麼。”她趕緊振作神,擠出一抹微笑,若無其事地說:“這位杜先生還真有心呢!”褚萬年聞言又笑開了嘴,“沒想到靜萱驕縱歸驕縱,還是
有愛心的呢!怎麼我倒沒聽她提過這件事?”
“也許…也許她忘了!”褚靜彤喉嚨一緊,說出的話顯得有些乾澀沙啞。
滿心欣喜的諸萬年倒也沒發覺她的異樣,只是嘆了一口氣,“唉!能有這麼好的女婿我是求之不得,這也是你姐姐的福氣,誰知道…唉!現在靜萱的心早野了,全都系在那個香港導演身上,我看,這婚事是不成了…”褚萬年的話裡帶著濃濃的惋惜和失望的意味,哀聲嘆氣起來,“他雖說若婚事談不成,他仍願意肋我渡過難關,但是我…我怎麼忍心戳破他的一片痴心,又怎麼好意思接受他的幫忙?無功不受祿啊!”見父親百思不解、煩惱愁困的模樣,褚靜彤不忍心地安著:“先別擔心,等我和靜萱談過以後,再來煩惱也不遲呀!”褚萬年勉強笑了笑,“也對,你一向比靜萱懂事,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她跟你的
情還不錯,更少還肯跟你說說話,就由你跟她說吧!希望你能勸得了她。”褚靜彤微笑地點點頭,但是心裡卻彷彿有
針扎著似的,讓她泛著一陣一陣的疼。她沒想到他還記得她,這對她來說是多麼大的震撼,更是多麼大的
動啊!
在她一直孤單一人的這些年來,竟有一個人鍥而不捨地尋她、想著她;此刻的她是既快樂又痛苦…因為他認定那個小女孩是她的姐姐——褚靜萱,她是一點機會也沒有啊!
褚靜彤躑躅不走地站在褚家大門前,遲遲無法接下門鈴。
猶豫許久之後,她閉上眼深一口氣,咬緊下
按了門鈴。
前來開門的是在諸家服務多年的管家李嫂,“啊,是二小姐,快進來吧!”李嫂親切地招呼著,胖胖的圓臉給人一種溫暖的覺。
李嫂是知道她身世的極少數人之一,也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人,直到她搬出去外面賃屋而居、過著獨立的生活後,李嫂仍對她關愛有加;她是唯-一個讓她在這個家中獲得溫情和關懷的人,其餘下人對她莫不保持著一段距離,冷冷淡淡的,就怕對她太熱絡,會惹來褚太太的不快。
褚靜彤心裡有些忐忑不安,她已經好久沒和大媽碰面,對於她冷淡且帶著怨憎的目光,她始終無法習慣,更難以釋懷。因此,一想到得和她碰面,她的心裡多少有些畏縮和恐懼。若不是因為答應父親要和姐姐談談杜庭淵的事,她是怎麼也不願意再回到這個帶給她許多痛苦回憶的‘家’呀!
一定進客廳,便瞧見父親、大媽和姐姐都到齊了,她輕聲喚道:“爸爸、大媽!”褚萬年一見著她,隨即站起身來,拉著她走到褚靜萱身旁,一邊沒好氣地抱怨道:“你來得正好,幫我跟你姐姐說說,庭淵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的好丈夫人選,人家看上她是她的福氣,她卻寧願跟著那個爛導演去香港拍什麼鬼電影,真是豈有此理!”褚靜萱不置可否地輕哼一聲,轉向褚靜彤說:“誰知道爸爸是不是說得太誇張了,那個杜庭淵若真那麼出,又何必用這種方式娶老婆?你見過他,我想聽聽你怎麼說。”褚靜彤看了看一臉不耐和氣結的父親,接著又偷覦了一眼神情冷淡、從不正眼瞧她的大媽,此刻的她正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這是大媽頭一次拿正眼瞧她,可卻是因為怕她說出一些不適當的話來影響姐姐的決定。
“嗯…”褚靜彤清了清喉嚨開口說:“杜先生確實是一個出的男人,不但容貌英俊、體格高大,而且年輕有為,是那種會讓女人無法移開視線的非凡人物,你絕對會喜歡他的!”褚靜萱聞言眼睛為之一亮,“他真有你說的這麼好?”褚靜彤用力地點點頭。
“靜萱啊,你爸爸可沒騙你,這麼好的對象你可得好好把握呀!”褚萬年的子葉菊蘭也忍不住勸起女兒。
“唉!”諸靜直為難地嘆了一口氣,“當個富少確實不錯,可是…可是要我放棄成為影視界知名紅星的機會我可不甘心,於導演說過,一到香港,他絕對可以把我捧紅,讓我坐上第一女主角的寶座!”此話一出,褚萬年立即拍桌怒斥:“你還不死心啊!整天做著明星夢,你以為要紅起來很容易啊?那個於導演心裡打什麼主意你心裡清楚得很,到時候別偷雞不著蝕把米!”
“爸,你好過分幄,竟然這樣詛咒我!”褚靜萱不滿地嚷嚷著:“當明星有什麼不好,我非要當一個家喻戶曉的大明星不可,你們誰也別想攔我!”話一說完,她便怒衝衝地離開客廳,跑向二樓。
褚靜彤呆楞得地望著眼前這一幕,看了看臉沉晦陰鬱的父親,彷彿止極力壓抑著怒氣似的,而大媽卻是一副失神無措的模樣。
突然間,褚萬年衝著子大聲咆哮:“看看你,教出什麼樣的孩子,她都是被你給寵壞的!”葉菊蘭先是一怔,隨即眯起眼,沒好氣地回嘴:“女兒又不只我一個人的,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哼!誰不知道你心裡只有那個死去的女人,現在找到了藉口,就名正言順地嫌我、怪我!既然看我們母女倆這麼不順眼,你乾脆把我們轟出去,好接回你的寶貝女兒!”說到最後,她充滿憤怒和怨恨的雙眼,忿忿地瞪視著褚靜彤。
又來了!請靜彤在心裡痛苦地呻著,這樣的戲碼究竟要上演多少次?她還得承受多少責難?何時她才能真正擁有平靜的生活?
褚萬年看了一眼神傷的格靜彤,急忙收斂起脾氣,幸悻然地道:“你看你,又扯到哪裡去了?別什麼事都要扯上靜彤。”葉菊蘭嗤哼一聲,仍舊不肯罷休地嘲諷道:“怎麼了,你捨不得是不是?”見他沉默不語,她更是怒火攻心,恨恨地又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說話是在向我表示不滿和抗議是吧!褚萬年,你別太過分了,我對她們母女還不夠寬宏大量嗎?”
“住嘴。”褚萬年突地大喝一聲,止住了葉菊蘭的叫囂,也使得褚靜彤纖細的身子猛地一震。
褚靜彤知道自己再也待不下去,她簡直到了坐立難安的痛苦程度,“我…我先回去了。”她喃喃地說道,一邊站起身來,踉踉蹌蹌、逃命似地奔出褚家,將所有的恩怨不快、傷害與折磨全都拋在身後,但求不必再看、再聽,再一次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