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猶有餘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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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州中部與南部，在曹盛大軍鐵蹄碾壓之下，被輕易的攻破。掠奪、破壞、強搶、擄，金兵所到之處，是一片的狼藉。和湉城，位於一馬平川的松雲平原西北角，行政地位不過等同一隅小城鎮。

這個地方，現下正展開烈的撕殺戰。金國大軍兵分三路攻城，中路一萬正規兵力，正面硬攻。左右兩路各有四千輕騎做護翼。金國第一軍軍團，總指揮胡可烈大將皺著眉頭，凝神觀戰。

“天字營與地字營的部隊，攻進敵方的防禦陣了！”旁邊的副將興奮的喊道，但胡可烈面上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他心裡頭總到有一絲不對勁！情報上說，這和湉城是虎牙兵團柒崆負責防守。

但開戰到現在虎牙兵團的人卻不像主力部隊，反倒龍武軍的部隊是守城主力。

“殺！

…

”戰場上的金戈鳴之聲，不絕於耳。

清水派的高至遠，帶著數十名劍士，穿梭在聖龍軍的步兵陣之間，他們獨特的劍式配合著強大的真氣，像一把鋒利的小刀，將聖龍軍的步兵陣切割成一塊塊，瓦解了整個防禦陣的功能。

這時候金國部隊就會趁機發起攻擊，一舉擊潰聖龍軍。利用這種協同戰術，金兵連續攻破，和湉城外三個防禦陣，一直到和湉城城下。

如今和湉城城下，只剩下三個步兵方陣，總人數加起來不到三千人。金國前鋒營的部隊，加上天字營與地字營就超過了六千人，前鋒營的副將自認為這場仗是贏定了。

他估算著還有左右兩翼的輕騎兵，過一會應該就可趕來支援，到時候總兵力就超過一萬五千人。

今天，應該可以完成整個城市的包圍網。另一頭的高至遠看著眼前的三個方陣，心頭不冒起一絲涼意。

“地覆陣？”

“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可能吧？對方能使出這麼高明的陣法嗎？”高至遠心裡有點摸不著頭腦。

但他又強自鎮定，心裡死認定，這是敵人在虛張聲勢。他帶著眾徒弟，衝入地覆陣裡。甫一入陣裡便覺到，殺氣從四面八方狂湧而出。

肅殺之氣迅速攏罩周身，跟著他進來的眾弟子之中，功力稍弱一點的，立即心中到慌恐不安。

高至遠急轉真元力，力抗地覆陣的衝擊，陡然間，他看到一個身影，從半空緩落於地，距他有百丈之遠，但那人輕旋身形，不過兩、三步，已轉到他面前。

戰場之上，敵我鋒，只有生死。高至遠迅即從間出佩劍，一劍橫掃過去！但那人卻像風般，奇妙的避開這一劍，那奇妙的身影迅速遁入，濃濃的煙霧之中，不見蹤跡。眾弟子擎劍直追而去“別追啊！”高至遠話才剛說完，立即殺聲四起，前後左右忽冒出一排排長槍陣，閃爍著寒光的刀兵，如尖山刀海般殺向他們，這是殘酷的屠戮，高至遠憑藉強大的劍氣，硬是破出一條生路。

其餘弟子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此時那奇妙的身影，再度出現“這…很厲害的輕功啊！”高至遠心下駭然，催運八成功力應敵。

那人在地覆陣的衝擊波裡，行若平地，步似懸空，一步十丈，如柔風般，轉不止，似慢實快。

高至遠終於看出門道，他驚道:“是縮步成寸呀！好功夫，如此神俊的輕身法門，閣下應該是蒼龍山，莫明真人門下高徒，在下清水派高至遠，還請教同道怎生稱呼？”李歡笑道:“在下排行老五。。”

“原來是神盜李歡！”高至遠沉聲道:“李兄在此，不是想替反賊們，對抗我朝廷正義之師吧？”

“什麼反賊？世上不過勝為王。敗則寇！高兄，不妨仔細看看，現在誰勝？誰敗？”高至遠順著李歡的話。

卻見戰況發生了極大變化。原先應該來支援的左右兩翼，現在卻突然殺出龍武騎兵，金國前鋒營被切成三段，指揮官也被挑了首級。高至遠咋道:“這是沈子武的二十四騎兵遂陣！”戰況急速轉變，打著沈子武帥旗的龍武騎兵，衝破了金兵大營，殺進了第一軍指揮部，胡可烈大將被迫倉皇奔逃！李歡笑道:“高兄，現在你還打嗎？”

“要殺就殺吧！還說什麼？”

“我可沒說要殺你，只希望清水派別再替金國打仗了，走吧！下次如果再遇上，可就沒這麼好說話了！”李歡擺了一個請走的手勢。

情勢比人強，高至遠摸著鼻子，乖乖離開。戴著戍面的崇威大將軍…“曹盛。”正端坐大帳之中，靜視著眼前這張羊皮圖。

這是一張軍用羊皮地圖，裡頭繪製了整個雲州的戰略佈局點。崇威大將軍的眼光，凝聚在地圖中部的黑點上，那黑點正是“和湉城。”

“大帥！先鋒營的副將來了！”

“讓他進來。”一名全身染血的武將，狼狽地走了進來，他跪在地上，喪氣地說道:“大帥…我們…我們敗了…”那張威嚴的黑戍面，讓人看不透曹盛此刻的喜怒，只聽見他冷冷地說:“損失多少人馬？”那名武將囁嚅地說:“先鋒營全滅…”聖龍軍雖然打贏了這場仗，但也付出慘重的代價。一隊隊的龍武士兵，正在打掃戰場，清理屍體，突然一名小兵，見到三名陌生人靠近，他警覺地喊道:“什麼人？”這三人正是韓玉婷、蒂莎與珊妮“你們大王呢？我是說沈子武啦！告訴他，燕空劍派的韓玉婷來找他了！”這幾名士兵正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三個人到底是什麼來歷？突然一道黑影冒了出來“玉婷師妹，請跟我來。”李歡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地出現，士兵們都知道李歡是大王的師弟，當然不會阻止。在他的帶領下，韓玉婷、蒂莎與珊妮三人順利地進入城內。和湉城內，一陣驚咋之聲爆起:“啊！真的嗎？”李歡摀住韓玉婷嘴巴:“小聲一點。”肅虎頹然道:“大王的確失蹤了！現在是我穿著盔甲，偽裝成大王，在戰場上指揮部隊。”劉先勇:“紙終究包不住火，事情遲早會瞞不住。”韓玉婷掙脫李歡，追問道:“我師姐呢？你們的梁王后？”這問題。

其實才是她真正關心的，至於沈子武的生死嘛，她其實巴不得姐夫可以意外身亡，這樣她才能順理成章地搶走梁小紅。肅虎搖搖頭，劉先勇與龐義垂首不語。

李歡聳聳肩:“你別這麼急！我覺得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倒是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另一頭的金國大軍。曹盛與宋一舟在幾名護衛兵簇擁下，輕騎來到和湉城外，探察敵情。

“參見曹帥！宋學士！”金國大將胡可烈，也帶了一隊兵馬趕來。

“免禮。”曹盛一眼望去，胡可烈身旁的副將格外令人矚目，那是一名高一丈九，滿臉鬍渣，皮膚黑，體魄壯碩的年輕猛士。

“胡將軍，這位是？”

“喔，稟大帥，這位是第一軍威字營的指揮官，叫騭骨韃，不論刀槍他都使的一啊！”

“小校拜見曹帥！”騭骨韃聲音洪亮。曹盛滿意地點點頭。他看了一眼對面的敵陣，發現對方以城為中心，在四面佈設龍飛虎躍陣。

八大方位各佈置風垂風措陣，城的正門佈置三個地覆陣。左右兩翼各設一個二十四騎兵遂陣。曹盛眉頭深鎖，臉鐵一般青，搖搖頭嘆道:“奇正相，陰陽化合。

虛實互翼，亦攻亦守，守城者乃名將啊！”他問道:“和湉不過一座小城，本帥先前以為可輕易拿下，今探過方知，是太小覷敵人了，胡將軍你可知是誰守城嗎？”胡可烈答道:“先前以為是虎牙兵團的柒崆，但上一次戰，末將才發現竟然是沈子武親自帶兵！”曹盛驚咋道:“怪不得呀！不愧是兵法大家，竟能布出如此厲害的陣法！”

“這陣法確實厲害，第一軍有對方四倍的兵力，本以為至少可以打到城下，沒想到我軍進了陣，就出不來，反被對方合圍殲滅，末將在騭骨韃奮不顧身保護下，才衝出包圍，不然早已在陣內犧牲了！”胡可烈對此仍猶有餘忌。曹盛嘆道:“這不怪你！縱然老夫親來也破不了此陣！宋學士，你們隊伍裡有術士嗎？”宋一舟搖頭道:“不到五人，憑這樣的力量，是破不了龍飛虎躍陣的，如果要從聖京調術士來支援，至少要等到明年了。。”

“朝廷希望我們能在今年內就平定北方，這樣耗下去不是辦法。”曹盛苦惱著，胡可烈疑惑道:“大帥！您的意思是？”

“硬攻和湉不過是徒增傷亡，倒不如跳過這裡，直接打北方的杉越城！傳令！留下部份駐軍，監視敵人動靜，其餘部隊北上！”同一時刻，山丘之上有數名騎兵，正監視著金兵的動向。